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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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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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顶着青色竹斗笠到了那家人的屋檐下时,却听到了那个许久不曾听过的,熟悉的说话声。
  黄芪二两,龙眼三钱,还有大青叶……平和从容的说话声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白皙漂亮的指尖不仅会弹古琴,还会诊脉,会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一串带着草药香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夫。他由衷地赞叹道。
  在下云游四方,布医施药,也自有一番乐趣。
  少恭淡泊情态,着实教人佩服。
  也不比天墉城弟子剑道精湛,匡扶天下。
  两人一同笑开,微凉的雨丝细细密密地铺在了肩头,一把圆形的紫竹伞并不大,挨得极近了才勉强能躲住这满山涧飘荡的雨。
  那人潮湿的发蹭到了他面颊,在他平静如湖水的心里投下一枚小小的石子。
  天长地久的平淡时光里,你对一个人动心,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
  夏至。
  初荷露了角,橘红色的蜻蜓停在上头,新入门的弟子年少顽皮,欲要伸手去捏那两片薄薄的翅,却失了手,那小动物忽地就飞走了,在水面上轻轻点了一下,漾出数圈涟漪。
  师兄,你又要下山?
  嗯。有些食材需要采办。
  热闹的市集上人来人往,水灵灵的菜叶子从篮子里冒出来,一下一下地闪着光,某家新开的医馆里候着三五个看病的人,面容俊秀的大夫认真地把着脉,惹得正对面坐着的小姑娘红了脸。
  姑娘似乎得的是相思病?
  哄堂大笑。
  小巧绣鞋快速消失在了门槛外,一片善意的笑声里,那人抬了头。你来了?稍作片刻,我马上就好。
  日头近了中午,他捧着一盏清茶,也不着急。身上的薄汗也慢慢干了,从山上下来,即便是普通弟子御剑也要花不少时间,不过他多亏了没日没夜的练习,所以速度要比别人快上许多——也就能为自己腾出时间来见这人一面。
  当街的酒楼里两人点了几份小菜,菜品鲜香可口,比在天墉城的伙食好上许多。
  你多吃点。
  我最近在练辟谷之术,这次已是破例了。
  那又何必来找我吃饭。
  见他有些生气,慌忙道,不,你别在意,是,是我思虑不周。
  那人反倒笑了,难道不是你想见我?
  他吃惊地望过去,耳尖却红了。
  芒种。
  天气越来越热,每天回到弟子房,都是一身的臭汗。他打好了满满一桶的水,又往里头倒了一包草药,方舒服地坐了进去,热水刺激着疲劳酸软的肌肤,药香沁人心脾,使人昏昏欲睡。
  脑海中不止一次拂过那人的脸,还有他唇齿间温柔的气息。
  修道者修心最难,如今不仅是动了尘俗之念,而且还犯了最不能为世人所接受的禁忌。
  长老都推举你做掌门师兄呢,你怎么不同意。
  我……我不够资格。
  我心里被万丈红尘所包裹,夜间一闭眼全是别人的一颦一笑,又怎能将天墉城大大小小的事件放在心上?
  纸团子毕竟包不住火,频繁地请命下山终于惹得众人猜疑,东窗事发的时候,他感觉手脚冰凉,难受得不能呼吸。
  他自小便是孤儿,被山上的长老带回来抚养长大,修习剑法,自是怀着一股感念之情,所以任劳任怨,扛了不少担子,但是此事一旦暴露于青天白日,必将要使长老们失望吧。
  等候发落的间隙里,他一个人坐在弟子房内,暗暗地下了决定。
  议事厅内人们神情肃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身上。
  陵越,你可知罪?
  弟子有罪,弟子愿被散尽修为,逐出师门,终其一生不再提天墉城三字。
  你!当真糊涂!
  弟子终究是放不下,恳请长老们成全。
  热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随后滴到了地上,聚起一滩水渍。就在他几乎要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
  那便依你所言,且自……下山去罢。
  长长的一声叹息让他心里沉了一下,然而负罪感与愧疚感也不能抵过见到那人的狂喜。
  我都知道了。幽兰装衬得他面颊如玉,站在风中像一棵挺拔的垂杨柳。
  那人张开双臂来拥抱他,我们回家。
  立秋。
  月桂开始飘香,庭前屋后都是那样若即若离的香气。井栏边围了一圈苍苔,他本想除去的,那人阻止了。
  留着更显清幽。
  好,都听你的。
  井里的水有点凉,但是用来烹制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鱼,味道却万分鲜美。
  江南之地,鱼米之乡,芦花点点,水鸭子游来游去,这里有画桥烟柳,有粉墙黛瓦,还有十分美好的人。
  这是他的家乡,那人说,从前云游四方,是因为身边无亲人,亦无牵挂,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当回到故乡,落叶归根,以后再在这里生活,便不会感到寂寞。
  梧桐树间穿过秋风,那人看诊而归,眉间眼角皆是浅浅笑意。
  今天吃什么?
  清蒸的鱼。
  你每天那般忙碌,还有时间出门钓鱼?
  他开了一家店铺,做起了生意,也许是聪明,也许是当年在藏经阁里看了不少杂书积累了阅历,所以经起商来也是有模有样,再加上他待人和气,定价有规有矩,童叟无欺,所以在坊间口碑亦是相当的好。
  两个人的关系是公开的,一开始邻人的眼光还有些异样,但是相处得久了,善良宽厚的人们也渐渐笑脸报之,关系变得无比地融洽。
  所以时近中秋,有人送来了大节白嫩如婴儿臂的莲藕,有人送来了自家酿的桂花酒,有人端来一盆热乎乎的菱角,有人拎来一条香喷喷的火腿。
  人间烟火快意,也不过如此了。
  那人斟了一杯酒,微笑道,来,我敬你。
  与君今日结连理,生生世世不分离。
  小雪。
  天地间蒙了一层白色的衣,外头的雪地上留下了冬日觅食的鸟儿爪印,顽皮又可爱。屋子里头生着火,暖烘烘的,黄泥小火炉上是有人送来的新酒,烫得热了,饮入喉中,滋味芬芳甘美。
  方格棋局上黑白二字分明,坐在对面的人眼瞳也如这静水棋子,纯正的黑,笑的时候里头还会回荡着细碎的漩涡。
  他们回乡结庐而居,在一起已有数十个年头了,霜华染了发鬓,唯有看向对方的眼神不曾改变。
  这一局我赢了。那人得意地笑道。
  他轻叹一口气,说吧,你想要什么?
  人生风流不过,一晌贪欢。
  他忍不住就红了脸,老没正经的。
  说我老?那我们晚上试试看。
  第二天日上三竿,开了门,发觉门外下了新雪。
  江山又几年,只在这一隅偏安,今生恐也再无所求。
  外面冷,穿这么少站门口干什么,快回屋去。
  我以为你出门看诊了。
  快过年了,哪有那么多生病的,看我买了什么?
  是几张大红色的纸,每年过春节的时候,两人总要从外面买了新的红纸桃符回来,研好的墨散发着清香,饱满的笔尖在纸面写上新年的祝福。年年岁岁,只求心安。
  斯人清俊眉眼一如当年,时光荏苒,细水长流,日子却积久醇香。
  清明。
  琴川郊外的墓地里多了两块石碑,踏青的游人看到这两座紧挨着的墓,总要停顿一下。
  这是谁家的坟?
  有相熟的老人微微笑着说,我们也闹不清该算谁家的,所以还是将他俩各自葬了,埋在一处。
  往昔悠悠多少事,曾有人惊艳过你的时光,在岁月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背影。
  这个水道纵横的小小县城,见证过一段年少风流,更见证了两个人相携走过的长长路程。
  今生太短,来生再见。
  ……
  他缓缓地睁开眼,枇杷树影打在内室墙壁上,亭亭如盖。
  黄粱美梦一场,也正因太美好所以不真实。
  窗外月色凉薄,屋檐蔓草影子在冷风中摇晃。
  少恭,你就那么怕我忘记你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你在我最寂寥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七·终章

  昆仑山天梯高矣,蜿蜒而上如游龙,若是凡人欲上山去,光凭血肉之躯一阶一阶地攀爬,就要耗费一整个白天加一整个夜晚,而且还需得不停歇。
  所以才说求仙难。
  他的心内已经感觉很疲惫了,但是身体上的疲劳疼痛似乎都因麻木而消失了一般,直到天边出现了霞光,高大的门楼近在眼前,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
  这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风景依旧,有些人也依旧,有些人却不在了。
  群山壮阔绵延,山巅积着终年不化的雪,初升的旭日照在雪上面,打出一层近乎神圣的光华。
  陵越怔怔地望着远处飘渺云气间的巍巍楼阁,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坚硬的石板历经沧桑,凛冽高风吹磨了它的棱角,也使得它更加地包容和沉默。
  山门寂静,天际鹰击长空,发出尖锐高亢的鸣叫。
  他低头三叩首,一阵秋风写尽无言。
  不知道是跪了多久,总之是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就此静止,久到千山鸟飞绝,天地浩大,徒留下他一人在这苍穹之间,山川伟岸,大地邈远,而他,似乎要被彻彻底底地遗忘。
  凛然剑气扫上空阶,日光盛极,他微微抬头,白发仙人姿容端妙,长衣广袖,眉目出尘,从高处静静地俯视下来,熟悉的面容上暗含慈悲。
  “陵越。”
  这一声不轻不重,然而他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那些积蓄了很久的情绪,自以为被压抑得很好的情绪,在见到我最尊敬的您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弟子向掌教真人请命,率领天墉城众前往渤海之滨,救民于海难,匡扶一方安宁。
  ——陵越,你以何身份请命?
  ——弟子在此指天立誓,定当不负训诫,光大我天墉城道法名宗,助昆仑基业千秋百代,传递后世。
  ——你可甘心?
  ——无怨,亦无悔。
  姚家镇。
  滔天的海浪像凶猛的巨兽,原本湛蓝美丽的大海好像潜伏着无数的恶鬼,远海海面上黑云沉沉,电闪雷鸣,近海处浪涛拍碎了人们的屋舍,将栖身之所毁得一干二净。
  延枚已自去通知水族同胞们撤离,向天笑站在高地,望着天上巨大的镇海符咒,饶是再天不怕地不怕,心头也不由生出了恐慌。
  前几日这几个人从琴川赶来,本以为此生再无交集,他正想好好地跟酒鬼再叙一杯,没想到那大汉一脸严肃地说,海难即将发生,请速速撤离。
  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稀里糊涂地安排好镇子里的人后撤,第一波海浪已经呼啸着到来了。
  沦波舟为精铁打制,牢牢地固守在海湾里,被阵法保护着,这几个人居然说等海面平息,还有那百里屠苏和风晴雪回来,就要再去一趟雷云之海,这可不是疯了,那抬蓬莱出海的人,法术该有多高强,怎么可能打得过。
  又一波海浪袭来,这一次更加凶猛,陆地上到处都是泛滥的洪水,浑浊的水里尽是大大小小的漂浮物,一片狼藉之象。
  “不行,快撑不住了!”尹千觞咬紧了牙关,一回头看见那昔日聒噪的小子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直直朝着地上坠了下去,那苦苦支撑的结界也瞬间破了。
  “兰生!”襄铃大惊失色,回撤到地上扶住他,就在二人抬头的那一刻,奔腾狂乱的洪水已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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