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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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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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清月已高,银辉倾天而降,洒落他两肩,染亮他眉眼。
  “兰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的是本官该论功行赏。藏花和凉芳这一回都有功,于是本官应该好好宠幸他们,以示答谢……可是,若以功论,他们两个却如何比得上兰公子你啊?”
  啥?
  兰芽愣愣望住司夜染,多想将前面说过的话都给收回来。
  司夜染倨傲垂眸,施恩一般目光飘落她面上:“于是,本官第一个该好好宠幸的,必定是你。若这么放你逃了,难不成本官今晚非但要饿着肚子,更要独守空帐不成?”
  。
  兰芽如遭雷击,也不管此时只是隔着车窗说话,便将额头朝车窗沿儿磕去:“大人容禀!小的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大人,小的当真不敢居功,请大人勿要这样说。”
  “你有功还是有过,你自己说了可不算。”
  银月清辉,白马静立,那个马上的人原本冷若冰霜,语气中却怎么都抿不去一股浓浓的戏谑。
  兰芽极不适应。
  司夜染转了转颈子,侧眸望来:“便比如本官的功过要由皇上做主,除了皇上外,天下谁人都无权置喙一样;你的是非功过,也只有本官才说了算。本官说你有功,你便有功,不管你怎么推辞都没有用。本官说今晚要你,你就必须陪着本官,这天下纵大,你却哪儿都逃不去!”
  兰芽气疯了,低吼:“你,你不讲理!”
  “理?”
  司夜染低低一笑,声若琴弦映月,潋滟荡开。
  他一提马缰,向兰芽俯身下来,隔着车窗捏住兰芽下颌:“你我之间,何必讲理?从头至尾,只喊打喊杀便够了。兰公子,不如便在鸳鸯帐中,你也设法杀我死去
  tang,可好?”
  “司、夜、染!”兰芽使力甩头,想要逃开他的手指:“我真后悔救了你回来!”
  司夜染更近地凝视她,四目相对。他红唇微微勾起:“谁说不是呢?兰公子,你本该趁机杀了我,又何必要费尽心力救我出来?兰公子,你倒是说啊,这一回你为何不杀我,反要救我?”
  “你滚开!”
  兰芽惊悸,浑身颤抖,狠狠推开他。
  不,她不要想,我不想知道她究竟为何这样做!
  。
  那边厢,灵济宫众人瞧见大人和兰公子都停在半路了,正自诧异。
  接着便隐约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到后来,竟然隐隐听得兰公子在骂大人!
  这还得了?
  藏花已是按捺不住,阴冷道:“没想到一年过来,她竟然对大人依旧如此不驯!一年,大人就算养一个畜生也该养熟了,看样子她却是个没有心的。不过也好,早晚我必亲手除了她去~”
  初礼在一旁瞧着,颇觉不妥,便赶紧朝司夜染迎上来。
  距离二十步之远便不敢再近了,原地跪倒:“奴婢拜见大人。大人……您终于,终于回来了。”
  初礼已然泪流成双。
  记着规矩,初礼急忙抹一把眼泪,问道:“大人可有何吩咐?让奴婢办停当了,好让阖宫上下众人迎大人回宫。”
  司夜染却只是轻轻笑了声,道:“初礼,本官只吩咐给你一个差事。你过来,上马车,死死拽住你们兰公子。防备着些她的小心眼儿,别上她的当,别叫她跑了。”
  初礼一怔,抬眼望向司夜染。
  司夜染则一声长笑,拍马径自去了。
  灵济宫前众人呼啦都迎上来,黑压压跪了满地。耀眼灯光里,他一身锦袍,独独清贵如月。
  兰芽闭上眼睛,不去看这般众星烘月的情景,只瞪向初礼:“怎地,你还当真敢拦着我?”
  。
  初礼郑重地望了兰芽数眼,道一声“得罪”,竟然真的撩袍迈腿,上了马车来。
  这马车的车厢极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兰芽便吼:“初礼,你好大的胆子!忘了本公子那一顿鞭子了不成?”
  初礼认命道:“奴婢大不了再挨一顿便是。反正公子自从进了咱们灵济宫,先将双宝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地;接着便打了奴婢。奴婢便也觉着,能被公子打,也是奴婢的一场造化。”
  初礼心下暗暗道:更何况,大人都被公子骂了,也未还口不是?大人都忍了,他难道忍不得?
  兰芽羞恼,伸脚去瞪初礼:“好歹,当初我初见你时,你是那么清净高贵的小公公……可是此时怎地变成了一贴狗皮膏。药!”
  初礼也不管,径自伸手环住兰芽,不让兰芽逃,只耐心回话:“若公子希望,奴婢纵然身为狗皮膏。药,可也还能做个眉清目秀的狗皮膏。药。”
  。
  灵济宫门前,司夜染让众人起身。他只微微偏头瞧了一眼那辆在夜色里颤抖不休的马车,便轻轻勾着唇角,愉快地率先登阶入宫去。
  众人都想跟着进去,藏花幽幽一个眼神飘过,便仿佛冬风肃杀百花残,众人都急忙停下脚步。
  藏花深吸了口气,瞄着司夜染的背影,独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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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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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张:似是而非、lylsh93
  1张:泳思

☆、182、缘何是她

  行至扶疏花影,藏花痴痴凝望司夜染玉色背影,终忍不住深深叫了一声:“大人。”
  司夜染停下脚步来,约略回首:“嗯?”
  藏花趋上前去跪倒,面上已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大人,您终于回来了。藏花这颗心,终是能够放下。”
  司夜染却仰起头,望满天寒星:“你的心放下了,可是你却叫本官如何放心?你回京这些日子,只沉心于此,你便闭目塞听,于宁王处半点动静都不知晓了!”
  藏花一凛,拼力解释:“属下此归,也留了得力的人在那边。若有半点异动,他们定然会报我知!篁”
  司夜染清冷一挥袍:“这话你说得可有底气?倘若小宁王这般好应对,本官又何必要派你亲自去坐镇!”
  藏花被训斥得满面苍白,额角渗出汗来。他深深垂首:“可是大人,您出了事,如何能叫属下袖手旁观?径”
  司夜染叹道:“关心则乱。你的性子小宁王又如何不知?于是他若想自在,又如何不使力让我这边处境更难?他不过借此引你回京罢了,你又怎么看不明白!”
  藏花一惊:“大人的意思是,难道大人受困之事,也有小宁王的‘功劳’?!”
  司夜染无声一笑:“别忘了,宁王的势力便毁在你我手中;先代老宁王更是因为咱们抑郁而终。你当今代小宁王真的只是个纨绔王孙?”
  藏花肩头微微耸动:“大人勿虑。待得属下回去,必定将这段日子来小宁王的所作所为查得清清楚楚。就算大人责怪,属下亦不悔此次飞马来归。”
  藏花抬起头来,目光殷殷:“天下纵大,差事再要紧,在属下心里却永远比不上大人的安危。”
  司夜染眯眼静静凝望藏花,藏花的眼神、藏花的心,他都明白。可是他却缓缓移开了目光。
  “花,这些年我给你调的药,你可都按时吃着?”
  藏花忙道:“自然。大人的吩咐,属下从未曾半点有违。”
  司夜染举头望月:“现下我可说与你听了:那方子原是阳笋重生之术。你净身时年纪小,宁王府的刀子匠手下的功夫又比不得宫里,再说你这些年在外,避过了每年的检查——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着力替你调理。”
  藏花闻言,未曾有半点欢喜,反倒如遭雷劈:“大人何必如此?属下情愿永远以此身侍奉大人!”
  “别这么说。”司夜染淡淡道:“为了你娘,你也该去寻一个女子了。将来待得大业成就,我总要给你封妻荫子。”
  “属下不在乎什么封妻荫子!属下,也不想有什么妻儿!”
  藏花跪在花影里,任凭凉月满颊:“属下这条命是大人给的,属下当年早已立下誓言,一辈子只跟从大人,只侍奉大人!”
  “别说傻话了。”司夜染语声中却并无温度:“你忘了,就算你肯这一生如此,我却不行。难道这些年过来,你已当真将我当成了太监?若论来日,我必得娶妻生子,将我的血脉绵延下去。”
  藏花一怔,仿佛从迷梦里醒来。
  大人说的对,是他被梦境迷住了。大人是谁,他又是谁!大人怎么会当真以太监之身,独独陪着他,过完这一生一世?
  凉月化成清泪,滑下面颊,他仿似不觉。
  “大人终究厌弃了属下,要回去重新做回一个男人,亦要喜欢女子了么?”藏花笑,却痛彻心扉:“属下明白了,是因为兰公子,是么?”藏花攥紧指尖:“可是属下从前明明听见过许多回,大人都说不喜欢女人的!大人怎地食言?难道就因为兰公子身着男装,于是有阴阳齐备的蛊惑?”
  司夜染凝望藏花:“你没说错,我是说过许多回不喜欢女人。可是花,我有哪一回,是对着她说的?”
  藏花狠狠一震,面上所有表情,连同那泪,都凝冻住。
  他明白了……
  大人是明白说过不喜欢女人,可是那都是对着别的女人说的!不是兰公子,更不是岳兰芽!
  许多事,顷刻之前,突然明白。
  。
  看着藏花这般伤心欲绝,摇摇欲坠,司夜染心下也是不忍。
  他走上前来,躬身,伸手按在藏花肩头,轻轻道:“花,是我误你。”
  司夜染说完,便抬起手来,飘然而去。
  隔着泪眼朦胧,藏花痴痴凝望那如玉的背影,喃喃道:“大人,您错了。不是大人误我,是属下情愿自误。即便明知大人不是真的太监,即便明知大人将来必定要娶妻生子,大人与小的亲近,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些这天下所有太监都必须应该做的事,以瞒过宫里人,瞒过皇上……都是属下自己,渐渐当了真。以为大人真的可以就这样陪着属下,一生一世。”
  “属下从不敢怨怼大人,即便此时,属下亦对大人心无半点怨恨——属下只是恨那个绊脚的人!是不是这世上倘若没有了她,大人依旧还是从前的大人,依旧还可以继续由属下陪着,在梦里永
  tang不醒来?”
  “大人明白属下的性子,属下一向有恩必报,有怨也必报。所以属下现在好想去亲手杀了那个人!……大人,属下只是不知道,倘若这一回属下杀了人,大人究竟还会不会如同从前一样,庇护着属下?”
  “怎么会!”花影丛中,传来一声叹息。
  藏花惊愣回头,却见是息风立在月影里。
  息风接到消息,从西苑赶回时,还是迟了半步。
  藏花摇头苦笑:“风,就连你,也要拦我?”
  息风从花丛里走出来:“不是我拦你,是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倘若你这回杀的人是她,大人非但不会再庇护你,反倒说不定亲手要了你的命。”
  藏花大恸:“凭什么!难道只因为她是个女子?她比我强的,不过这一点罢了。是上天不肯帮我,为何不肯将我托生为女儿身!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陪着大人,一生不离。”
  息风心痛摇头:“花,你又错了。你那么聪明,如何不明白,这天下的女子这样多,大人心里想要的却不过那一个而已。”
  藏花便疯了一般,“息风你住嘴!你想告诉我什么?我不想听,你什么都不要说!”
  不要告诉他,大人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人就是岳兰芽!
  不信,他不信!
  息风只好抿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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