易少的情事- 第74节

“苏可，你干嘛啊，谋杀啊！我要控告你虐待病人。”卓一帆吃痛，马上大声怪叫了起来。

“是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我可是什么也没做。”苏可瞪大眼睛摊开双手扮无辜，方若琳也被她调皮的模样逗笑了。

不再理会卓一帆的咆哮，苏可转头微笑地对方若琳说，“方小姐，好好照顾卓一帆，这家伙没你想的那么坚强，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啊。”卓一帆故意在后面大声的叫。

看到卓一帆好像又恢复了活力，方若琳感到欣慰不少，看着苏可离去的背影，方若琳轻轻笑了，“苏小姐今天有穿套裙呢，看起来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她？穿什么也是一个男人婆，个性改不了了。”卓一帆撇了撇嘴，语气很不屑。

“其实她长得很秀气的，个性也不错，让人很舒服，我很喜欢她。”方若琳试图把话题引到今天的主题上。

“哈哈……我真的没看出她哪里有像个女人，不过个性道是不错，你干嘛老提她啊，难道说，因为我跟她要好，所以你吃醋了？”卓一帆想到这里，反而有些开心的笑了。

“怎么会？我觉得她真的很不错，你是当局者迷，其实今天我过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方若琳心一横，准备开口了。

“真巧，其实我也有话要跟你说的。”卓一帆看着方若琳温婉的面容，嘴角就忍不住扬起了一道愉悦的浅弧。

171　痛

让护工暂时回避一下后，方若琳帮卓一帆把枕头垫好，看着他眼睛，鼓起勇气说，“这次让我先说吧。”

“好，那你说吧。”卓一帆微笑地看着方若琳，猜测她想说的内容。

“卓一帆，经过认真慎重的考虑之后，我觉得有件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会比较好。”方若琳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说吧。”方若琳严肃的语气，让卓一帆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分手吧。”方若琳心一横，终于说出了在心中默念百遍的话。

“你说什么？”卓一帆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和方若琳两个人明明是很要好的，上一秒都还开开心心的，她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轻率答应要和你交往，更不应该把事情弄成今天这个局面。但是既然是错了，我们就不能再一错到底，不然到最后，只会让双方都更加痛苦。”方若琳低下头，不敢看卓一帆受伤的眼睛。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很痛苦吗？”卓一帆突然很想大笑，也很想大叫，想大声骂人，想大哭……可现在的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确定方若琳不是开玩笑后，他只是用空洞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方若琳，仿佛想透她一样。

“是的！因为你，我感到很痛苦！我痛苦是因为我不能回报你同样的深情，这么好的你，让我常常有很深的罪恶感，如果你能够对我坏一点，你能够更自私一点，我或许也不会这么难过……”方若琳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虽然提出分手的人是她，但此时她的心仿佛更加难过。

“所以不管怎样，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也不愿意嫁给我吗？”卓一帆觉得很不甘心，虽然他也常常觉得会对方若琳没把握，常常会对她的客气疏远假装看不到，但却从没有绝望过，他幻想着总有一天，方若琳会体会到他的好，终会真正接受他，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也有想过嫁给你一定会非常幸福，但我却不能自欺欺人。”话已出口，方若琳不想让自己再退缩，再优柔寡断了。

“你真的好残忍，这一切都是因为易潇吗？”卓一帆终于问出了这个他一直刻意逃避的问题。

“也不全是因为他，问题在我，我一直当你是大哥和亲人，所以没有办法真正接受你。”方若琳抬起头，但仍是不敢看卓一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卓一帆不要这么难过。

“果然是因为他！那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个问题一直在折磨卓一帆，但今天终于到了面对的时候。

“是的。”方若琳勇敢的承认了。

“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接受我？”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傻，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如果没有他，我会接受你，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方若琳用力点头，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不用为我哭，没什么好哭的，你走吧，你自由了。”卓一帆颓然地将头扭到一边，不想再看到方若琳哭泣的脸，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

“对不起，你如果感到难过，那就骂我吧。”方若琳哭得更凶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哭，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卓一帆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虽然他也有想过万一方若琳嫁给别人，他会怎么办？但到了今天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却是一种十分茫然的状态，仿佛人生突然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卓一帆，对不起。”方若琳用力擦干眼泪，却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卓一帆觉得全身突然没了力气，想发脾气却又发不出来，想骂却又不知道该骂谁？骂易潇吗？还是骂方若琳？或者是该骂他自己没有能力让方若琳喜欢他？

“……”方若琳呆呆地站在卓一帆身边，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能做，真的是她太自私了吗？但她只是想忠于自己的感情啊。

“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下！”卓一帆突然烦躁了起来，不就是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么？何必弄得像世界末日？

“好，你好好休息。”方若琳的隐忍的泪又涌了出来，他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她了？这辈子或许他再也不会再想见她了，这样也好，如果自己只能让他痛苦，那么还是远远的离开他吧。

方若琳极力忍住泪，捂住嘴巴，跑去了病房，躲到医院里无人的角落里痛哭了起来，她对自己说不要哭，可泪就是忍不住滴落，想想小时候的卓一帆，只要她有任何麻烦，第一个为她出头的，肯定是卓一帆，想到上次父亲生病，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卓一帆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现在他病了，自己竟然还这样狠心的对他。

他是这么的善良，一直默默地守候着她，陪伴在他身边，除了爱，她愿意加倍回报他的关心和爱护，但除了爱，他却什么也不需要，现在自己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哭过之后，方若琳仍是不能放心卓一帆，怕他万一情绪激动会做出什么傻事，便又快步向卓一帆的病房跑去。

隔着门缝，方若琳看见卓一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发呆，他表情什么木然，双眼空洞，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

方若琳不敢进去打扰他，便静静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了，隔着一扇门默默地陪着他。

172　放弃

卓一帆躲在病床上，好像一直很安静，但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害怕，方若琳一直在病房外坐着，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才把她从神游中惊醒。

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父亲打来的，方若琳走到走廊的尽头去接听，父亲方益中语气有些不悦地问她，“琳琳，你在哪里？你明知道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怎么没有来参加？

方若琳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整个人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她突然不想上班，不想开会，也不想跟任何人讲话，听到父亲的声音不断的传过来，她无力地说，“爸，我很累，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就好。”

“你没事吧？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只是累了，那今天就休息一天。”感觉到方若琳的反常，女儿一向是个自律而又有责任心的人，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方益中不禁担心，是否因为自己给了女儿太大的压力？

“爸，没事，我只是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我先回家了，你今天下班了早点回家。”方若琳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今天不管怎样，既然下定了决定，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吧。

“好，那你先回家，晚上我们好好谈一谈。”方益中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现在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用强制的手段来对她了。

挂了电话，方若琳又回病房门口，偷偷看了看卓一帆，他好像睡着了，情绪看起来似乎很稳定。

见他还比较平静，方若琳暂时放心下来，再三叮嘱护士小姐，卓先生今天情绪有些不稳定，好好帮忙多多关照一下，有任何事情随时打她的电话，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方若琳才慢慢地走出了医院。

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方若琳开门坐了进去。突然之间，她好想易潇，她觉得自己好需要他的一点鼓励，或许从今天之后，她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易潇了。

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易潇的号码，过了很久，电话才终于接通了，易潇的声音闷闷的从彼端传来，听起来有些沙哑，“若琳啊。”

“你很累吗？我今天也好辛苦呢。”方若琳听到他那样叫她，突然又觉得很想哭，她最近到底是怎么啦？怎么老是有想哭的冲动？

“是的，我很累，不过只要想到你，我就有勇气了。”易潇想对方若琳笑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隔着病床的门，透过玻璃，姚乐姗正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仿佛随时都可能离开一样。易潇突然就想起医生说，这姑娘是真不想活了，再割深一点，或再送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你怎么啦？”方若琳终于听出了他的不对劲。

“昨天你走后，姗姗割腕自杀了，现在还在昏迷中。”易潇语气中有深深的自责。

“什么？”方若琳忍不住尖叫起来。“你说姗姗自杀了？”

“别担心，医生已经给她输了血，她会没事的。”易潇安慰方若琳。

“我马上过来看看她。”方若琳有些担心易潇，他现在一定自责又难过。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先别过来，我会看着她的，不过这几天可能要委屈你了，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易潇觉得十分为难，但现在病人比较要紧。

“我没关系的，因为我相你，所以我不委屈，你也不要太自责，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方若琳不想再给易潇增加压力。

“若琳，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所以即使再痛苦再难过，请你也要暂时忍耐，请你也不要轻易说放手。”易潇不怕姚乐姗骂他，不怕别人不谅解他，他只怕方若琳说要放弃。

“我相信你，会一直相信你。”方若琳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头。

“别哭，你这样我会很难过，只有你的笑容，才是我勇敢面对的动力。”易潇很想飞奔到方若琳身边来安慰他，但现在的他，却不能这么做。

“我没哭，真的没哭，你好好照顾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相信她一定能够体谅我们的。”方若琳强忍住心中的痛苦，极力安慰易潇。

“好，我会的。若琳……姗姗好像醒了，我晚点再打给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记得我爱你。”易潇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方若琳对着挂断的电话，傻傻地说。

放下手机，方若林觉得自己连仅有的力气也抽干了，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她跟易潇注定不能在一起吗？卓一帆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姗姗竟然自杀了，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