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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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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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一个多月都没有停,原本是很恼人的事,如今却也让某些人心生欢喜。 那一日也是下着雨,人面桃花相映成趣,他还记得她唇齿间甘美的佳酿,沾染上她独特的气息,让人醉得一塌糊涂,再不愿醒来。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表示拒绝。 想到这里,穆谨不自觉勾唇,手抚上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轻风吹过,带起雨丝滑进屋檐下,打湿了衣摆,他却一无所觉。

直到察觉身后有人站立,他才惊醒,转头看去时愣了一愣,是纪清婉。 还是原来的端庄模样,只是清瘦了许多,眼里闪烁着幽光,撑着伞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那些雨丝也被挡在了伞外。

穆谨有些恼火,好像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断一般,只一眼过后便转头继续面无表情地等待。 纪清婉却没有离开,只静默地站在身后一步,撑伞阻挡雨势。

穆谨等了稍瞬才皱眉回头问:“你没有事情要做么?为何站在这里?”

“奴婢为皇上挡雨,皇上万金之躯,要尽孝道,也不能罔顾自身,相信太后娘娘也是如此想的。”她谨记他的提醒,再见面时要谨守面君的礼仪,即便他没看她,她还是在他身后福身行礼。

穆谨不再说话,他来长乐宫向来不喜带人,只让远远守着,今日更是遣了近侍离开,独自一人来了此处。 他看了看被挡开的雨,心里盘算着过几日似乎又得出宫一趟了,同时早已将身后撑伞的人自动忽略,在他眼里,纪清婉此时已是完完全全的与宫中侍女没有区别。

然而这个“普通”的侍女却做了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不普通的事情,从那以后,每一次皇帝出现在长乐宫外,她总在一边相陪。 下雨时便撑伞,刮风时送上御风衣物,她总能找到相陪的理由,哪怕只是一声不吭地站着,她也坚持不懈地每日出现在皇帝身边。 一众宫人看得眼红,却也奇怪没人阻拦,甚至连皇帝也默认了这种相陪,不见将人赶走。

纪清婉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一道门相隔的长乐宫内,太后沉默地坐在榻上,看着天光一点点黯淡,心内挣扎许久,终是平静下来。 那日纪清婉跪求她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抛却身份、抛却家族地爱一个人有多难,她很清楚,她没能做到,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 纪清婉为了皇帝,宁愿背叛家族,光就这一点,她都值得。

所以她决定帮她一把,让她站到他身边。

☆、85第八十四章 撇清

南槿定期去白家找白老爷子商谈钱庄之事;这日里正好赶上秦忻怡也在。 南槿到目前为止还没弄清楚究竟;这个女子到底是因为喜欢穆谨才针对她;还是单纯不喜欢别人占去她姐姐曾经的位置。 但以狗血剧情最大可能来推算;应该是前者。

简单地与老爷子商谈一阵,南槿正要告辞,秦忻怡有些阴柔的语声便响了起来。 “南姑娘上次没有赴我的邀约;让我伤心了好久呢!”

南槿看她一眼,歉意笑笑:“因为之前上山淋了雨;回去后便染了风寒;实在不便出行,秦小姐见谅。”

“还好是这样,我还以为南姑娘心里不爽快呢!”

南槿无语;还真是被宠坏的小姑娘;当着长辈的面说这些话还面不改色。 她瞟了眼白老爷子,正好看见对方起身朝秦忻怡说道:“你送送南槿。”

南槿再朝老爷子行礼告退,暗自腹诽,原来还真是有人惯着。

秦忻怡当先一步走出大堂,一路步子极慢,看来有不少话要说,南槿便也沉默跟着,听她开始道:“外公一直说你这个女人不一般,独自经营一家钱庄,可是在我看来也没怎么样,不过是请你上我的新院子做客,你都不敢!”

南槿哑然失笑,沉默走了几步才开口道:“秦小姐生在官家,又有白老爷子这样的外祖,自然不了解我们这些独行在外的人的作风。 我们的时间多数要用来谋生存,然后才是处理一些不是很必要的杂事,比如交际宴饮等等。 正常的宴饮我都可能推脱,更何况秦小姐这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忻怡当初在酒楼的时候就领教过南槿的作风,早知她没将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此时听她意有所指的话竟也不意外,只开心地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身份相差玄虚,却怎么又没一点自知之明?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这辈子注定了最多是个商人妇,还妄想飞上枝头?呵呵,外公看得起你,让你现在还掌着钱庄,你要是自己拎不清,等着被扫地出门,到时候怕是只能嫁个乞丐了!”

“多谢秦小姐提点,南槿记住了。”南槿收了毫无意义的笑,面无表情道。

秦忻怡回头看了看南槿的脸,突然凑近了:“听我说两句你就不高兴?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掂量掂量。” 她用压抑着兴奋的细声说道:“纪清婉如今在宫中可是与皇上形影不离呢! 皇上每日晨昏上长乐宫见太后,都叫纪清婉陪着。 有一天下雨,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举着一把伞偎在一起,害我都不好意思过去,等了好久他们才离开。”

如果说南槿从认识秦忻怡开始所听过的她说过的话全部都是废话,那无疑这一句是第一句言之有物的,而且话中的内容完全达成了说话者的目标,正中红心! 南槿心口一紧,然后便是隐约的疼痛。

这些话先不论真假,至少会有一定的根据,只要有根据,那都是南槿所不能接受的。 她从来没有办法容忍与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这也是她拒绝穆谨的最大原因之一。

穆谨只是认为她不爱他,从不知她心底有这样的企盼。 她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在这个年代,尤其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太难太难。

如果她迫于生计嫁与一个不爱的男人,那情况或许还能乐观一些,可是她心里有穆谨,所以更加不能向前迈出一步。

秦忻怡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探寻一切她期望看到的表情,南槿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嘲讽一笑,道:“对不起,让秦小姐失望了。”

秦忻怡掩下心中恼怒,突然又笑出来。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心里没有表哥,我便光明正大告诉他,这样不是更快更好?实话告诉你吧,姨母有意让纪清婉服侍表哥,给她个名分,只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便等着好消息吧!”

“劳烦秦小姐挂心了,请留步!”南槿最后留下一句,再不停留,走出大门离开。

白欢等在对面街角,见南槿出来忙蹦蹦跳跳凑上来,走近了才发现她脸色很不好,忙抬手在她脸上左右捏捏,疑惑道:“怎么了?不舒服?没有发烧啊!”

南槿烦躁地拂开她的爪子,惹得对方一阵乱叫,她也不理会,径直上了马车。

白欢猜测肯定又在白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八卦之心压过暴躁脾气,上车一连追问,南槿不胜其烦,恶狠狠道:“我琢磨着怀岳年龄不小了,打算给他介绍几个世家女子,让他赶紧完婚。”

白欢被掐住死穴,立马噤声,睁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她,求饶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反正到最后还是会给你留个位子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南槿状似疑惑。

“三妻四妾是正常,可是我还是会难过啊!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心狠?”白欢恨声道。

南槿闭眼靠上车壁,颓然叹了口气,道:“果然!” 哪怕连白欢这样的女子都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无碍,那只能说明是她南槿不合时宜了。 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意外。

“我为了你才一直留在这里的,为了你才耽误自己的大好青春的,你不能没良心啊! 你说过要给我帮忙的! 你倒是说话啊!”白欢不依不饶。

南槿闭眼沉默,只是不答,过了许久,一直到白欢都放弃了,才冷声开口道:“我没有办法,白欢。 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同时还有别的女人。”

她终于睁开眼,看着白欢瞪大的惊讶的眸子,字字清晰地慢声说道:“这不是妒,更不是错,这是生来就该有的平等。 我要嫁的人须得站在与我平等的地位,没有尊卑。 他要爱我,只爱我,就像我只爱他一样。 所以你去吧,去皇宫跟他说清楚,就说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他的人留在我身边,然后让他送你去南越。”

“你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吗?我做错什么了?”白欢显然不敢置信,怒火中烧,脸上红腾腾一片。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白欢,是我不该跟他牵扯不清,如今我只想放开手,这样或许还能避免事情变得更糟糕。 而你,也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答应过帮你的一定会做到,你去南越直接跟在怀岳身边,我不能要求他娶你,后面你要做他的唯一,还是做他的几分之一,都是你自己该要把握的。 你明白吗?我不是在生气,我是认真的。”南槿对着白欢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决,这一刻有着不容撼动的力量。

白欢颓然靠在车壁上,又与她对视良久,眼里有明显的被抑制的伤心难过,最终一咬牙掀帘子冲下了还在走动的马车,瞬间消失在街角。

南槿闭眼,一动不动。

南槿回到家中,马上动手给姜怀岳写信,交代白欢的事情,以及钱庄的后续事宜。 她要与穆谨断开牵扯,首先便要与白家断开牵扯,这一步是在合作之初就确定了的,所幸白老爷子还没开始动手吃掉长盛钱庄,那么她便先出招,此时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白欢在街头游荡了一晚上,天黑的时候还是进了宫,几番询问,才知皇帝又去了长乐宫。

白欢赶到的时候看见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影,光线模糊看不真切,只确定那一身龙袍的是她要找的。 报告南槿的事从来不需要等待通传,白欢直接走过去,近了才看清另一个人的脸,她恨恨地磨了磨牙,一向迟钝的心中竟也猜出几分端倪。

穆谨手里正把玩着一对玉佩,通体透绿,一丝瑕疵也无,雕工更是精致绝伦,这是他翻了好久才翻出来的西域贡品,想着明天出宫去送人。 他扭头看白欢垂头丧气地走来,心中便咯噔一下,忙走过去,又领着白欢走远了些,才开口相询。

白欢气哄哄地将事情一字不落一一道来,连南槿说话时的语气都不差一分地转告,果然看见眼前人一张铁青的脸。

穆谨气得浑身发抖,额上青筋暴露,终是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玉佩摔出去。 只一声轻微碎裂声,地上便只剩了一片飞溅的碎末。 白欢心口一抖,不经意退后一步,垂下了头,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愤怒早在这一击之下烟消云散。

“好! 很好! 她这时候倒是想撇干净了,就不晓得她有没有这个能耐!”冷寒透骨的声音穿透凝滞的夜色,钻进白欢的耳朵,让她一个寒噤。

帝王之怒,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先将南槿劝好的。

沉默化成无孔不入的丝丝寒气,让人难以忍受,白欢有史以来头一次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如此忐忑。 时间过去许久,久到她都有些发抖了,才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只见原本的怒气好像都从他脸上消失,余下坚硬冷酷的线条,眸子深黑透亮,竟是透着残忍的光芒。

那眼睛转过来正视她,让她一阵瑟缩,然后便听到他一字一句慢慢地吩咐,越听越觉胆战心惊。

最后一个字落下,白欢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穆谨一声低喝:“去!” 白欢才忙不迭回头往宫外走去,心里却是渐生恐慌,怎么一眨眼,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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