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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班导点点头，“好吧，我会找他们谈话的。”
第二十五章 原来如此
滨河理工大学，后山小操场。一排巨大棕榈树的后面。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一个饱含愤怒的声音，“好，好得很，你居然找人栽赃我喜欢的女人！幸亏这次没闹出不可收场的动静，不然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余怒未消，又狠狠踢了下脚尖处的一块碎石，碎石被踢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小胖一脸委屈地看着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彭杰，连忙解释道：“彭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彭杰道：“为我着想？为我着想就去设计栽赃我喜欢的女人？”
“不是的彭哥，你误会了。”
彭杰摆摆手，不耐烦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想的给我说清楚。”
小胖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嘶”了一声说道：“彭哥，我这不是为了减少你的竞争对手么，你想想，如果苏源那小子……不，那丫头，如果她坐实了内衣大盗的名头，声誉必然受损，别人看她的眼光不同了，也就不会有其他男人跟彭哥你争夺她了。”
“这么说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彭杰眯着眼睛问道。
“那是当然！我小胖办事，一向为彭哥考虑，绝不含半点私心！”要说嫁祸苏源这件事，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内衣大盗”这个丑陋名头，也够姓苏的小子喝一壶的了。
“你这个蠢货！！”彭杰扬起手又要打下去，小胖一个激灵连忙躲开。
“彭哥难道我做得不对？”
彭杰咬牙切齿道：“当然不对！还有比你这个主意更荒唐可笑的么，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女生，你这么逼她，还想把内衣大盗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万一她一不做二不休，公布了自己是女生这个事实，你觉得这是在帮我还是在给我添堵？”
小胖一下子傻眼了，“彭哥，难道我做错了？”
“错得不能再错！”
站在小胖的角度，他认为苏源是男生，所以考虑的时候出发点便是苏源是男生，那么一顶“内衣大盗”的帽子扣下来，她绝无狡辩的可能，既报了私仇又替彭杰扫平了道路。
可彭杰无法认同，他认为苏源是女生，那么小胖的所作所为绝对是自毁长城的一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对这句话的含义他算有所了解了。
“可她明明是男生，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女生呢？”小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犯着嘀咕。
“好在内衣大盗的事情没有波及到她身上。”看了小胖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对了，你从哪里找来的帮手，为什么‘好好’的计划最终却没有奏效？”
撇开小胖的猪脑袋不说，彭杰又开始怀疑他的办事能力了。
小胖也觉得费解，无辜道：“那个人是我从社会上找到的，为了找到这个人还费了些手段。不知去年女生宿舍内衣被盗的事情彭哥还记不记得？”
彭杰吸了口烟道：“你是说，这个人就是当时的那个内衣大盗？”
“就是他！”
“好小子，胆子倒是够大！”彭杰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说说看，你当时怎么交待他的。”
小胖乐于在彭杰面前表现，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嘿嘿笑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前一天的时候我让他进女生宿舍把女生的内衣偷了出来，等苏源他们去上课了，再偷偷放进苏源的衣柜里。然后再进女生宿舍偷内衣，这回是为了引起女生们的注意，把女生引到17幢楼。”
彭杰点点头。
不放心道：“那他不会暴露吧。”
小胖自信满满道：“放心，他是惯犯了，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说话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行人道那边有一丝骚动，声势颇为不小，似乎是一大帮女生正押着一个瘦瘦的家伙在“游街”，还不时有女生朝瘦瘦男子扔石子，以解心头之恨。想来要是古代，扔的就不是石子，而是臭鸡蛋了。
彭杰吹了一个烟圈，好奇道：“怎么回事，快过去打探一下。”
小胖也是满脸惊讶的看着，当看清楚那“罪犯”的样貌之后，顿时紧张了起来，结巴道：“彭哥，那个……那个押着的人，好像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内衣大盗。”
叼在嘴里的香烟掉到了地上，彭杰一巴掌拍过去，“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不会暴露的吗？”
“彭哥，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小胖欲哭无泪，且不说这件事会不会扯到自己身上，光是在彭哥面前留下了无能的印象，就让他郁闷不已。
一脚踢过去，彭杰气急败坏道：“立刻给我收拾残局，我可不希望这件事扯到你我的身上。”
“彭……彭哥，这点你可以放心，江湖义气他还是有的，他是收了钱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肯定不会乱说话。”
正巧那瘦瘦男子一抬头，看到了棕榈树后面的小胖。小胖这个人身材矮小，长得就跟一个球一样，非常好辨认。
啪！又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落到额头上，他痛呼一声，扯起嗓门便大声喊道：“是他，是那个人花钱让我这么干的，我不是成心要进女生宿舍偷女生内衣的！！”
“快抓住那两个人，他们是主谋！！”领头的女生大声喊道。
“日，这就是你所说的江湖义气？快跑！！”彭杰狠狠瞪了一眼小胖，撒腿就跑。
“我的妈呀！！”小胖知道这下真的没法善了了，彭哥还能跑掉，可自己身体特征那么明显，压根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女生们如同愤怒的母鸡，一下子将小胖围了起来，一拳一脚拼命朝他滚圆的身躯招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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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轻快的步子，苏源从学院学生工作处出来后心情就一直不错，到了17幢楼，一个更好的消息传来了。
“什么，内衣大盗抓到了？”她睁着眼睛，神采奕奕地问。
高峻点头道：“是啊，你别忘了咱们宿舍楼底下靠近花坛的那边可是有摄像头的。这次寝室搜查最终没有找到内衣，女生们不甘心又找保卫处把监控录像找了出来。模模糊糊能够看到一个身影。”
“本来以为靠这点影像没有办法找到那个人，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叶皓下去一趟，正好在宿舍底下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走近一看，不就是那个在楼梯口险些把你撞倒的家伙么，叶皓一脚踹过去，把他逮住了。”
“后来女生们回来，顺道带走了他。原来那小子是回来看‘成果’的，谁知道遇到叶皓，算是东窗事发。”
苏源嗯嗯地点头，她也意识到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回多亏了际叶皓。
“对了，叶皓呢？”
“哦，他让覃班导一个电话叫过去了。”
苏源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际叶皓之所以被覃班导叫过去，应该跟她有关。不过想到王老师跟覃班导答应过她替她保密的，总不至于自己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出卖自己吧。
她心里清楚，既然覃班导和王老师已经知道她的“状况”，那么她在男生宿舍肯定呆不下去了——或者说呆不长久。
两位老师也担心发生意外，她们可以通融她一段时间，但绝不会纵容她一直留着男生宿舍，因为这个责任她们背负不起。
第二十六章 兰艾不同香
王老师和覃班导确实没有出卖苏源，而是在琢磨着怎么帮助她找回性别认同。
覃班导约见际叶皓的地方不是在学院学生工作处，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那是位于生化实验楼的一间办公室。
际叶皓一开始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覃班导叫他过来的原因，只觉得与苏源有关。直到覃班导提到苏源，他才确定真跟苏源有关。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从她柜子里搜出了不该有的东西，如果他是班导，势必也会找与她相关之人问个明白。放纵学生的“欲望”，而不及时予以熄灭或者纠正，为人师表的明见万里则荡然不存。
既然知道覃班导的“用意”，际叶皓就有了应对之策，全盘推翻苏源的“罪名”显然不切实际，但他还是准备如实相告，用自己看到的事实说话，至少在道德方面要予以绝对强力的支持。
可他没有料到经过苏源的运作，覃班导找他的用意早已不在这个方向上。
覃班导首先跟他讲了下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苏源这个孩子上课学期还挂科了等等，让他有空的时候帮她辅导一下。然后又问苏源在寝室里生活怎么样，室友间要团结互助，让他多多关心苏源的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
总之没有半点指责之意，反倒是如细水一般的眷眷呵护之情。谈话的核心就是抽空“关怀”苏源，不要欺负她之类。听得际叶皓莫名其妙，怎么苏源去了一趟学院学生工作处，覃班导就开始对她这么关怀了？
岂止际叶皓感到莫名其妙，就是覃班导自己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此事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苏源甩给她一个大难题啊！
谈话接近尾声，覃班导道：“叶皓同学，学习、生活方面的事情我们就谈到这里。回去之后你细细琢磨一下，对了，你和苏源是好朋友，如果你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定要包容她，这孩子也不容易。”
从覃班导那里出来，际叶皓一直回味着刚才所说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关键问题肯定出在从她衣柜里发现的那个女性文胸上，覃班导一定是哪里误会了她！
际叶皓之后，高峻也被班导大人请去谈话了。主题大致上与际叶皓谈的相同，不过却不似际叶皓那般详尽，只是交代了他要让着一点苏源。
想来覃班导虽然拒绝了王老师的建议，但潜意识里还是受到了影响，想借着际叶皓这个人矫正苏源的错误性别认同。
“叶皓，覃班导找你谈什么了？”见际叶皓回来，苏源上前一副心虚地问道。
虽然相信覃班导是言而有信的人，可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际叶皓就将谈话的过程说了一遍，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苏源一听立刻将自己的担心放进了肚里。不心虚，也不忐忑了，又恢复了往日“寝室一霸”的姿态，敲击着电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网友聊天。
这是和夏琳扉在聊，两个人虽然认识不久，而且性格差距迥异，但夏琳扉总是能很好的抓住苏源的话题，因而苏源也非常乐于与之聊天。
时光匆匆，转眼记忆翻过昨天的扉页。
9月17日，星期一，晴。
温度依旧居高不下，肆意发泄它的淫威。
傍晚时分，滨河理工大学的一间大会议室里，新一届学生会正在召开新学期的第一次会议。
苏源坐在台下，安静地看着台上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他们就是这一届的主席团成员，听着他们陈述新学期的学生工作，忽然感到人生的有些事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关于内衣大盗的最终处理结果苏源没有得到消息，仿佛人往保安部一押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人世的悲哀就是如此，他来时悄然无声，走时也掀不起哪怕稍大一点的浪花，何其悲哀！
你说，好歹告诉大伙你曾经叱咤风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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