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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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岁月-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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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娜坐到椅子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会忘掉一切,我读书,考研究生,去日本求学,就是想把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忘掉,开始新的人生,可你就在我的脑中驱之不散,我就像被魔鬼附身了一样,走到哪儿都是你的身影,哪怕在日本最偏僻的小镇,我都无法彻底把你的影子从我的脑中摘除。这么多年来以来,我发奋读书,拼命工作,我从最底层做起,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交给了事业,我干过大大小小的工种几十个,在日本那样一个竞争激烈,没有人情味儿的国度,我能从工人做起,一路升到中方代表的位置,可想而知,我吃了多少苦?我其实最应该感谢一个人。”

志文疑问地望着她。

“你。”方云娜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为了把你忘记,我不会这么卖力地做好每一份工作,我做好每一份工作最大的动力是希望以此把你忘记。可是,事与愿违,”方云娜长叹一声:“似水流年,青春已逝,我才清醒地意识到,今生今世,最难做到的,恐怕也是永远做不到的就是把你忘记。”

一丝无奈的笑和一滴悲凉的泪同时挂在了方云娜嘴角。

志文为方云娜递上了热茶。

当方云娜向他阐述着这一切,他不得不惊讶于当年方云娜背后竟有着如此悲惨的难言之隐,不得不感动于方云娜的重情重义,更心痛于她的一腔痴情,他后悔他做得不够,为什么在已经发觉方云娜异常的情况下,不能多关心一下多问一句呢?假如,他能够多用点儿心,也许他和她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了,所有的历史都将改写,可人世间没有假如,不会重来,面对方云娜的如泣如诉,这一刻,他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当他收到方云娜那封信后,这么多年以来,他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封信的真伪,他竟没有从头到尾冷静地分析一下事情的发生有无必然性。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你什么都不可能再给她了,不是吗?世事难料,一念之差会铸成大错,假若,假若,假若……太多的假若构成了今天的悔恨与无奈。

“你何必呢,何必让自己这么苦?”好半天,志文说。

方云娜惨淡一笑:“你走吧,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么一大段“痛说家史”,我很抱歉。”

志文望着她,矛盾痛苦的复杂。感觉再次袭来,好半天,他艰难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这句话,志文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方云娜坐在那里,眼泪在一刹那间再次夺眶而出,。她明白志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志文再回头望了她一眼,毅然打开了房门,最后再。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志文走出门去。

门外,杨秀梅像一座阴冷黑灰的雕塑般立在那里。

志文惊异地望着杨秀梅。

杨秀梅一下推开志文,直奔房里冲去。

没等志文追上,杨秀梅已经像旋风一样卷到方。云娜面前,扬手就是两记清脆的耳光。

方云娜本能地捂住脸,一脸惊愕地看着杨秀梅。

志文不顾一切。地追上杨秀梅,试图将杨秀梅拽离,可杨秀梅狂吼着披头盖脸地向方云娜打去,方云娜躲闪不及,被杨秀梅再接连打了几个耳光,志文一下把杨秀梅抡到了一边,他同时大吼:“你疯了你!”

被抡坐在了地上的杨秀梅,见志文为了方云娜竟不惜将自己抡到地上,她立刻像一头失控的受伤的野兽般站起,咆哮着冲着志文和方云娜连骂带踢带踹,手脚并用地向志文和方云娜扑打,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今天不和你们这对狗男女拼了,我就不活了!我就让车撞死!你们这对jian货、狗男女,狼狈为奸,不得好死,我今天非得和你们打出个头来,你死你活,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志文一面控制住杨秀梅,一面叫方云娜快跑。

方云娜快速向外跑去,杨秀梅抡起一把椅子疯狂地对着方云娜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方云娜的后脑,鲜血一下涌出来,方云娜应声倒地。

志文惊呼着跑过去,抱起方云娜,大叫着:“云娜!云娜……”

听到志文叫云娜,看到志文抱住方云娜心痛急迫的样子,杨秀梅傻傻地站在那里,她再一次衡量出自己和方云娜在志文心目当中位置的巨大差距,志文抱着方云娜风一般地向电梯冲去。

杨秀梅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求索办公大楼走廊里,志文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办公室走去。

他走进办公室,秘书纪敏随即跟进。

“乔总,这是渡边一郎发来的传真,您看一下。”纪敏把传真递给志文,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志文展开传真看下去:

尊敬的乔志文社长:

没想到项目还没有展开,就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不管您和方总监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但,作为广本派往你处的项目总监,您方应保证方总监最基本的人身安全,发生这样的事,让我对贵公司的方方面面产生怀疑,必须重新审视,望您能来函说明情况,我将进一步斟酌下一步的投资计划。

渡边一郎敬上

志文把传真扔到桌上,坐到椅子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方云娜还住在医院里,当时由于失血过多,差点儿因为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她现在恐怕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想起在医院抢救时的情景,他至今心有余悸。

方云娜已经受了重伤入院,他却没想到,杨秀梅竟不知通过谁找到了渡边一郎的联系方式,为渡边发了一封揭露他和方云娜“狼狈为奸”且方云娜被打伤的经过的“事实”,并加了许多诬陷诽谤的字眼,比如说,方云娜极力撮合广本与求索的合作,是事先经过了周密的计划,有预谋而为之,就是为了将广本的资金据为己有,好为两人私奔做为后续资金,广本一旦投入,钱铁定被两人卷走,血本无归,并说,求索表面看很风光,其实已负债累累,欠银行几千万至今还不起,银行马上要来收回作为抵押的厂房和办公大楼,求索马上就要破产了,乔志文就是因为资不抵债了才向方云娜求助的,两个人一直在暗中勾结,于是便有了联合骗取广本资金的计划……

渡边一郎在与求索合作之前,就已经对求索的资产、实力、银行负债情况及现状进行了审慎的考察及评估,在确定无误的情况下,才开始与求索进一步接触合作,即使这样,精明的日本人也不会轻易注资,所以,他们派了足以信赖并优秀的方云娜作为该项目的总监入驻到求索,当渡边一郎接到杨秀梅这封信时,他的确产生了怀疑,因为最初就是方云娜向他递交的与求索的合作意向书,如果没有方云娜从中牵线,就不会促成广本与求索的合作。

所以,杨秀梅信里所说的这些内容,确实让渡边一郎对方云娜力促与求索的合作目的产生了怀疑,但是,因为事先对求索进行了严密的了解与审查,杨秀梅提到的银行负债等情况与他们事先作的调查有出入,因此,他一时间有些迟疑矛盾,是杨秀梅恶意中伤陷害?还是他们在调查过程当中,乔志文他们作了手脚?因为整个项目前期的调研也都是方云娜在积极参与,如果像杨秀梅信里所说,那么就不排除她和乔志文联合作手脚的嫌疑,于是,他给志文发了这份传真,之前,通过翻译在电话里也曾向志文求证杨秀梅信里内容的虚实。

志文万万没想到杨秀梅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她当初扬言说会把这个项目给搅黄了,志文以为她也就气极之下那么一说,却没料到,她还真就那么做了。

本来对于方云娜再次现身,原来在磨具厂现为求索的一些员工就议论纷纷,方云娜被杨秀梅打伤的事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求索上下说什么的都有,说得最多的当然就是,果不出众人所料,老婆和情人打起来了,说再好的男人有钱有权都会变质的,乔志文也不例外,而喜新厌旧有了情人的男人,就该走下坡路,倒霉运了!

杨秀梅现在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讲她的辛酸,她的家庭即将面临的分崩离析,杨秀梅的过激状态,让志文怀疑她的精神是否出了问题?

杨秀梅的疯狂举动大大超出了志文的想像,他原本要支撑下去的信念开始动摇,他怀疑自己的所谓责任、道义是否是正确的,这么将就痛苦下去,是否是明智的选择?

他想,他可能错了,真的错了!

他点燃一支烟,打算和杨秀梅做最后一次长谈,杨秀梅若还能恢复理智,他也许会将错就错,否则……

他把刚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缸里,与其三方痛苦,不如早做了断……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谈判

第八十四章  谈判

杨秀梅两眼无神地倚在床头坐着。

自从在宾馆晕倒后回到家,她就往床上一坐。

最让她痛心的是,志文竟从头到尾对她晕倒一事不闻不问,像是他根本就没看到或不知道一样。

事实上,她晕倒后,是宾馆服务员和另一房间冲出一个好心的女孩儿把她救了,把她平放到床上,并掐她的人中,最终醒来,醒了以后,女孩儿帮忙给志文打了电话,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一丝熟悉。

而从那天起,乔志文回到家后就是一言不发,甚至很少回来,杨秀梅知道,他这是心疼了,心疼那个贱人了!更是愤恨她了,以沉默和她对抗,向她示威!

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医院陪护那个贱人,一想到这些,杨秀梅就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恨不得把牙都咬碎,她只恨自己现在还没有勇气拿刀捅了他们。

乔志文对那个贱女人如此心疼,这大大触怒了杨秀梅,好,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把你们的项目搅黄一个让你们好看!

杨秀梅专门找了个日语翻。译,帮她把信件内容翻译过来,然后给渡边一郎发了过去,干完这些,她觉得心理好受多了。

可是,躺在床上,她却悲从上来,婚。姻走到这一步,该怪谁呢?难道我杨秀梅真的这一辈子就是人见人烦,没人爱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难道我不是怀着对人生的美好憧憬去走每一步的吗?为了乔志文,我费了多少心?想尽了一切能想的办法,才和他走到了一起,有谁知道我的心酸?不管怎么样,就算你乔志文不曾爱过我一天,我也是乔天放的妈吧?我也跟你过了这么年吧?你乔志文,怎么就能忍心这么对待我呢?你怎么就能方云娜一出现立刻就不管不顾地投向她的怀抱呢?我杨秀梅这一生,最在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儿子天放,你就不能发发慈悲,我也是奔五十岁的人了,你就发发慈悲,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又能怎么了?你非把我逼死,或把这个家拆散吗?我多想和和美美地跟你和儿子在一起,一家人齐乐融融,十五看个月亮,过年吃个团圆饭,我没有更大的奢望,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这点可怜的要求也过分吗?

眼泪已经流干了,她也不想再。哭了,她只想等着乔志文回来,问问他,他究竟想怎么样?

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杨秀梅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志文走进来,杨秀梅本来想,如果他还视她不存在。似的进另一个房间,她就叫住他,可今天没有,他自己倒先过来了。

他坐到床边,平静地望着她。

杨秀梅也“平静“地望着他。

“今天收到渡边一郎的传真,要收回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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