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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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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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念慈手中弯刀也突然脱壳而出,带着旋转,劈向颜云放和那羌人之间。

“当啷”一声巨响,一把弯刀当空飞起,在夜色中急速的旋转,飞出十余丈距离后直接砍入了一棵桦树树身,入木三分。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本文质彬彬颜云放仍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殷念慈则左手抚住持刀右腕,脸现钦佩;那羌人呆呆立在那里,双手平摊,一片茫然。片刻,众人才明白那刀原来是羌人所持,也不知是被谁打飞,不由都暗自哄笑起来。那羌人面上渐渐潮红,突然大吼一声,口中念着羌人语言,提起钵盂大的拳头,就要向颜云放揍去。

“够了,天生,还不嫌给我丢脸,退下去;念生,把你的刀也给我收起来”。陈威看到那羌人贺拨天生还要乱来,终于发话。贺拨天生努眼瞪着颜云放,口中犹自不服,问道:“哼,算你小子命大……”,又对一边的殷念慈骂道:“妈的,我说殷九,你要不来参呼,我就砍了这个小子。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殷九要不砍出那一刀,你他妈的手都给人废了,还在这里横……”,一旁殷念慈的师兄吴孝巍冷冷接口说着。

贺拨天生满面不服,还要说话,陈英起已经拔开拉着他的陈耘的手,走了过来,冷着面寒声对他说道:“贺拨天生,你是不是还没闹够啊?”

毕竟陈英起是千马帮少帮主,贺拨天生只有嘴中念叨着,还是听话的向后退去。贺拨念生松开架在蒋锐侠颈上的利刃,阴戾的眼神在殷念慈和颜云放身上狠狠扫过,方拔步向自己大哥追去。蒋锐侠挤到颜云放身边,顺手抽出一支羽箭,满脸警惕的将弓半拉,巡视四周。

殷念慈抬眼看看颜云放,又看了看陈英起,向颜云放缓缓竖起自己拇指,微微点头,方返刀入鞘,默默退到一边。

陈英起走到颜云放身边,口中解释道:“那是我最好的结义兄弟,河东殷念慈,从小就是这样,沉默纳言,但为人极好,武功也是我们十三个结义弟兄中最高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又指了指刚才嘲讽贺拨天生的吴孝巍道:“那是朱阳吴孝巍,身手敏捷,特爱说笑,也是我们结义弟兄之人”。

这时陈威脸露笑意走了上来,看着颜云放,笑着道:“没想到颜公子功夫这么厉害,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天生这个莽撞粗人也就算是在这个世上消失了。戎羌之人,不懂礼仪,真是得罪得罪,公子一定见谅啊”

陈耘在一边也接口道:“我还以为公寻出手是想要救你,搞半天原来是要救天生这个混小子啊。算他命大,不过如果不是殷九及时出手,我看你也得废掉他一只手了”。说到这里,语气有点不善。

陈威挥挥手,示意陈耘不要多嘴,转身对颜云放微笑道:“颜公子,方才你说我们是自投罗网,那我也想听听你的高见啊?”

“伯父,其实你也知道,千马帮帮众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不是军人,没有受过训练。我想即使是在大漠,你也不会贸然率众和大夏军人正面对敌吧?何况是现在?敌情不明,夜色昏暗,距县城又只有十里,对手随时都可能增援,而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倒底有多少人?即使士气再高,武功再强,那又如何?”。颜云放说的激昂。突然,他又蹲下身来,手拿一支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笔,边划边说:“伯父,你看,这里是陈家庄,这后边全是森林。而通往九英府的官道正好从森林中间通往燕回山下的燕停镇。我和公寻公义来陈家庄时,沿途仔细看过,沿这条大道往西,距陈家庄十八里地,有一个大的凹口。两边全是草木,现在又是阳春,人伏其中绝对隐蔽。伯父你说此处如何?”

陈威不由击节大声叫道:“好,你如此考虑,果然周详。反正现在庄子已经没了,我们就到此处,给那些禁军们一点好看”。说罢转身对陈耘道:“播之,你带几个人去引敌如何?”

陈耘还为回答,颜云放已截断陈威话语,朗声道:“此事由我兄弟起,自当由我兄弟承担。我和公义愿任这引敌之责”。站在他身旁的蒋锐侠闻言,也身体挺立,表情肃然,紧握手中长弓。陈英起在旁也接声道:“爹,让我也去吧”。立在一旁一直一言未发的殷念慈也突然插入一语,声音低闷:“算上我殷孝乡一个……”。吴孝巍也马上跟上一句:“还有我吴奉峨……”

陈威嘿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好,你们都是我们这群人中功夫最好,人最机警的了,那就你们五人去吧。余下的我自有布置。”

说罢陈威转身,走了一步,突然回头对蒋锐侠道:“大厅里是你射了那个禁军当官的一箭吧?差点累得我送了老命啊。要不是我还算宝刀不老,见机的快,恐怕也走不了了,哈哈哈哈”,笑声朗厉。

蒋锐侠立刻双膝跪地,身子挺直,豹首低垂,口中低声道:“伯父,那人就是屠我村子的仇人,是我射的那个混蛋。伯父若要责罚,公义自会担待”。

“责罚你?为何?你不动手,我也安排了人手在后院,等这些混蛋过来赴宴,一起干掉。不过阿,也得怪你。若不是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仓促出手,我们现在也没这么惨了”,说到这里,陈威眼睛瞟了瞟跪在地上的蒋锐侠。蒋锐侠身子一抖,紧咬嘴唇,一言不发。陈威暗自点头,方道:“嗯,那就罚你用你手中弓箭,至少射杀十个禁军,你做得到吗?”

蒋锐侠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连声应诺。陈威大笑起来,转身离去。陈英起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蒋锐侠,拍拍他背心,笑道:“公义,我和你比试比试,如何?”,蒋锐侠默然微笑,不再言语。

夜幕低垂,晚风习习,一派杀人放火的大好时节。一只老鸦“刮刮”叫着,从树林上空飞过……

月掩,星没,晚春的夜透着沁人的寒意,陈家庄燃烧起的熊熊大火映照着昏沉阴暗的森林,夜幕下的树荫忽明忽暗,幽惑诡谧,加上风吹之下枝叶上下振拂,让每一个看着这幕景色的人都感到心中隐隐不安,心神不宁。卓资山狞笑的胖脸在这火光下,更被映照的充满残忍和血腥。

卓资山上身精赤,从右肩向下包扎了厚厚的白布。也算是他本人见机得快,蒋锐侠那一箭来的风驰电掣,而他反应也足够迅速,若不是他自己见色起意去调戏张思真,恐怕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伤;而若不是刚还神手米还在一旁瑟瑟发抖,正好派上用场,那喷涌不止的鲜血也可立刻要了他的命。

裸着一身肥肉,在亲兵的搀扶下,卓资山带着一身的怨气,审视着现在被他的部下捆在林边两棵大树上的张思真和吕定国二人。骆志陆带部搜查了整个陈家庄,但这些陈家庄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居然能在出事的瞬间溜的一个不剩,而老幼妇孺也没有找到一个。一定有什么问题,暴怒之下,卓资山亲手一把火点燃了陈家庄唯美绝伦的大厅,而他的禁军部下也穿墙越户,将陈家庄里凡是能找到的一点值钱物事统统装入自己口袋,然后再将山庄付之一炬。

看着本来雄伟的陈家庄大门在升腾的火焰中轰然倒地,卓资山被火光映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了兴奋,愤愤然的向地上吐了口浓痰,方吃力的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眼神斜视着满脸惊慌不停躲闪的张思真和愤怒挣扎口中怒骂的吕定国。

“说吧,除了这里的同伙,你们这些叛匪还有什么人?都藏在哪里?还有多少?快说快说……”,卓资山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而面对他的咆哮的张思真此刻早没有了和白凤翔对垒时候的飞扬灿烂,就如一只被惊吓的小兔子,随着卓资山的吼叫而不停的摇头,用她脆亮的嗓子喊着惶恐的叫声:“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站在卓资山身旁的麻二一旁忙接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腰牌是哪里来的?说……”,他的一张瘦脸充满了兴奋和谄媚,在火光下扭曲着。突然,一只巨掌呼的扇在他的长脸之上,将他一个瘦削身子打飞出去。倒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红脸,麻二看着卓资山暴怒的大吼着:“来人,把这个混蛋给我拖到一边,狠狠的打。妈的,不是他带路,老子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着不停哀求的麻二被两个健壮的兵丁拖到一旁,七八个禁军蜂拥而上,片刻间,哀号震天的麻二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张思真本来就要崩溃的心灵更是受到狠狠刺激,樱口中发出无力的呻吟。

推开扶着自己的亲兵,卓资山猛然趋身上前,一把拉住张思真的如云秀发,大口对着张思真俏脸,血盆般的口中喷出嚣怒的逼问:“给老子说不说?不说老子现在就让兄弟们搞了你,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张思真头发被扯,动弹不得,口中却发出无奈的言辞。叫着叫着,本来一直梗着的脖子一软,榛首低埋,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不再动弹了,口中软软的低声说道:“那个牌子是我从爹爹那里偷过来带在身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爹爹是谁,他在哪里?”卓资山毫不放松,手中紧拉,将张思真的头拉的更是紧贴着他自己的胖脸。张思真脸上现出犹豫悲哀的神色,檀口一张,就要说话,被绑在张思真身旁的吕定国此刻突然猛烈挣扎,口中大叫起来:“思真姐,什么都不能说啊,什么都别说啊……”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嘿嘿……”,卓资山厚唇翻动,缓缓重复着吕定国所说的话,反复两遍,狞笑一声,突然大喝道,“那留你何用?”,腰间斩马刀如流星划入夜色,一抹寒光在黑暗中掠过。吕定国还在大叫,声音忽然嘎然而止,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地上,弹跳几下,大张的嘴中方徐徐吐出最后一口气来;红色血柱从斩断的脖子冲天而起,掠上半空如喷泉散落,顿时将卓资山和张思真染的满头满脸,诡异血腥处如同地狱来客。

“哇……”,惊变之下,张思真根本来不及喊出任何声音,无法遏止的恶心已经让腹中翻腾如沸,呕出一摊黄水。半晌方歇,口中喃喃吐词:“定国,定国……”,声音喊到后来,嘶哑无力,人已软瘫在被绑缚的树干上。

卓资山捧着染血的斩马刀,侧目冷冷看着被这血腥场面震慑的已经崩溃、呕吐不止的张思真,被血涂红的脸上现出狞笑,犹如杀神降世,更显狰狞可怖;正要说话,胸口突传来一阵剧痛,卓资山脸上得意马上突变成痛苦之色,弯下身来,捂着伤口,口中叱骂道:“那个医生呢?叫他马上过来给老子看看,妈的,伤口又裂开了……”。一旁呆怔怔的神手米在身边士兵推搡喝骂之下,才回过神来,忙拿出药箱,小跑上来,要给卓资山包扎。

眼泪一滴两滴,渐渐从张思真眼中淌下,满脸的血污被冲开出条条痕迹,现出后面惨白的脸色。恶心和震慑渐渐随着呕吐从身上被带走消失,而那种无力和悲苦则缓缓笼罩在张思真的心头无法排去。她已放弃了挣扎,天之骄女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无助孤独的小女孩在殷殷的哭泣……

夜色中,个子瘦小的哨长骆志陆眼神灼灼的凝视着那被绑着的美丽女孩,眼神中却泛出点点温柔和心疼。从军十八年了,也曾见到过更美丽的女孩,也曾强行奸淫过夏戎不同的女子,更曾将自己大把大把的卖命银子挥洒到妓院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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