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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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 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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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了!”
   董仲舒一拍瘦嶙峋的大腿,准备为东方朔顺着己意的解释叫好,可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于是嗫嚅地说:“东方先生,这……这……。”他觉得这弯子还挺大,不太好转,于是转向武帝:“陛下,老朽的意思是说,从小民的来历看,他们从来处于昏暗不清之中,从来都在睡眠状态。他们懵里懵懂,最好对付。圣人之道,便是挑选一些有‘中民之性’的,能跟着圣人意思走的,用儒家之道,教而化之。剩下的那此‘斗筲之民’,永远也不要唤醒他们,唤醒了便是天下大乱啊!秦始皇时,便是不知这些,偏偏坑了许多大儒,结果让陈胜吴广之徒唤醒了草民,天下于是大乱啊!”
   听了这话,东方朔先是瞪大眼睛,接下来便用双手把耳朵给便捂上了。
   武帝还觉得董仲舒的话不无道理,可东方朔干吗要捂着耳朵?于是责问:“东方爱卿,你的耳朵怎么了?”
   “皇上,臣本来以为听了老夫子的话,要大开眼界的,没想到耳廓子却扩大了好几倍!臣只好捂住,不然,臣的耳朵便成了漏勺啦!”
   武帝不解:“你……”
   东方朔转向董仲舒:“哈哈!老夫子,东方朔今天才知道,你们儒者之道,所谓性三品之说,深意全在这里!皇上,依董老夫子之言,那我大汉高祖起兵反秦,乃是响应陈胜吴广号召,也就是跟着草民造反的,我大汉江山,也是来自于‘瞑瞑之徒’被唤醒之中。董老夫子是让皇上您将那些曾经醒了,帮助汉皇打下大汉江山的草民,在送回到睡眠状态之中去啊!”
   武帝还是觉得董老夫子的话不无道理,便急忙打断说:“东方爱卿,你别说啦!朕觉得董老夫子的话,说得有理!董老先生,您接着说下去!”
   董仲舒见皇上认同,便高兴起来:“陛下!所以臣在《度制》中再三提醒陛下:‘若去其度制,使人人纵其欲,快其意,以逐无穷,是大乱人伦。’那样天下就会大乱啊!所以臣要皇上勒令天小民,存天理,灭人欲,让他们一辈子辛辛苦苦,只能挣点饱肚子粮食,遮盖身体的衣服,那就行了,决不能让他们富足了。小民温饱之后,便会淫欲四溢,天下不堪设想。所以老朽在《士不遇赋》中说:‘圣贤亦不能开愚夫之违惑’啊!”
   东方朔惊叫起来:“哈哈!皇上,臣今天才知,太史公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武帝愕然:“太史公说过什么话?”
   “皇上,臣上次从司马迁处得到老太史司马谈的《论六家要旨》一文。太史公在文中这样评说:‘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当时臣还不太理解。今日听了董老夫子之言,方知儒者学说,便是以天下财物紧缺了才好,老百姓只能吃个半饱最佳,这样哪能是对待人民,是过去对待奴隶的方法啊!”
   武帝想了一想,便说:“朕过去总觉得儒者过于迂腐。今日听了董老夫子之言,倒觉得东方爱卿,还有老太史他们的道家过于天真。圣人之道,只有圣人知之。东方爱卿,你与朕在某些方面相通,董老夫子在另一条道上,与朕同样相通。哈哈哈哈!所诚,再传朕的旨意,赐膳!”
   所诚从瞌睡中醒来,急忙说了声:“是!传旨赐膳!”
   武帝接着说:“董老夫子,东方爱卿,朕觉得今天谈得特别尽兴,只是天色已晚,未能尽言。明天朕请二位先生再来建章宫中,接着今天的话题,再说下去!”
   董仲舒得意洋洋,东方朔忧心忡忡。


第十八章  庐山昆仑蛤蟆滩(之六) 
   次日天明。建章宫内。
   武帝兴味盎然,高居台中,董仲舒仍居其左,东方朔很自然地坐在右手。台上水果等物加得更多。
   董仲舒的精神头,比起昨天可大得多。一来是昨天的论战,虽然自己处于下风,可到结局之时,皇上还是表示对他的偏爱;其次,当他晚上回家时,没想到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一个漂亮的年轻后生等候在家中,要拜他为师。董老夫子一辈子收的弟子许多许多,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可这个弟子来历非同一般,原来他的名字叫孟晖,是个儒雅的年青人。董仲舒突然觉得,曾经向他求学的名人很多,但能让他多看几眼的漂亮男子却很少。公孙弘也是糟老头子,不用说了;主父偃脸上有块大疤,更别提了;张汤鬼里鬼气的,也甭论了;公孙遂呆头呆脑,更随他去吧;唯独这个孟晖,个子高高的,面目白净,双眼迭皮,笑起来腮上还有两个大酒窝。他的相貌和气质,有点像皇上身边的那个江充。再问下去,更让他惊喜:原来他是东方朔高徒、长安有名的易学大师孟喜的儿子,还是孟子的第十二世传人,他的母亲还是孔安国的女儿!皇上表示青睐,圣人后裔来仪,天亮之后我定能战胜那个只会逗笑找茬、说不出理论体系的东方朔,从而成为皇上面前的大谋士,从而实现我“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平生梦想!董老夫子一时高兴,便告诉了这个年轻人他心中的最大的秘密:我这一生,就是为了首创“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不懈努力!虽然这个说法在诸子百家中显得太“独”了一些,可能连法家都不至于如此专横,可这个提法是别人想不到的!纵然我董仲舒今生今世实现不了这个提法,那就是过了过嘴瘾,值!说不定时间久远以后,后世儒者便可偷天换日,移花接目,弄假成真;而后世如有昏聩帝王,便稀里糊涂地听之任之,照着葫芦画起瓢来,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说完这些,董老夫子心里就像那次在菜园子里悄悄地吃了一口大槐树疤儿上流出的琥珀状黏稠物一般,味道虽然很特别,却很耐人寻味,然后便是回味无穷。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长寿与经常地悄悄地吃这种槐树疤儿上流出的琥珀状黏稠物有关,但又觉得这种味道只有自己领略还不行,虽然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都知道了天下的槐树就遭殃了!),但也要某一两个人知道一下,于是他久有向别的人透露一下这种快乐的想法。今天此种心愿已经完成,犹如多年积郁终得稍泄,于是他大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而且已经苦完其心志、劳罢其筋骨,马上就要掣领担纲的感觉,所以他将生所得,一一向那孟晖条陈,说到高兴之处,两人地起手舞之,足蹈之,直到弄得那个奶没小生满面倦意的时候,他才动起恻隐之心,停了下来。在那个年轻人夜半走后,老夫子依然不能入睡。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天明了再见到皇上,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过于客气地称皇上为“陛下”,称自己是老朽,应该和东方朔一样,称“皇上”,自己称“臣”,罪臣也是臣,何况今天我要时来运转,成为真正的大臣了呢?快到卯时了,老夫子也觉得自己过于亢奋,又怕到了皇上面前犯迷糊,于是从随身行李中搜出当年张汤送给自己的最能提神他曾喝过一次三天没用睡觉的闽越功夫茶,沏了浓浓的一大碗,喝了下去。没等皇上安排的蒲轮车到来,老夫子便跨上了自己拴在车后带来的那只温顺的矮脚小毛驴,早早地来到皇宫外侯着。如今见到皇上和东方朔,他仍兴奋地满面紫光。
   武帝微微一笑,又点开了话题:“两位爱卿!昨日所言,至为深刻。朕一夜之间,都在思索。正反两面,越想越觉有趣。今天请你们接着说下去,该说什么了呢?”
   董仲舒清醒地很:“陛下,该说‘心’了。”
   “那好,那就说‘心’。董老先生,还是请您先说。”
   “陛下,这个‘心’字,极为重要。斗筲之民,生来无心,不可让他们有心。他们一旦饱食终日,便会有不轨之心。孔子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孔老夫子说他本人,‘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臣是到了八十多岁,才敢说随心所欲啊!”
   武帝笑道:“如此说来,朕如何用这个‘心’字呢?”
   董仲舒却道:“陛下,您是圣人之性,您的心便是天心,那是生来就有的啊!陛下您需要的,是天下之人归心。孔子曰:‘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东方朔插话了:“皇上,老夫子让您‘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就是要把淮南、衡山王、江都易、还有齐王、燕王这些被您灭了的国再兴起来,把那些被您诛了五族的要犯的后嗣再继续起来,还要把那些游荡于草野的旧国之臣再用起来,天下的老百姓就归心于您了。”
   武帝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董仲舒也颇尴尬。
   武帝没有好气地问道:“东方朔,那就由你说说,如何让天下之民归心呢?”
   东方朔不在乎皇上是否正眼看他,只管表达自己的见解只是说:“臣以为,天下万物,只要是能跑能跳能吃能叫的,就都有心。老百姓更是有心,没心没肺,那是草木!皇上只要爱戴百姓,让他们少交一些赋税,少出一些苦力,少服一些兵役,少打一点死仗,多给一点教育,多给一点关爱,不用说大汉的百姓,就是连匈奴的百姓,都会归心于大汉的。别的人不说,难道匈奴太子于单、还有您身边金日【石单】,不就是例子吗?”
   武帝不由得点了点头。
   董仲舒却要争论:“陛下!老臣以为,天下一统,首先还是统治人心。臣一生都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要用儒术来统治人心啊!”
   东方朔毫不相让:“老夫子,不要说天下人心如何一统了,你先说说你对你的弟子,是如何统治其心的?”
   听到东方朔说此事情,董仲舒笑了。“东方大人,说到这儿,老朽可就比你有经验了。老朽的弟子,没有一个不对老朽恭恭敬敬的,没有一个会和老师嘻嘻哈哈的!这就是师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孔夫子七十多岁了,方可随心所欲,那弟子们年纪轻轻的,就更不能有心思了。所以儒者要求所有的弟子,都不必有心,老师的心便是他们的心。儒者认为,一般的统治,只是奴役其身;而儒者的统治,便是统治人心,奴役其心!陛下!如果天下的人都没有自己的心思,皇上的心思自然便是他们的心思,那样皇上您想到哪儿,小民便会走到哪儿,天下何愁不会大治,恐怕匈奴也会来降啊!”
   武帝的脑子里还想着金日【石单】的事,于是问道:“老夫子,朕对匈奴,也可以统治其心?”
   “当然可以啦!皇上,老臣听说,多年前,主父偃陷害老臣时,您曾经让人找老臣如何看‘武’字,如何对待匈奴的。老臣想了这么多年,只想到一个高招:那就是尽力统治其心;如不能统治其心,便要劳累其心。劳累其心,比劳累其身更为有效!”
   “劳累其心?怎么个劳累法?”
   “陛下,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匈奴的心也是肉长的。陛下,您何必与匈奴打仗?您只要想办法,让匈奴单于把他的长子,或者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儿子送到长安来,作为人质。你把他们最要命的儿子捏在手里,臣把这一招叫做‘质其爱子而累其心’,保证匈奴便不会恣意骚扰,不再敢与陛下您分庭抗礼了!”
   武帝心想,朕也有爱子。要是匈奴人这么对待朕,朕会怎么样呢?想到这儿,他没有回话,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东方朔却接上了话茬:“皇上,臣以为董老夫子这一招,可能比主父偃的‘外锁奸滑、内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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