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污了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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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污了的月亮-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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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一家五口,他有必要赚取征信所之薪津以外的外快。我对他的工作表现是充分信赖的。
不管是工商界或黑社会方面,他对情报之收集确实有可靠的管道。
    约好回头见面的地点,我就把电话挂掉。
    在这之后,我去的地方是警察局。
    我在走往侦查课大办公室的走廊上遇见大西刑事。添川之死虽然发生在别的管区,
但也不能说与他无关。
    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相当多。
    我拉大西刑事到设在大厅墙壁前的简陋的椅子上坐下。
    大西刑事说他昨晚刚就寝就为添川这起命案而被叫醒,所以此刻露出的是一副疲惫
不堪的神态。作为柔道五段的他,身材魁梧得很,满脸胡渣子,露出一副凶相。律师们
对这位刑警的评价并不怎么好,不过,这一点正表示了他的敬业精神,听说小混混老远
看到他就会夹着尾巴逃走的。他是重视经验犹胜于法律的所谓的老顽固刑警。
    “凶手逮捕到没有?”
    “不但还没有逮捕,连眉目都没有。”
    “添川昨天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大西刑事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听他太太说的。可能是在找你之前,他曾经到事务所来找过我。”
    “他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出来他是特地来找我的,却佯言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而已。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去了。”
    “他没有说出找你的目的吗?”
    “是啊,没有说出。”
    大西刑事着有所思似地缄默后说:“这么说,情形和我类似嘛!”
    “你也见了他是不是?”
    “我是在新宿车站的西口附近见到他的。我问他要到哪里去,他却回答我说只在溜
达溜达。添川这个家伙目前受的是停止执行拘留的待遇,这样的人在外面晃来晃去,要

是被地检处或法院知道,不是要立刻恢复拘留吗?我于是训了他一顿。结果他就垂头回

去了。添川的老婆说他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是不是这样?”
    “他只说可能会到警察局去,并没有提起大西兄你的名字。”
    “为什么要到警察局,连他的老婆也不知道理由吗?”

    “他太太现在倒急着想知道这个理由呢。”
    “这就奇怪了。添川被起诉而送进拘留所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后来生病的
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他会有事情找我商量?我这就搞不懂了。你看我会是个和黑社
会帮派分子打交道的人吗?”
    “那……他到警察局是要找谁呢?”
    “他可能是对老婆随便说说的吧?”
    “不过,他倒是真的来过我的事务所哩。”
    “呃……”
    大西刑事从喉咙发出声音,用手抚摸了一下他那满是胡渣子的下巴。他这粗大的手
指也长着密密的黑毛。
    “添川患癌症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癌症……?”
    “开刀时已经太迟了。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
    “真的吗?”
    “你看解剖的结果就会知道的。遗体现在在哪里呢?”
    “大概在医院吧?听说今天下午要解剖。”
    “死因是扼杀吗?”
    “听说是这样。”
    “命案现场在哪里呢?”
    “还不清楚。”
    “发现尸体的老人不是说看到一辆车子吗?”
    “是不是用这辆车子搬运尸体,这一点还不能断定。”
    “发现尸体的地点上有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呢?”
    我接二连三地提出质问。也不晓得是否由于我的职业的关系,大西刑事以警戒的态
度给我的都是一些含糊的回答。他对新闻记者向来就最会使出三缄其口这一套的。问他
凶手有没有什么遗留品,他的回答是“正在搜查中”。他甚至连死亡推定时间都不愿意
告诉我。
    “有一个叫关谷的人,你知道吧?他也是轮岛帮分子之一,和添川特别要好的……”
我转个话题问道。
    “脸孔倒是看过。这个家伙怎么啦?”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这个人见一次面,所以希望由你这儿得到一些资料
而已。”
    “我只知道这个家伙个子高高的,实际上是不起眼的角色嘛。”
    “这个人有没有前科呢?”
    “这就要查一查才知道,好像没有吧。”
    “是不是光棍一个呢?”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他有老婆。你见这个关谷,准备问什么
呢?”
    “听说他是添川的老大,所以我只想见见面而已。”
    其实我已由佳子那儿得知关谷的住址。和年老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他虽然没有结婚,
却有一个算是爱人的女人江莉子住在附近的一幢公寓里。
    “添川是获准停止执行拘留而回到家的——你想,若松帮分子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找
他算账吗?”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添川当天就向员警自首,若松帮那一伙人由于失去报仇机
会而直跺脚哪。”
    “你说的是若松帮的哪一个呢?”
    “名字我倒不清楚。”
    “斋木的女人现在在干什么呢?我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叫做真佐子……”
    “我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应该还在土耳其式澡堂当陪浴女郎吧?”
    大西刑事对我的连连质问好像觉得厌烦的样子,说一声“我有事情要出去”就站起
身来。
    我虽然还有事情要问,也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离我而去。
    和大西刑事分手后,我去拜访刑事课长。
    课长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可是看在我是添川的辩护律师的份上,还是很客气地接见
了我。我把添川昨天前来访问我的经过向他?述时,他也侧头表示惊讶。
    添川的死因果然是扼杀的样子。
    由尸体之硬直状态而推定的死亡时刻是昨晚7点至8点,发现尸体的现场并没有搏斗
痕迹,尸体可能是由命案现场利用车辆搬运过来,并没有发现凶手之遗留品——除发现
尸体的老人以外,迄今为止,并没有第二个目击者。
    以上是刑事课长告诉我的一段事实。
     
5
    我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不久,我就发现大西刑事走在我的前面。我以为他早就到什么地方去了的。
    我加紧步伐,为的是想赶上他多问一些事情。
    大西刑事却突然停步走向旁边一家面包店门口的公用电话。
    怀疑的念头这时第一次在我的脑海里涌起。这还只是淡淡而漠然的怀疑。
    大西刑事拨了三次电话。
    第一次电话接通后很快就讲完。
    拨第二次电话后,他很久都没有开口,可见对方没有人接。
    第三次电话时,讲话的时间比第一次稍长。
    他要打电话为什么不在警察局打呢?如果说不愿意在公家电话里谈私事,那么,警
察局里也有公用电话,为什么一定要到外面来打呢?这并不是临时想到而打,这一点,
打三次电话的事实可以证明。
    打完电话后,大西刑事搭乘地下铁前往新宿,然后走向歌舞伎町的方向。

    我一时挥不掉对他的一些疑问。我于是放弃搭讪的念头,决定跟踪大西刑事看看。

我猜不透他要去的地方,心里更是充满着一片疑云。
    歌舞伎町是龙蛇混杂、到处可以看到地痞流氓的地方。这种人由服装一看就看得出
来。他们大部分都模仿黑社会电影主角的打扮,实际上只是一些小混混而已。
    大西刑事穿过这条闹街。
    路上和他擦身而过的小混混们都以敬畏和恭顺的态度向他哈腰。
    大西刑警一副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走过连连几家酒吧和面馆的街头,前面就是轮岛帮的事务所。几年前这里还是简陋
的二楼房屋,现在却已改建成钢筋水泥式的三层楼房了。
    大西刑警走进这个事务所里。进门时他一点没有逡巡的样子,犹如回到自己的家似
地推了门就进去。
    内部的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我走进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守着轮岛帮事务所的门口。如果要
侦察添川命案,为什么不找若松帮而来到轮岛帮事务所呢?想到这一点时,突然有一个
疑问涌上我的脑海里来。
    大西刑事说,他昨天在街头见到添川时,把添川训一顿就走了。
    事实确实如此吗?
    我知道大西刑事对地痞流氓严厉之极。他对这类人的憎恨几乎到不共戴天的程度。
别的刑警会放过的劣行,但他却绝不宽容,非把对方拘留起来盘问到底不可,这样的他
看见受到停止执行拘留待遇的添川在街头闲荡时,还会只训一顿就让他回去的吗?依他
的个性来说。立即通知检察官取消添川的停止执行拘留待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病而受到停止执行拘留的被告在新宿街头闲荡,委实也太目无法纪。添川要不是
患癌症就绝对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而大西刑事实际上并不知道添川患癌症的事实。
    大西刑事几时变成如此好心肠啦?
    我的心里仍然疑云密布。
    约莫30分钟后,大西刑事从事务所里出来。此刻的他脸上显露着的是一片苦涩。
    我立刻走出咖啡馆。
    大西刑警边走边若有所思的沉重脚步回到警局。
    我当然没有意思跟踪他到警局里。要问的事情留待日后再说吧。
    我转到真佐子居住的公寓去。这是被添川杀死的斋木以前的爱人。
    已是接近中午时分,而晚上工作到很晚的真佐子这时才揉揉惺松的睡眼起来。头发
蓬乱的她,皮肤也显得相当粗糙。她的眼睛很大而鼻梁挺秀,脸蛋的轮廓也相当好看,
所以化妆起来一定很漂亮。只是,刚睡醒的样子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为妙。
    她好像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对于添川的死讯一无所知。由我告知后,她也只给了我
冷然的回答:
    “叫添川的人被杀,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添川是杀害斋木先生的凶手啊!”
    “这又怎么样?”
    “你认为不怎么样吗?”
    “跟我毫无关系。我才懒得听这些事情呢。”
    “你难道不恨添川吗?”
    “我干嘛有恨这个人的必要?我被斋木压榨得气都透不过来。我对他可以说丝毫没
有反抗的余地。多难为情的事情他都逼我干,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而我赚到的钱
都被他没收了。他是个野蛮、残酷、冷血而缠着我不放的王八蛋!”
    “虽然如此,他都是深深爱着你的啊。”
    “开玩笑!我只是在他摆布下的赚钱工具而已。”
    “既然知道受摆布,你为什么不在被折磨死之前逃跑呢?”
    “我也逃跑过。可是很快就被他抓回来,后来挨了一顿毒打。”
    “真的吗?”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
    “我是有些不相信……”
    “好,那么就给你看吧!”
    真佐子说着就一骨碌卸下披着的晨饱,同时也把睡衣的扣子解开。
    雪白的胸前以及背上都是烫伤以及鞭打的痕迹!
    真佐子背转过去就默不做声了。
    我表示道歉后就走出屋外。现在我绝不认为真佐子刚才的言行是出自于演技的。
    太阳由云端射下来。
    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忧郁。
    我转到关谷住的公寓时,只看到他70岁左右的母亲。个子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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