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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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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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是与此有关的。 我一直感到我的精神和它的外在表现——感情之间是不协调的。精神比它的外在表现强有力得多,在热情洋溢的生活中,精神是不适应的,经常是软弱无力的。 精神是健康的,而感情是病态的。 感情最干枯的时候就是生病了。 我没发现自己的思想上有什么不协调,也没发现意志的分裂,但在感情上发现了失调(混乱)

,仿佛心灵的外在表现没有秩序,这就是在精神力量和比较软弱的心灵外貌之间的不一致。 我一直能坚持精神的独立性,但是,没有什么比我与人们之间的感情关系更使我痛苦的了。 感情生活的不协调已经表现在我的易发怒上。 我不仅好发脾气,有时简直是怒火中烧,一个人呆在屋里,在想象中自己与自己为敌。 已经说过,我不喜欢军事,厌恶一切与战争有关的事物。 我也厌恶暴力。 但我又有好战的特性,并且本能地想使用战争武器的力量,过去我甚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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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带着左轮手枪。 我感到自己与。 托尔斯泰相似,厌恶暴Q力,和平主义。 但我又倾向于使用暴力,具有好战性。 只有在和动物的关系中我能容易地体验自己的感情生活,我的全部柔情储备都向它们流露出来。 我对动物的特殊的爱可能与此有关。 人是有爱的需要的,但可能在对人的关系中表现这种爱比较困难。这是孤独的相反方面。我酷爱狗、猫、马、山羊、骡驹、大象,首先,当然我对狗和猫是非常亲近的。 我希望一生都和动物,特别是喜爱的动物在一起。我有两条狗,最初是一条莫普斯狗,叫托姆,后来的一条是斯卡切叶利狗,名叫舒利克。 我十分眷恋它们,我几乎从来不哭,但当托姆死去时(它已经很老了)我流泪了;当我由于被从苏俄驱逐出境而和舒利克分手时我也流泪了。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我的雄猫穆尔,很漂亮,也很聪明,是真正的沙尔弥种,当它生病时,我非常的焦虑。 对动物的喜爱是我童年时代的家庭和现在的家庭的特点。我已经说过,在我这里,幻想和现实主义结合在一起,这可能并不是矛盾的,因为幻想是相对于一种事物而言的,而现实主义则是对于所有其他事物而言的。 现实的理想化、幻想、爱好是很令人心醉的,但是,接踵而来的则是失望、扫兴。 这和我的禀性是对立的,那种对现实的所谓浪漫主义态度,对我是歧异的。 如果我可能被称作浪漫主义者的话,那么对这个术语的理解是有条件的,那完全是在另外的意义上来指谓它。 我很少失望,因为我很少被迷惑,我不喜欢超越时代,不喜欢超越地——非现实地领会客观现实。 准确地说是这样:我集中精力于先验的世界,集中于超越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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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与世界环境 第一次推动。 贵族世界13

界限。 我的实体的这一指向的相反方面则是非真实性的、无关紧要的意识,是这个经验世界的堕落意识。 这就是我的全部理论、全部哲学指向的深奥之处。 我不为自己制造任何关于现实的幻想,认为现实性在一定阶段上是虚幻的。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不仅是异己的,而且是不真实的,在其中,我的软弱性和我的意识的错误指向都被客观化了,我的原初的因素与这个问题联系在一起。 我并不敬仰历史的群众性,也不敬仰物质世界的群众性。 在历史中“神圣的”东西,在社会的等级制度下的官吏只能使我厌恶。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从来不能和那些过渡性的、暂时的、易朽的、只存在于短暂的瞬间的东西相调和,不能安于那些很快地被其他瞬间代替的瞬间。我带着异常的紧张和力量,忍受着可怕的时间疾病。分手对我来说是痛苦的,正如死亡的痛苦一样,分手不仅是和人们的分离,而且是和事物及地位分离。 很明显,我是宗教类型的人,这种人被对永恒的渴望所决定。“我爱你,永恒”

——查拉图斯特拉说。我以全部生命对自己讲这句话。无论什么也不可能爱,除了永恒;任何形式的爱都是不可能的,除了永恒的爱。 如果没有永恒,就什么也没有。 瞬间,如果它并入永恒,如果它越出了时间,如果它如基尔克果所说,成了“永恒的原子”而不再是时间时,它才是具有充分价值的。我之不同寻常之处是,我预测到时间中的事变。 我特别强烈地体验到在时间中尚未发生的事变,特别是沉重的事变。 当然,这不是福音书的启示,也不是智者的意向。 我希望,没有时间,没有未来,而只有永恒,但同时,我又是一个努力趋向未来的人。 我把时间问题看作是哲学,特别是存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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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主要问题。 奇怪的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好像并不是没有界限、没有终结的,相反,它与我所发现的无界限性、无终结性相比,倒显得是有限的。 比起外在世界来,我所发现的世界是更加真实的世界。 人们常常指责我,说我不喜欢成就、成绩和成功,说这是错误的浪漫主义。 这一点需要解释。我的确不喜欢胜利者和成功者。 对我来说,这只适合于这个建立在恶的基础上的世界。 实际上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图景中,在这个客体化的和异己的世界中可能存在着完善的现实。 这个世界中的生活被沉重的灾难所损坏,而古典主义却在制造什么最后完善的幻想,这就是我不喜欢古典主义的原因。 趋向于无限和永恒的努力不应被关于最完善性的幻想所打断。 形式的任何成就都只是相对的,形式不能企望达到终极性,所有的现实在这里只是另一种事物——趋向永恒和无限的事物——的符号。 我的思想的精神革命性的根源就在这里。 但是,这种革命性是超验的,而无内在的性质。 与占统治地位的观点相对立,我以为,精神是革命的,而物质则是保守和反动的,但是,在通常的革命中,精神世界受到物质的限制,它在寻找自己的成就。 精神希望永恒,物质则只知道暂时的东西,真正的成就是永恒的成就。 回想童年和青年时代,我深信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对我具有非常大的意义。 我一直感到自己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小说中的英雄如伊万。 卡拉马佐夫、别尔西洛夫、斯塔夫罗金、安德列,甚至和那种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称为“俄罗斯大地的流浪者”类型的人,和恰斯基、叶夫格尼叶。 奥涅金、佩乔林等等有很密切的关系。 可能我和俄罗斯,和俄罗斯命运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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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与世界环境 第一次推动。 贵族世界33

深刻的联系就在这里。 同样,我也感觉到自己和俄罗斯大地上现实的人们的联系,和恰达耶夫、某些斯拉夫主义者、赫尔岑、甚至巴枯宁和俄国的虚无主义者、。 托尔斯泰、索洛Q维约夫的联系。 和他们中的很多人一样,我也从贵族环境中走出来并且中断了与其的联系,中断了和周围环境的关系,脱离贵族世界而转入革命世界——这是我的生平的基本事实,不仅是外在的而且是内在的。 这里存在着我为了自由的和创造性思维的权力而进行的斗争。我带着激情进行这种斗争,并且和所有阻止实现我的任务的人断绝了关系。 关于自己的使命的意识是非常强烈的,我有足够的意志力来实现自己的任务,在为实现这一任务的斗争中我可能变得凶猛起来。 但是我不是一个具有坚强品格的人,我身上存在着一些不确定的矛盾。几乎每一件事情我都不能坚持到底,我最热爱哲学,但我不能给哲学以特殊的奉献;我不喜欢“生活”

,但很多力量都给予了它,比其他的哲学家献给“生活”的更多;我不喜欢生活的社会方面,但一直被牵连在里面;我有禁欲主义的爱好,但没有走禁欲主义的道路;我有很强的同情心,但很少作实现同情心的事情。 我从来就感觉到非理性力量在我的生活中的作用,我一直不根据推论来行动,在我的行动中总是有过多的感情冲动因素。我意识到自己有很强的精神力量,很大的离开周围世界的独立性和自由,在日常生活中常常受到感觉和情绪的无序压力。 按气质来说我是战士,但是不能把自己的斗争坚持到底,斗争被对哲学直观的渴望所代替。我常常想,我的能力是不可能全部实现的,也不能把它彻底地予以发挥,因为我有难以克服的贵族气质,形而上学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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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正如有一次已经说过的。如果我是民主派家庭出身,相信不会这么复杂,身上会没有那些我珍视的特点,而且我会作得更多,我的事业会更加集中和更加彻底。 如果说我有利己主义,那么这种利己主义更多的是智力创造的利己主义,而更少的是生活享乐的利己主义,对于后者我从来都不渴求,任何时候我都不寻找幸福。为了自己的创作,我可能很激烈,在智力创造中存在这样的因素。 知识分子、思想家——在一定意义上说是畸形的人。 我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创作和怜悯人类之间进行斗争,需要将“我”和由于“个性”而产生的我的利己性加以区分。“我”是原初的给予,它可能做出可恨的事来,正如帕斯卡尔所说的那样。“个性”则是本质的成就,在我的“我”中有很多东西并不是由于我而产生的,我的命运的复杂性和错综性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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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孤独。 忧郁。 自由。 造反。 怜悯。 怀疑与精神的冲突,关于爱欲的沉思

孤  独

孤独——基本的题目,它的反面是交往。 异己性与交往——这在人的存在中是主要的内容,人的全部宗教生活都围绕着它旋转。怎样克服异己性和疏远性呢?

宗教不是别的,而是亲近性和同源性的成果。 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客观世界的部分并在其中占据某种地位,我是在我面前的客观世界之外体验我的“我”的核心的,只有在核心的外围我才与这个世界接触。世界(作为哲学思维的结果,我称之为客观的)

的非根本性是我的处世态度的深刻基础。 从童年起我便生活在与周围不相像的世界里,而我又只能矛盾地参与这个周围世界的生活。 面对世界我保护自己,保持自己的自由。 我用“个性”反对“类”。为获得伟大与光荣、权力与胜利而进行努力,与我格格不入。从童年起我就读了许多小说、剧本,而较少读诗。 这只能强化我生活于自己特殊世界的感觉。 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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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学作品中的英雄使我感到比周围的人们更为真实。 童年时我有军官造型的木偶,我赋予它们以我喜欢的特质,这是创造神话的过程。 我很小时就读了《战争与和平》,我让那个称作安德列的木偶不易觉察地变成了安德列。 鲍柯斯基公爵。 这样就创造了那些很现实的实体的神话,这些实体在任何情况下都比我的小团体的同伴们更加真实。 自己特殊世界的生活不是在想象和幻想中的唯一生活。 首先,我深信,想象是从这个世界到另一世界的突破口,但是,一般的现实感和这个不可爱的客观实际的现实感并没有减弱,我体验的与其说是非现实性,不如说是客观世界的异己性。 我不是生活在幻想状态中,如果我的处世态度可以称之为浪漫主义的话,那么这种浪漫主义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的;不是温柔——幻想式的,而是强硬——侵略性的,我甚至过于清醒而现实地接受周围世界,但它对我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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