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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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嫡妻-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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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连日的雨滋润了大地,原本快要枯萎的大树也重新抖擞了精神,苍翠葱茏,因为初秋,便染了些淡淡的黄色,红色,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五彩斑斓,让人惊叹,好一个秋!然。美则美矣,因为少了人相伴,却有些寂寥。

王九郎广袖长衫,施施然走在上山的石径上。远远而来,脸带笑容,也许是清晨,山间笼上了淡淡的薄雾,也围住了他,仙风道骨仙人也似。

走了一刻,山上出现了一个石台,放了琴案,旁边的熏炉里袅袅的冒着青烟,有个小童垂手伺候在侧。

他拿了琴,却弃了案几,走到悬崖处,盘腿而坐。下面是悠然往来的云海,前面是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他闭上眼,十指按在琴弦之上,慢挑轻捻,琴声似一道清泉倾泻而下,在树林中,在山之间悠悠盘旋。

如同鸭蛋黄一样的红日终于穿透云海,绽放出万丈金光。为悬崖边的男子镀上一层金光,在他微闭的睫羽上落下了金色的辉芒,他嘴边的笑越发高雅淡然而不可攀。

曲终,小童拿走了琴,王缙之慢慢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淡笑着问,“你家先生呢?”

小童斜睨了他一眼道,很不情愿的说道,“先生说了,在竹舍相见。”

他点了点头,上了石径,往前走去。两旁都是青翠的竹子,忽然他驻足,为那一棵在突兀出现在转角的枫树,渐渐变黄的树叶,在一片青翠里显得尤为耀眼,与众不同。虽在枝头,却倔强的不肯低头。这个样子,多像她?哂然一笑,他眼中多了一分温柔,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接住了被迫离开的枫叶,递给身后的小童,“放好了。”

小童不满的撇了撇嘴,这人也不知什么毛病,得知先生在这里之后,每日来,都会拿走一片枫叶。

转了个弯,石径的尽头是一片木栅栏,围了一大片空地,里面的鸡鸭欢快的闹腾,有一妇人手里拿着簸箕,不时从中拿出一些黍米洒在地上,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院子后面是一排五间的竹舍,竹舍后是一方悬崖,往下看去,就是上山时看见的那一面湖。

王九郎快走几步,躬身一礼,“师娘!”

妇人笑着抬起了头,理了理从蓝布包头下滑落的碎发,看着他,亲切的说道:“九郎来了?”说着,往里面看了一眼,道,“死老头也不知在别扭什么,你来了这么多次都不肯见你。”

“死老婆子别乱说话啊。什么叫别扭?我这是遵守诺言!当初从琅琊回来之时,我就曾发过誓,不见琅琊王氏族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竹舍里传出来,随即一个身穿靛蓝色葛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看见王九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为何要我破戒?”

王缙之面露喜色,得知他在这里之后,他日日都来求见,都快有一个月了,今日终于肯见他了。快步走到他身边,跪了下来,行了大礼。起身之后,躬身说道:“见过叔祖,见过师父。”

“叔祖?师父?”中年男子吹着他嘴角的八字胡,没好气的说道,“叫师父吧。当初阿祖将我逐出琅琊王氏的时候,我就不姓王了。”

“师父!”

“哼!”男子没睬他,转身进了屋。王缙之立即脱了鞋,穿着袜子上了竹地板,进了屋,男子对他依旧不理不睬,鼻孔朝天。

王缙之嘴边的淡笑一直没有离开,恭敬的坐在他下首的席子上,双手安静的摆放着双膝上。

师娘捧了个托盘,小童端了食案走了进来,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下。

“尝尝师娘今年清明时采的野茶,”说着,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男子,笑着道,“可是你师父亲手炒制的。”

“哼!”男子冷哼了一声。

“师娘,”王缙之双手奉上一个包袱,里面包着一个木盒,恭敬的说道,“用这个沏茶吧。”

师娘打开,双眼一亮,爱不释手的拿起木盒里装着的杯盏,“真是精美!”说着,看了一眼上面的男子,问道,“王初真,你说是不是?”

“我都说我不姓王,不姓王!”王初真气急败坏的大叫,看见她手里的茶具时,脸色稍霁,招了招手,小童便将木盒送了上去,他拿起看了看,问,“是你烧制的?”

王缙之点了点头,“辽西这里红土多,烧制起来比在琅琊时精美。”

“嗯,还不错,总算没白费我那些年的心血。”

“总共才得来两套,这一套便赠给师父。”

“嗯,总算你还有良心。”

看两人之间缓和了些,师娘一笑,带着小童退了下去。

“师父,我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沉默了半晌,王缙之问道。

“你个死娃子,我就知道你来辽西没有好事!从你踏进凤凰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儿来的!你个死娃子就是要逼我破戒,让我不得好死,是不是?”

王缙之眼神黯了黯,却倔强的看着上面气急败坏的王初真。

王初真和他对视了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问道,“前些日子去了邕州?”

王缙之点了点头。

“九郎,”王初真从他进门起第一次认真起来,“贾后干政,外戚专权,皇上……又是个痴儿,洛阳不久之后就会大乱。此次,司马楚开清水关,事实上也是洛阳那边的意思,几位王爷都开始动心思了。”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然,司马皇族气数未尽。你的那个赌约……未必会赢……”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半点不提刚才王九郎的那个问题。

王九郎沉吟了半响,抬起头来,看着他,“师父,我只有赢了赌约,才有可能成为族长,才能为我娘报仇!”

“唉……”王初真忽然有些疲惫的摇了摇手,“痴儿……也罢,辽西经你这么一搅和,百姓们也可多过几年安稳日子。与天下苍生而言,你也算是为你母亲积德!”

“师父……”

王初真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九郎,你的红鸾星动了……哈哈……九郎,你要吃苦头了……”

王缙之苦笑,有这样的师父吗?知道徒弟要吃苦,还笑得这么开心?

“好了好了——”王初真像是赶小狗一样,“走吧,走吧!以后也不要来,虽然你的琴艺日臻完美,可是天天听,也要腻。”

“可是,师父……”

“痴儿!为师已经说的太多,你想为师日后不得好死吗?”

“不敢!”

“还不快快离去!”

王缙之无奈起身,又行了大礼,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刚刚穿好木屐,师娘拿了一个小包袱塞给他,笑着道,“下次将那个小姑子带来给师娘看看。”

王缙之白净的脸皮透出可疑的粉红色,霎时如同三月桃花满园开放,春色满园,羞煞天下美人儿。

“师娘……”

师娘拍了拍他的手背,“去吧,下山时小心些。下次再来。”

“哼!”房屋里面传来一声冷哼。

师娘笑着道,“莫要理你师父,他就这个臭脾气。其实你能来,他不知多欢喜。”后面的话是悄悄的说的。

王缙之笑着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道:“九郎告辞!”

“嗯,去吧,小心些。”

见他走远,师娘转回屋,嗔道:“你这人,何时才能正经些?”

“夫人呐,你不知,这娃儿甚是固执!唉,有些东西知道的远比不知道的好。唉……”

“夫主,九郎那个赌能赢吗?”

“唉——阿祖向来喜欢玩这个,给这些孩子下什么三年之赌。琅琊王氏族长啊——”王初真眼中出现了朦胧,彷佛想起了以前。

“怎么,你后悔了?”

王初真哈哈一笑,“自从在霞光里初见你那一刻,我就没有后悔过!”说着,手一伸,将身边的人儿揽在怀里。

师娘手指一点他额头嗔怪道,“老不正经!”

……

……

王缙之慢悠悠的下了山,心道师傅师娘才是神仙眷侣吧?他们之间的深情着实令人羡慕!

再一次的他驻足,看着那棵枫树,眼神再一次温柔。

不知道阿若收到我送她的画没有?

想到她眼里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仇视,他又开始头痛起来。实在想不出她仇视自己的原因,找不出来原因,就无法化解。

他慢慢琢磨着心事,不知不觉已经下了山。一直坐在车辕上的王明一见他,立即吐掉了嘴里咬着的茅草,迎了上来。

“九郎,先生可见到了?”

“嗯。”

“说了吗?”

王缙之没有回答。好不容易见到师父,却被他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没有得到答案。却说了天下局势。

见他没有答话,王明心中了然,转移了话题,说道,“晚上还有宴,此时赶回去正好!”

“嗯。”

……

……

从下午开始,平妪和柳絮翻开了箱笼,翻找着适合今晚赴宴的华裳。郑若也被她们逼的早早就开始泡汤沐浴,近一个时辰后,她白皙的肤色透出了粉红,平妪才同意让她出了浴桶。两人开始将一件一件新作的衣裳往她身上比划,她们热切讨论着哪件合适,却全然没有发现郑若清淡和满不在乎的表情。终于,她们选定了一件彩蝶穿花的织锦彩衣,华丽无比,往郑若身上一套,顿时衬出了她少女特有的娇媚来。

郑若却皱了皱眉,在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新衣中,挑了一件玄底暗绣芍药的裳服,只在袖口边滚了一道云纹银线。穿在身上,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件吧。”

“女郎,今夜凤凰城里的小姑子都会来,定然会打扮的千娇百媚,你这件是否太过黯沉了些?与她们一比,毫无特色,根本就不出彩。听老奴的,还是穿那件织锦的吧?”平妪劝道。

“不用了,就这件吧。”郑若淡笑着坚持。

“女郎……”

柳絮拉了拉平妪的袖子,对她使了使眼色,平妪无奈的闭上了嘴。郑若坐在席上,柳絮拿起梳子,对着铜镜里的她说道,“女郎,梳个飞仙髻吗?”

“不用。”她手里拿着竹简,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简单点就好了。”

柳絮想了一会,给她梳了个随云髻,在发髻周围围了一圈珍珠海棠花,斜插了一支白玉双蝶簪,简单而不失端庄。

“好了,女郎。”

郑若抬起头往铜镜里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掌灯时分,郑瑾潇来接她,两人一同坐着马车往王府而去。看着自家小妹,低调的打扮,他笑着打趣,“阿若这是不打算在宴会上出类拔萃吗?”

“出类拔萃的何其多?不差我一个。”

“阿若,真不想嫁给九郎?”他打探。

“不。”说的斩钉截铁。

郑瑾潇低低一叹,习惯性想要去摸郑若的脑袋,想到她刚刚打扮好,又放下了手。

“阿若,我有时都觉得你不像个小姑子,倒像个垂暮的老妪。”

郑若对着他嫣然一笑,“那大兄喊声阿姆来听听?”

“呵呵——你呀——”

说笑间,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府门口。递上了请帖,管事笑着一礼后,侧身伸手一请,两人相伴着走了进去。

府中,灯笼高挂,道路两边的石柱里鲛油灯亮了整整一排,为院中的花草描绘上了华丽的光晕,朦胧的又如同画中一般。有那么一瞬,郑瑾潇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王府的精致大气,不管是假山,还是流水,还是亭台楼阁,水榭长廊,都与他之前看到的任何一个府邸都不同,一路走来,曲曲折折,香气袭人,让人不得不赞叹。

远远的,就听见了丝竹声,小厮引着他们走进宴厅里。席面分两边一水排开,主位上坐着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手里拿着酒樽正在和下面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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