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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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迷情-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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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跳。

任小天脑袋里终于转过弯来了,“刘从军!你在胡说什么!”他的声音极度恼怒,极度惊诧,“你他妈怎么谁都敢咬?!”说着话,他桌上的茶杯猛地飞将过来,带着风声从我脸侧掠过,呯的一声大响,砸碎在刘从军身后墙壁上。

我楞了一下——这小子,班门弄斧,居然现学现卖起横刀的把戏来,严重侵犯版权,这还能容他?!“哟嗬!还想杀人灭口啦?”我咧嘴一乐,指着气急败坏的任公子,“抓起来!”

就听得哗啦一声,然后任小天杀猪似的惨叫起来,他双手反剪,被仆面摁在地板上。擒他的两位战士面色羞愤,样子郁闷难堪——显然自觉方才看守不力,居然差点让他伤到了首长,所以这一回也没跟他再客气,估计是直接把任公子的胳膊给弄得脱了臼。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95 红色狂飙

我低头瞟了一眼狼狈无状的任公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真的在为他感到悲哀——这位公子爷的高贵身份和家族背景给了他巨大的优越感,而且这种良好的感觉由来已久,积习难返,他已经习惯于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中心。我相信在绝大多数场合下,任公子都会很自觉地把自己定义为主角,同时理所当然地认为,出现在他附近的角色,都是用来陪衬捧哏的,都是因他而生。

政治、官场、江湖、人心,这些东西任公子不是不了解,只不过他会以为这些都是自己弄潮的池塘——江湖险恶来自于他的阴险权谋,人心鬼域来自于他的伎俩手段,他已经非常习惯在别人面前扮演侮辱者和玩弄者的角色,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伤害。

所以,当侮辱、玩弄和伤害非常意外地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任公子晕了,傻了,无语了。

是的。侮辱、玩弄和伤害,就是我要赐给他的,而且是蓄意为之。如果今天的会议是一幕电影的话,我为任公子安排的角色,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他的全部存在意义,仅仅是为剧情提供一个所需的背景渲染。或者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道具,我要用他来搞搞气氛,让大家感受一下红色狂飙的压力,如此而已。

可悲的是,任公子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他把自己当成电影里的大反派,跳起来惹事生非,抢镜头争台词,摆出一副跟我决一死战的架势。但是事实上我想告诉他的是,我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对手,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资格。

同理,刘从军也如此,我要打击的对手也不是他——项庄舞剑,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屠一条狗,那也太可笑了。我做足了十二分的前戏,是希望拿到要找的东西,我还要通过自己的行动,站在长川的制高点上告诉人们——我,回来了!

而且依然是那把屠龙宝刀。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政治没有磨平棱角,时间不能掩饰锋芒。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重新回来这里,我会最大声地告诉人们:还是那头永不畏惧的独行孤狼,还是那羽渴望烈火的不死狂鸟,我依然在寻求我要讨回的公道和清白。我的恨和我的爱一样,从来没有停止过,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哪怕再次浴血,哪怕再次倒下,我也绝不退让!

但是我还想告诉他们的是,因为时间,因为政治,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回,就算再次倒下,那些敌人也将付出绝对高昂的代价,我会让他们的鲜血,和我一样,尽情流淌!

刘从军现在就在流血。他倚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半躺半坐,脸上血泪斑斑一片狼藉,眼神痴呆绝望,盯着不远处地上挣扎不休的任小天,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嗫嚅些什么。我冷冷地瞄着他,一言不发。这条狗已经被打折了脊梁,神经陷于高度瘫痪。我相信他眼前能看见的,只有血一样鲜红的恐怖,只有铁一样冰冷的意志——这是一条肮脏的狗根本无法承受的重量,他已经被彻底打垮了,从肉体到心理。

我揽着双臂,在他面前来回踱动几步。“是啊,你说得很好——周书记。”我说,“你就是他的一条狗,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的意思我清楚。”我蹲下身子来,凝视刘从军的眼睛,我继续给他施加压力。“但是现在他帮不到你,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只要我站在这里,他就什么也做不到!他包庇不了你!”

“但是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刘从军。”看着绝望的政法委书记,我缓缓地说,“就象你刚才说过的,我跟你没有个人恩怨,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可以放过你。”我面无表情告诉他,“你可以老实交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心存幻想的余地。省委书记又怎么样?——只要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法律一样可以钉死他!”

身后一片低低的惊呼,领导们集体站起身来,眼望这个方向,他们都在为我肆无忌惮的言语而恐怖。“沈书记!”有人很仓皇地接我的话,我侧过脸去,看见老陆惴惴不安的表情。“请你一定考虑清楚——”他结结巴巴地看着我说,“这个政治后果——”

座上大人们也跟着目不转睛地瞪我,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观察出相当复杂的心态来。有人震惊,有人讶异,有人期待,有人窃喜——嗯,他们看出我的动机来了,他们理应觉得我是在自取灭亡。

我冷笑。“后果?”我反问一句,“什么后果?说说看?”

“……………………”老陆语塞,他的神色极其张皇。

我想了一下,会有什么后果?——腥风血雨?浊浪涛天?嗯,该来的都来吧。其实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确实成本太高,极不符合政治逻辑。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到这里来,不是来讲逻辑的,我希望算的帐,不在政治的成本预算之内。

“沈——沈书记——”刘从军在后边嗫嚅了一句,我回过脸来瞧他时,这家伙犹犹豫豫地墨迹了一会,又把嘴紧紧闭上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沉吟了一把。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我为这条狗划下的道,一边是地狱,另一边,还是通往地狱。只不过当局者迷,在我的局里,刘从军已经彻底糊涂了,他看不清道路的方向,完全迷了路——我非常了解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所谓底线和原则永远只存在于利益层面,在利益消失直面生死的境地,他会绝望,会把面前垂下的每一条稻草都当成自我救赎的绳索,紧紧咬住。

“刘从军。”我微笑着说,“我再重复一遍,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说,“三年半以前,你没有提供的那份材料,现在交待,还来得及。”

“只要你坦白,我绝对放过你,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向你保证。”我说。

刘从军呆呆地望着我,眼神里除了茫然之外,多了一点幻想的痕迹,能够很轻易地看出来。显然我吹给他的这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已经被他当成升天的热气球了,我鼓励了他。“真的?”刘从军很幼稚地问了一句,“你能保证?真的不会对付我?”

“呵呵。”我笑,“拜托,对白拿出点深度来好不好?这里是在开常委会,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我指点着他说,“沈某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嗯?——再说了,你值得我为你撒谎食言吗?你配吗?”

应该说,我的这些话也是相当的简单弱智,但是对于一条理智基本丧失、陷入崩溃边缘的畜牲来说,不需要太复杂,越简单的对白,越具有原始的诱惑力,我可以肯定。

刘从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的欣喜之意一掠而过。其实这个敌人曾经非常非常地了解我,应该说,他能够相信我给他的承诺,他不会放过机会——我已经将他置身绝境,由于动物的生存本能,只要能上岸,他会挣扎着将手边任何一个够得着的人拉下水来,哪怕这个人是他老爸。

“全是周书记的意思。”刘从军不再犹豫,非常直接地说,“当时网文那个事情上,他说过要控制掌握你,要想办法让你把自己写的东西改过来,不惜一切手段——”

惊呼。全体常委。

其实剧情本身没什么好惊讶的,所有来龙去脉大家都知道。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赤裸裸地掏摸出来,如此直截了当不加修饰,不免有点惊世骇俗的意思。

我淡然一笑。“这个我了解。”我简单地说,“材料不是这么个交待法,你刘书记应该清楚——具体的时间、地点、过程。”

既然已经倒出来,刘从军也就不再忌讳,他现在只害怕我反悔食言,收回自己给他的承诺。“任书记那时候还在省委秘书处——”他指着地上的任小天,很肯定地说,“就是他跟我打的招呼,当时具体说的什么,我都有记录——”

会议室里惊呼再起。

“嗯。”我说,“这个有点意思了,继续——”

“住嘴!”后边突然有人大叫,我转过脸去一瞧,还是陆书记。

老家伙脸涨得通红,“沈书记!”他用手指冲后面那帮神情同样惴惴不安的媒体记者们扫上一圈,“刘从军是该死——可是你就一点都没考虑到政治影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后果,你承受得了吗?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96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我看着激动的陆副书记,无所谓地耸耸肩。“真相就是这样,赤裸裸是吧?不好接受是吧?”

老陆象看一个疯子那么看我,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懑恼怒之外,还有深深的恐惧——显然他非常清楚,对于长川而言,刘从军要交待的这个材料会让政治格局彻底崩盘。

我微笑着跟老陆对视了一会,直到他移开视线。“行——”我拉长声音说,“那就尊重陆书记的意思,为长者讳,为尊者讳,就先别把事情公开了——”

“给他纸和笔,让他写出来。”我指着刘从军说。

“沈书记——”门口又有人在叫,我一瞧,还是先前喊电话的那个秘书,不过这一回他的声音小多了。“电话,省里的——”

“嗯?”我瞥了那秘书一眼,又想了一下,敢情老不死的嗅觉还真不错,早不早迟不迟,居然这个时候又来坏我好事了。

果然,刘从军一听说省里电话,立马就耍上了赖。“不行,我不能写——”他把田秘塞他手里的笔一把扔了,“我没说过,我什么都没说——”他的神情异常混乱,完全是不知所云。

“他妈的——人品有问题!”我的手朝他点了点,气急败坏地骂上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电话呢?接进来!”我又冲那秘书吼,“还跟我叫上板了!老不——”转眼瞧瞧大家惊慌的神色,我赶紧缩了嘴。

果然还是老东西——这一回电话里的语气没那么从容镇定了,显然长川的情况他是相当关注,他了解发生过什么、将会发生什么。而且听得出来,对我的疯狂举措,老东西感到极不受用——周书记很生气,至于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嘛,嘿嘿,骑驴看唱本吧!

“沈宜修同志!你是怎么主持会议的?”电话里的声音非常严厉,这也是我所听过出自周书记同志最不和蔼的声音之一了,他似乎忘记了温文尔雅。“我代表省委,从组织工作的高度出发,提醒你一点——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是一个领导干部!”

“啊?”我发了一愣,“你说得没错啊周林生同志,我确实是长川的领导,有什么问题吗?省委说我什么啦?”我笑,并且反问,“您还是具体点谈好了,不然不太好理解——组织工作的高度?到底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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