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 第99节

皮叔笑眯着眼扫视了屋内的每个人。暗营选人，首先要忠心，忠诚，其次才是有能力。能力这东西可以锻炼，可以培养，但是忠心忠诚这种品质却是难以后天形成。狗改不了吃屎，这是一种天性，有的人天生骨子里就藏有叛逆。这种人即便再怎么培养也会在关键时刻反过头来咬你一口。

屋里的这些大佬，虽然都是老人，而且都在自己的各个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对组织的忠诚完全不容质疑。他们既然已经拜在玄九身前。以后就会忠心的奉玄九为主。不会违抗玄九的命令，但是什么事都是有个限度的。如果玄九是个心术不正的，几个大佬联名也有质问的权利。前提条件必须是证据确凿。

玄九行完礼站起身，皮叔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老了，以后重建别院的重任就交到你手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适应这个位置，一个月后，你就开始自己做决策。我只在一边旁听。你可要给胡大夫争气啊！”

听了皮叔的话玄九没再言语。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行的。行动才是根本，结果才是回答。这一刻玄九不想打什么保票，也不想做什么宣言。她要用事实证明自己能行。

皮叔吩咐大朋送走了一屋子的大佬。带着玄九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进屋之后皮叔转身把门扣死。走到书架旁，拿起书架上最边上的一本书。示意玄九到他身边。将书放在玄九手中，皮叔问“你看有什么不妥？”

玄九将书翻开，又将书抖了抖。并无异常。但是，玄九觉得皮叔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一本书。玄九又仔细的检视了一遍，这本书确实有些不同，玄九指着书边说“皮叔这本书的装订线好似有些不同。”

皮叔呵呵一笑说“不错还真被你看出来了。这种线是用药水专门泡过的，跟一般的线不同。只要你用水点在上面，绳子就会断开。然后再用水化开绳子，撒到这本书第六页上。消息就显露出来了。”

皮叔说的轻松，但是玄九却听得目瞪口呆，这保密性太好了。就算知道绳子有问题，也不能破译密码。

皮叔好似很高兴看到玄九吃惊的模样。抽走玄九手中的书说“这只是一些小手段。还是你师父，胡大夫研究出来的。你以后只要知道怎么用就行了。”

说完皮叔推了一下书桌边上的花盆，轰隆一声。就在书桌下面开了一个暗道。皮叔顺手拿起边上的烛台说“跟我下来吧！”

玄九跟这皮叔走进暗道，走下几个台阶，皮叔用灯往墙上一映，上面有一个玉质的圆盘。皮叔伸手一拧，他们头上的密道口就缓缓的关上了！领着玄九又走了十几米的距离。他们进入了一间密室。这密室竟然跟别院的密室一模一样。皮叔坐到石桌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抿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玄九说“别院的密室，你去过吧！”

玄九点点头，走到桌旁，坐在了皮叔对面。皮叔伸手给玄九斟了一杯酒说“跟我喝一杯吧！”

玄九双手端起酒杯，敬了一下皮叔，然后一饮而尽。

皮叔呵呵一笑说“你喝酒的样子倒是很像刀五爷，他就是你这样，一饮而尽。陈公公则是一点点的品尝，你师父胡大夫，干脆不喝酒，不过我知道他酒量很不一般。”

在密室里，玄九一边陪皮叔喝酒，一边听他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就这么直到皮叔醉倒在桌子上。玄九推了推趴在石桌上的皮叔。皮叔完全没有反应。其实他喝的酒并不是很多，是回忆把他醉倒了。相交半辈子的战友朋友，就这么都没了。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暗营之人，一般都是孤儿。不知爹娘是谁。再加上本身疑心很重，一般都很难相信陌生人，尤其是女人，所以暗营之人一般都未成家，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逛逛窑子花楼而已，也就注定没有后辈。如此一来，一同共事的人就成了最亲人。这是一种很难言语的关系。

玄九背着皮叔，将他驮出密室，安置在书房内屋的卧榻上。给他盖上薄被，玄九才小心的退出了书房。

黎明已经破晓。苍白的天如一块巨大的旧布幔。带着几分冷清与萧条悬挂于头顶。玄九走到竹园中间，正碰见大朋在晨练。玄九斜靠在一棵粗竹上，看着他将一整套拳法打了三遍。知道前方香炉里的香完全熄灭，才缓缓收功。

收了功的大朋，*着上身，走向香炉，顺手捡起地上的上衣，披在身上，转过头看向玄九问“总头目，皮叔呢？”

玄九听了他的称呼嘴角一抽，一脸无奈的说“皮叔喝醉了，在书房里屋休息。以后不要叫我总头目，叫我玄九就行了！”

大朋眉头一皱说“直接称呼总头目名字恐怕不好，以后我就叫你老大吧！”

玄九干笑了两声说“随你便吧！你继续吧，我先回姜府了，等我将那边安排妥当，晚上在过来。”说完玄九就走后门离开了。玄九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能直接回姜府，她要先去医馆变回红云然后才能回到姜府。在往医馆走的路上，玄九心想，自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实在不是办法，一定要尽快捋顺好，这样不但麻烦，更容易穿帮。要加快脚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背后有印迹

回到医馆，正赶上如水轩的人来将冷书抬走。玄九听到了声音，但是没在前院露面。她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剩下就要看冷书的造化了。回屋里易容回红云，玄九趁着清晨街上人少的时候，一路小跑着回到姜府。由于玄九利用红云的身份多次进出姜府，侧门的门房都认识红云了。玄九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府。

回到牡丹园，玄九小心翼翼的进了主屋，红云还在睡觉，玄九走到她床边轻轻的推了推她。她顿时醒了，睁开迷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玄九，直到几秒钟后眼中才有了聚光点，看清了眼前之人，红云急忙起身。玄九用手指了指浴室，红云点了点头。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浴室。

清晨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浴池里的温泉水在水面上形成了一片雾气迷蒙，如梦如幻。看着这满池子的水，玄九突然觉得浑身发痒，好似很久都没能好好洗个澡了。看红云跟着进了浴室，玄九脱掉身上的衣服，卸下了脸上的妆容。一个猛子跳进水池之中，溅起一片水花。

红云轻车熟路的拿起卸妆的药水，在一旁的盆里将脸上的妆容卸掉，脱下柔软华贵的衣服，捡起玄九刚刚脱下的外衣，套在了身上。她又恢复了丫鬟的身份。收拾好一切物品。红云跪坐在浴池边上。看着在水中嬉戏的玄九，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主人真美，像落入凡间的精灵。自己跟在她身边是不是也能变成精灵呢？就在红云胡思乱想之际，玄九已经玩够了，玩累了，游会池边，靠在水很浅的边缘，头仰在池边。就这样闭着眼睛休息。她好像很多天都没能睡个好觉了。

红云看玄九躺在水池边缘。显得很是疲惫。红云拿起边上的澡豆，脱掉鞋袜走到玄九身边，用澡豆帮玄九清洁身体，一边清洗一边给玄九按摩。红云柔软的小手，让玄九一下子精神完全放松了。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红云给玄九清洁完身体，一转头发现玄九竟然睡着了，而且睡的很熟。红云小心翼翼的退出水池。在池边纠结了一会是否要将玄九叫醒到床上睡。最后红云放弃了。她有点怕玄九生气。心想，水池里的水是温热的，躺在里面肯定不会受风寒。自己还是不要叫醒主人了。还是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吧。

红云将玄九的头发散开，铺在池边。用澡豆，细细的揉搓每一缕头发。那么细致，那么专注。都没发现窗边有个人影在往里面看。

这人并非外人。正是给玄九赶车的姜伯。他发现红云时常外出，不知所踪。而玄九对此毫不介意。他觉得红云很可能是出去帮玄九办事的。一早起来练功时，听见侧门的门房，嘀咕红云清早才回院子。实在觉得可疑，便悄悄的潜入了牡丹园。发现前屋没人，他才绕到后屋窥探。

玄九在水里睡着了，但是并不老实，竟然翻了个身，侧身躺在池边。红云赶紧下水将玄九扶住。看着玄九裸露的后背，红云随手拿起澡豆。开始帮玄九清洁。看样子誓要将玄九洗的干干净净。

就在帮玄九擦背的时候，红云发现，玄九背后竟然有一块牡丹花样的红斑。其实玄九一翻身红云就看到了。但是。她还以为是浴池的石头咯红了玄九娇嫩的皮肤。没想到用澡豆按摩一阵，竟然搓洗不掉，反而更加娇艳欲滴。

姜伯没想到一爬窗户正看到红云细致的给玄九洗身的一幕。顿时老脸一红。心想几十年的清誉因为这一次偷窥彻底没有了。也不敢再停留了，转身飞快跑出牡丹园。

就在红云给玄九擦洗干净之后，朝露早起进屋来伺候。在床上没看到人。朝露愣了一下，听到后屋有水声。朝露才恍然大悟。小跑着进入浴池。看到红云，惊呼了一声“红云姐姐回来了！”

红云立马手指比划到嘴边，示意朝露小声。但是，已经晚了，玄九已经睁开了眼睛。眼中略有不悦，但是玄九还是比较理智的并没有发火。转头看向红云，她知道红云一直在给自己擦洗按摩，玄九冲着红云笑了笑说“谢谢红云。你去换下这身湿衣服吧，休要着凉。这里就让朝露伺候吧。”

红云听到玄九道谢，略有些慌乱。急忙道“姑娘言重了，这是我的本分。”

玄九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冲着朝露招了招手。朝露知道自己吵到姑娘休息了，心中略有忐忑。见到玄九招呼她，立马拿起边上的浴巾，上前将玄九包住。小心翼翼的问“姑娘要先用早饭吗？”

玄九摇了摇头说“我想再休息一会，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略有不适。等我休息好了，再吃东西。”

朝露乖巧的点头应声“知道了，姑娘。”扶着玄九回到床上。朝露把床边的布幔放了下来。玄九真的需要休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红云跑回下人的屋子去换衣服。朝露守在屋门口，随时等候玄九的吩咐。

玄九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青娥，朝露跟红云一人端了一个针线篮子，坐在屋门口做活。

青娥已经回到姜府两天了。之前，她拿着玄九的书信，带着一家老小找到皮叔。皮叔看完书信，立马将她们安排到了京城城郊的一处小镇子上。镇子外面看起来很是普通，并无不妥之处。但是当他们安顿完毕，当晚全镇子人在祠堂里召开大会，青娥一家才知道，这一镇子的人竟然都是皮叔的下属，而皮叔却说自己是玄九的下人。

见到这样的势力，青娥更加肯定了自己选择玄九是对的。完全从心里臣服于玄九。再也生不出旁的心思。本想回来就好好表现，结果回姜府一看，玄九竟然跟红云换装，正主不在。青娥没能第一时间见到玄九，心中憋了一股子劲没处使，如今听说玄九回来了，便跑来要好好表现一下。却被朝露跟红云拦了下来。听说玄九在休息，青娥便跟着红云朝露守在门边。誓要第一时间见到玄九，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见秃驴

玄九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刚想张嘴喊人，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细语。

“表姑娘怎么了？又病了吗？家主让我来请表姑娘到书房说话。”听声音，说话的应该是姜守业身边的小书童。

“小哥先等一下，我进屋看看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