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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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有梦-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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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人都在打瞌睡,可就是始终没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在大家的注视下,他从容地走到脸盆架旁,拿了其中的一个脸盆和洗漱用品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停过数秒,寝室里终于炸了锅,钟慧最先掀开被子,“蹭”的坐了起来,“他不该不是要在这儿过夜吧,”
钟慧朝我们脸上望去。“这可不行,不能因为今天有没来报到的,有空床,他就在这儿凑合啊。”
“还以为你睡了呢,刚才我还想就你占了个有利的地型。”我说。
长得清秀的女孩儿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怎么这样,真让人接受不了。”
我上铺的女孩动作麻利的也下来了,“这学校好开通,男女混休。”
朝族的女生说,“要不咱们现在就把门锁上吧,省着一会儿他再回来。”
上铺的女孩突然把墙角的拖布拎了出来,“他一会儿再敢来,咱就把他打出去,这楼里这么多人,还能怕他?”这女生个子高大,嗓门也粗。
钟慧忙跳下床说,“不好,不好,咱们没弄清楚,弄大了不了,还是按她刚才说的,咱把门锁上吧,然后把灯关了,假装都睡觉了吧。”
我们相互看看,觉得这样也行。“那就快点吧,他马上就回来了。”有人急道。说干就干,钟慧迅速的关了灯,我连忙把门划上。这时我们都听见了门外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家忙跳到自己的床上,一扯被子蒙上了头,全都屏住了呼吸。
“当,当”两下,有人敲门。
我屏住气,有点做贼的感觉,因为我离门口最近,一动都不敢动。
“当,当”又两声。
“麻烦开一下门。”门外响起了纤细的女孩子声音。
钟慧把悄悄坐了起来。我也侧耳倾听,“不是他。”我望望钟慧,钟慧向我示意,“把门开开,可能是隔壁的。”
我点点头,轻声轻脚的走过去。“谁,”“是我。”门外一个娇嫡嫡的声音。证实以后,我才松了口气,回过头,她们一个个从被窝里露出了小脑袋,模样很清秀的女孩说,“开吧,可能是查寝的。”
开了门,我“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门外站着的正是穿黄色西服的男生,只是他一个人。我继续喊着,不知所以的其他人也在屋里如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并纷纷用被子蒙住了头。走廊里其他寝室在瞬间内纷纷开门,“什么事,”有人迅速走出来,“喊什么啊,”大家纷纷探出头来“出什么事了?”“怎么了,现在的新生怎么这样,知不知道几点了。”
“你怎么了,”过了一阵,他(她)终于呆呆地问我。我面前的这个男生。
我,我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声音竟是从他(她)嘴里发出来的。
“哎,你谁呀,”一个胖大姐穿着睡衣从对面寝室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们寝室门口,不客气的拍拍眼前这个穿深黄色西服的男生,“哎,你怎么回事啊,这是女寝你知不知道,你,都这么晚了在这干啥,你知不知道这是新生寝室?”
“你,干什么,快松手,”声音细若黄莺,正是这个被揪了脖领子的“男生”一阵慌乱,用手使劲推着那位胖大姐,尖尖的声音,“快松手,你这是干什么,我喊人了。”走廊里已经有人开始围观过来。
那位胖大姐瞪大了眼睛,她应该是大我们一级的学生,本来是想出面保护这几个新生,做件好事,没料到竟是这么一种情况,她也一时间愣在那里,“这,这个……”
“放手!”
大个女生忙松开了手,尴尬的笑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会,误会,早点休息吧,”接着转过身嘟囔道,“我拷,比我长得还像男的。”
走廊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干嘛呀,学姐,你欺负人家新生呢。”“就是,人家可是女孩子。”那老生推攘同寝的人“当”关上了门,伸头张望的也互相嘻笑了一阵嚷着要睡觉了。
“男生”的脸通红,慌忙低着头进了门,把脸盆放在架上后,便再不言语。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又偷偷的、细微的打量着她,摘下眼镜的看上去年轻一点,脸黑黑的,不开口说话她其实就像个男孩子,我顺手开了灯,这时我才刻意去看她床头的那张卡片,上面那张照片果然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张照片是长头发,我们最初只注意到这一点,而她是平头。旁边清晰的印着:张波,女9503班,工业企业会计……
她是女的?竟是我们搞错了,天下有这样一个?
寝室里静得出奇,尴尬的我们不知如何应对。
“我关门了,你们去不去洗脸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波低声问。
“去,去。”“去,去。”我们像事先商量好的纷纷奔下床,拿起脸盆,冲向水房。我们像彼此认识了好久似的在厕所里畅所欲言。
“你说她竟是女的,谁能看出来。”
“幸好没用拖布打她,要不笑话弄大了。”
“你说我怎么看她怎么不对劲呢,她那点像女的,再说不光咱们没看出来,人家那老生不是也把她当男的了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是吧?”
“她,她该不是做过什么手术吧?”
“什么手术?”
“你们听说过变性手术吧,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女的变成男的。”
“那,那怎么。”
“没准他就是做了变性手术呢,以前是男的,现在变成女的了。”
“啊?那,就,就做成现在这个效果?”
“什么呀,也许人家还没来得及做呢?”
“啊?”……
熄了灯,寝室很静。我靠在床边,正好看得到月亮,果然是床前明月光,第一次离家在外,心中难免有些异样,母亲是不是想我了,因为我从来不是个性格独立的人,在家我连碗都没有洗过,下午吃饭时还是钟慧帮我刷的,没有我在家,她睡得着吗,还有父亲,他会不会后悔拿了这么多的学费而跟母亲吵架呢,后悔现在已经晚了,谁让他不听我的劝呢,这些学费够他打多少次的麻将啊,听说这里的录取分数很高,我能跟得上吗?唉,早知道死也不能把那套被褥扔在路边,现在床这么硬……
“你睡觉不脱衣服吗,”钟慧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脱下一只袜子朝钟慧扔了过去。

第一卷青春纪念册 第二章 军训生活

早上通常都很困,昨晚很晚才睡的我更是不想起床,但是很早便听见走廊里有人唱歌,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听见英爱的抱怨声,英爱就是那个朝族小女孩儿。
“谁这么闹心,一大早吵什么吵。”寝室里不仅是她一个人在怨恨。
“啊—”英爱坐起来大喊了一声,“真想把她揪出来杀了!”
我也很无奈,一边抱怨一边迷迷糊糊的拿着脸盆奔向水房。歌声越来越近,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水房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女生正在那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仔细一瞧,可不正是昨天把我踩得生疼还故作姿态的那个“大众情人”。她似乎认出了我,冲我微微一笑,我把牙刷放在嘴里装作没看见,心想整座楼都是女寝,大概没人得意你这种微笑吧。她又投入的唱了起来,全是老掉牙的通俗歌曲。我苦笑一声,跟这样的人做邻居,没好日子啊。
这时英爱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看那东南西北风,看那东南西北风,看那东…南…西…北…风……”南腔北调的一下子把“大众情人”的歌声淹没了,“大众情人”抬头看了英爱一眼,不再唱歌,迅速拧干了衣服,端着盆出了水房。英爱冲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谁不会唱啊,大早上不让人安宁。”“她就住在咱们隔壁,这么近可能跟咱们一个班的。”张波接道。
“是吗,那以后可有好戏看了。”英爱扬起下巴。
班级通知集合,开班会。
我们寝室六个人一起出发,结伴而行,大家不熟,但至少知道名字,相貌清秀的那个叫江思莹,吵着拿拖布的那个刘菁,也是我的上铺,张波是女生,这是昨天寝室里发生最大的事情。再就是朴英爱、钟慧和我。谁也不提昨天的事。
教室在五楼。楼道里还有一股油漆味。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黑又瘦,不怎么健谈,只说自己姓向,开班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大家彼此认识一下,相互了解一下,每个人要到前面做一下自我介绍。首先就从1号开始吧,1号徐芳宁。
我这才知道“大众情人”的真名原是徐芳宁。徐芳宁站起来的时候稍稍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地说:“徐芳宁,名字怪好听的。”徐芳宁没有笑,而是冷冷的走上讲台,本已十分惹人注意的她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的第一句话是“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太受欢迎,在家长面前,我不够乖巧,在老师面前,我很叛逆,在男生面前,我高傲不可接近,在女生面前,我孤辟又不合群……”刘菁坐在我旁边,低声对我说,“她在……造句?”我笑笑。
“我从小学就是班长,我爱唱歌,也爱跳舞,……”徐芳宁一个人振振有词的讲了三十四分钟,刘菁看表计算的。说她事先没有准备,谁也不信,她回到座位上时,一直没有吭声的班主任抬头问了一句,“就说这点?”
我们吓了一跳。
接下来是齐雪,齐雪长得很文静,一看便知是个乖巧的女孩,她跟徐芳宁完全相反,腼腆害羞,没等开口说话,脸就一直红到脖子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说话也结结巴巴,跟之前徐芳宁相差甚远,齐雪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脸胀得更红,后面传来了某个男生的窃笑声,“像猴子屁股。”
齐雪的自我介绍不了了之,张波的遭遇跟她大同小异,只是开口讲话时吓了其他人一跳。
林枫长得有些帅气,这是他给我最初的印象。
林枫是看上去最自然的一个,“我虽然长得不帅,但是很有魅力,我虽然不会口若悬河,但我经常口是心非。我平时是爱好个文学,但是语文一直很难及格,我爱交朋友,可现在还没女朋友,我叫林枫,希望四年的中专生活,不仅让我学业有成,也能让我找到我的另一半。”有人在下面小声窃笑,班主任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可别想歪了,我说的另一伴,是我将来的工作伙伴。”林枫笑着说,大家跟着也笑了。
英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便早早的下了台,她是班里唯一的朝族女孩儿,大概汉语说得不是特别的流利。
钟慧发辉了他一贯当干部的演讲作风,语气激昂并赢得了阵阵掌声,但当随后那个矮个子男生刘伟上台说的那段话,让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我来自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我的父母是农民,我不想来这上学,因为这里的学费我们承受不起,但是父亲说什么也不答应,为了我上学,家里东借西借,七拼八凑,父母把能想到的,家里所有能够变换成钱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临走前一个星期,弟弟给家里留下一张纸条便没了踪影,只说要出去打工,给我挣学费,我们全家疯了一样的去找他,因为他只有十一岁,三天后老爸拎着皮带把饿得精廋的弟弟从车站拖了回来,弟弟嚎啕大哭,弟弟说他没钱,没上去火车,要不他一定能把学费给我挣回来,我给家里人跪下,我对天发誓我学不好绝不回来见他们,现在我站在这里,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学费意味着什么,它让我最小的妹妹从此永远告别了校园,它让我的弟弟还在想方设法的背着我们远走他乡,它让我一向刚强的老妈背地里掉了无数次的眼泪,又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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