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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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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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江热情而大方地走上去同钟槐和刘玉兰碰酒,说:“钟槐同志,刘玉兰同志,祝你们幸福!”钟槐点点头。刘玉兰也笑着点头,但却含着些醋意。刘月季却很欣赏地看着赵丽江。笑着。
夜里,钟槐、刘玉兰被人们送进洞房。刘玉兰一把抱住钟槐哭了起来。她感到心酸、激动和幸福,说:“钟槐哥,咱们这是真的吗?”
……
第二天清晨,山花烂漫。钟槐满脸幸福地赶着羊群巡视在边防线上。但他嘴里却哼着赵丽江唱的那首歌:“手心里捧一把热土,紧紧贴在心窝窝,沿着界河我赶着羊儿在放牧,河水的这边是我的祖国,我要歌唱这里的一草和一木,把心里的话儿跟你说,啊,祖国,我们在放牧,我们在巡逻,我们为你守护,我们愿你富饶,啊,祖国,我们在放牧,我们在巡逻……”
刘玉兰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打着土坯,一副能干、泼辣的劲头。院子里又盖起了一间新房子。卧室与伙房分开了。刘玉兰看着她辛劳后的成果,一脸的幸福感。

◇ 玉兰获救

这天清晨。钟槐和刘玉兰升完国旗后,刘玉兰撒娇地说:“钟槐,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钟槐说:“让我呆在家里陪你?”刘玉兰说:“不,我跟你去巡逻。”钟槐说:“不行。”刘玉兰说:“为啥?”钟槐说:“你跟着去干啥?”刘玉兰说:“我说了,我离不开你么。早晨出去,晚上才能见到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干啥都没劲。带我一起去吧。”钟槐说:“我也说了,你跟我一起去,这个家咋办?我娘对我说过,咱们中国人的习惯,男主外,女主内。你娘没有教你?”刘玉兰说:“教了。但我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你。”钟槐说:“越说越离谱了!好好看着家,守好院。巡逻边防是我们男人的事!”刘玉兰说:“大男子主义!”钟槐说:“该男人干的事就得由男人干!我走了!”
刘玉兰看着钟槐远去。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边境农场,赵丽江带着他们演出组的另四位演员,又坐上了牛车。姜欣兰问:“赵姐,今天去钟槐他们那个边防站?”赵丽江说:“对。时间过得真快呀,离我们第一次去那儿,一眨眼就两年了。现在他们两个人了,可不是一个人了。”姜欣兰说:“赵姐,你这话听上去,咋有点酸酸的?”周巧娣说:“姜欣兰,你干吗爱往人家伤口上抹盐啊!”扬刚喊:“上车!”王勇拉起了手风琴,唱起了《我们走在大路上》。
刘玉兰在院子里打开鸡宅和鸭舍,把鸡群与鸭群赶向草原。刘玉兰锁上院门,背上装有干粮的挎包和水壶往边境线上走去。
山坡在阳光下,变得金光灿灿。杨刚赶着牛车。车上赵丽江看到在山坡上有个人在走,那人也迎面朝他们走来。赵丽江似乎看出那人是谁了,赶忙跳下车也迎了上去。果然是刘玉兰。赵丽江说:“刘玉兰,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刘玉兰说:“我要去找钟槐。”赵丽江说:“刘玉兰同志,你走错路了。钟槐巡逻的边境线是在那条路上,你走的这路是往回走到农场去的。你这是第一次上边境线吧?”刘玉兰说:“是。”赵丽江说:“那你干吗不跟着钟槐同志一起走呢?”刘玉兰说:“他不让我跟他。”赵丽江说:“那你一个人这么出来多冒险哪。这儿方圆几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的。这样吧,我陪你去找他。我们今天就到你们边防站去演出。”刘玉兰不愿意地说:“你跟我去算哪门子事么。我是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一个人都走过山路。我不怕!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赵丽江笑笑说:“那你千万当心!”
赵丽江他们坐在牛车上。赵丽江看到刘玉兰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下。赵丽江想了想说:“王勇,跟我下车。”王勇说:“干吗?”赵丽江说:“刘玉兰这么一个人走,真要迷了路怎么办?”
中午,刘玉兰在小溪边坐着吃干粮喝水。突然看到草丛中钻出一只狼来。吓得她背上挎包就逃。狼在后面追。刘玉兰惊慌地叫着,还不时地往后看。但脚下一滑,猛地一个翻身,滑进一个深坑里。坑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草丛。
狼在坑边走了走,见不到人影。也许虽是深秋,但狼并不缺食物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狼在坑边转了转,就走了。
刘玉兰吓得跪在草丛中,发现没有动静了,就想往上爬。但坑的坡很陡,她怎么也爬不上来。于是她大声地喊救命。但她的喊声在山谷间回响,却没有任何其他回音。刘玉兰绝望地哭着喊着,喊着哭着。
正在刘玉兰感到彻底绝望的时候,看到大坑边上突然出现了赵丽江的脸,接着出现了王勇的脸。刘玉兰喜出望外,激动地喊:“赵丽江,救我!”赵丽江一面脱外套一面对王勇说:“王勇,把你的外套也脱下来。”赵丽江把衣服拧在一起,然后放到坑下,刘玉兰抓住衣服,赵丽江和王勇抓着衣服,用力往上拽。但刘玉兰人很沉,赵丽江的那件外套比较单薄,只听嘶啦一声响,刘玉兰又跌回坑里。赵丽江又把那一件半衣服放下去,但太短了,刘玉兰怎么也够不着。赵丽江想了想说:“王勇,抓住我的两只脚。”赵丽江趴到坑边,半个身子弯到坑下。把衣服又放下去,刘玉兰这才又够着了衣服,赵丽江就喊:“王勇,把我人往上拽!”王勇抓住赵丽江的脚踝,拼命往上拽。赵丽江的上身被拖了上来,然后又奔到前面,弯下身把刘玉兰拖了上来。赵丽江站起来,上身衬衣被地上的小草根划破了,可能里面的皮也被划破了,渗出了血。刘玉兰说:“赵丽江,你咋出血了。”赵丽江说:“没事儿,划破了一点皮。”
他们突然听到狗叫声,向前一看,钟槐正赶着羊群在往回走。刘玉兰突然奔上去喊:“钟槐……”钟槐也奔到他们跟前,吃惊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刘玉兰扑进钟槐的怀里说:“钟槐,我差点就没命了……”
钟槐、刘玉兰、赵丽江和王勇赶着羊群一起往回走。钟槐说:“赵丽江,王勇,谢谢你们救了我女人的命。”王勇说:“开始赵组长要陪刘玉兰同志一起去找你,可刘玉兰同志不愿意,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可赵组长越想越不放心,刘玉兰同志是第一次一个人走边境线,要真迷路了怎么办?所以就让我和她一起又跟了上去。还好我们跟上去了,要不……”钟槐冲着刘玉兰喊:“你再这样,我把你送回我娘那儿去!在这件事上我娘咋跟你说的?不能使小性子!你瞧见没有?差点把命搭上。女人不能不听男人的话,懂了没有!”赵丽江捂着嘴笑了,说:“钟槐同志,你这话可太大男子主义了。”刘玉兰说:“就是么。你要是带我走,不就没这事了么!”钟槐发急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刘玉兰真要有个啥,还叫我咋活在这世上呀!”赵丽江又捂着嘴笑,眼中却流出了更多的敬爱。钟槐却依然一肚子的气,有意不理刘玉兰。

◇ 边防站的节日

暮色已降临,西边的天空只露出一丝橘红色,院子里却热闹非凡。
哈依卡姆在熬奶茶。赵丽江走上前来说:“哈依卡姆,我来熬吧。”哈依卡姆说:“你也会?”赵丽江笑了笑说:“我们演出队也到牧业点去演出,演出前,我就跟着你们学会了熬奶茶。连烤馕也学会了。”哈依卡姆称赞说:“你这个上海丫子啊,了不起!那我去烤馕了。”赵丽江在一边熬奶茶,刘玉兰也上来帮忙。刘玉兰说:“赵丽江,你是属啥的?”赵丽江说:“属兔的。”刘玉兰说:“你是几月生的?”赵丽江说:“六月。”刘玉兰说:“那你比我还大一个月,我就叫你丽江姐吧。丽江姐,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不该给你使小性子。”赵丽江说:“不说这事了。既然你叫我姐了,那今天我做了件一个姐该做的事。以后我也会像个姐的,你完全可以放心。”刘玉兰说:“钟槐还在生我的气呢。”
赵丽江说:“那你比我还大一个月,我就叫你丽江姐吧。丽江姐,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不该给你使小性子。”赵丽江说:“不说这事了。既然你叫我姐了,那今天我做了件一个姐该做的事。以后我也会像个姐的,你完全可以放心。”刘玉兰说:“钟槐还在生我的气呢。”
哈依卡姆正在烤馕。木萨汉正在教钟槐宰羊,剥羊皮。木萨汉:“羊皮上嘛,不能沾上血,也不能沾上泥。”钟槐接过木萨汉手上的小刀,用刀尖细细地剥着羊皮。钟槐学得很到位。木萨汉在一边赞赏地点着头。木萨汉:“这样么,羊身上干干净净的,不用洗就可以煮着吃。”钟槐:“木萨汉大哥,谢谢你们。”木萨汉:“不说谢的话。我们经常路过这里,我就可以在你们这儿吃上手抓肉和吃上馕了嘛。”
扬刚他们已经在院门外架起了篝火。
赵丽江舀了碗奶茶给刘玉兰。刘玉兰喝了一口。赵丽江问:“怎么样?”刘玉兰笑着点点头说:“很香!”赵丽江说:“那我现在就教你怎么熬奶茶。”
赵丽江又舀了两碗奶茶,走到钟槐与木萨汉跟前说:“先喝碗奶茶吧。”钟槐喝了口,说:“你熬的?好喝。”木萨汉也喝了一口说:“啊,跟哈依卡姆熬的一样正宗!”然后竖起大拇指说:“亚克西啊!”赵丽江说:“钟槐同志,我给你提点意见行吗?”钟槐说:“可以呀!啥意见?”赵丽江说:“不要太大男人。你也应该带玉兰同志一起去巡逻边防,熟悉这儿的一草一木。因为她不但是你的妻子,她也是你的战友,不是吗?”钟槐点点头。篝火在熊熊燃烧。
钟槐、刘玉兰、赵丽江、木萨汉、哈依卡姆、扬刚、王勇、周巧娣、姜欣兰围坐在一起,吃着手抓肉,喝着酒。木萨汉说:“今天,我们转场到这里,演出队的同志也来了,你们嘛,好好地给我们演几个节目,让我们高兴高兴。现在嘛,我们已经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来,我们一起好好地喝!”大家相互用大碗碰酒。
天空上布满了星星,月亮在云中穿行。篝火在燃烧。姜欣兰报幕:“下面是女声独唱,演唱者赵丽江。歌曲是由我们场业余演出队集体创作,叫《红柳歌》。”
王勇拉着手风琴,赵丽江在歌唱:“红柳啊红柳,第一次见你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满天黄沙我苦苦寻路走,只记得狂风扑面你高昂着头。一次次飘落一次次扎下根啊,一回回伤感但泪已不再流,风风雨雨我会大胆地往前走……”
赵丽江那嗓音甜美,唱得动听而感人。钟槐凝视着她,在想着什么。唱完后,大家热烈鼓掌。
微醉的木萨汉弹起了冬不拉。王勇用手风琴为他伴奏。哈依卡姆、赵丽江、姜欣兰、周巧娣围着扬刚跳起了哈萨克舞。刘玉兰咯咯地笑着,上去学了几下,但觉得学得不像,笑着跑回钟槐的身边。荒凉的边境线上,这时充满了生机。
夜深了。刘玉兰坐在床上。刘玉兰说:“钟槐哥,今晚可真热闹,你也累了,快睡吧。”钟槐说:“你睡吧,我不想睡。”刘玉兰说:“钟槐哥,你别这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钟槐情急地大声喊:“玉兰,我越想越害怕,我说了,你要真有个啥,叫我咋活在这世上!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不知道?”钟槐眼中闪着泪。刘玉兰扑向钟槐,搂着他的脖子哭了,说:“我知道,我全知道了,以后我根本用不着在丽江姐跟前使那小性子了!钟槐哥,以后我一定好好地把家看好!”钟槐说:“这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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