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之影by蕾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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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之影by蕾伊妮-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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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顽放下了酒杯,开始认真地听。
  “况且,大元那边也会牵扯进来。”
  冷静下来的绍北降低嗓音,“骅良?”
  “是的,技师还提出让春官府参与。”
  “春官和这事有什么关系?”绍北不满地啧了一声。
  “因为……鬼和神的相似性,通神的玉器很有可能通鬼。技师觉得我们需要这些。”
  “春官府……连崇隆都要卷进来吗?台甫怎么说?大宗伯姬皁是崇隆的人,会做违背主上的事?”
  “台甫同意了。现在我们在分道聚集人马中,我通知夏官府。”
  “这么说,如果主上怪罪了,牵扯进去的有朝廷所有的势力?”绍北低低地笑了一下,“有趣。”
  这次换玢琴瞪了一下绍北,“我只是担了通知这一个任务,而且我只是提议夏官府参与,你们都可以随时抽身,只有我实质性地参与并提出意见。”
  绍北惊讶地看着玢琴,玢琴不理他,继续说,“我只是一个司重,如果牵扯进去,最深的必定是大元,台甫让骅良负责聚集人的事。”
  “愚蠢的骅良。”绍北冷笑,然后转向玢琴,脸色和缓了不少,“玢琴,之前我说的有些过了,你想得其实很周到,我向你道歉。我很欣慰你成长了不少。”
  玢琴叹了口气,回头看丁顽。丁顽又开始喝酒。
  “您怎么看?丁顽大人?”绍北问。
  丁顽苦笑,扔下酒杯,“叫我丁顽就可以了,绍北。”
  “可是……”
  丁顽伸出手,停止了绍北的抱怨。他看向了玢琴。
  “我会参加。”
  玢琴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的?”
  丁顽沉重地点点头。“我不得不参加。”
  “因为贞州的事……我已经让主上不满意了。”
  玢琴惊恐地瞪大双眼,“难道说……贞州的事,你真的有参与?”
  丁顽避开玢琴的目光,低声说,“我还是无法辜负叶芝,我……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玢琴悲叹了一下。
  在愚王驾崩之后,护隆的高层进入了贞州州府,他们在贞州过了十四年,贞州像是他们第二个家。叶芝是贞州侯,是她愿意收留护隆的人们,也是她说服了丁顽成为官吏。在贞州府的十四年真的很快乐,他们不用勾心斗角,他们学了很多东西,这些都为他们以后在国府发展铺了路。
  今年贞州粮难,强盗猖獗,贞州侯叶芝竭力瞒下来。玢琴对叶芝了解颇深,她知道叶芝不是故意欺上瞒下的人,叶芝人很好但能力不够,她一直为可能无法保住州侯的位置而感到不安,这次也大概是怕王知晓了之后会怪罪下来罢黜她吧。而丁顽,当年因为受过叶芝不少恩惠,不想为难她,也帮她隐瞒事实,在他所能的范围下帮她解决强盗的问题。
  没想到延王不知为何突然跑到下界一个月,而且不带一个侍卫,在没有惊动夏官府的情况下到元州,顺便把贞州的情况也摸清楚了。
  叶芝降职,在绍北的努力周旋下,丁顽只是受到警告了事。
  玢琴当时只是觉得主上的怪罪莫名其妙,没想到丁顽真的有参与这些。
  绍北担忧地看着丁顽说,“如果这样,那我们更不应该参与,台甫这次的行动是瞒着主上的,如果主上之后发怒了,那岂不是更……”
  丁顽固执地摇头。
  “我不是为了挽回我的地位或者什么。我作为六官之一,本就是超越了本分,我不是当官的料,但我当上了。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应该尽我的全力。但是作为夏官长,我一直瞒着主上贞州的事,即使是为了叶芝……”
  丁顽闭上了双眼,玢琴可以感觉到这位汉子身上散发的浓烈悲伤。
  “我已经违背了原则一次,我不能再次违背原则。我是大司马,我必须要保护主上身边的安全,即使逆了主上的意,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玢琴微笑着注视丁顽,这就是他们护隆的丁顽,没有玄颛的好出身,没有翠浀的好手腕,但他是敢作敢当的汉子,他会坚定地贯彻自己的立场。
  丁顽继续说。
  “其实主上最近的改变都让雁国往好的方向发展。”绍北别开了头,玢琴不是很清楚政治上的事,所以认真地挺丁顽所说的东西。
  “现在的冢宰的确比大宰厉害很多,贤伯也是有能力的人物,愚王时期开始猖狂的州侯的力量也开始被削减,元州那边解决了一些,现在主上又在解决贞州的事。”
  “那么为什么台甫还要违背主上?现在的发展对主上和雁国都不是很好的吗?”
  丁顽定定地看了玢琴一眼,然后点头。
  “是的,但是如果我是台甫,我也想要做同样的事情。”
  玢琴惊愕,“为什么?”
  “那个鬼魂,那是不定数。”
  玢琴咬紧下唇,她知道在玄英宫有一个不知身份不知形状的鬼魂阴森地盘旋在各个地方是非常令人不安的事,而且这个鬼魂还可以打探到任何消息,只要没有人能够看到它。但是现在雁国的好转是因为这个鬼魂,一直犹豫不决的主上好不容易踏出了步伐,他们真的要把鬼魂抓住并处置吗?
  “即使那个鬼魂真的给主上带来了积极的影响,可我们谁都不能断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鬼魂突然施害主上呢?在主上信任它之后开始诱导主上呢?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它可以让我们看不到,它可以听到所有人的秘密,主上必定会对它的话百信不疑,这时候它开始做坏事怎么办?”
  玢琴沉重地低头。
  “玢琴回去告诉大司空吧,夏官府会协力。”
  从那以后过了一个星期,骅良再次把玢琴叫了过去。
  骅良对冬官府的宝重冬器不是很懂,但他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比较出色,玢琴在冬官府的会议室边等边想,短短一个星期,骅良就已经找好所有所需的人马。
  现在除了台甫,其他人均已到齐。
  玢琴环视了一周,一些人她不是很熟,但以前崇隆护隆大元的高层她还是认得的。
  天官长大宰玄颛,以及属下的小宰、宰夫、宫正等多人;春官长大宗伯姬皁,以及属下的小宗伯、郁人、天府、典瑞等多人,玢琴意外地看到连冢人钟蔚也在;夏官长大司马丁顽,以及属下小司马、禁军将领、大仆、小臣多人;冬官长大司空骅良,以及属下小司空、三师、三师的副手以及司重的自己。
  大略数下来至少有三十人。
  玢琴忧心忡忡,这么多的高官都要卷入其中,台甫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这时候台甫延麒走进屋内,身后跟着太保和太傅,延麒在门口顿一顿,扫一下所有人,最后向骅良点头肯定。
  延麒入座,秘密的会议开始。
  延麒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目的。
  玢琴没有看到贤伯和冢宰,果然,这事不可能扯上他们。
  讨论开始后,在延麒和大宰玄颛的掌控下,所有人开始井然有序地讨论。玢琴猜到这大概是早朝的形式,司重的位置还没有高到可以参加早朝,她现在在这里只是因为不知在这次反常的行动中会不会用到宝重。至少关于宝重,没有人像玢琴这么清楚,过去十几年的悠闲时间里,玢琴不停地研究宝重,更是看一些杂书,了解冬器和宝重。她当时说的关于鬼和神的相似性,也不是完全无根据地说出来的。
  随后会议就变成天官和夏官,春官和冬官的讨论,天官和夏官安排人手以及布置,而延麒与春官冬官一起研究捉住鬼的方法。
  春官长姬皁是崇隆出身的人,以前与翠浀、祝梧一起被称为“三环”,崇隆的标志是一个青色的环,因此大家都将他们比喻为环。老实说玢琴并没有想到崇隆的人也会同意这次行动,虽然动机有可能也是为了保护主上,但是作为崇隆出身的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姬皁为人比较刻板,直接拿出一份写满玉器和宝器的目录,递到骅良前面。
  “这些是春官府在祭礼中会用的到礼器,大司空过目一下,天府和典瑞会解说。”
  天府掌管祭礼用的宝器,典瑞则掌管祭礼用的玉器,二人向骅良开始说明每个礼器的名字以及其在祭礼中的意义和作用。
  天府和典瑞官职上与玢琴差不多,但实际上掌管国家宝重的玢琴要比他们高一个等级。
  玢琴听着,看到玄师和技师在不停地笔记。
  于是等到天府和典瑞讲完之后,玢琴问玄师。
  “可以做出通鬼的东西吗?”
  玄师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揉了揉脑袋。
  “如果像这些礼器一样的东西是可以做出来,但这种东西不一定通鬼。”
  “神是凌驾于人的存在,而鬼是人死后的残留,我还是觉得不能用神器研究。”
  技师摇摇头。
  姬皁转身向身后的一位老婆婆问,“你怎么看?大祝?”
  大祝是掌管祭礼中的祈愿、祝福、拜祭等的春官,大祝眯了眯眼睛,用非常轻的声音开口。
  “神是灵,而鬼是死。神由灵气而成,鬼由死气而成。”
  大祝用皱巴巴的手摸一下写满礼器的纸张,继续用轻轻的声音说。
  “这些是通神之器,与灵气相通,不可与死气相通。”
  “如果将之逆转呢?礼器是在普通器物上加上符咒以及祝福做成的吧?那么如果那些符咒和祝福以相反的方向走呢?是不是可以通向与灵气相反的死气?”玢琴提了出来。
  大祝闭上嘴,皱着眉头想了想,“应是可以。”
  延麒质问玄师和技师。
  “你们可以做出来吗?这种逆向符咒和祝福?”
  玄师为难地看了一下延麒,“台甫,我们很久没有经手礼器,对礼器的符咒不是很清楚……”
  “春官府有完整的记载,可以提供。”姬皁打断玄师的话。
  技师点点头,“如果有那些记载,也许可行。”
  “仙也是低等的神,可以斩仙的东西,有可能作用在神,或者是鬼,玄师请在这个方面上也做一些功夫。”延麒说,“我对易也比较懂,可以在各位研究的时候提供帮忙。”
  玢琴惊讶了一下,他们说的台甫优秀果然不是空话,延麒不只擅长于政务。
  姬皁看了一眼延麒,问他。
  “台甫为什么这次没有叫太师?这些事,我想太师比较懂。”
  “之前我因为鬼魂的事找过太师,但太师对鬼魂不是很清楚。”
  姬皁微微皱眉,“那么太保和太傅很清楚吗?抱歉,玉叶,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太傅玉叶也是崇隆出身,她微笑着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被冒犯。
  延麒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想惊动主上,太师虽然挂名在我之下,但无人可以命令他,我不希望我召集这么一个会议的第二天就让主上知道。”
  姬皁看了一会儿延麒,欠了欠身。
  “请包涵微臣斗胆向台甫质问。”
  “无妨。”延麒说完,把注意移到玄师、技师和匠师在细声讨论的东西上去。
  延麒看着冬官府三师和司重在与春官府的大祝和小祝、天府、典瑞热切地讨论,微微一笑。这就是匠人的热情吗?
  而另一边夏官长和天官长正冷冷地互相瞪视,互不相让。
  延麒深呼吸了一下,他知道他现在只是利用众官的愤怒以及不满,这些官吏真正为主上着想的根本没几个,但他会把握住度,用这些官吏们的情绪抹杀那抹不安的来源。
  即使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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