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岛玉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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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岛玉娃-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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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儿自幼练武,当然知道这种运用内家真力,替人打通经脉伐筋洗髓的功夫,是不能受到半点干扰的,否则,势必引起走火入魔,不但受功的人,一定因此受害,就是施功的人,功力如果不够,一个不巧,即令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呢。因此,她一听此话以后,马上很谨慎地点了头说道:“爷爷,这个菱儿当然知道罗,你放心好了,菱儿决不会放半个人进来的。”
说完,马上从腰际,解下她那一把缠在身上的软剑,擎在手里,很紧张的露出一付戒备的样子。
老人满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对小狗熊说道:“小黑,老夫因为你的秉赋实在是太好,准备替你打下一点练武的基础,待会你不论感到如何痛苦,也得要忍耐下去哟,不能动啊。如果你自信做得到,老夫就成全你,否则,老夫就只替你治好哑病算了。”
小狗熊听完话后,眼中马上露出一股非常坚毅的神色,充满着感激的表情,望着老人,将头一连点了几下。
老人看到他那坚毅的目光,感到放心不少,这才过去把他抱起放置床上,帮助他盘膝坐好,再从身上取出两个小小的羊脂玉瓶,分别从里面倒出一红一黑,两颗梧桐子大小的丸药来,递给小熊说道:“这两小瓶药丸,是我二弟费了一二十年功夫,才练成的,一粒是能解百毒的‘消宁丹’,一粒是能增进练武功力的‘玉液少还丹’,你马上把它一起吃下去,再过一会,药力化开,我就开始帮助你治病了。”
小熊接着两颗丸药,往嘴里一送,但觉清芳扑鼻,入口生津,只是那颗黑的,微微地带了一点辣的味道罢了。
这时,老人也上床盘膝地坐在他的对面,自己在那儿做着调息的功夫。
大约半根香久的功夫,小熊只感到丹田里,有一股大气,似乎要冲荡着出来似的,正待用眼色向老人是不是药力已经化开了的现象,老人已经倏地将眼一睁,制止他说道:“注意,老夫就要将内家真力惯注到你的体内去了,这以后可一点也不能动啊。”
说完,猛然将气一提,手掌一伸,陡地朝着小狗熊的头顶,按了上去。
霎时,小狗熊只感到一股其热无比气流从他的头顶(百会穴)中,直迫而上,到达丹田之后。立即一团动荡不安的火气循着奇经八脉,向着身体的每一部分,淤贯而去直热得他口干舌焦,就像是置身在火炉当中似的,浑身的水,就象黄豆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地暴了出来,那一份苦,简直就没有法子,可以形容得出来。
这样,大概经过了半根香的工夫,热力渐渐地减退了下去。可是,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而且还隐隐地带着又麻又酸的味道,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到处钻咬一般,那滋味,比起热烤的时间,还要来的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小熊就一直那么硬挺着,不但半点儿没有动,就是哼也不哼一声,那一份定力,亿万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老人看在眼里,暗里更是赞叹不止。
最后,麻痒的感觉,逐渐消失以后,小熊只感到玄关一阵雷鸣,这时,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从喉头直冲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地哇了一声,作起呕来,一块颜色乌黑的血块噗地从他口里急冲出来。
当时,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支持不住地昏死了过去,但人还保持着一付盘腿而坐的姿势,没有改变。
这时,老人也面色苍白地累了一身大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手掌从小熊的头顶,收了回来,马上闭目垂帘,养起神来。
半晌,老人面色逐渐由白变红,元气已经恢复,这才霍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小熊一眼,用无比赞美的口气,自言自话地说:“奇才,真是奇才,就单只这一份定力,已经让老夫开了眼界,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把一身熊皮去掉收作自已的衣钵传人。”
说完,又注视了小狗熊几眼,方始转过身来朝着他的爱孙菱儿说道:“菱儿,这下可对了你的心意了吧,放下剑来休息休息吧。保证他一会儿醒来以后,马上就会开始说话啦。”
菱儿闻言,才收起她那一付紧张的样子将软剑放下,重新缠回腰际。同时,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了老人一眼说道:“爷爷,刚才你说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它那一身熊皮去掉了以后,才收作弟子呢?难道那一身熊皮,会妨碍练武不成。”
老人将头点了一点,又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有一点点关系罗,辟如他的手脚的形状,与人不太一样,拿起兵器来,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但这一点点妨碍,并没有什么要紧,只不过他的这一身熊皮不能去掉,将来人家说我云叟传人,不是人而是一个狗熊,那多难堪呀。
不过,即使他的一身熊皮不去,我还是要照样传他的功夫,只是暂时不让他拜师,不把本门的几种绝艺传他罢了。“
菱儿这才啊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但老人为这一点世俗观念拘泥着,没有马上将本门绝艺,传给小熊,几乎使得他师门的愿望,又落了空,而小狗熊也为他这样一来,心理上没有拘束,因而巧遇奇缘,不但恢复了人形,而且成为武林中一朵百年罕见的奇迹,成就之大,简直无法想橡,这可更不是老人始料所及的了。
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的际遇,虽然半在人为,但无行之中,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点天意存在其中。
                 
第 三 章 毒妇谋产 孤儿化熊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老人祖孙替小熊治疗哑疾以后,彼此互相谈论一阵,那头原本是人的小狗熊,也慢慢地醒转过来,当他睁开眼睛跳下床来的时候,不但丧失的嗓音,完全恢复了过来,而且浑身感到轻灵无比,舒畅极了。
当然,他知道这完全是老人在成全他,因此,跳下床以后,马上走到老人祖孙的身前,跪了下去叩谢地说道:“恩公和小姐在上,请受强儿一礼,大礼不敢言报,但从今以后强儿此身,已非已有,完全听命于恩公的咐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他这一番话,不但口齿清晰,有条有理,而且文诌诌的,看样子,他肚子藏的墨水,还不少呢。老人祖孙对他,不禁更添增了一份喜爱,老人连忙一把将他从地而上拉了起来说道:“啊,你原来的名字叫做强儿,姓什么呀。现在有多大了,家住那儿呀?记住,以后可不要乱喊什么恩公恩公的,更不要动不动就矮了半截,我们武林里面的人,从来不讲究这些虚文俗套,我看,你还是坐下来慢慢谈吧。”
小熊强儿,听到老人这一连串的问话以后,登时心里一酸,眼睛里面,立即射出两股悲愤的光芒,并且,眼泪也马上象雨水似的,漱漱顺着毛脸的两侧,掉了下来。激动了半天,方始将他的身世和变熊的悲惨经过,仔细地说了出来。
绝中凄惨之处,真是令人发指,只听得老人祖孙两人,感慨万分,不禁同为他的遭遇,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在那湖南永州潇水河畔,有一片极为广人的巨宅,真是虹梁栈瓦,绮柱珠帘,那一份巍峨的气象,极为少见。
从这一片庭园看来,显见这家主人,不但是一位腰缠万羽,富可敌国的有钱人,而且更应该是一位博览群书,儒雅潇洒,才华盖世的饱学奇士。
不错,这片巨宅的主人,确是一位饱学之士,他就是永州一带,无人不知的黄善人黄天行,也就是小熊黄强的父亲,黄天行祖上世代书香,但却无意仕途,真是高风亮节,有陶靖节的风格,端的令人仰止不巳。
而且历代乐善好施,富而不骄,按物处世,更是平易近人,在永州一带,真可称得上是万家生佛,实是一个积识善人家。
这时,正当入夜未久,在那正宅里面,灯烛辉煌,并且不时传出来一阵阵猜举行令的声浪,似乎这巨宅的主人,有甚么宴会似的,正在那儿大娱群宾哩。
猛地里,一阵令人魂消的荡笑,从那正宅里面,传了出来,只听得一个少妇的声音,爹声爹气地在那儿说道:“诸位叔叔伯伯,今天难得公子爷肯赏光,小妹董银花,刚好训练了一班女乐还没有献过丑,现在,我想叫她们出来,请公子爷和诸位叔伯监赏监赏,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当得过你们的法眼。”
话音未落,立即听得一片轰雷似的叫好之声,跟着传了出来,在叫好的声音里似乎还夹杂地听到一个少年男子的声音,以一种充满了淫邪意味的声调,嘻嘻地笑着说道:“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真懂得我的脾味,我看,我们干脆来一场无遮人会多好,尤其你这出了名的美人儿,脱光了衣服,一定更会引得人如醉如痴,嘻,嘻。”
紧接着,就只听得啧的一声,显见那个说话的少年男子,已经不老实地在那个自称董银花的少妇脸上,吻了那么一其。
“嗯———”
那个少妇,似乎破人抱怀里。而又撒娇似的微微挣扎着那么嗯了一声。
接着,就听到她用那荡得使人心跳的声浪说道:“不么,公子爷,这样不好,万一我那个杀千刀的死鬼,这阵子赶了回来,那可怎么办呀。”
啧,啧,啧,啧。
又是一连串的接吻音,从那正宅之内,传了出来,接着,那少年男子自信地说道:“哼。那有甚么好怕的,别说黄天行那小子,出走了五六年,说不定早就死在异乡,变成了孤魂野鬼,就是他没死,闯回来了,又敢对我花花太岁怎么洋。”
那少妇不等他说,又叽叽地抢着说道:“哟,我的公子爷谁不知道你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自然他不敢对你怎么洋,可是,我们可就惨啦。”
那少年男子马上将胸一拍,很有把握地说道:“一切都有我呢,只要他敢回来,我马上叫人把他抓起往衙门里一送,诬他一个江洋大盗的恶名,那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接着,一片靡靡之音,从那正宅里面,响了起来,并且隐约地听到那少妇荡笑的声音说道:“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能撇开我们不管啊。”
啧!这大概是那什么花花太岁的答复,刹那间,淫声高吭,把所有其他的声音,全部掩盖了下去。
啊一一原来这巨宅的主人黄天行,早巳离开出走。留了这么一个淫娃荡妇守在家里,那就怪不得来来往往的,尽是一些牛鬼蛇神罗。
陡地,天际升起一片马亏,倏忽间,就将苍穹里,所有的星晨月亮,全都给遮蔽了起来,似乎,老天爷也不愿意看到这一片清幽绝俗的仙境。蒙上这么一层不清的污秽画面。
这时,在距离正宅很远,那片庭园的一个角落里,一间污秽的狗屋中,若断若续地传出一点呻吟的声音,半晌队里面畏畏缩缩地钻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出来。
那孩子只有六七岁大小,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满脸病容,但却掩盖不了他那一股清秀聪慧的气质,尤其是浑身伤痕累累,显见他是受尽了别人的折磨,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是谁呢?为甚么会住在这里,过着这种非人的生活而不离开呢?相信就是在外面讨饭,也会比现在的情形强些,他为甚么不离开,那不是太傻了吗?
唉,真可怜,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把他打得成了这种样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没有伤痕,看他佝偻着身子,步履踉跄牙根紧咬的那份痛苦样子,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看下去,那折磨他的人,真不知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小孩钻出狗屋以后,马上朝着那正客的方向,投了怨毒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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