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晦暗- 第6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老吊说:“这种老掉牙的玩意每天都有人上当。”张永弟说:“这种街头的骗赌不是说抓得很严的?”烽炮说:“有什么严?抓去不到十五分钟,人就可以出来的,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你看前面那个免费抽奖的?雇几个拖,一个晚上就可以搞六七百块钱,在这边,什么鸟骗钱玩意都有,丢钱包的,撞药水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张永弟上前一看,一张摊上晒着许多透明胶纸装着的镀金手饰,上面放着几张价表,自行车一百五,微波炉三百五,电视机八百五……手饰的软纸片上有个撕奖的标签,上面写着中奖的名称,老板正喊着:“免费抽奖,不中不要钱?”

一个撕中自行车,老板马上按价付钱,扣十块钱手续费,给一百四,多数人都是抽中一根原珠笔,十块钱买一根五毛钱的原珠笔再加一副烂手饰,买不中的只认为是运气不好,根本就没想过这只是骗局,唉,这个世界贪心人太多。

张永弟说:“他天天都摆呀?”老吊摇头说:“天天摆,谁还会相信,他是经常换地方,那个穿蓝衣服的姑娘长得不错,等她不抽奖了,我们上去抠。”

那姑娘模样不逊于春娇,更添着一股清秀,她同伴戴着眼镜,脸上长着几颗小痘痘,张永弟说:“如果现在去,是不是打扰了人家做生意?”老吊点点头。

“哇”的哭声传来,赌币那里人们忽然散开,那个摆币的老板正对着两个女孩子拳打脚踢,女孩子痛哭的慌忙后退,无人上拦。

张永弟也只是摇摇头,女孩子们痛哭着摔在地上,畏缩着抬着头,男人指着骂说:“**的,输了想不认账。”见到治安队的从十米外走过来,老板便往另一头走了,几个同伴也尾随其后而去。

张永弟他们上前,治安队的询问,一个女孩子抽泣着说:“刚才有个女人在赌,她叫我拿脚帮她踩住一百块脚,她拿钱,还没等她拿出来,那人就开盒子,钱压输了,那女人就收起她压的钱说,这钱是她借给我压的,要我自己付那钱,我不同意,他就抢我的金耳环,说是抵钱,还打了我们。”说完抚着脸抬头,泪眼汪汪的还想找人,可哪找得到?

张永弟低声说:“这样跟抢有什么吊差别?一个大男人打女孩子也真牌是丢人?”烽炮说:“怕丢人哪吊还有钱赚?搞这个本来就是要这样做,这些打工仔打工妹,哪个会舍得一出手就是五十一百的压?如果是男孩,还要给人家打得半死,女孩子算是好的了,只要你每天出来玩,一个星期有四五天可以看到他们揍人的,聪明一点的,明知是骗,乖乖给钱就是了,免得白打还要再给钱。”

看来,要避免不被诈,只有远离,不要观看,张永弟说:“这样说,那勇夏潭也是很乱哟?”老吊点点头又说:“差不多了,这里哪个村都有这样的,乱一点我们才会有钱赚么。”张永弟说:“你们跟他们熟不熟?”老吊说:“关系一般般,有时也就见面打个招呼。”关生说:“走,去跳舞。”

走了几步,就有妇女上来发紫红色的名片:“先生,要不要办证,想办什么证都可以办到?”张永弟边走边摇头接过,正面写着“东南亚证件(集团)有限公司”联系人王小姐,BP机:XXXXXXXXXX,前面就印着各种“证件”名称。

张永弟笑着说:“这么有姓有电话的**,也不怕抓?”关生说:“警察管别的事的都管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来管这个?再说,哪有这么容易捉?”老吊说:“这里办一个初中高中毕业证只要二十块钱,身份证要一百块,大学毕业证也只要三百块,十五分钟就可以给你搞定。”张永弟拍着纸片说:“这上面就是没有写办健康证和暂住证,看来这两个证是不好办?”关生说:“是不容易冒充,不然人家派出所的不是没有一大笔收入了?”

张永弟问:“现在办暂住证要多少钱呀?”老吊说:“一年三百六(含工本费),一块钱一天,不过,我从没有办过这东西,也没有被人家抓到过。”关生说:“我以前被抓过一次,交了钱就可以出来了,如果没钱,就送你到收容所。现在没抓得这么严了,只要你租房去租那些楼房的,治安队去查房都不会上楼去,只会去平房那种查,如果进厂了,厂里帮办就要便宜一半。”老吊说:“二村夜市后面那片平房就是经常被查的,没事也最好不要到那边去。”

烽炮推推张永弟说:“哎,你看到坐到石凳上的几个妇女婆没有,她们也是出来做的,十五块钱就可以了。”

没想到广场这里还有流莺,价格如此低廉,张永弟说:“她们的外表就跟平常的妇女(三四十岁)一样,你不说,还真是看不出。”老吊说:“她们一般都不会找年青仔,只会去找一些民工。”张永弟说:“像她们这样,要不要交保护费?”烽炮说:“好像是每月两百吧。”老吊说:“那姑娘跟她朋友去看人家跳舞了,破烂,我们快点。”

老师正在教二十四步,而那姑娘跟她朋友正在外头看着,关生烽炮另寻目标,老吊靠近那姑娘笑眯眯的说:“哎,你们刚才没看到我给你们使眼色,叫你们不要抽那奖么,那是骗人的,你们抽了多少钱呀?”张永弟心想:“老吊还真是会找借口呀,没有的事也给说成有的?”她们一脸惊讶,也不怎么警惕,戴眼镜的说:“哎呀,我们都没看到,刚才我们一人抽了二十?”

老吊摇头说:“真是浪费了四十块钱,不过比我好了,以前我第一次被他们骗了一百多块钱,下次见到这些免费抽奖的,你们都不要再相信了,哎,你们是在什么厂呀?现在还招不招保安呀,我这个朋友正在找工?看你像坐办公室的,能不能帮忙介绍介绍?”

张永弟微笑的点点头,戴眼镜的说:“我们在缘颗新厂,没招保安,普工倒有招。”

缘颗新是做电子产品的,在乐家家超市后面,离广场也就两三百米的路程。

老吊摇头说:“普工呀,不行,谢了,你们会不会跳舞呀?”戴眼睛的说:“会的不多。”老吊说:“那走,我请你们进去跳舞?”戴眼睛的摆手说:“不用了。”那靓妹握了握朋友的手,戴眼睛的又说:“我们要走了。”说完,两人后退,老吊点点头说:“那你们慢走。”

张永弟说:“你怎么不追上去呀?”老吊摇头说:“请她们都不进,还有什么好泡,搞下去都是浪费时间,你还没女朋友,你倒可以去追呀?脸皮厚一点,什么都搞定了。”张永弟摆手笑笑说:“免了,你以为我是你呀,如果还会第二次见面,倒还可以?”

老吊说:“我们再转转,看有没有鱼上勾?你晚上也好有个人给你垫垫床。”烽炮走了过来指着一边说:“那几个姑娘要到溜冰场去,我们一起去,破烂,等会就看你的手段了。”

第五章

张永弟两人与关生烽炮间隔着三十米,大家不一起去,而是先让关生他俩邀请那四个女孩子进溜冰场,是为了消散女孩子们戒备,等进里面后,再以碰巧方式汇合。

老吊告诫的说:“这溜冰场是一村的老大的开的,进去后,如果有人惹到你,你就不要在里面打架,等他出来后再打,因为里面是有人看场的。”

老吊给张永弟说过,勇夏潭的黑社会势力分一村二村,一村是以村治保主任陈军为首,二村是以黄国明黄国丰为首,他们是堂兄弟,关系良好,但又分开做,各有各的手下,如有事需要人,又可彼此调动对方的手下。

黄国明以开赌档,收保护费,替厂追帐为主;而黄国丰以开六合彩,开游戏厅,彼此之间的灰色收入并不怎么冲突,正规暴利的产业两人就以合股的方式,像开废品站,煤气供应站等。

黄国明他们上面还有一个金盘洗手的太上皇黄见名,而太上皇自己也另外培养了一个鄂州省的马仔赵权,处理着一些自己在村外的产业,赵权的名声比黄国名兄弟稍逊。

做一方大老,基本上都是深通帝王之学之一的牵制,不让手下一党独大,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由于以前一村陈姓跟二村黄姓因田地水利问题就不和,现在国家开发这里,大家有钱了,关系有些缓和,但二村的地多势大一些,过界争灰色收入的斗争还是时有发生,但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旱冰场(大家习惯叫溜冰场)有七八百平方,正面是用铁网当墙,每天都会有人站在外头看。中间垒起一个四方形舞台,四架大音箱分立四角,顶上是彩灯闪灯,不溜冰的可以上去跳舞,平时的门票女孩子三元,男孩子五元,周末则各加两元,隔壁还有一间旅馆,一楼是市多店,二楼是投影厅,三楼是客房。

远远就听到迪斯科轰炸的声音,老吊随着音乐扭动身子指着旅馆说:“到晚上十一点到投影厅去,如果没有跟男人的女孩子,机会就来了,很容易上勾。”张永弟说:“看来,这里浪妹也是很多的喽。”老吊点头说:“不过,都长得不怎么样?稍微长得好一点,就给人家泡去做了,李志的就是在这抠的,这里也是经常因为抢姑娘就干架,还有一个容易抠姑娘的地方就是草皮地,明晚带你去看看。”

张永弟说:“你马子怎么愿意从厂里出来做,不像丁仔是直接去抠发廊的?”老吊摸了下巴后说:“把她抠到手后,就骗她说不用在厂里做,自己在外面赚的钱随便都可以养得起她,等她出来同居后,就天天带她出来玩,去潇洒,什么也不用做,再尽量让她和老关的马子她们已经出来坐的多接触,由她们去说去影响她,穿得漂亮,工资又高,又不辛苦,自己再说欠了高利贷什么的,再加上一点甜言蜜语的感情去哄她,她就愿意了。”

“像那些不愿意的,那就有打到她愿意为止,老关马子刚开始就是不愿意,给老关天天打,衣服都不用给她穿,饿她,下次你注意看她马子小手臂上的四个黑点,那是老关用烟头烫的。”

张永弟骇然,电视上逼良为娼的手段就活摆在面前,心里有些反感,张着嘴问:“如果还是不愿,是不是再拍相片来威胁?”

老吊点头说:“也有人这样搞,不过,如果这样搞就太没水平了,女孩子哪还甘心赚心给你花?哪天给女人捅死都不知道?”张永弟笑的说:“老关那就是没水平喽,他就不怕她马子捅死他?”老吊笑着说:“现在过得有滋有味,哪里会?有些女孩子做了以后,就认为自己也就是这个命,很少说会回头报复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命了,没什么好说的。”

张永弟说:“你说,她们明知道你们不会娶她们,怎么还心甘情愿的赚钱给你们花?”老吊说:“有些是真的讲感情,有些是攀比,多数都是寻个安慰,你一个出来做的,没有男朋友,很容易给人家欺负,如果受了气,至少还有男朋友听你哭,去替出出气,或者哪一天你混得上位了,她也可以有机会赚得更多。”

张永弟笑笑问:“一个月能搞下多少钱?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老吊轻笑的说:“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除掉开销,平均起来,大概也就两三千,我马子是长得还可以,像一些长得差一点的,最多也就一千四五这样。”张永弟说:“哪也就比丁仔他马子多六七百块而已?”老吊说:“没办法,在发廊做就是这样,起码比工厂五六百的强吧。如果中标了,得了病,那就完了。上次黎老马子就得了盆腔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