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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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佐之梦-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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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三鬼家,能召集的军势估计还不到三百,而且装备极差,三鬼城也只是一座小城……或许是考虑到这些因素,三鬼新八郎终于屈服了,下达了开城的命令。

接下来,我花了半天时间处理了三鬼、小山两家的事情。三鬼定隆成为三鬼家的养子,并且娶了小山家的女儿,两家以他为纽带结成同盟,共同应付西南的崛尾家,以及东北方向纪伊长岛城的加藤甚五郎。

其实,三鬼、小山两家在两边夹击中苦苦支撑,自然是明白联合的必要性。可是,两家偏偏近在咫尺,都想压过对方,于是就只好用拳头决定了。如今以三鬼定隆为主联合起来,让两家能够结束无谓的争斗,对领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临走时,我带走了两家的质子,留下了三百士兵、五十支铁炮、五名下级武士、三名忍者和一名吏僚。另外,我还承诺在两家之间的地方兴建一座尾鹫城,作为两家新的据点。实际上还为了保卫规划中的尾鹫城下町,让它成为类似鸟羽町那样的中转站。

然后,越过熊野川入海口的崛尾家新宫城,继续行进了三日,我们在一月十一日时越过了潮岬,于一月十三日到达田边湾。这时距离出发已经有整整十天了。

新宫和田边,是江户时代纪伊德川藩的两个支藩,同时也是陆上交通要地。新宫城下的熊野川后来成为划分和歌山县东牟娄与三重县南牟娄的界河,而田边则是联接北纪伊与南纪伊的要地。

纪伊国和大和国一样,都是标准的“神国”、“佛国”北纪伊以高野山、粉河寺、根来寺等佛教势力为尊,南纪伊以熊野大社为尊。例如根来寺,室町末期极盛时拥有纪伊、河内两国的寺领七十二万石,坊舍两千七百余间,僧兵近两万。之所以不为人知,是因为他们除了拥有守护不入、检断不入的特权外,作为寺领还拥有“诸税不入”的特权,俨然就是独立王国,武家势力很难介入。而所谓的根来众,不过是根来寺在世俗的触角罢了,基本上只有杉之坊津田家一家的力量。如果说根来众是火山的话,那么根来寺就是地下的岩浆。

这也是为什么纪伊国石高不过十四万石,可是后来纪州德川藩一家就有五十五万五千石领地的原因。

第八十四章:半国代官(上)第八十四章

与和泉国最为接近的纪伊国势力,是大名鼎鼎的铁炮佣兵集团杂贺众,统辖着杂贺荘、十之乡、社家乡、中乡和南乡这五乡八万石土地,被称为杂贺五乡或杂贺五组。在五组之中,铃木家拥有十之乡一组,杂贺荘是根来寺泉识坊庶支土桥家的,社家乡、中乡和南乡则是神社领地。等到信长征伐纪伊,社领三组立刻降服,杂贺荘土桥家也表现得非常不淡定,铃木重秀只好干掉了土桥家当主土桥若太夫守重,将土桥家驱赶到了长宗我部家配下,这才完全掌握了杂贺众的主导权。

铃木氏出自古姓穗积,历史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原是熊野本宫的社官,后来散布到全国各地,成为现代日本的第二大姓氏。与平氏一样,铃木氏同样以熊野大社为本家守护神社,而且在很长时间里担任着熊野御师的笔头,“铃木”的本意,就是祭祀时奉礼的神木。但是到了室町时代,铃木家却不知怎么信仰了一向宗,而且极为虔诚,成为本愿寺的强力支持者之一。

在信长与一向宗的冲突中,有关资料上经常出现杂贺孙市、或者杂贺孙一这个名字,所指的其实不是一个人。孙一郎是杂贺家嫡子的通称,简称铃木孙一,如果继承了家业,成为杂贺众的头领,就可以称为杂贺孙市或杂贺孙一。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父子两人都曾经被称为杂贺孙市,另外,铃木重秀的哥哥重兼也短暂的用过这个称谓,后来因为身体病弱,将嫡子的名份让给了重秀,自己在平井乡另建了居馆,又称平井孙一;还有一个弟弟,名叫铃木孙三郎重朝,在重秀死后同样继承了杂贺孙市的称谓,作为水户德川家的三千石旗本延续着杂贺铃木家的家名。到了后来,他的子孙干脆改成了“杂贺”这一苗字,代代家主也皆称为“孙一”(去年五一节的龟冈光秀祭,当代杂贺孙一带人前去表演过铁炮。囧)。

如今我进驻岸和田城,今后免不了和杂贺众打交道。历史上的纪伊征伐,岸和田城是进入纪伊的桥头堡,而铃木家的中野城则正好卡在入口处。

联想起当初在上川、蟹江城,似乎我和一向宗的“缘分”很不浅啊……

一月十六日中午,我带领水军越过杂贺崎,到达了岸和田城的外海域。整个行程耗时十三天,比上次岩松经定的首航省了一天工夫。

鉴于岩松经定有过攻下岸和田城的经历,我把此战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自己在船舱中和秀景、小夏一起整理海图。

“主公!情况不对啊!”岩松经定忽然闯了进来,“岸和田城似乎已经属于我方了!”

“怎么会?”我惊异的走出船舱,持着南蛮镜向岸上观察。果然,城头没有安排什么警戒,倒是在坂南港外有些人在迎候,一如在志摩鸟羽港外的情形。

“也许是大殿派人从陆路攻下了这里……”秀景猜测道。

“不会的,”我摇了摇头,“大殿应该是希望我从海上进攻,彻底消灭松浦肥前守的水军。而且,既然让我事后担任岸和田城城主,自然就该是由我来攻下此城。”

“似乎还是松浦家的松浦星纹旗……难道大殿接纳了松浦家的降服?”岩松经定摇了摇头,感到十分的疑惑。松浦肥前守杀害了信长的义弟佐治信方,按照信长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他。

对这一点,我同样是疑惑不解。也许有什么其他的内情?……总之,先打起精神来吧!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保持戒备。”我吩咐道。

然而,直到我方靠岸,以常备控制住码头,这群人仍然毫无异态。

倒是很镇静啊!我在心里暗暗夸了一句,率领秀景等人上了码头。

为首两人迎了上来。其中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人向我躬身施礼:“这位一定是吉良左卫门尉宣景殿下了。在下松永久通,一向久仰殿下的武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殿下是松永久通?”我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不是松永久秀的嫡子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家父弾正少弼讳久秀,吉良殿下大概听说过吧!”松永久通笑得十分灿烂。然后他稍稍侧过身子,向我介绍身旁的人,“这位是松浦安大夫宗清殿下……宗清殿下是松浦家的养子,此次在家父的劝谏下,和兄长寺田又右卫门生家殿下一起大义灭亲,诛除了忤逆岐阜殿下的松浦肥前,深得岐阜殿下的赏识,已经受命担任本城的城代。”

“原来是松浦宗清殿下。”我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心里十分的郁闷。

很显然,我这次是被松永久秀摆了一道,让他抢走了收复岸和田城的功劳。

这件事情于他来说并不难,作为三好家执政和一段时间内的畿内霸者,松永久秀和这一带大部分排得上号的豪族都有过交情,而且至今依然保持着相当的影响力。如今他待罪于信长,自然会竭力帮信长稳定畿内,以求得信长的宽恕。

只不过,十几天前联合三好家进犯京都、攻下岸和田城的是他,如今收复此城的又是他,好人坏人都被他做尽了,想想还真是讽刺。然而,他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却也不容小视啊。

看见我面色不善,松永久通欠了欠身:“此次听说吉良殿下受命攻略岸和田城,原本不该越俎代庖。但是,岸和田城的两位对于吉良殿下早有仰慕之意,实在没必要兵戎相见,家父于是就主动代劳了……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正是。见过左卫门尉殿下。”年龄还不满二十的松浦宗清却显得有些紧张。按照信长现下的安排,他大概是要在我手下揽活的,所以他很在乎我的态度。

“……如果有所慢待之处,还请左卫门尉殿下原谅!”他躬身施礼道。

“松浦殿下多虑了。”我点了点头,语气好了一些。历史上也是这个人干掉了松浦肥前守,和兄长寺田生家守备岸和田城。不过,总的来说人还不错,虽然是由下克上起家的,却只是奉人之命行事,后来加入织田家,表现得非常忠贞,是织田信孝南海道军团中的干将。再后来就跟从了石田三成,也是一条路走到黑,直至关原之战战败后改易。

“是。请殿下进城休息如何?”松浦宗清恭敬的说。

“是啊,吉良殿下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哈哈!”松永久通又笑了起来,显得十分的热情。

可是,想到松永久秀的人品,以及在堺町两番刺杀的事情,我却觉得这笑声非常刺耳,并且感到了一些愤怒。

“还好,海上还算平静,”我语带讽刺,“怎么也比不上松永殿下啊。从大和国特地赶来,冒着海风在码头上迎接本人……之后肯定还要前往京都待罪吧!”

“……在下此来,确实是奉岐阜殿下及家父之命,会同吉良殿下进京的,”松永久通脸色微变,再次欠了欠身,“吉良殿下风采过人,所部亦皆是精锐,在下已经确实的见识到了,一定会如实的向家父传达。”

是来观察我的军势,看我本人对松永家的态度么?无所谓了,敌对就敌对,对于松永家和松永久秀这个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也懒得虚与委蛇。他的那套看风使舵、朝秦暮楚的本事,我是学不来的。

“松浦殿下既然说了,那就一起进城吧!”我向松浦宗清说次日,我留下秀景作为军代,率领亲卫赶往京都。

松永久秀和我们一起行动。他此次进京,等于是作为送给织田家的人质,现在我先利用一番,也算物尽其用。

有他作为护身符,一路上非常平静,傍晚时分,我们就抵达了京都,然后一起前去晋见信长。

信长仍然住在东福寺,从正月三日进京,他已经逗留了近半个月。除了拉拢或者惩罚众豪族外,他现在正筹备着重新修复乌丸中御门第的旧二条城。这次的袭击事件,让信长发现畿内并不稳定,豪族们也并不可靠。所以为免义昭遭受他老哥义辉的命运,他必须加强义昭身边的防卫了。为此,除了重修二条城外,他还把山城国胜龙寺城交给了细川藤孝,把芥川山城的和田惟政转移到了高槻城。这两个人都是义昭的亲信,想必会竭力的守护义昭,而且这样一来,义昭身边可信用的就只有明智光秀了,他同时也是信长的家臣,可以让信长更方便的把握京都的形势。

今日执勤的换了人,是丹羽长秀未来的女婿大津长治。原先执勤的堀秀政,据说是跟着村井贞胜、木下秀吉负责乌丸中御门第的修复去了。我客气的委托他通报,他很快就带来了信长的命令,让我和松永久通一同晋见。

见礼之后,信长并没有让松永久通起身,于是连我也只好继续平伏在地上。

接着信长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意:“就你来了么?松永久秀呢!”

“上复弹正殿下,家父正协助三好左京义继殿下稳定河内,一时无暇分身,所以……临来之前,家父一再惶恐的交待,务必要在弹正殿下面前禀明下情,以求得殿下的宽恕!”

“河内国为什么不稳定?不就是你父子俩弄出来的么?”信长气极而笑,“宽恕?哈哈!你倒,我凭什么要宽恕你们?就凭你们拿下了岸和田城?”

“关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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