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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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记-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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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评价他,或许是他在安慰我的关系。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有可能是跟随Lorrise继续从倒卖军火重新开始,但我早已经厌倦了。”他早已经啃完萝卜,目光投在我身上。目光变得波光般深邃。“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此时菜已经下锅,发出嘶嘶的声音,后面有句话我没有听清楚。

我的手又顿了一下。回忆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回答道:“他如果不嫌弃我,我一定会跟他一辈子。”我明明是在骗他,却说的自己都有一丝心动。

周围的空气有一秒钟的凝滞,眼前有热气在升腾。让我隐约看见一双悲切的双眸。

“我十分相信Lorrise一定还会站起来的,只是现在,他缺少一个时机。以后你们会越来越好起来的。”半分钟后,他才用平静到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

我和花花刚要摆好饭菜吃饭,宫宸司就回来了。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客厅。经过餐厅的门口的时候,依旧是盛气凌人的眼神扫了一眼餐桌这里,便漫不经心的走了。

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突然又折了回来,皱着眉头。

“我回来了,Lorrise。你早就知道啊,为什么吃惊?”

宫宸司冷睨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又带着凝重的寒气。这些天我一直在看他脸色行事,明明对我的恨意下降不少。为什么突然转变的这般憎恨。

他的目光又激光枪一般扫向我和花花面前的饭菜。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和花花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他发什么脾气。

在花花威逼的眼神示意下,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要不要来吃一点。”

他虽然脸色阴沉,还是坐了下来。期间,他也不说话,我和花花本来很长时间没见面,有很多话题要聊的,但中间坐着这样一座低气压大佛,我们只得低头无声吃饭。

花花打算晚上在这里住,替他收拾好房间。回去卧室以后,宫宸司坐在床上,如同黑洞般无限黑暗阴鸷的双眼,讥诮地勾起嘴角:“两人一分钟都不想分开啊。”

我看向他,顿时明白他举止如此奇怪的原因。可是,他明明比我更明白,我和花花不可能在一起,却老是在自找不快。

但此时,我竟然笑了出来,问他:“刚才吃了饭,那晚餐还吃吗?”刚才吃完饭是下午五点,他平时都是下午七点吃饭。

“吃!”他这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花花接下来几天在我们这边住。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即使宫宸司总是给他冷冰冰的脸,他还是不识脸色地乱开玩笑。

这期间,宫宸司每天吃过中午饭以后都出去,到了晚餐才回来。

无聊的花花和我猜测他去干什么。花花的猜测是他在重新倒卖军火。而我的猜测是他靠豪赌来赢取万贯钱财。总之,一定是去养精蓄锐,为了更好的开始。

看来,我们都对他有一种信仰。

大概两个礼拜之后,我总算知道他出去的时间在做什么。

花花和我看着电视,里面正报道着宫宸司和闻阡陌的婚礼准备情况,都笑了笑。

“知道吗,最后一仗已经打完了。”花花低声道。

“可不是,都要圆满了。”

“那你呢?”他转过头看我。

我承认,看到新闻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像是被万马分尸般疼痛。疼痛的我弯下了腰,蹲在地上,像被抽尽了所有的血脉。

有一种时间和空间上的错乱感,前一秒我还看到他在对我笑,后一秒,他要和闻阡陌结婚了。永远都会是那个电视和报刊里的冷冰冰的宫宸司。想起这些,心底升起无所依存的茫然感。

这注定是最好的结局。那么,我该离开吗?但是为什么我的心痛欲裂,总是执着于此地。

“原来这就是Lorrise的一次机会,果然,他比愿锦厉害,懂得掌握任何机会。”花花看着新闻,用佩服的语气。

花花说什么我没有听进去,还处在空间的交错中,耳边嗡嗡的作响,如陷阱自我内心折磨的泥淖里,不能自已。但在他面前,努力装作平静,不想叫他担心。

大概是我的脸色没有瞒过他,他不再说什么,眼神变得复杂说不清。

到晚餐的时候,宫宸司按时回来。虽然说他在忙着筹办婚礼,但还是天天都回到这里来,如同报到一般,让我一阵凄凉。

今天我决心找他谈话,花花也选择了回避。在这之前,我照常准备了晚餐,还拿来烛台点上蜡烛,学起西餐厅里的烛光晚餐。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后,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看了餐桌一眼。待他坐好后,我也坐在他对面。

看着暖和光调里的他,身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衣,带着几分诱惑慵懒。尖锐的轮廓分明迷人,耀眼的如同天神般美丽。或许是灯光的原因,他不再散发强大的压迫力,而是暖和的一个人。

116最后的谈话

“听说金新秋带着郑功成走了。”我边切牛排边找话题说。

“哦?去了哪里?”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发现他专注吃牛排,没有看我。于是说:“不知道。”

他没有搭话,空气里是刀具这些无生命物品发出无聊沉闷的声音。

“你说会不会因为是郑航志的那件事情。”我没有想过有一天金新秋会离开郑航志,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更不得其解,随口问道。

“是的,金新秋是很保守的人,骨子里有自卑的成分,她可以隐忍很多事情,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底限。哪怕是郑航志出轨,我相信她为了守住想要的安稳,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郑航志做的事情,是放弃他的家庭,于金新秋的价值观来说,比出轨更要颠覆她的世界。”

“这种情况她的举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杀,但现在她有了孩子,有了另外一个可能——离开。”

他分析说,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他就是这个样子与别人谈判的吧。有时候,我真是厌恶死了他的这个样子。可现在,我心底升起一丝钦佩,他总是知道人心,谁都瞒不过他。

但过后,想起电视上的那些报道,眼前又被漫天的黑暗取代,看不到任何东西。

“郑航志偷资料那次投标,对你很重要?”我忽然想起来问他,因为这几天才听花花提起,这次事件,对宫齐来说,是一个重创。

“哦。”他又不在意地回答道。

“你明明可以把资料换回去的。”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那顿楼是郑航志负责修建设计,除了N…G总管外,只有他知道原始密码。如果那个时候叫他换回来。肯定会被发现,那他以后在这行做不下去。”他垂眼看牛排随意道。

为什么是这样。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怎么可能放置于眼前的成功不顾。只是因为一句答应过我的“郑航志不会有事”的话?

我的心飞速地跳动着。

“不要在意那些了,赶紧吃饭吧。”他放下冰冷的餐具,伸手给我倒好红酒,勾嘴一笑。

然后,他突然用戏谑的语气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这滋味真不好受。夜墨,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不会嫌弃我?”他突然玩笑般的语气。但从一贯骄纵的他口里说出这样的话,以前这本是我期盼已久的,现在却再也笑不出来。

我十分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此时答案对我来说竟不是十分困难。可是,我面前面临的是现实这座沉重的大山——他要和闻阡陌一个星期之后结婚了!

“你有话对我说。”他没有等到我的答案,语气变得冷漠地问我。

“你刚才说即使郑航志出轨,金新秋也会选择原谅他,那你猜。我会怎样做?”

他放下酒杯,勾起嘴角笑了,那笑容浮在炫黄的烛光里,复杂深邃。“夜墨,我要是能够猜到你会怎么做就好了,你总是我的意料之外。”

“说你懦弱。却总在做挑战我的事情,就连愿锦他们都不敢违逆我。你爱钱,我说包养你的时候。你哭得比我要你命那天还要惨。你沉闷无趣,却老是在给我制造惊喜……”

“我什么时候给你制造惊喜了?”不知他是在夸还是贬,我知道他这段话意思是我让他意外了。

他又笑了笑,没有给我答案。

“你给我说实话,宫齐破产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

他还是不动声色拿起餐具切牛排,也不抬起头看我一眼。

“算了。知道这个答案已经无所谓了。”我自言自语,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又盯着他看:“宫宸司,我会告诉你我接下来的举动。”

这是我们多天来唯一坦诚相对的时刻,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不知道他在不在听,他只是垂着眼睛,专注地切着牛排,仿佛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打扰不到他。

“知道你和姐姐结婚,一开始我不相信,尽管知道你们最终肯定会在一起,但听多了你们不是也没结婚么。这一生我亏欠闻阡陌太多了,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我拿起来红酒,还是那股呛人的味道,酒味一直到心里,让心里也在翻江倒海。

他握着手中的刀叉,抬起眼睛看我。眼睛变得冰冷没有温度。

“夜墨,我向你承认,我为你着迷,很深。深到不知不觉赔上了我所有的筹码。这些我都不怪你,是我自己该负的责任。所以,即使知道你毁了公司,我也选择放你走。”

“但是,夜墨。我这一生不只为你而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无视我所付出的努力选择背叛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会被别人活活吃死,现在,我眼前只有这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只有站在别人头上足够强大了,才有尊严谈复仇。”

他轻描淡写,神态也风淡云轻,边将一块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一副冷漠到让人心寒的神态,他就是这样同别人谈判的吧,果然让人从心底产生畏惧。我仿佛听到里面咀嚼纤维发出细微的响声。一直在放大,放大……

“宫宸司,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理解。那我也该说以后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你一定料到了,我已经选择去巴黎读书,你继续你的辉煌,以后我们两人互不相欠。”

他放下酒杯,残留的酒汁洒溅在桌子上,我盯着杯子里晃动的酒汁,看到他又悠悠地倒了一杯,伸到我面前。

“说得好,那么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他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伸出酒杯,空气里发出酒杯碰撞的脆响,有什么东西,也发出类似这样的响声。

……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不知道干了多少杯酒,只知道把他所有典藏的好久喝尽了。到最后,两个人都已经意识不太清了。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惊喜,真是太多了。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在我拥有一切的时候想着逃离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却肯陪在我身边。”说完,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下巴盯着我,嘴角勾起妖艳的笑容,眼神却迷乱没有焦点,让我都在怀疑他是在通过我看向谁。

片刻,他走近我,手中多了一串项链。银色的项链绳,上面挂着一个透明的吊坠,奇怪的图案,像是字符,又像是一个手掌在抓着什么东西。

“以前送你的那些东西,都只带了两天都放在首饰间里。这个就一直带着吧,你要是再次逃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用它换点生活费,不要再像个笨蛋似的讨生活。”他软软的声音说,边把我的头发放在一边,给我戴了上去。

脖子上传来一丝冰凉的温度,我听到他又调侃道:“不是很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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