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盆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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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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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和沈垣之间的恋情是柏拉图式的守候,那么扇儿和彭梓的爱则是在人间烟火熏出的依赖和包容中渐渐发芽。每一夜的肢体交缠,借此确定彼此的存在,那痛楚与欢愉在背叛感中越发地深化,就好像末日来临一般把心中积累的渴求和愿望大声喊出,请求万神的审判。

如同一切婚后恋爱的人,扇儿在怀孕之后,和彭梓每日过着平淡又温馨的生活。逛神庙,看日出,点烟花,吃杂拌儿糖,像是要把什么空虚的东西弥补起来一样,一起用点点滴滴填满那之前来不及享受的时光。

唯有在这个时候,扇儿才真切地感觉自己是一个女人。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希望有个陪伴在身边的,喜欢的人,希望过着安稳的小日子,和夫君一起摸肚皮逗宝宝,做孩子的虎头鞋。

扇儿把自己冰冻已久的心渐渐解冻了。她之前苦行僧一样压抑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源于对爱和家庭的渴望以及不信任。她重新恢复了生机与健康,脸颊如同盛开的花,有时盆子重新附体回来,她都会故作不知吻得对方喘不过气,私底下憋着一肚子的笑意。

夏日炎炎,扇儿挺着肚子在厨下做水捞面,彭梓在旁边打下手,两人时不时互相看一眼,什么话都不说。

“还有几个月?”水咕噜噜冒泡的时候,彭梓忽然问道。

“大概九月底就要生了。”扇儿道:“一天问几次,你烦不烦。”

彭梓笑着将扇儿搂进怀里:“我只是欢喜得有些不太相信罢了,所以多听你说几次,心里也踏实些。”

扇儿微微一笑,把面下到锅里去。孩子出生后,他们就要分离了。扇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的人,然而生活总是残忍的开着各种玩笑,唯有懂得黑色幽默的人,方能与生活和谐共处。

当两人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的小桌上吃面时,扇儿捞起一根面卷在筷子上,道:“这一世我注定欠你的,下一世你若见到我,一定要认出我来,这样我才能还你。”

彭梓道:“人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才扯出这样一些故事来的么?互不相欠的话,早就成陌路人了。”

扇儿道:“是啊,说不定第一辈子你负我,第二辈子我就来讨债,第三辈子则是你报仇……两个人就像一团线一样缠在一起,解也解不开了。”

彭梓道:“线头在哪里呢?”

扇儿窘道:“怎么问起我来了,你是写小说的,该更懂才是。”

彭梓道:“我不懂,人生可比小说复杂多了。”

中秋的时候,扇儿已经肚子极大身子不方便走动了,彭梓便扶她倚靠在门边看月亮。扇儿看着那圆满无缺的月,一时淘气学狼嚎,惊起一片鸟儿。

两人笑到腿软,扇儿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小腹直往下坠,忙对彭梓道:“不好,好像是动胎气了。”

彭梓吓了一跳,忙扶着她进屋躺下,自己则心急火燎地冲出去请稳婆。扇儿一边嗳哟着一边好笑,自己第一个孩子居然是笑出来的,真是难以启齿。要不干脆起名叫笑笑生得了。“

稳婆极有经验,来看了后就暗示彭梓:扇儿身子太细弱,头一胎怕是很危险。

彭梓想都不想:“保大人。”

扇儿一把握住稳婆的手道:“保孩子,你们若是保不住孩子,我也不活了。”她没有开玩笑,倘若孩子生不下来,她和小盆子都得玩完,彭梓作为盆子的幻象,自然也会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于世界上。

稳婆点点头,也不知是答应了谁。彭梓属相犯冲,不能在屋子里守着,只能抱头在屋外焦急地等候。扇儿没有吭一声,稳婆的汗滴得比水还多,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后,彭梓慌了神,想进去又怕冲了扇儿,堂堂男儿急的直落泪。

扇儿的脸色白如纸一般,过了许久,和猫叫般的婴儿啼哭声回响在屋里。彭梓一把冲进屋,也顾不得血污,不断亲着扇儿的脸颊:“你觉得怎么样?”

稳婆利索地收拾着孩子,高声而自得道:“别嚷嚷,都保住了。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你要她好好休息一下,别急着说话。”彭梓喜极而泣,扇儿微微一笑:“笨蛋。”

“快别说话,好好休息。”

“笨蛋。”

“……”

扇儿留恋地看了彭梓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烫,那盆子的痕迹正在渐渐重新回来……

再见,这短暂的一世甜美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这两章迷雾弹太大……不过亲们放心,我不会亏待盆子~

还有沈垣依旧是男主,雷打不动的男主

其他的……就不能多说了~~~会剧透的哟

☆、80第八十回

棋和那黑影斗得难解难分;无暇顾及躺着的一地死尸。扇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那一刻棋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狐疑地回头看去,那夜叉趁此机会一拳击出,把个棋震得口吐鲜血飞出数丈。

棋大怒;不要命地祭出一个大钟似的法宝;那夜叉见法宝大惊失色;想要逃跑却来不及;被大钟扣在地上;发出悠长的鸣声。

“算你有幸;逼我使出本命法宝。这样东西之前还人见过,便宜你了。”棋阴毒一笑,踢了地上死狗般的扇儿一脚:“臭女人;我费劲千辛万苦想取你的神运,没想你如此不争气还险些连累我,气死我也。”又踢了几脚发泄一通后,棋恢复了平静的面容,走到大钟那里去查看夜叉的状况。

说时迟那时快,棋的手刚触碰到那钟,一直黑爪从里面破壁而出将其一把拽入钟中,棋惨叫一声就没了声息,里面传来喀嚓的咀嚼声。咀嚼声消失后,一个长得怪模怪样的“人”蹒跚爬着从钟里爬出,不时嘶嘶从嘴里吐出火红的九条细舌,看起来极为阴森恐怖。

那“人”似乎嗅到什么特别好闻的东西,脸上露出贪婪之色,迅速地朝扇儿爬行过来。就在他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掉扇儿脑袋的时候,扇儿忽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嘲笑之色。

即便用尽各色言语也不能说尽当时的壮观景色。扇儿因为方才躺着中枪被棋踢了几脚,又因为装死不能还击,心中满是愤怒和暴躁,故而那天雷神识千斩轰击端得是惊天动地气吞山河,别说一个夜叉,就是百个夜叉王也被瞬间轰杀至渣了。

那夜叉倒也奇怪,虽然身子和元神被斩得粉碎,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留有一丝神识附在一个小木令牌之上,求饶道:“上仙饶命!吾辈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明神下降,还求留一条小命,我有天大秘密供出……”

话还没说完,盆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扇儿身边,一把掐灭了那神识,将小木令牌拿在手中细细观看。

扇儿见盆子已经恢复到成人形态,面貌身段和彭梓一模一样,神情形容却千差万别,不由得想起那个世界被自己撇下的幼子和丈夫,心头酸楚不已,强忍着不肯落泪。

“那两人还没死,你不去看看?”盆子眼睛并未离开令牌,忽的道。

扇儿茫然看去,那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留几根带血的大骨头在地上;卫茗和吴致远一动不动,浑身是血。

扇儿走到吴致远身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试探他的呼吸。正在此时彭彭和丁满不约而同现身出来,伸手从吴致远腹中扯出一具毁坏掉的傀儡。傀儡全部被拉扯出来后,吴致远渐渐恢复了呼吸,心跳也正常起来。

扇儿眉头一跳:应天傀儡!看来他的命是保住了。吴致远睁开眼,见是扇儿,道:“我又被你救了一命。”

扇儿呆呆道:“他们都被杀死了,我们的亲人都被杀死了。你放心,我不会饶了那个人……”

吴致远沉默了许久,苦涩道:“扇儿,如果我告诉你,不是他杀的呢?”

扇儿一愣:“什么?”

吴致远苦笑道:“难道周姨娘当初没有告诉你么?我当年之所以要娶你,是因为被人胁迫利诱。我骗了你,我的父亲不是什么皇商,乃是宋国的皇帝,我母妃娘家寒微,父皇死后,我因无外戚撑腰,便被赶下太子之位,在乳娘保护下隐姓埋名生活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过惯了,怎么甘心在这种偏远地方做个土财主?就在那时万念俱灰的我遇到了那个人,说我是天命黑星,需要一个至福之人助我转运,方能重登九五之尊,权倾天下。你这些年命运坎坷,都是我拖累了你,不然你早就青云直上了……”

扇儿昏头转向:“你拖累了我?你虽然闯过几次祸……”

吴致远大笑几声:“扇儿啊扇儿,你还是这样轻易相信人。那高人安下一个眼线在我这宅里,你可知道?她一直想诱你杀掉蔡翠儿,只因蔡翠儿是九世怨女,孽怨极重,你杀了她就会破了德行,你身上的奇遇也会被那高人所窃取。但是你心底良善,数次不肯因怒误伤她,也从不肯小事闹大,还做善事积下不少阴德。那人急了,吩咐他的眼线指使你叔伯祖母告乏你杀害公主之事,怎料你又不曾杀了他们;如今好不容易你误杀了卫茗,那高人却又死了……真是造化弄人呵!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费尽心机也得不到。”

扇儿嗓子眼堵得说不出话,吴致远笑得眼泪都出来:“人算不如天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我的言禁术也破了,可以说出这一切,要杀要剐随你罢。”

扇儿哽咽道:“当初你为什么休了我?周姨娘知道此事,是不是你故意泄露的?”

吴致远没说话。

扇儿道:“你不能说,就让周姨娘告诉我,我却笨头笨脑地猜不透。你明明故意休了我,我却一而再再而三把你和我捆在一起,害你有口不能言,心里还处处替我担忧。原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做出那些奇怪的事,现在搁在一起全明白了。”

吴致远嘴角微微一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心。我只是……只是厌倦了靠欺压蒙骗一个女子来施展抱负罢了,身为一个男人,怎可容忍这样行径。起初他们说只是影响你的运数,不会伤你性命,还说是最后一次,我才答应一起骗你的…人不是卫茗杀的,他只是被栽赃嫁祸罢了,都是那眼线下的手…对不起,扇儿,我对不起你……”

扇儿颤抖道:“那眼线是谁?”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扇儿悚然转过身去,却见宋姨娘站在门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扇儿红了眼,劈手斩过去,那宋姨娘也不躲不避,身影化作一片片碎瓣,声音依旧回荡在屋里:“我和你无冤无仇,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如今主人也死了,咱们还是好离好散罢。当然,你若想报仇,尽管来未来王处找我,我如今可是替他效忠呢。”

童子衿!扇儿的拳握得险些抓破了手掌,吴致远道:“她说的没错,她和我一般,当初都有把柄在那人手里,身上也被下了禁制,并非心甘情愿。你不要入那个什么未来王的圈套,独善其身罢!这世上好人本来就少,要是再死一个,那该怎么办?经过此番我也看透了,待伤好后我就落发出家为僧,不再沾惹俗世因果,你的福运不被我影响,也会慢慢回来。你和卫茗好好过日子罢,我会为你日夜祈祷,也为惨死的那些人祈祷,算是忏悔了。”说罢,他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被我杀死了。”扇儿低低道。

“不,还没死……”吴致远指了指卫茗所在的方向:“方才那恶鬼和高人打斗的时候,说他是深渊之体,方才你那一剑只是刺伤了那恶鬼罢了,他本人死不了的。”

扇儿置放好吴致远,去瞧看卫茗,却发现卫茗早就睁开眼一脸漠然。扇儿内疚悔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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