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归来- 第3节

“哎哟！痛死我了！”看着两个狱吏走远了，文小春才敢哼出声。

老人摇摇头，然后颤微微的从自己身边的一个灰不啦叽的小布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粒药，递到文小春的面前，示意他吃下去。

“这是什么？”

“跌打丸，吃下去便不再疼痛。”

文小春将信将疑的吞下了那个小药丸，不过一刻钟，果然浑身一点也不痛了。

文小春问：“你过去是个医生？”

“吾乃一郎中。”老人说着便将文小春的手臂捉住，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腕部，给他把起脉来。

“汝有胃寒症，已患多年。还有肾虚之症，尝于夜间盗汗。汝还于足行脚气，背生白癣。实乃心火过胜也。”

“您真是个神医呀！这都能号出来。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您那就是华佗在世！”

老人闻听此言，到是吃了一惊。忙上上下下的从新把文小春打量的一番，然后说：“老夫并不认得阁下，阁下何以认得吾？”

“什么？”

“老夫乃华佗是也！”

文小春听了此言，当真崩溃到了极点。

天亮的时候，监狱里来了一个当差的。看打扮应该是个小头目，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古代人盛饭菜用的提盒。华佗看到此人，忙站了起来，向来人打招呼：“吴押狱。”

吴押狱将饭菜递到狱里。

文小春见了道：“怎么只有一份！我的呢？”

吴押狱大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里哪有汝的饭菜？”

“这不公平呀！住一样的监狱，怎么不一视同人呢？”文小春辨道。

吴押狱正欲发火，华佗忙上前劝道：“汝乃蛮人，不晓礼节。吴押狱莫怪。近承蒙押狱关照，华佗实感激不尽！”

“说来惭愧！若非当年神医圣手相治，吴某人早已变做孤坟野鬼了。可恨在下官居卑微，难为神医开脱。”吴押狱道在这里，压低了声音，说：“若不如让在下再去求求荀大人，他若能在曹公面前美言几句，神医之事仍许能有变数。”

华佗长叹道：“多谢押狱美意，然佗知此事难已。曹公意吾侍其左右，然佗一世淡于功名利禄，尝终身以医为业，矢志不移。只求医于天下苍生，何恳只谋其一人？佗当日冒范曹公已甚，以其之性情，自当不会放过吾。”

听了此话，那吴押狱居然落下泪来。拉着手抽抽戚戚的又说了好些话方才离去。

他一离开，文小春便凑上前问道：“这个人是谁呀？”

“此间押狱也！早年吾曾医其疾。此番多蒙其照顾，方才不曾受苦！”华佗说着话把吴押狱送来的饭菜打开，递到文小春的面前，道：“汝异邦之人也，此间必无亲人送饭。这饭菜有多余，汝可分食之。”

文小春早己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听了这话立刻抢过饭菜大口吞了起来。边吃边说：“神医你是个大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华佗笑道：“吾已痴长一百有六岁也。”＇。电子书：。电子书＇

“哇靠！你不是蒙人吧！都活了106年了，值了！”

“吾自知将不久于世，然可惜一生之术未能传授于人！”

“是呀！你这么高明的医术不能留给后人太可惜了！呀，不对？你不是写了一本叫什么青囊经的么？里面记下的都是你毕生的绝学。后来，对！就是给了那个吴押狱。可是让他老婆不小心做饭时候给烧掉了！”

“医者意也！岂能立书而传？”

“反正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书上还说你曾经为关公刮骨疗伤呢！”

“关公何人？”

“啊？关公就是关云长了。”

“关羽一世英雄，但吾与其生平并未谋面，何谈为其医伤？”

文小春道：“哎呀，看起来有不少事都是那些王八蛋们瞎编乱造呢？不过麻沸散一定是你发明的吧！”

“却有此物！”

“所以说你还是蛮伟大的么！在我们那个年代麻醉剂的用途可是很广。不论做什么手术都会给你来一下，然后你就浑然不知了。等把手术做好了，人醒来也不觉得痛。有的时候还会给病人输血呢？”

“输血？”

“就是把一个人的血输到另一个需要血液的人的身体内，然后他就能活过来了。”

“汝之方法吾亦尝试过。然活着不过三之有一也。”

“那可能是你用了两个不同血型的血。那样的话输在一起就会凝固，就会有反映。人立刻就死掉了。你不知道呀，人是分4种血型呢！A，B，O，还有AB型。不能乱输的。”

华佗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汝之国家医术之高明于吾国远已！”

“是呀！比如现在的移值手术。除了脑袋什么都可以换。还有那个克隆技术，也非常了得，能搞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彼真仙术也！”华佗惊道。

“其实吧！我说的这叫西医，您搞的那叫中医。在我们那个年代，中医还是很吃的开的。有很多西医治不了的病用中医慢慢的就能治好。但中医就有一点不好，抓来的药还得上锅煎，又要药引子，实在太过烦琐！”

“这西医，汝可知否？”

大凡当过兵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说起话来云里雾里，吹起牛来无边无际。又爱面子，又满世界的不服气。文小春自然是也不例外。见华佗这一代名医都向他请教，那心里是得意洋洋，便信口开河起来。

“这西医吧！首先分了好多的科目。什么内、外、妇、儿、预防、传染病、生化、解剖、生理、诊断、寄生虫……太深奥，讲多了你也不明白。比方说这解剖学，那讲的就是人体的构造。人有多少块骨头，多少根肌肉，什么血管走什么地方？那都研究的再细不过。你知道他们怎么研究的？都是用死人的尸体，一刀划拉开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呢？又怕夏天肉臭了。还用一种叫什么福尔吗林的药水给泡起来，结果时间一长，一个一个看起来都像酱牛肉一样。”

华佗叹道：“吾昔日亦曾尝以猪而代之，却终究不如西医以真人之实。”

“哪那能比呢？你这就是比猫画虎。不过我还是很崇拜您的，你这一手不能传到后世就太可惜了。其实，什么医呀意呀的！您写的细致一点，多画点图。也不定人家就看不懂。就算看不懂全部看个七七八八的也就成神医了。”

“此话有理！”华佗频频点头。

4

等到吴押狱再来送饭的时候，华佗便特意问他要了笔、墨、纸、砚。再接下来，他就开始写他的著作。开始的时候文小春还学着帮他铺铺纸，磨个墨什么的。可是没过多久，自己终究是烦闷恼火了，问华佗：“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呀！这都关了好几天了。”

“放？恐不能也！汝犯了禁宵令，是要杀头的。”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因为晚上出来走走就杀头？这是什么社会呀！这是什么法律呀！没人性，没天理，没道义。我才20多岁，我还没结婚养孩子呢？我这么白白的死了算什么？连个工伤也算不了。”

文小春就在那里对着华佗抱屈起来。

华佗叹叹气，放下手中的笔，道：“吾倒有一方可保壮士不死。只不知壮士愿尝试否？”

文小春听说能保他不死，忙问：“什么法子？快说？”

“当今天下若能医得曹公之疾者，自然可免死也！”

“切！你堂堂有名的神医都治不好，你叫我去治！弄不好还得搞个五马分尸，株连九族。您这不是害死人不偿命么。”

“吾那开头之法，是为根治。然吾亦有缓症之方。”

“此话怎讲？”

“吾有一药，服之可消曹公之痛。然此药并未能除之根本，又毒性颇重，是己先时并未使用。若汝献药，则可保此刻之不死。以后汝借机而行，或能全身而退。”

“你有这药你怎么不去给曹操呢？”

“吾失恶于曹，曹必不信也！”

“也有道理呀！那成，你把药给我吧！”

于是华佗从腰间取出一个精巧的小药瓶子来，道：“此药可服月余。后汝可自配之！”

“哦？那这个药很好配吧！”

“不难！阿芙蓉以刀刮其茎，取汁。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打碎，以黄酒调泥丸即可。其它几味药都还好寻，只有阿芙蓉须到西域方能寻得。”

“好像也不容易呀！这阿芙蓉的名字好熟悉呀！……”文小春心里想来想去终于是想起来了。

“这阿芙蓉不是就是大烟么？这华佗不是有意要借我的手毁曹操吧！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华佗给文小春讲了不少关于经络针灸等中医方面的知识。但是这些对于文小春简直是太难了。常常是记得后面的就忘了前面的。直到荀彧来的时候，文小春所能记下的不到一成。

荀彧是被吴押狱请来的。荀彧来的时候还不忘劝说华佗给曹操看病的话，华佗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荀彧仍然不死心，还要继续说下去。华佗这个时候就不失时机的把文小春介绍给他。荀彧看了几眼文小春，对华佗道：“不知此人有何种手段？”

“小可看人，只观一眼便知其有疾无疾。用药三味可愈。”

当然这些话都是先前华佗教给他的。

“譬如荀大人您，您就有病。你身患痛风多年，逢天阴而重。仍有腰疾，患于左侧。”

荀彧一听大喜，道：“先生果然一神医也，但不知为何事而入此间？”

“因为初来贵地，不懂规矩。犯了禁霄令，所以被关在了这里！”

“如此说来，倒是不知者无罪。先生可否能医我曹公之头疾？”

“曹公之病我已知之，可医！”

“亦利斧开头乎？”

“非也，吾药即可达。”文小春道。

荀彧喜出往外，当下便带着文小春出了大狱。

在去曹操府的路上荀彧和文小春有一些谈话，文小春继续发扬当兵的传统，把荀彧忽悠的一楞一楞。不过这些话对本书没有太大影响，略去不提。转眼文小春跟着荀彧就到了魏都15里外的曹丞相府。穿过穿宅越院，曲曲弯弯的走了一大通路。在一处大殿之前，荀彧叫文小春停下等候，自己一个人先进去通报。文小春借空观看四周，但见花木繁茂，环境幽雅。殿、堂、亭、台比比皆是。造型古朴，典雅，雄伟，大气。果然名不虚传。不一刻，文小春听见里面有人传他上殿。便匆匆忙的走了进去。

他内心紧张的要命，进去之后也不敢抬头看，低头就跪在了地上。可是这一紧张不要紧，却说错了话。

“小民叩见丞相大人，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叫，整个大殿里登时哑雀无声。最后还是曹操反应的快，在大殿之上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于是大殿之上笑成了一片。

“汝何方人氏？”

“小的莲城人氏！”（注：许昌又称莲城，因护城河里莲花得。）

“莲城？吾从未闻过！”

“丞相！莲城乃千里之外一小城也！”

“汝能治吾之病乎？”曹操问道。

“能！”文小春说完这话，方才敢抬起头来。他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曹操。只儿他中等身才，皮肤白皙。国字脸，眼睛深邃，表情严肃。胡子很长，以灰白色居多。可能是因为头痛的原因，精神看起来不是很佳。但眉宇之间，却处处显露着霸气。

文小春定一定神，道：“吾能！汝之病……”

文小春这个时候真是要命，居然先前华佗给他讲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了。情急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了。

“汝之病是头痛，这个头痛嘛不是病，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