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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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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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随你了!”张段长甩了甩手,苦笑道。既然我原意担这个责任,他这个老江湖,又何必非要做恶人。两人一摊走了。老肖是打死了,也不同意。我把手一挥,“关你什么事!”把他一冲多远。

吃午饭的时候,刘经理问我,新来的吊机师傅怎么样。要是觉得还行,马上给他回电话,要他明天过来上班。

“还好啊!技术不错啊!”我故作轻松地说。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那位三十多岁的江西老表的手艺真的不错。我又不是瞎子。我只是希望他接下来能够努力一些,不要让人再看到他在试驾当中的那番糟糕表现。不说辜负我,起码也不要马上被刘经理给炒掉。

让我失望的是,那家伙,还是块宝。我给他机会,他一点也不知珍惜。没有想着如何精进自己的技术,有空时,到场地去练练车,反而一来,就和土匪、锤子打成一片。整天泡在“拉斯维加斯”真的让我好后悔。怎么瞎了眼睛,对这样的人心慈手软。

注:在此说明一声,汽车吊上面的刹车一般都是用气的气刹。而气刹所用的气,如果储气罐或者气缸气路中间,密封性能不是很好的话,车子启动以后,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充气,让储气罐子里面的气压达到了一定的压力后,一般是四到五个压力以上,否则,刹车起不了作用。

那位吊机师傅,在把车子发动以后的好一段时间内,一动不动,应该是在给储气罐充气。可是那时的我和张段长皆不知道,只以为,他不会开。

我还好,不懂,至少还能沉得住气,不乱发言,张段长却生气了,以为,他不会开,就过去骂他。而他本来应该就没有多少自信,老张这一骂,他就更没有自信了,更是不敢坚持自己的做法,心里一慌,以为自己错了,未等气压上来,就匆忙挂档,把车子开起来,当然就刹不住车了。而且在情急之下,把方向都搞错了。这是我现在的解释。

67。…第六十七章呆子

猪八戒的外号,叫做呆子。孙悟空叫他,要么叫八戒,要么就叫他呆子。

我们码头上也有一位叫呆子的。先前还有一位二呆子,因为,企图袭击刘经理,被土匪他们打了一顿开除了。

而那位被开除的二呆子的名誉上的哥哥,呆子,在码头上,据说已经是元老。可是像他的绰号一样,并没有谁拿他当一碗菜。

呆子是一个说不太清楚又颇有趣的人物。呆子这个外号是刘经理给取的,先前的那个二呆子,就是劳烦他老人家给取的。仿佛是怕有厚此薄彼之嫌,在给呆子取了外号以后,刘经理又不辞辛苦,为呆子的老婆也取了一个个号,叫做“三姑妈”。

我基本上可以弄明白呆子是什么涵义,至于“三姑妈”从何而来,大姑妈是谁,二姑妈又是谁,底下是否还有接二连三的姑妈,我一直没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好像孙犁写的《小二黑结婚》里有个叫三姑妈的人物,形像是什么样子的,已记不真切了。

前面,我好像已经说过,呆子与“三姑妈”住在与码头一墙之隔的外面。正对着大马路。他们那个地方,又名“拉斯维加斯”。土匪,锤子,老肖他们只要赌钱,就会上他们那里去。

呆子的特点,大致有三。

在此,请各位读者,先宽怒我,在描述别人的缺点时,兴致特别高。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抑制自己。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说别人丑,就会忘记自己的丑。我有这样的心理自卑情结。

人一生中挨骂时居多,骂人时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既不当老师又不当官,而且是个男的,远不像做妻子的有丈夫可以教导有公婆可以咒老而不死!

逮到一个骂人的机会,尤其是在自己的书中——自留地里,不好好把握,不潇洒一回,痛痛快快地骂一番,也实在有亏待自己的嫌疑。必竟机会难得。下一个过嘴瘾的机会,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得到。

呆子的特点之一就是,下嘴唇生的特别厚或者说是特别长。上嘴唇生得太过节约,从而无法罩住下嘴唇,从而让下嘴唇有一大截子暴露在空气中,怪可怜也怪残忍的。

其二,呆子走路时,用刘经理的话说,就是急着去投胎。始终是一副急急匆匆迫不及待的样子。

其三,常常会令人恐惧地嘴唇哆嗦。目光呆滞。并且,嘴里面念念有辞,还有,左手在肚脐眼与左胸口之间上上下下地游走不停。既像快活地打着节拍,又像是在痛苦地痉挛。

除此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他还有其他过人之处。据说他的工资还只次于各位经理。

而三姑妈呢?

三姑妈在我的脑海里,总是上身短袖缀碗豆点的热褂,下身一件缀大白圆点的吊脚睡裤。趿一双拖鞋。样子跟土匪倒有的一拼。两人要是PK起来,真的很难说,谁会最终能赢得济公传人的称号。

很少见她出门。见着也只是在她上厕所的途中。一双始终浮肿的眼泡,臃肿的连地球都要望着叹气的身躯。

我对夫妻二人描述,可能真的有失公允。若有偏颇之处,望夫妻二人看到此书后,也不要怪我。

要怪,他们就去怪死鬼鲁迅好了。我所有的骂人技巧都是读书时,从他的文章里学来的;此外,要怪,他们应该去怪刘经理。相关描述,十之八九都是刘经理灌输演绎的结果。

只要有机会刘经理就会拿他们夫妻俩来祭嘴、开涮。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仿佛他二人与他老刘有着杀父夺妻之恨似的。对夫妇二人丑化,有时,连我都觉得过份了。虽然我这人对我不欢的人刻画起来也很刻薄,但是与他相比,他是我师傅。

他会从饭桌后面一本正经地走出来。模仿夫妇俩走路时的一招一式,会模仿呆子目光呆滞的表情,双手颤抖嘴唇哆嗦的样子,以及“三姑妈”那沉重的脚步。他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大师在民间,真的是一点也不错。

很长时间,我都搞不懂,刘经理既然不喜欢他们俩,干吗不把他们辞掉。难道一个呆子,他会炒不掉。

未存想,还真的如此。呆子的后台,是海关总署的一位实力派处长。比刘经理哥哥,关长的牌子还要硬。如非呆子烂泥糊不上墙,他与刘经理还真的不知道,谁是谁是经理呢。

那位总署的处长姐姐就是“三姑妈”。“三姑妈”整天窝在“拉斯维加斯”赌钱,根本就不用上班,到月,总公司里的美女会计就会开着她的那辆乳黄色的宝马送工资上门。

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沾着哥哥光的刘经理以为自己是凭着能耐坐上经理宝座的,反而看不惯呆子与三姑妈小人得志。其实是蛮好笑的。

讲到这,让我往回来说一说八月份的一件事,那段时间码头上不是没有什么事吗,刘经理就想着要把堆场上的货物核对一遍。于是就委派了曾师傅与老肖在烈日底下,忙了好几天,把总数给对出来了。

结果发现,少了十几卷线材。那可全都是从日本进口来的好钢材,将近三十吨。

堆场上的货物,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呆子所管理的。他那时是堆场的管理员。

大家都以为,他要着慌了。发生了这样打屁股的事,码头上该呆不下去了。二三十吨的货,按最低价算,也有四、五万块。象我们这些打工的,不吃不喝起码也得干上两三年。没想到呆子就是呆子,他并不紧张。并不像他的前辈,八戒师傅那样,遇到点屁大的事,就慌着要回高老庄。这位呆子,他很淡定。

先是一口咬定,他没有错,是老肖和曾师傅算错了。算来算去,发现他的猜测是没有道理的。然后,他又和这个客户们吵和那个客户对帐,吵过来吵过去,查过来又查过去。事实,就是货不对帐,少了。

到这时,我们以为他没屁可放了,该卷铺盖走人了。就算是没人赶他走,一般人也没脸呆下去了。

不,他不,他老人家火了,恼了,生气了。跑到刘经理的办公室,指着刘经理的鼻子骂,“就你狗日的偷的,看不惯老子,叫人把那些线材偷到外面卖了。陷害老子。”那场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本以为,刘经理要好好地大骂他一顿,让我们过过瘾。没想到,再次让我们失望了。除了那天冲着那些穿制服的大发雷霆。他老人家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大不如从前,越来越温驯了。竟然一味地苦笑着。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

后来才知道,刘经理在董事长面前作过保证。不能动呆子一根毫毛。包括言语上的。也就是说骂。码头上只要有人敢于骂呆子或者是动呆子一根毫毛,一律师开除。这是董事长说的。

当然,这可管不了,刘经理背后面拿呆子夫妻开玩笑。

呆子少了几万块钱的货。那几日,刘经理特别开心。每一顿间都要他们夫妻俩来比划一下。

打电话给董事长问董事长,要不要让呆子滚蛋。

董事长说,你看呢?

刘经理立即喜形于色,说,“我马上让他滚!”

“滚?他怎么滚走的,你怎么请他滚回来。你要我的公司做不做?你那码头还做不做?”电话那头的董事长火了。

刘经理碰了一鼻子灰去李经理那里诉苦。一五一十地说。贝儿刚好在旁边,什么都听到了,后来搬给我听。说经理说,“他这个经理不想做了,太窝囊了!”

“你这又何必呢?董事长都认了。我们有什么不好认的。码头是他的,折的钱也是他的,又不是我们的。我们何必如此认真。只是呆子这保管员,确实是不能做了。按他这样的搞下去。我们不要说年终分红,有裤衩穿就不错了。不如让他去做门卫好了。穿着迷彩服,人五人六的,他应该高兴。”

刘经理说,那就只好这样了。

然后,通知他。到门卫室上班。派去通知的人一会儿就回来了,报告说,呆子不干。说他宁愿走人,也不愿意做看门狗。

连李经理也火了,“不干拉倒!明天让他把帐算算,让他走。”李经理轻易是不发火的。很少见他发火。就算是帮土匪打架,似乎也是笑嘻嘻的。

刘经理在旁边美滋滋地劝,“这种人犯不着跟他生气!”他越劝李经理的火就越大,“就把他炒了,看他能蹦到天上去。顶多我不干了。在这里受这鸟气!”

第二天的通知,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那通知是贴在门卫室门口的。意思大致是说,呆子同志由仓库保管员荣升到经理助理。配手机一部,还让呆子去印名片一打,以示身份。不只是刘经理,李经理也妥协了。

那天,我和“金鱼”从镇上回来。呆子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上来。“陈助理,从哪里来呀!”我们逗他道。

他脸上是乐开了花从自行车上下来,一只手上下抖动的更欢了,“拿名片来!”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名片来,“看看印得怎么样?”一副没血没肉的样子,我真他妈的替他父母难过。

“金鱼”不像我,伸手把名片就接了过来,“还有英文啊!不错!不错!”“金鱼夸张地叫起来。好像被他妈的针戳了一下似的。”金鱼“这小子有反时候的反应简直跟他妈的神经病差不多。呆子听了愈加地红光满面,嘴唇哆嗦的就像蝶舞。

“给我一张吧!”“金鱼”现出一副死乞白咧的样子,仿佛那名片是其主人的睾丸,生怕主人舍不得。

呆子嘿嘿傻笑着:“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真想一脚把“金鱼”踹死。真他妈的多事,要什么鬼名片啊,擦屁股都嫌小,而且硬梆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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