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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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官场-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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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个品种。”刘炜说道,他又补了一句,“从建厂开始,就一直只有一个品种。”
    这都是计划经验惹的祸,朱代东实在无法想像,改革开放都十几年了,可是这里却还保持着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
    “增加品种很难么?”朱代东能喝酒,但对酿酒却并不了解,他这段时间看了许多经济金融方面的书籍,很想有机会帮刘炜一把,毕竟再怎么说,树木岭酒厂也是自己管辖的企业。
    “增加品种不难,难的是取得市场的认可。以前我们也试着增加过新产品,可是生产出来后,一直无人问津,到现在还有几百箱放在仓库里。”刘炜苦笑着摇了摇头,都说要改革,可是改起来真的这么容易么?没有试过的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的艰辛。
    “新品种比现在的老白干品质要差?”朱代东疑惑的问。
    “哪里啊,无论是口感还是品质,都要比现在的生产的酒要好些。”刘炜摇了摇头,那批产品是他亲自参与研发的,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应该能打一个翻身仗,但残酷的现实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
    “能卖一箱给我么?”朱代东忽然说道,他很想尝尝这新品种的酒到底好在哪里。
    “你这不是打我脸么?等会我让人送两箱到你办公室。”刘炜佯装不悦,气呼呼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去侯家塘村
    朱代东最终还是为那两箱精品老白干买了单,普通老白干每瓶的出厂价是五毛,外面的商店零售八毛。而这精品老白干,出厂价就要每瓶一块五,足足贵了三倍。但就算是如此,朱代东还是数了三十六元给刘炜,并让他开具收据,这才离开。
    回到办公室,刘炜安排人送来的两箱酒已经摆在了他办公室中。打开一箱从中拿出一瓶酒后,就将两箱酒塞到墙边的床底下。
    精品老白干与普通老白干的酒瓶完成一样,就连酒标也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在普通老白干的酒标上多了精品二字。看到这酒,朱代东首先就摇了摇头,这可是比普通老白干贵三倍的酒,看到几乎和普通老白干一样的外形,谁会舍得掏三瓶普通老白干的酒钱来买这样一瓶精品老白干?难道说“精”“品”这两个字,一个就值八毛钱?
    打开酒瓶,一股芳香扑鼻而来,顾不上找个酒杯,对着瓶口就喝了一口,醇厚丰柔、甘冽爽净、回味悠长。这酒比普通老白干强了不止两三个档次,就算是与乡政府的招待酒五粮液相比,那也是各有千秋。如果让朱代东选,他宁愿喝精品老白干。
    虽然精品老白干比普通老白干要贵三倍,就再贵也才二块四一瓶,如果是出厂价,才一块五而已。可五粮液是多少?十二元一瓶,正好是精品老白干的五倍!
    如果树木岭酒厂能将精品老白干做好做大,未必不可借此打一个翻身仗!
    但是朱代东也明白,对于树木岭酒厂,自己此时没有什么发言权,虽然自己已经是企业办的主任,树木岭酒厂名义也归自己管理,但是他清楚,自己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每个月将管理费尽数收上来,除此以外,任何建议都不可能被接受。金沙村的例子就是明证!
    树木岭酒厂是目前树木岭乡唯一拿得出手的企业,虽然这几年的盈利在逐年减少,但毕竟没有亏本嘛。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在酒厂尝试改革?如果失败了呢,责任算谁的?以他朱代东现在这个微不足道的企业办主任来说,还不足以扛得起这个责任!
    如果自己能在哪个村建起一家豆腐厂,并且产生足够让人眼红的利润,也许刘炜会意动。或是自己升为副乡长,甚至是乡长之后,才有可能对酒厂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酒厂维持目前现状。
    这是朱代东的无奈,也是目前体制的无奈!
    晚上答应侯勇随他一起去侯家塘村,那是侯勇的老家,村支书侯立华就是他的父亲。今天晚上去侯家塘村,既是为了工作,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拜访。从侯勇口中得知,侯立华也是好酒之人,原本还想着初次登门要带点什么东西才好,看到这两箱酒,朱代东有了主意。
    下班之后,朱代东扛着一箱精品老白干到了派出所门口,他与侯勇约好在些碰面,由侯勇骑所里的警用摩托车载他一道去侯家塘村。
    “怎么,朱主任怕我家没酒喝,还自备老白干?”侯勇骑着边三轮准时出现在门口,看到朱代东脚边的那箱老白干,笑呵呵的说道。
    “去你的,你再说朱主任我跟你急。我这可不是普通的老白干,今天在酒厂买了两件,这不,要去你家,先拿一件来贿赂老爷子。”朱代东笑嘻嘻的将酒搬到边上的斗里,自己也随即跨了进去。这箱精品老白干的外包装与普通老白干完全一样,也不知道当时是酒厂要节约成本还是不想在这些微末细节上多下功夫,也不怪侯勇会将之认为是普通老白干。
    “不是普通老白干?难道是精品老白干?”侯勇发动边三轮,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我发现乡里的事就没有一件是你不知道的。”朱代东笑道,这精品老白干在市场上已经绝迹了好多年,没想到侯勇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精品老白干上市的时候,我刚参加工作没几年,这酒我也喝过,口感没得说,但太贵,一瓶能换三瓶普通老白干。要是我,宁愿买三箱老白干也不会去买什么精品老白干。”侯勇大声说道,边三轮出了乡里的街道后,很快就变得颠簸起来,发动机的声音也很大,要想在车上交流,那就得打开嗓门。
    侯勇的这种心理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特别是在农村里的人,他们都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普通老白干与精品老白干摆在那里相差无几,虽然喝起来精品老白干的口感要好一些,但这种口感却不足已让他们多掏两倍的钱。
    这就是市场定位的问题,树木岭酒厂生产的酒主要是售住县内的各个乡镇,县城都很少能买到。面对农村市场,这种价格贵三倍的酒会被人认为是不会过日子,只有那种闲钱多,或是真正好酒之人才会去喝精品老白干。
    侯家塘村离乡上有五里多地,边三轮二十分钟就到了,下了车后,侯勇抢先将酒抱在手中。到了家,没理由再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侯勇的老家是一栋三大间的两层小楼,一大间其实就是前后两个小房间,三大间就应该有六间房,但在农村里,还得有一间堂屋的。因此三大间实际只使用了二大间,中间的一大间,包括楼上,都成了堂屋。面对大门的墙壁上面,摆着各种神位和祖宗牌位。逢年过节或是红白喜事,所有的仪式都要在堂屋来完成的。
    一楼是红砖结构,楼上却是土砖。所谓的土砖,就是用田里的泥,里面加稻草,也不用烤,晾半个月左右就能使用。这是农村为了节约建材常用的办法,只要屋顶不漏水,也能用几十年。
    侯勇的父亲侯立华,朱代东以前也见过几面,脸颊瘦削,眼神深邃,手里随时拿着一杆旱烟。平常话不多,但只要他一开口,必定是有的放矢,在全乡的村支书中很有威信。
    侯勇走进家后,走出来一名与他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接过他手里的酒。侯勇将朱代东引进左边的那间大屋,“爸,这位你认识了吧,今天刚上任的企业办主任,刚才那箱酒就是他带来的。”
    “下午已经收到乡里的电话通知,朱主任,你来就来嘛,何必这么客气?”侯立华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侯书记,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与侯所长是最要好的朋友,第一次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听说您爱喝两口,就带了箱酒来。”朱代东微笑着说道。
    “你是乡里的领导干部,送来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推脱不要,饭菜都准备好了,侯子,洗手吃饭。”侯立华下午的时候也接到了侯勇带回来的口信,说晚上要带个朋友回来吃饭,他早就在家里准备好的饭菜。只是没想到,这朋友却是乡里新当选的企业办主任。


第五十四章 筹划 上 (求票)
    农村人待客向来都是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至于客人看不看得眼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尽到最大的能力了。
    在侯家也是一样,得知侯勇要带客人回来吃饭,从下午开始,家里就开始准备。等到朱代东坐上桌,发现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异常丰盛。鸡、鱼、猪肚、猪脚、猪心,但其中有一半菜,是与豆腐有关:豆腐煮鱼、香干炒肉、豆皮鸡蛋汤、凉拌卤香干。
    原本侯立华准备的是家中自酿的米酒,既然朱代东带了酒来,那就上精品老白干。农村人吃饭,妇女、小孩是不能上桌的。陪着朱代东吃饭的,除了侯立华、侯勇外,另外一位就是侯勇的弟弟侯敢。在介绍侯勇的时候,朱代东看到对方黄铜般的脸色以及干瘦的脸颊,他还以为是侯勇的哥哥。
    侯勇只有初中毕业,但是干农活却是一把好手,同时还有一门砌砖的手艺,农闲时,到处给别人砌房了,他家的房子,就是他一手砌出来的。为了省工钱,除了他老婆和母亲当小工外,没有再请任何一个人。凭着他的一双巧手,硬是花了二个月时间,建好了这栋楼。直到最后上梁和盖瓦时,侯敢才请了帮手,但也不是外人,侯立华年轻的时候就干过木匠,两父子齐心协力,为自己建了一个家。
    中国人向来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据某些编外专家统计,中国的大小事务,至少有八成以上是在酒桌上敲定的。这个数据虽然没有经过权威部门核准,但没有哪个中国人会反对。
    侯家父子三人都是好酒量,侯勇就不用说了,只要不喝快酒,两斤不倒。而侯敢是更胜一筹,侯立华虽然上了年纪,但也老当益壮,喝个一斤半不成问题。这次侯勇带朱代东回来,除了要促成他的计划外,还想一试朱代东的酒量。
    但让侯勇目瞪口呆的是,他的酒量好像是无穷大的,一上桌,朱代东就先向侯家父子各敬了一杯,随后,侯家父子再回敬。随后在侯勇的有意算计中,三人都没有与朱代东共饮,而是轮流跟他碰杯。可就算是这样,五斤多精品老白干下肚,朱代东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侯哥,酒要尽兴,不可过量,我看再喝一瓶就算了吧,总还得给侯书记留两瓶吧?”朱代东数了数空酒瓶,已有九个,这其中一大半是他喝的。虽然他并没有感到有醉意,可是侯家父子三人却都已经着相。
    “朱主任,你是客,我们一家人的任务就是陪好你,一定要尽兴。”侯立华也很钦佩朱代东的酒量,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年青人,喝起酒来却是如此豪爽,这让他很生好感。
    “胡书记,你可不能再叫我朱主任了,这不是折煞我吗?你可以让我代东或是小朱,但千万别叫我朱主任,否则以后我就不来了。”朱代东佯作恼怒,喝了这么多酒,大家的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好,小朱,我知道你这次来还有事,听侯子说,还是为乡亲们谋致富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事?”侯立华看到朱代东没有一般年轻人的那种清高和做作,也没有摆乡干部的架子,看他就更加觉得顺眼。
    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清一个人,但有些人,只要见过一次面,就能认准一个人,而侯立华显然就是那“有些人”当中的一个。就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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