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隐藏多年的三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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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隐藏多年的三段情-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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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那种,和女人玩玩吧,可以,对方要是一动起真格来,我就只能逃了。”他边说边耸着肩膀,为自己的一番谬论助阵。 
  “我看不见得吧?”我微微抿起笑容,死板而干涩的表情润泽了些,“依我看,你不是不会爱,而是有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或者不敢爱了,对吗?”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思维一直疲惫地在梅玲、闻屿和我三个人组成的迷宫里穿行,苦苦而艰涩地寻觅着出口,我似乎已经见到一丝稀薄的光亮了。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他笑了,笑得很空洞。 
  “不知道,凭感觉。”我故意说,“我……看到过……那些你原本打算写给我又扔掉的信纸,我的一个在这附近做清洁工的好朋友转交给我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想偷窥你的隐私,实在是个意外。”我说着,脸上泛起潮热。   
  《红衣》第三章(15)   
  也许是雷雨过后的缘故,空气里的光线分外红润,我看到闻屿的脸颊红扑扑的。“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件事。”他松了松语气说,“闲得无事,想和你闹闹,又觉得无聊,所以就算了。” 
  “不是这么回事吧?闻屿,你在信里说,你把自己掩藏得太久太深了,希望能在我面前真实起来,难道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吗?”我有点激动。 
  闻屿的脸色愈加燥热不安,四肢裸露的肌肤蒸腾着暖烘烘的热度,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有些恍恍惚惚了。 
  “我不晓得怎么才算真实。”他说。 
  我被逼上一不做二不休的境地,于是,鼓足勇气问道:“你的信里提到了一个人,叫梅玲,是个女人吧?能和我聊聊她吗?”我情不自禁地向那幅照片望去。 
  而闻屿却猛地一惊,直勾勾地盯着我。 
  “是照片上这个漂亮的新娘吧?”我明知故问。 
  “麦淇,我不想提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那就是你的症结所在,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原因!难道你打算一辈子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了?我不知道你和梅玲之间到底怎么了,但不去正视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很不礼貌地无意识地嚷道,甚至直到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失礼,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你说得对,但你不了解,我不是不敢正视,恰恰相反,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因我而死去的女人,你懂吗?如果你也经历过一个爱你和你爱的人因你而死去了,你就不会觉得我可笑。”闻屿陷入了回味的复杂表情之中。 
  我惊讶地望着梅玲的肖像,又瞧瞧闻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梅玲她死了?” 
  “是的。”他深深吸吐了一口气,悠悠的微风从我耳边滑过。 
  “可是……可是……”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地告诉他,我刚刚就和这个让他千愧万疚的女人在一起,迫于梅玲的再三嘱托和探究闻屿心理的好奇,急忙刹住了车。 
  “你怎么知道她过世了?”我问,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显得轻松起来。 
  然而,却让闻屿感受到千斤压身的沉重,他断断续续地缓慢地说:“她因为我带去的一些麻烦之故,离家出走了,发生了意外,也许是我害得她活不下去了,总之,是我的缘故,她死了。” 
  “你给她带去了什么麻烦?”我有意问,却早已心知肚明。 
  他略微仰着脖子,靠在沙发背上,茫然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天花板望见过去:“那时候,年轻气盛,若是现在,就不会这么一意孤行了。不想说了,反正弄得她家破人亡。” 
  “我猜是你爱上了人家,弄得她和丈夫不合,是不是?” 
  “差不多吧。” 
  “可你怎么就确信梅玲死了呢?”亲眼目睹活脱脱的真人,这个问题就总让我稀里糊涂的。 
  “梅玲出走前来过我这儿,留了一封信,我去找她的时候,正巧遇见她婆婆的葬礼,那老人家身体很好,心肠也很好,老乡们告诉我,她是让梅玲气死的,其实该是让我气死的才对。”他静默了片刻,接着缓缓地说,“过了些日子,我又去梅玲家乡找她,撞见了梅玲的弟弟跟梅玲的丈夫在吵架,要她丈夫还人,我才知道梅玲死了。” 
  我有点感慨,闻屿是如此容易陷入自责的人。“你该去她坟上拜祭才是呀!”我变着法子寻找梅玲过世的“确凿证据”。 
  “是的。” 
  “她葬在哪儿?” 
  “她娘家屋后的山上。” 
  如此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的真实的谎言把我都弄糊涂了,但我的兴趣似乎并不在梅玲荒诞离奇的生死故事上,于是,我转而将谈话拉回到那个我牵肠挂肚的问题。 
  “所以,你总是排斥新的感情,将自己隐藏在放纵的表面之下?”我的语气里或多或少带着记者的职业习惯。 
  他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我对梅玲说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这算什么?誓言吗?其实,你担心的不是爱上另一个女人,这和梅玲毫无关系,就算她已经死去了,她是因为你而死的,新的感情会磨灭你曾经如此爱她的事实吗?你真正害怕的是背叛过去的你,背叛你自己,所以你用肤浅的感情游戏来填补你的恐惧,不是连你自己也承认你把自己掩藏得太深太久了!”我说得快速而霸道,我觉得我突然有些明白闻屿或者说我自己了。 
  “事实上,应该说,我掩藏的不是自己,仅仅是那段过去。我觉得我藏得很累,可说出来也无妨,我现在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我现在觉得够轻松、够真实了!”闻屿也进入状态地亢奋起来。 
  “那是狡辩,自欺欺人的狡辩,懂吗?如果你不是害怕叛离曾经那个轨迹上的你,你为何会不敢投入新的爱情呢?” 
  “我的生活里没有新的爱情可以投入,我不可能爱上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如果说离经叛道,现在的我是和原来的我完全不同的。”闻屿的情绪收敛了些,温文尔雅地向我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所说的表面现象,恰恰是你内心固执地陷在过去那件事情的无法自拔的表现。闻屿,退出那个要命的漩涡吧。”我也被感染着,温和起来,刚才吵架似的气氛慢慢消散开去。   
  《红衣》第三章(16)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光线里夹杂着模糊的灰白和羞涩的暗红,犹如我此时此刻的心境。闻屿没有再接上我的话,我们平静地凝望了一会儿,似乎都为刚才激烈的争执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刚才说,你的生活里没有新的爱情可以投入了,真的是这样吗?”我故意拣出这句话来,放大了说。 
  闻屿竟听得露出淡淡的尴尬和自嘲的笑容:“我看你不该当记者,应该去做心理医生,你的诊断结果如何呢?” 
  我明白了几分他的言外之意,心情陡然紧张和细腻起来,含笑着说:“我就别丢人现眼了。” 
  闻屿也温情脉脉地笑了,屋子里洋溢着船只驶过时嘹亮而欢快的汽笛声和不知何处传来的寒冰碎裂的嘶嘶声。 
  “我得承认,你看懂我了。”闻屿格外坦诚起来,仿佛最后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刚才的争论中垮塌了。 
  “看懂你什么?”我问。 
  “看懂我对你的感情。” 
  我的心猛然怦怦直跳起来。 
  “其实,你第一次来采访我,一切就已经注定开始了。”他说着,仿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真的?”我将信将疑地问,“可是,你记得吗?你强吻我,用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起这些,紧张得几乎语无伦次。 
  “这是我一直觉得抱歉的,那时,我并不想对你不敬,而是想摧毁内心的爱情。”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摧毁爱情?” 
  闻屿的脸色渐渐和悦起来,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把手交给他,然后,他轻轻地揉捏着,含情脉脉地将我拉到他身边。我的身体几乎不再属于自己,融化在这幕童话故事里了。 
  “我心里还搁着一件更抱歉的事情,那天在我家门口……” 
  我连忙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嘘——别说,我都明白了。” 
  “我答应给那个女孩拍照,是因为你,是我渴望有机会见到你,可是,当你坦白地告诉我你的心意时,我很害怕……” 
  “你怕失去过去的你,失去你的过去?”我插话道。 
  “是的……”闻屿微笑地说着,手臂像绸缎般悄无声息地轻柔地缠过我的腰,将我揽在他身前,他的唇静静地贴到我的唇上。 
  与上次的激情喷涌和霸气相比,现在的闻屿是那么宁静而柔情,我也与想象中的不知所措的激动截然不同,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时刻的到来,夹杂了一点羞涩和新鲜,这一切终究是水到渠成了。 
  24 
  我到报社的时候,顺便把闻屿拍摄的米拉的照片带给了主编,他圆鼓鼓的脸庞笑得跟皮球一样。一番啧啧赞叹和感激之后,主编的表情恢复到常态,甚至带着一点习惯性的自我欣赏和救世主般的居高临下。 
  “麦淇,这次你帮了我女儿的忙,绝不会白帮的,我们都是文化人嘛,知恩图报这点老传统还是要继承的。”主编打着官腔说,又干涩地笑了几声,“你们采编部副主任的位置不是空了一段日子了吗?我打算让你上,你觉得怎样?” 
  我对他的做作和浮华始终有些厌烦情绪,以至于连这种突如其来的“恩惠”也让我一点高兴不起来,倒有点被当做廉价商品戏弄和拍卖的感觉。 
  我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下,说:“我没出什么力,要谢您就谢闻屿摄影师。采编部副主任也免了吧,我当不了。” 
  主编大约想象不到我会拒绝如此美事,愣了半天才说:“你不用怕提名在会上通不过,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以后只要你踏踏实实跟着我,定会大有前途啊。” 
  他的话激活了我的某根一直隐隐作痛的神经,我几乎没有太多的考虑,便轻而易举地说:“我想我是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了,换个地方试一试也不错,你说呢,我们的大主编?”我对这家报社实在没有太多好感,另谋出路的心思也始终沉淀在我的心底,只是没有想到,真的付诸实施时却如此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你打算不干了?”主编惊讶得一个劲儿追问。 
  这话一旦出口,心里便轻松了,于是毫不在乎地笑道:“正是此意!今天就算我正式向您提出辞职吧,如果您需要书面辞呈,我会尽快送过来。”说着,率性而洒脱地往外走,迎面遇见了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麦淇,到底怎么回事?哎——”主编试图挽留,边说边跟了出来,与那两个面带几分严肃或者说神气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两位,请稍等片刻……”每日来访的人很多,主编并没在乎他们,又紧跟了我几步说:“麦淇,你先别急着走!有话好说嘛!” 
  我大步流星地往我的办公室走去,正要踏进门,却听见身后有个严厉的男声说:“我们是新闻出版局报刊管理处的,有人举报你们报社刊登假新闻,以此来搞创收……” 
  “哎哟,抱歉抱歉,怠慢贵客了,我们里面说话,请,请。”主编立即掉转矛头,奉迎他们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片刻,心里疑惑不定,“假新闻”莫非是有关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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