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化作一股股强烈的电流融合到奔腾的血液中，霎时间天旋地转，眼前昏沉沉一片，灵魂都像是出了窍般空灵。夜磊赤裸的臂膀闪烁着汗水晶亮的光泽，呼吸还未平复下来，胸脯还在微微地起伏，如同被枪弹射中的野兽一样，倒在了绳薇的身上，继续急促地呼吸。
“向前开……对，我家是大房子。对，那里……”
简林坐在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里，头疼地看着身边的女人。自从到了一家餐厅门口接上这个女人之后，简林就只能在三环上兜圈，酒醉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自己家的具体位置。
“大姐，你别闹了，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到家啊？你不到家我也没法下班啊。你清醒一点可以吗？这样，你把你手机给我，我找找你老公或是父母的电话，问问你家在那里。”简林说着试图拿女人的电话。
“你敢？他不接我电话，你也敢不接我电话。你怕我不给钱吗？”女人说着紧紧地抓住手机，护在了胸前。
“姐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刚打电话我就过来了，你快给家人打个电话吧。”简林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交涉。酒气弥散在车里，简林连忙打开车窗透透气，室外刺骨的寒风飘进车子，让简林开始一阵阵发抖。而身边的女人可能是因为饮入了过量的酒，全然不觉得冷，反而自己也打开了车窗。
“你不就是嫌我老了吗？嫌我烦啦！你给我钱啊。”女人蛮不讲理地大喊。
“你找我代驾我为什么给你钱？”简林纳闷地问，做代驾这么久第一次遇上这样难缠的角色，让简林很是头疼。
“对啊，你给我钱了，钱有什么用啊，你又不陪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情人节，情人节，也是我们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日。”女人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简林一愣，缓缓地把车停到了路边，关上了车窗，随手递给身边的女人几张纸巾。
“给了我大房子，却让我一个人住大房子，我要怎么改变你才能回家？”女人伤心地哭着，简林不再与她争执。女人哭得累了，慢慢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直到后来简林接到了女人家保姆的电话，才成功地把女人送回了家。简林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简林觉得有点饿，又怕吵醒房东，只得偷偷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找点零食。看到自己晚上做的菜已经用保鲜盒一个个装好，整齐地摆放在自家的区间，他顿时觉得心里多了一点温暖。简林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背对着苏苏躺好。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苏苏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简林一跳。
“你还没睡吗？”简林小声地问。
“你睡觉从来不背对着我。”苏苏委屈地说。
“只要能习惯背对你，我将来就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你，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简林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冷静地回答。
苏苏突然从后面搂住简林小声地说：“小简子，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还以为你生气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简林默默地把手放在苏苏的手背上说：“不会的。”
“那你还生气吗？你走了以后，我把你做的饭吃了很多。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苏苏，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小孩，小孩只会跟自己最亲的人发脾气。”简林轻声说道。
“我觉得我坏透了，我被周围人带坏了，不该那么跟你说话。简林，我减肥减得好痛苦。我饿，每分每秒都饿，饿过头了就开始胃痛。因为饿，我的脾气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减肥，但是不得不减，在公司里还不能发脾气。我每天都活得特压抑，你理解吗？”苏苏说着抱紧了简林。
“大多数人只对有安全感的人发脾气。因为在那个安全度之内，你的潜意识知道对方不会离开你，胡闹是一种依赖。你没错，只不过你有时候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那你以后会一直把我当小孩吗？你以后还给我炖牛肉吗？每次都炖四个小时？”苏苏可怜巴巴地问。
“会，我一辈子都会给你炖牛肉，直到你嚼不动的那天。什么都别想了，乖，我们睡觉。”
简林转过身把苏苏搂在怀里，轻轻地在苏苏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苏苏也搂紧了简林，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冬夜的北京异常寒冷，房间里却暖意融融。冬天是一个让人想相互取暖的季节，天冷的时候，人们总是会靠近彼此的身体，从而使心灵慢慢贴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寂寥夜晚，天地之间好像没了任何色彩，被漆黑的夜色完全笼罩，只有房间角落里的心形小夜灯始终散发着橙色的光芒，点亮这个外乡人的家。
第十四章 贵人（2）
别来无恙
清晨，绳薇从睡梦中醒来，缓缓地坐起身。宿醉让绳薇的头开始一阵阵发疼，绳薇按了按太阳穴，环视了一下周围，地上凌乱地点缀着昨晚两人匆忙脱下来的衣服，房间里充满着酒气混杂迪奥香水的味道。
身边的夜磊还没醒，轻轻地打着鼾。绳薇看着夜磊熟睡的样子，心里某处突然萌生了一种温暖异样的感觉。夜磊抱着枕头侧躺着，头紧紧地压向一边，嘴唇被压得嘟起来，像是小孩子一样。绳薇微笑地看着夜磊的睡姿，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几点了？”夜磊意识到绳薇的抚摸，睁开了眼睛。
“九点，再睡一会儿吧。”绳薇用食指轻轻地滑过夜磊的肩膀，轻声地说。
“糟糕，昨晚喝太多了，我从不在外面过夜的。”夜磊说着条件反射地拿手机，“妈的，手机还没电了。”夜磊说着马上起身下床，从凌乱的衣服堆里找寻自己的衬衫。
“夜磊，你什么意思？”绳薇看着夜磊匆忙穿衣服的样子，生气地问道。
“什么意思？坏事了，昨晚喝太多了，我先走了。”夜磊大喊道。
“夜磊，床还是热乎的，你现在这样就走，我们俩话还没说完。”
“该说的不都说了吗？昨晚说了一宿还不够？”夜磊不耐烦地说。
“那你答应我的都会做到？”
“我答应你什么了？”夜磊一边系扣子一边问，然后对着镜子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雷苏苏，你为什么签雷苏苏？现在公司所有的通告都倾向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姐妹，你和她什么关系？”看着夜磊和昨夜判若两人的冷漠样子，绳薇气得大喊。
“绳薇，看来昨晚你都是装的。我本以为你长大了，变成熟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个朽木脑子。雷苏苏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商品，我只关注谁能给我带来利益，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没必要解释。”夜磊满不在乎地说，说完拉上了裤子的拉链向门口走去。
绳薇看着夜磊要走，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说：“商品，好，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件商品，你要我就是能给你赚钱，顺便解决你忙里偷闲的欲望。你别忘了，没有我绳薇哪里来的那些赞助商，没有赞助商你那些烂戏哪有电视台会买？我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不给我出一张专辑？为什么不重金打造我？你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你不知足，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签雷苏苏吗？我告诉你，她勤奋，知道跟自己发狠，一张专辑跳了18段舞，没日没夜地练，唱歌能记住所有歌词，为了整形能把家里房子都卖了。你自己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本事？你只能做个花瓶，既然只能做花瓶，就守好花瓶的本分，做个合格的花瓶，别用不切实际的事窝囊自己。”
夜磊说着提上鞋子，匆忙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拎着外套夺门而出。
“夜磊，你等着，你会后悔的。”绳薇歇斯底里地大喊，夜磊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用来回应。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绳薇顺手拿起身边的枕头，用力地扔向了床对面的梳妆台，枕头把梳妆台上的花瓶碰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而受到撞击的镜子则轻轻摇晃，倒映出绳薇狰狞愤怒的脸孔，如同魔镜一般久久未能平缓。绳薇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竟然多出了一种情绪盖过了对夜磊的怨恨，那就是对苏苏发自心底的嫉妒，这个相识多年情如姐妹的朋友居然在变了一张脸之后得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极度渴望的东西。绳薇一想到夜磊重金打造了苏苏，让苏苏一夜爆红和夜磊刚才对苏苏的赞赏，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苏苏和夜磊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短时的相处，为什么夜磊对苏苏那么好？绳薇心里画着一个个问号，脑子里各种假设带着不同角度的杀伤力反复翻滚。在夜磊身上付出与所得的强烈的不平衡感，促使绳薇的恨在心底不断积聚，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剧烈。绳薇狠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的某个念头开始慢慢清晰。
金沛山一早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各大网站新闻，当浏览到娱乐版块，无意间看到了苏苏的新闻。精心打扮过的苏苏异常光彩照人，金沛山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备感欣慰。金沛山满怀成就感地欣赏着苏苏最新发布的照片，拿起护士刚刚端进来的热茶，正要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手机上闪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金沛山看了看，没有理会。陌生号码坚持不懈地呼叫，金沛山终于接起了电话。
“金医生，别来无恙。”电话里的声音十分熟悉。
“你，你知不知道，你害苦了我。”金沛山语出的瞬间，手一松，杯子摔碎在了桌子上，弄湿了本来放在桌上的文件。滚烫的热水溅到了他的胳膊上，金沛山咬牙忍住了疼痛。
“金大医生，请原谅我，我实在是逼不得已。你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你一定要帮我守住秘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守住我们之间的秘密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平缓中带出了一声冷笑，那故意加重的“我们”在金沛山听来异常刺耳。
“你……”
“你放心，我会给你设计一个更美好的前程，我说过要帮你，说到做到。你现在的地方不宜久留，我会再联系你。”
电话的另一端已经挂断，金沛山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放在新病历本上的手狠狠地抓起病历，刹那间，小小的本子在强大的扭曲下被揉成了团。正在这时，护士引领苏小姐进了门，金沛山连忙收起纸团，微笑着示意苏小姐坐下，接着，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干了桌子，收拾起了杯子的玻璃碎片。一切准备就绪，金沛山端坐在办公桌前，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地等待着苏小姐开口。苏小姐什么都没说，站在办公桌前慢慢地脱去了羊绒大衣。
“苏小姐，您这次预约……”金沛山边说着边拿出了病历文件，打开寻找着苏小姐的那一页。翻资料的时间里，不知不觉中，苏小姐又脱掉了羊绒衫，只剩下了薄薄的衬衫。金沛山抬起头看着神情古怪的苏小姐，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金沛山面前，开始一个一个解开衬衫的扣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金沛山。金沛山不知所措地看着苏小姐脱掉了衬衫，露出黑色的内衣，随后把衬衫扔到了地上。虽然接触过很多病人，但是此时此刻金沛山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苏小姐依然直视着金沛山，慢慢地解开了内衣，把内衣放到了办公桌上。赤裸上身的苏小姐站在金沛山的面前，拉过了金沛山的手，把金沛山的手放在自己右边的胸上，非常严肃地看着金沛山说：“医生，我要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