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体死神-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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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事物砸下：“轰——”　

当场死亡，倒计时重置为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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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随着手机落地，病房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韩鸦瞪大了无神的双眼望着自家姐姐那愕然哀伤的表情，恢复了一点生气：“姐姐？”　

“啊？啊！没事，手滑了一下。爸爸妈妈真是太过分了哈~~居然临时要出国考察，把公司扔给我！我还没毕业啊！”韩烟大笑起来，拍拍韩鸦的脑袋，“那我先去公司看看，好好呆着哦~~”说着就捡起手机离开了病房。　

合上的门，阻隔了两个世界，韩烟靠着房门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泪水无声淌下。　

【出国……吗……】　

韩鸦望向那浅浅倒影着自己影像的窗玻璃，里面的人影双眼逐渐变得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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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如果遗物没有送回来，就直接去派出所要好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姐姐……不可以再出事情了……】　

这样想着，韩鸦在病房中翻出入院时穿的衣服——哪怕今天并不是他出院的日子，但已经从悲哀中回复些许的他觉得，还是提前了结某些应该做的事情比较好，接着乘着医生不在，离开了病房。　

韩鸦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衣服是怪异了一点，但也没有到那种与周围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至于沾染了韩鸦血迹的围巾已经被他翻了一面，再加上整套cos服本就是黑色搭配深红，旁人也只以为是来探病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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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韩鸦看见家门口停着的警车发动起来离去，有些发愣，不过随即想到大概是派出所送回遗物吧。　

韩鸦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韩烟的肿着眼睛拉开门来。　

看到韩鸦站在门口，韩烟脸上难掩的惊讶，慌乱地转过脸去，当先走回了屋里。　

“小鸦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到出院的时间吗？”　

“我身体好了，医生也说我很健康。”韩鸦三两步跟上，一眼便望见韩烟匆忙地将黑皮笔记塞进沙发坐垫里。　

脑海中稍微回放了一下这个镜头，韩鸦便发现那笔记上沾染的深褐色。　

【那是……血吗？整本笔记的颜色都变了呢……】　

韩烟一回头便望见韩鸦在那里发呆，偏过头用带着浓厚鼻音的沙哑声音说道：“姐姐今天感冒了，不要靠近哦~会传染的。那个……你肚子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嗯~~随便吃什么都可以。”韩鸦努力地扬起笑脸，“我先回房间咯~~”　

“喀……”关上门，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整个房间都显得阴暗。　

“姐姐……”韩鸦贴在了门上。听到了厨房响起的声音，韩鸦才打开门钻了出去。从坐垫下找出了笔记。　

“……”整本笔记都浸润在刺眼的褐色中，当入手的时候，韩鸦有种抓住了黏糊糊的液体的错觉。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文字早已经被干涸的血液弄得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到几个字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　

【因为只是意外，所以没有仔细分析吧？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外，让笔记变成这种颜色……】韩鸦有些发愣，【是了，这是爸爸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唯一真正带有爸爸妈妈气息的……】轻轻地在笔记上印上了一个吻，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对着爸爸妈妈亲热一样。　

“小鸦！你……”韩烟的手一松，锅铲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刺耳的声响。　

“呃？”韩鸦抬起头，愕然望着韩烟那还没有退肿的双眼，脑海中莫名其妙地闪过了一个念头，然后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扬了扬手中的笔记，又不满地嘟着嘴说道：“姐姐太坏了，居然把我的本子弄成这种颜色，还藏起来不让我找到！”　

韩烟一愣轻轻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笑容：“小鸦真厉害，居然找到了~今天好料多点，给我的小天才补补营养。”捡起锅铲从冰箱里取了一些食材，回到厨房。　

“真的吗？”背对着姐姐的韩鸦笑了起来，双手开始无意识地把本子抱得紧紧的，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一样，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又变得火红。　

005　梦里梦外

“这上面是爸爸妈妈的血……所以，爸爸妈妈没有走哦~~”韩鸦对着自己这样说道，微微弯起的嘴唇仿佛在述说着些诡异的故事。　

“那么，晚安，爸爸妈妈。”韩鸦把笔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靠里面的地方，然后安静地躺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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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鸦来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四周的风景都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他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到处都充满了荒凉的岩石的世界。　

【大概是个梦吧……】韩鸦这样想着，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果然是一种好像隔着厚厚的棉袄捏到的感觉，一点也不着力。　

在这个荒凉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没有温度般的感觉，没有热，没有冷，少年茫然而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似乎完全不消耗体力一般，一直一直以同样的一个速度向前如散步般行走。　

天空是黑色的，没有光，但韩鸦也不清楚为什么能看得到大地的存在——就好像这样本来就是应该的一样。　

时间什么的好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直到就如同睡着睡着就醒来一般自然地，韩鸦停下了脚步，然后这个世界开始崩溃。　

先从很远很远的远方开始，崩溃的景象是模糊不清的，哪怕再用力看也模糊不清，只是有着“这个世界就要完蛋”了的念头。　

从远方，一直崩溃到脚下，似乎是一个气球一下子干瘪了下去的感觉。　

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冰墙。　

看不清冰后面的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个人影的存在。　

韩鸦走上前两步，轻轻把手贴在了冰墙上。　

【热的……】　

韩鸦竟然产生了冰是热的的感觉。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见了，自己的头发从发梢处开始，变得血一般的颜色。　

还有那双不知何时转化成火焰般色彩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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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鸦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用手轻轻一抹，都是自己的眼泪。　

瞪大了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把刚才的梦都忘记了一样，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口渴，便起床喝水。　

刚下床，他便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放在内侧床上的笔记本搂进怀里。　

拿着杯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喝进嘴里的水也带着咸味。　

一双手无声地搂上了他的肩膀，韩鸦陷入了姐姐温暖的怀抱中。黑暗中，男孩能够很清楚地闻到姐姐身上好闻的香味。　

“做噩梦了？”那双手的主人摸了摸韩鸦的脸，问道。　

“也不算噩梦吧……”韩鸦抱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梦什么的倒没有什么，只是忽然间感觉到爸爸妈妈的气味，然后就哭了。”　

“眼泪怎么也停不住。”　

“我本来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韩鸦的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感觉到身后的人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力气也变大了，把头埋进他的后颈，然后便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进后背。　

“小鸦既然想哭就哭吧，姐姐陪你哭。”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韩鸦反而停止了流泪，但是韩烟却止不住泪水，用力地抽噎起来。　

“姐姐……爸爸妈妈是不是……不会来了？”韩鸦轻声问着早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韩烟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鸦以为姐姐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遍。韩烟这才斟酌着语句：“不是哦~爸爸妈妈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样啊……”韩鸦沉默片刻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笔记，用几近飘渺的声音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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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鸦今天不去上课吗？”　

“不要啦~~好累的说。”　

“在家里休息也好。对了，医院那里也该把病房退了。小鸦，乖乖呆在家里哦~”　

“好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韩烟笑了起来，狠狠蹂躏了一通韩鸦的头发：“那么，大男人，家里给你照顾了哦~别做危险的事情。”　

目送着姐姐的离开，韩鸦关上门后，脸上的笑脸顿时散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名为“死寂”的气息。　

拉开上衣的拉链，把那本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笔记本取了出来，表情开始逐渐扭曲。　

梦中的一幕开始回放，韩鸦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座冰墙前。　

【“爸爸妈妈是你害死的……”】不是……　

【“如果你当初不买这本笔记的话……”】别说了……　

【“如果你当初不在笔记上写下第一个名字的话……”】不要说了……　

【“如果你当初不让他们拿笔记的话……”】　

“不要说了啊————”　

“够了吧？！”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啊啊啊！！！”　

“呼……呼……呼……”韩鸦用尽了力气般地趴在地上喘气。　

【是你的错……】韩鸦的目光落在了笔记上。　

【都是你……】韩鸦的表情开始扭曲。　

【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伸手……　

【如果你不存在的话……】撕裂，从中间开始，韩鸦竟然把这本不薄的笔记撕成了两半。　

“嗞啦——”【消失吧……】　

“嗞啦——”【消失吧……】　

“嗞啦——”【什么阎王的道具……】　

“嗞啦——”“都给我消失！！！”　

韩鸦喘着气，无力地看着那笔记一页页地飘了起来，重新组合成原来的样子。　

『笔记哪怕是彻底毁坏了也会很快恢复原状。』　

“呜呜呜……”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痛苦的压制的哭声……　

“爸爸妈妈……”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对不起……”　

……　

006　校园死亡事件

黑皮的笔记在火焰中跳跃，逐渐化为灰烬飘落下来，当最后一息烟火灭去，韩鸦的唇上才露出了一个勉强称得上微笑的表情。　

不过那灰烬在片刻的停顿后，却逐渐开始聚拢，然后重新凝结成笔记的形状，而后灰色褪去，只留下完好无缺的笔记躺在地上。　

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不过……】　

“这是在意料之内的，不是吗？”　

【血迹，没了……还有第一页的规则也没了……难道那些规则不是笔记本来应有的吗……】韩鸦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声，就像在爱抚动物一样抚摸了笔记两下，叹道：“结果……爸爸妈妈的痕迹还是没能留下来……”　

坐在沙发上，和那天写下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是同一个位子。手中的笔在不停转动。　

【一个名字……】　

【只要写下一个名字对方就会死。】　

【不会被人发现，会被当成意外一样处理了……】　

“啪嗒”一声，笔落在地上，韩鸦发了半晌呆，才捡起笔来。握住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居然要我这个未成年人来行杀人这等罪恶的事情……】　

韩鸦猛地握住自己的右腕，但依旧止不住颤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笔站到了电话前。　

“嘟——嘟——嘟——……”　

“喂？小鸦？”　

“姐姐……”　

“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问你，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呵呵，当然会了，你是我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