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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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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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人,还好……

  「喀喳!」

  熟悉的快门声音从不知名的暗处传来,柯立欣浑身一抖,整个人霎时如被冰封,再也动弹不得。

  「怎么了?」向南挽着张华琳步入珠宝拍卖会的会场。再过四分钟,第二节的拍卖就要开始了。甫一进入会场,即使是心中一直若有所思的向南,也发现到张华琳身子倏然紧绷了下,体贴的询问。

  「有点……意外。」张华琳目光盯向贵宾席区、偏向角落的某一点。由于回到座位的人还不太多,所以顺着张华琳的目光看过去,向南很快就找到她所盯着的目标。

  那是三名美丽的年轻女性,穿戴了一身最流行的名牌饰品,相当的……

  装饰过度,像是随时准备登台表演的明星。光是那一脸精致的舞台妆,就让她们与在场的所有贵妇名媛彻底区隔出不同。

  「她们是拍卖会的助理主持人还是展示模特儿?」向南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她们今天在场的原因是否因为……工作。」张华琳似笑非笑地拖长了声音。「啊,其实不管是不是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到底也算是正在敬业的工作了。」

  她随手将帖子拿给带位的服务员,两人被领到拍卖会正前方的尊爵席。他们所坐的位置注定了要引起四周人的注目,又因为张华琳与向南是一对漂亮的俊男美女,更把这种注目招惹到最高点。

  在场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向南随意的扫视了下会场,当然也看到了那三名明星般打扮的女性所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其中有一道不知为何竟带着震惊。他暗暗记在心底,坐了下来,以极低的耳语声音对张华琳道:「那位穿粉蓝色晚礼服的小姐,似乎认识妳?」

  张华琳哼笑了声,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问:「这里有记者吗?」

  向南沉吟了下,缓缓点头。「虽然饭店还没有把记者放进来,但已经有几个人混进来了。当然,拿的不是记者证。」

  「你保证他们的相机或手机的镜头正暗中对着我们?」

  「……我保证。」向南以一种认命的口气说道。

  「那好。」张华琳微扬着下巴,伸直右臂,将纤美白皙的右手掌向下垂放在向南面前。右手中指上,那只最少五克拉的蓝钻,在她玉般的肤色

  衬托下,亮得简直刺眼。

  向南还能怎么办?只能以最优雅的动作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这吻还不能太短,太短的话要是别人没拍到怎么办?也得注意一下不要挡住光线,务求让人拍到最清晰的画面。

  「亲爱的张女士,我认为我至少该得到一句解释,就当作在下配合这场即兴演出的小小酬劳。」

  张华琳大方一笑。「当然。」

  「那么?」

  「那位粉蓝色小姐,是我家老爷的新欢。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她出现了,而且坐的是贵宾席,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低声说道,轻快的语气像是还沉浸于恶作剧的快乐中。

  「贵宾席意味着……她坐的是妳先生的位子?」向南不太确定的猜着。

  「哦,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坐的才算是。」张华琳轻笑的摇头,知道向南是普通人家出身,也不耐烦花心思研究这些细节繁礼,对贵族界的那

  一套身分地位的排序只是一知半解,所以对他解释道:「贵宾席的座位是我家老爷帮她弄来的,应该是费了一点工夫。可见她现在受宠的程度。」

  「我不了解。」向南微微皱着眉,他确实不了解这中间有什么曲折。

  而他发现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不了解也好,反正你一辈子也用不着。就算日后你成为世界首富,也不必了解这些,更能为所欲为一点……」

  「因为我不是贵族?」讥讽的语气毫不掩藏。

  「对,正是这样。」张华琳不以为忤,哼笑道:「身为活古董,有很多的束缚、很多的讲究,就算不合时宜,也必须一代一代的维持下去,这是体面,也是证明自己还存在。」

  「存在?这么严重?」愈来愈不懂了,向南烦躁地想。

  「当『人皆生而平等』这种口号成为普世价值之后,贵族这种高高在上的阶级就成了一种不合理的存在。」

  「总有一天,『贵族、这两个字将会真正变成历史名词。」向南肯定道。

  张华琳也点头。「我同意。而,就算世上剩下最后一个贵族,依然会坚守所有不合时宜,不肯进化,直到死亡。」

  这时,第二小节拍一买会即将开始,休息区的人都陆续回座,张华琳被几个熟识的贵妇围住寒暄?而向南则沉着脸坐在一旁想着心事。

  方才,他在三十八、三十九楼都没有见到向雯莉。茶贤方令信誓旦旦的说她确实来了,而且也从饭店大厅那边做了登记并取到卡片,可以在电梯里刷卡直达三十八楼,但就是没看到她的人。向南在会场待了半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看到她。或许她到了,但俩人就是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于是茶贤方令期望让他们相识的计划就此落空。

  向南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或许向雯莉不是一般常见的情妇类型,或许她真是个才华徉溢、日后肯定会扬名于商场的女强人,不过那并不表示她真的能造成王子齐什么损失,向南怀凝她连破怀王子齐与孙湉湉感情的能力都没有。

  而这两人甚至还不算产生了什么男女之情,一切都只是责任与义务。

  高傲而目中无人的王子齐。永远冷静无波的孙湉湉。就算结婚,也不过仿若两潭死水交汇,不会有什么激情,直接就沉寂下去。

  向南愈来愈觉得心烦意乱,所以听完了张华琳对贵族的一些说法,那些难以理解的,再加上她一句「你不用了解,你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字句,教他情绪更加平复不下来。

  他,是厌恶贵族的,恨不得将他们重重踩在地上嘲弄。

  可是,他又痛恨极了那些所有的高高在上、像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打了贵族的烙印,就像贴上了封条,拒绝向世界开放。他们这些占有世界绝对强势人口数的平民,则被告知着:一切与他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

  怎么会……这么不甘心呢?

  那些迂腐的、该丢进历史垃圾桶的东西,凭什么在这样的时代里,仍然敢高高在上得像是自己真的还是人上人?!

  而他,怎么可以因为不懂那些不合时宜、为他所轻视的垃圾而气难平?

  向南完美的扮演着张华琳希望他扮演的角色:一个殷勤而迷恋她的,一小白脸,大方迎向每一道含蓄刺探的目光,放电得很自然。笑得很自在。谁也看不出来此刻他的心绪起伏烦躁,恨不得立刻离开,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独处到地老天荒。他迫切的需要冷静,但现在得不到。

  想到冷静,脑中便无法控制的出现一张淡然的面孔,那张属于孙湉湉的面孔,曾几何时竟然成了冷静的代言人?

  他不知道,但她确实是。

  他想到了她,心静了些,不再那么烦闷,可是却有一种更为不妙的预感向他的大脑示警……

  于是,心更乱了。

  l1

  晚餐气氛良好,吃到九点结束时,姊姊脸上始终都带着愉快的笑容,吃下的食物也比平常多了一些。王子齐轻易获取了姊姊的好感,让孙湉湉见识到了他的交际手腕有多么高超。这个高高在上、一辈子都活在别人服侍中的少爷,居然可以体贴人到如此细致的地步,真可说是无微不至了。

  仔细注意着姊姊的需要,观察着她对食物的喜好,在姊姊情绪无预兆的突然陷入低迷时带动话题,找到姊姊感兴趣的部分,就根据那个话题去深入。旅游和珠宝设计是姊姊这一年来的生活重心,而王子齐居然也能侃侃而谈,像是对这两样也颇有涉猎似的……

  「不,我只是偶尔翻阅相关杂志,所知不多,全是拾人牙慧,卖弄的也全是皮毛、其实没有半点真材实料。」王子齐在面对姊姊的盛赞时,老

  实的说道。

  他得到了孙微涟很高的评价,包括「诚恳」这项几乎不可能配备在商人身上的美誉。

  老实说,孙湉湉听了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姊姊晚上该几点用药?然后,又因为自己这个不应该且不厚道的想法而为之惭愧不已,头都低下来了。

  两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里,王子齐与姊姊两人相谈甚欢,而她乖乖在一边安静作陪,希望他们将她当成身边的布景,尽量不予理会。有必要的时候,她当然会善尽附和、微笑、点头的责任,他们也很善体人意的依她了,所以这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孙湉湉跟王子齐吃饭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于是很阿Q 的开始幻想着下次如法炮制的可能性……

  用完餐之后,结帐出来,孙微涟突然对王子齐道:「子齐,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只要五分钟就好。」

  王子齐没有多问,点头道:「四楼有间钢琴酒吧,去坐一下?」

  孙微涟将房间卡片递给孙湉湉,对她道:「湉湉,妳先上去。我一会就回房,可以吗?」

  孙湉湉点头接过,看了王子齐一眼,说道:

  「你们直接去四楼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不会迷路的。」她知道基于绅士风度,王子齐会考虑先送她上去,再陪着姊姊去四楼。她帮他省了事。王子齐定定看了她三秒,笑了笑。电子书,伸手轻抚她脸,低下头在她唇边印下一记礼貌性的轻吻,低喃道:「我晚点打电话给妳。」

  她垂低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发热的脸,无言的点点头。

  今晚就这样结束了……这是她期望的。没有秋后算帐,没有逗弄,没有两人独处的提心吊胆,因他的存在而坐立难安……

  可,就这样结束了,是真的吗?好不真实的感觉呢。

  心头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失落……

  她想,今晚她可能喝得有些醉了,才会胡思乱想起来。

  算了,回房洗漱洗漱,小睡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都会消失不见。她现在,只是太累了而已,才会多愁善威起来。对,就是这样!

  回房睡觉去吧。

  孙湉湉没有顺利回到房间。

  她在六十六楼的电梯门口遇见了刚把张华琳送回房间的向南。

  然后,在他的邀请下,他们来到六十六楼的公共休息区谈话。

  向南当然知道孙湉湉不会好奇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肯定会想知道她的好朋友张华琳的相关消息,所以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邀请。更幸运的是,她身边那两名总是如影随行约助理难得的都不在,让他第一次得以在没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情况下,与孙湉湉对谈。

  用夸张一点的话来形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为过。从他开始调查孙湉湉开始,就没听说过她有落单的时候。后来成为她的邻居、

  认了师妹与学妹,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拜访孙宅的通行证,也始终都被孙湉湉当成孙月她们的朋友,而不是她孙湉湉的朋友。

  不管他如何不着痕迹的努力拉近距离,都不得不承认孙湉湉从来没有打算当他是朋友。她对他的定位就是孙月与孙宜平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并不等于也是她的朋友。

  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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