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看了几个老人家一眼，笑了起来，打起了招呼：“几位爷爷奶奶好，我叫秦帝。”
“不要客气，来，坐。”说话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的眉毛很是奇怪，短促的两笔，就像是描上去的一样，粗重而又短小。
秦帝坐了下去，脸上还是带着笑，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下九流的主事人居然是这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真的很出乎秦帝的意外啊。
“知道我们叫你来做什么吗？”一个脸上皱得跟橘子皮的老妇人看着秦帝说道，语气平和，听不出她的喜怒。
秦帝点头：“知道，就是想看看与几位有什么地方合作。”
“你倒是很老实。”一个手上缺了一个拇指的老奶奶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脸上有些讥讽神色：“说吧，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们下九流的人？我们下九流的人可是被利用惯了的，只要你能够有本事，利用我们一次也无妨。”
秦帝眉头皱了一下，这个老奶奶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啊，语气不善，他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袍的老头子抢先开口了。
“花婆婆，我知道你心里对之前的决定有些不太满意，我们也承认，那次我们的确是看走眼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不然的话，我们下九流迟早要走入没落，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灰朴子，你也就一张嘴厉害，当初也是你极力要求引入那个人的，现在倒好，我们总部也毁了，被迫来到了南都。”花婆婆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过，她也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了，话说出了一半，就住口不说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手里拿着乌龟壳的人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之后，这才看着秦帝，目光很是柔和：“你们争争吵吵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不过秦帝却是不习惯。这次请秦帝过来使我们共同的决定，既然是决定，那就服从好了，没什么需要争吵的。秦帝，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我是古王周，会些占卜之术，算是下九流之中算卦这一脉的掌舵人。”
“这位是花婆婆，是偷盗一脉的名宿，你别看她年纪大，但是年轻时候却厉害得很。对了，季墨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
“灰朴子，懂些巫术，你可别轻易招惹他，要是他全力对付一个人，就是先天高手也得小心一二。”
“这位名叫季海，就是季墨的爷爷了，是裁缝行里的状元，手艺那是相当了得啊。你要是有幸能让他做一套衣服，那可是你的福分，不过他多年不动手了，老眼昏花了。季墨不喜欢这门手艺，才去学了偷盗。”
至于这一位，古王周指到了那个一脸橘子皮的老妇时，欲言又止。橘子皮老妇却是温和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一脉是娼记，不过却是失传多年了，现在倒是做一些联络失足妇女的工作，手底下也是有些人手，打探消息什么的，找我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秦帝在这里见过几位前辈。”秦帝倒是乖觉的很，立刻就站起身来，朝几个老头子老奶奶团团拜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季海笑了起来，手朝下面一压：“不要客气，我们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客气，还是说正事要紧。你还是说说吧，那天季墨给我们描绘了一下你做出的手势，我们却是看不太清楚，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给我们几个看下好了。”
听到这话，秦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146、往事（九更）
“好。”秦帝立刻就将那个手势重新做了一遍。看着看着，季海几个人眼睛发亮，似乎喜不自禁的模样。
“你说说看，这个手势是谁传授给你的，他叫什么名字？”季海追问了起来。
秦帝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迟疑。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季海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是秦帝却还是明显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冷然的意味。似乎，此老对秦帝的迟疑有些不悦。
下九流之中的几个老家伙应该是同气连枝的，毕竟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下九流衰微，要是自己人还不能保持一致的话，那下九流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实在没办法说，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跟我见面的时候，每次都是穿着灰布衣服，而且都是戴着斗篷。”
“你说的是真的？”季海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秦帝点点头，说道：“这个时候了，我又怎么会欺骗几位爷爷奶奶。他每次教导我的时候，都会穿成这个样子。而且，他教导我手势的时候，也只是说有大用，但是却没说怎么有用，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季海这么大年纪了，居然流露出几分兴奋：“不用说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我们一直想要寻找的人，没想到还真的能找到你。”
花婆婆似乎有些疑虑，看了看秦帝一眼，眼神浑浊：“除了这个手势之外，还有没有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就比如说一些堵门的绝学。”
“有的。”秦帝似乎把握住了什么，所以也不迟疑，立刻就将混元一气功施展了出来。他直接就拿了一壶茶水，在一个小杯子之中倒满，随即手伸了出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上似乎有了一种玄奇的吸力一般，居然直接就将茶水吸了起来，提起来老高，随即手一松，茶水就跌了下去，进了杯中，连一滴都没漏出来。
秦帝笑道：“这一招也就是小巧的功夫而已，不过，也算是独门绝技了，叫做一气贯长虹。”
“对，就是一气贯长虹！果真是他的后人。”季海有些激动。
不仅仅是他，其他几个人也是有些激动，似乎对那个他很是尊重。秦帝自然明白，他们嘴里的那个他就是一直教导自己的那个老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下九流的人跟他又会有什么关系。
古王周将龟壳敲得卡擦作响：“我就说嘛，最近算卦的时候总觉得有喜事临门，果然如此。他既然派人回来了，那肯定是知道我们下九流处于危险的境地，所以才会派人来。这下子我们下九流的人有希望了。”
“是啊，是啊，有希望了啊。”季海几个老人家都是跟着附和。
秦帝一头雾水，不过却是不好多问什么。季海古王周他们既然如此说，看得出来，与教导自己的老人关系匪浅。而老人家传授给了自己这个手势，心里肯定有所考虑，既然遇到了，那不管是因为他老人家的原因，还是自己跟下九流中人的合作，都不能不管。
想到连这里，秦帝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管，肯定要管，不过，也得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吧，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去管？”
古王周哑然失笑：“我们几个老人家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记跟你说前因后果了，那好，我们就先跟你说说好了，希望你不要厌烦。”
“那怎么会？”秦帝的脾气虽然艹蛋，但是对自己人却是很好的，尊老爱幼这种事情也是信手拈来。他甚至还给自己老人家斟上了茶水，让他们慢慢说。
十分钟之后，故事说完了，秦帝也明白过来了。
原来，下九流之前是混迹于燕京的，那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这曰子过得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是却还算过得去。一年前，却是有一个人忽然出现了，这个人手里打着奇怪的手势，声称要见下九流的掌事人。后来，古王周几个人就见了此人一面。见面之后，看到这个手势，顿时大吃一惊。这个手势还是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有人与他们约定的，说好了见到会这个手势的人，下九流的人一定要尽一切满足那个人的要求。
虽然这个人手势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对，不过当时下九流的人也没有疑心，就将这个人好好的供养起来，好吃好喝的，都没有短缺，甚至就连他想要美女，也是选了漂亮的给他送了过去。可以说，下九流的人对待这个人的态度非常的很，十分真诚。
不过，这个人却是狼子野心，混进到了下九流之中，似乎是别有所图。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下九流的九位掌事人就被害死了三个，最后，还是乞丐一脉的掌事人发现了这个人的意图，使了一些手段，才将人拖住，让其他几个掌事人撤离了燕京，来到了南都市。
“这么说，那个人应该是专门针对下九流而来的了？”秦帝沉思起来。
“嗯，那是一定的，我们怀疑他在寻找什么东西。而被害死的那几个，可能就是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被他害死。”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秦帝有些疑惑。
季海看着秦帝苦笑：“要是我们知道他想要找什么东西的话，我早就给他了，还会害得几位兄弟惨死了么？我们也不会被迫来到了南都市，实力大损。”
秦帝忽地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听你们的口气，似乎那个人只有一个人啊，怎么可以逼迫你们离开？”
几个老人家对视了一眼，最后季海一狠心，说道：“我们既然选择相信秦帝，就什么都说了好了，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了。那个人背后有人支持，我们怀疑就是燕京之中赫赫有名的秦太子！”
秦太子？秦帝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茫然：“这个家伙是做什么的？”
“他本来姓秦，武功又好，家世又好，纠结了一大群人，在眼睛之中是当之无愧的一霸，所以被称之秦太子。我们下九流虽然有些能耐，但是跟秦太子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从某个层面上，他可是能代表官的啊，我们下九流是什么？是民，民不与官斗，我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古王周很是无奈的说道。
秦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们是想要我帮忙去对付那个秦太子，好让你们重返燕京。”
“这样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了，不过，我们现在却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我们现在就希望能够偏居一隅，他不来找我们，那就阿弥陀佛了。现在秦帝你也算是掌控了南都市，我们希望要是他带人杀过来的话，能够保全我们。”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我完全可以答应。南都市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容不得其他人来插手。”秦帝霸气凛然的说道。
听到秦帝这么爽快就应承了下来，顿时几个老家伙都是眉开眼笑起来。
“好，好，好。有你罩住我们，我们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在南都市，秦太子未必可以有多大的能耐，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秦帝哈哈笑了起来：“他是秦太子，我是秦帝，比起我来，他是差得远了，还敢在我面前龇牙不成？你们几位老人家就尽管放心好了。”
“不错，这话说得靠谱。”几个人也是哑然失笑，没想到秦帝这个名字居然还能占到这样的便宜。
“好了，既然我们初步的合作意向已经定下来了，那剩下的事情就你跟季墨联系好了。季墨这孩子很聪明，我们还是很放心的。我们老了，还是专心享清福就好。”季海说着，率先站了起来。
而古王周灰朴子花婆婆常婆婆也是跟着站起身来，朝外面走了过去。
等老人家都去得远了，秦帝与季墨同时都是如释重负。
“跟老人家在一起压力真大，年纪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