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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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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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京易入、宫门难进。

唐悠竹的术法几乎无往不利,却不想进不了区区九重宫门。

无论隐身、或者迷心,但凡与修行手段有关的,忽然就都不好使了起来。

唐悠竹皱着眉,宫九跟着疑惑半晌,方想起来:“之前那癞头和尚跣足道人也都是……”

空空茫茫两个也算有点儿神通的,但想进宫见唐悠竹时,都要事先通报;就算警幻那么个仿佛只要有镜、水之处就无所不在的家伙,企图闯一次宫门也要失落两魄。

雨化田心有余悸地检查唐悠竹的神识魂魄,便是发现无碍也不敢真个放心下来,唯恐自己查得不够仔细给唐悠竹留下什么隐患,这么一次比一次详细地检查下来,直到第十一次上头花满楼终于也肯定了一句“没事”之后,才略松一口气,只握着唐悠竹的手:“要进这内城,也不只有用法术一种法子。”想想尚觉不足,又补充一句:“便是不去也没什么。”

☆、155·父债子还

唐悠竹反手握紧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哎”一声;甜蜜度足以喂养十万只大王蜂。

宫九给他们腻得翻了个白眼,但那甜腻腻的时候;谁会注意不相干的家伙是翻多一个白眼、还是翻少一个白眼?被无视的九公子只能去拉扯蓝蝎子聊作安慰。另一边王怜花却更加不耐烦:就这么点守备力量;又不是不用法术就进不去!磨磨蹭蹭做什么啊?不知道公子他十分期待此处的小皇帝老虔婆看到本该“死去”的“先帝”忽然又出现时的模样吗?

率先从宫墙翻进去,却不该没有收敛一身已然步入炼气期的真元,虽不用法术,一般儿给震了一下;险些反翻一个跟斗,亏得他反应快,及时将一身真元收敛起来,只余身为武者的内力修为;方才又稳稳翻了过去。

余者众人看出门道,也一一学着收敛真元之气,方才顺利进入。

宫九不是第一个翻入宫墙之人,却是第一个摸到永宁宫,也是在听说了皇帝居然不在永宁宫之后,第一个摸到清宁宫的。

没办法,永宁宫是朱见深最爱的贵妃寝宫,之前唐悠竹即使登基了,也还是把永宁宫留着呢!朱见深每常带着万贞儿去回忆往昔,宫九摸在背后咬牙切齿最是熟络。

至于清宁宫,清宁宫倒是历经朱见深、唐悠竹、并后来的朱厚炚三朝,都是周氏的地盘,可唐悠竹那个便宜爹却是给周氏吓破胆,虽五日一省的孝行只要他在京中便不会缺席,但每次去了,哪怕是和周氏的心尖尖儿崇王殿下喝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水呢,也从来略沾一沾唇了,回去都要赶紧宣御医,就怕他那比后娘还后娘的亲妈真狠下心把他毒死了!宫九少不得也要跟着保护一二。

是以这两处地方之于宫九,比唐悠竹的乾清宫还更熟络些,说是轻车熟路都绝不为过。

但很可惜的,宫九这么赶,赶上的却不是什么好时机。

清宁宫中,周太后正在企图说服皇帝。

到底是个母凭子贵的太后,底下人虽多更乐意巴结她这个皇帝生母,但前提还是“皇帝”。周太后在先帝陵寝中搞的小动作,尚未完工,已经让皇帝知道了。

也真难为了朱见深这么个懦弱人,竟拼得一次没再把事情捅到大学士们跟前去,或者是知道周太后已经闹得太不像、再闹下去众臣真敢死谏了也不让她与英宗同葬吧,皇帝在永宁宫处寻万贵妃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居然真的独个儿来劝周氏。

只可惜世上总是蹬鼻子上脸的人多些,皇帝顾惜母子情分,周氏却浑然不顾若果万一有一日,她在英宗陵寝所为暴露人前之后,该为皇帝的名声泼上多大污点,只一味想着自己,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宝。

什么当日她虽生下先帝长子,却因为圣宠远不及万宸妃、又不比钱氏占了名分,闹得头一胎的儿子,只得含泪送上去给孙太后,还要哭着求着才能让孙太后答应养着这个长孙,而皇帝当日在祖母宫中安享富贵之时,她这个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胆敢抢在皇帝爱宠跟前儿生下长子的小妃嫔过得何等艰难啦!什么当日先帝蒙难,为他跪经祈福的原也不只一个钱氏,她何尝不着急?不过因着膝下还有稚儿幼女,不敢一味放纵自己狠哭罢了,不想钱氏凭着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哭坏眼睛”,就博得先帝恁般怜惜,生生将万宸妃都压过一头去!甚至连钱氏不过是为了与万宸妃争风才把他这个皇长子顶出去,都成了先帝口中的“贤惠规矩识大体”,为此先帝甚至连着在中宫宿了半月,而她这个正儿八经的皇长子生母,却是直到太子确立时才勉强混了个贵妃,什么帝皇恩泽更是丝毫也无……

“明明当日也有内官外官谏言先帝,嫡长继位更加名正言顺!钱氏那个不下蛋的母鸡!明明礼法也允许无子休妻啊!孙太后当年不就是……可也不知道钱氏给先帝下了什么药,先帝竟是要哀家到死,也只是个妾啊!”周太后拉着皇帝的手哭得涕泗滂沱:“如今我将左边尊位也归了她,不过是求点子日后让她不太轻易干扰我与你父皇相聚的便宜罢了,又没有外臣知晓,皇帝何苦连这点儿也不依我?母后这一生苦啊……”

说着呜呜咽咽十数声,直把个虽秉性柔弱却真心孝顺的皇帝给哭得满脸为难,周氏见机,又狠补上一刀:“如今皇帝也大了,也是个有心头爱的了——哀家每常羡慕永宁宫,那位虽也不曾正位中宫,好歹有皇帝一心一意护着,如今腹中又有着皇长子……”

皇帝神色越发动摇,他可真心难得从周氏这儿听到万贞儿的好话来着。那边宫九却是晴天霹雳,他还想着拯救深叔小嫩草呢,谁曾想这两位连包子都快出屉了?

宫九原是何等聪慧人,此时竟也忘了,万贞儿虽给朱见深生下皇长子,但那可怜孩子不足周岁便殇了,这事儿的内中详情,还是导致朱见深对周氏态度转换的重要缘故呢!偏他关心则乱的。

那边皇帝也是关心则乱,周氏不过是再加一句:“皇帝且想想,日后若你有个万一,反走在永宁宫前头,可偏偏朝中大臣迂腐,即便是皇长子继位登基,也要咬死了不许永宁宫与你长眠一处,反要把个不讨喜的吴氏硬塞给你,你可愿也不愿?”

他便也忘了万贞儿之于他,却远非周氏之于先帝能比拟的,又或者想到了也不忍心驳斥细听说之下、仿佛真的十分不易的生母,一时竟是要答应周氏的要求了。

宫九越发给闷雷劈得头晕脑胀,他原先遇上他家“深叔”之时,朱见深已与周氏离心,而与万贞儿倒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深情,但年岁渐长,也不像青春年少时黏糊。忽然见识到这么一个简直能排二十五孝的朱见深,还为了百年之后能与万贞儿合葬而要顺着周氏不顾礼法……

九公子也不是个讲究礼法的,但他不讲究是他的事,如果深叔肯为了他不讲究,九公子也是暗乐在心头的;如果此间的朱见深肯为了他不讲究,九公子虽有点儿嫌弃他不过区区赝品,但也会笑纳……

可要让九公子眼看着朱见深为了别人不讲究,哪怕只是个赝品朱见深呢,为的那人还不是宫九忍耐习惯的唐悠竹万贞儿,可如何不勃然大怒?

所谓父债子还、老爹的烂摊子活该儿子收拾,宫九这时候倒心甘情愿承认唐悠竹才是朱见深最正经不过的亲儿子了,果断一脚把他踹飞!

唐悠竹本不该这般容易被宫九踹个正着,实在是他之前经历雨化田历劫原就耗了心神,后来一路几乎不间断地从贺县赶到京师,又费了许多法力;再得后来一时没想着用法术潜藏入宫,又吃了点儿暗亏;如今更是给皇宫的气场将法术几乎都压制了,只余武艺——他的武艺也不弱,但一时没留心,还真防不住宫九这混蛋奇葩。

唐悠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斜斜自窗户飞入正殿之中,按着这速度方向,应该会不偏不倚正正儿好地落在周氏母子之间……心电急转之间,唐悠竹放弃了强自冲破限制、动用法力将酥酥和花小七带走的打算,反而略微调整一下细微处,以一种超凡绝俗的姿态落地。

一副他不是被人从屋顶上被踹得从窗户飞出,而是才自九霄云外翩然降落的样子,可别说,虽然只得无花那垂云之姿的七分风范,唬唬周氏这个就算被尊为太后、也不过一介无知无礼妇人的家伙,也挺足够的。

不同于早忘了英宗青年模样的皇帝,周氏一辈子就那么一个夫主,虽不比钱太后名正言顺、也不比万宸妃娇媚有宠,但只看她能生下英宗长子、又另有一女及排行第六的一子便可知,至少在英宗青年时,这位也是得宠过的。是以周氏或许会记不清英宗晚年时是何等模样,却绝对不会认不出其青年时的模样。

只是记得再清楚,在没有照相机录影机的时候,也不可能丝毫不错,偏唐悠竹这模样儿吧,竟是比周氏所出英宗六子崇王更像英宗,气势又足,又恰逢周氏才谋划着违逆英宗遗诏之事,乍然见着这么一个仿佛凭空冒出来的家伙,周氏给吓得整个人从宝座上滑跪到地上,一叠声求“陛下赎罪”,也便不足为奇了。

又有皇帝,他在父皇跟前原不是个得宠的,要不然单只景帝那几年,也不至于将他养得恁般懦弱。皇帝之所以是皇帝,不过是英宗在元后劝谏之下,为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法度方才为之罢了。

☆、156·教“子”

皇帝平素也是个见父君如侍猛虎的,原没想起唐悠竹这幅容貌像谁也罢了;不过是给禁宫之中竟会出现生人吓着罢了;待得见了周太后反应,细看果然能看出忽然冒出来这人与先帝诸多依稀相似之处……

当下也给吓得比老鼠见了猫更甚;一般儿身子一软;从椅子上咕噜噜滚下来;且比周氏更不如的是:

周氏好歹还能口齿清晰认罪求饶、更努力企图将一张老脸哭出梨花带雨的效果呢!这位皇帝陛下果断吓得结巴了,连求饶都说不利索!

看得对面屋顶上的宫九直跳脚;便待冲下去把这顶着他家深叔的脸却做出此等卑躬屈膝状的家伙给拉起来;浑忘了将唐悠竹踢下去吓人的原正是他自个儿。可宫九肯忘,雨化田却记得最牢靠不过;当下使出十二分力气,竟是硬把个宫九缠得冲不下来,急得险些儿连法力都要动用了,却给蓝蝎子一尾巴抽了回去。

往常因宫九那雅好,不拘谁揍他几下又或者蓝蝎子抽他几尾巴,都不过是让他越作越欢罢了。今儿托了那赝品朱见深的福,宫九难得作了一回死,雨化田看他心急火燎得连“痛快”都顾不上享受,总算觉得稍微讨回了点儿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将牛皮糖踹飞的火气儿,虽这点儿利息不足以让雨化田大发慈悲放他下去,心情稍微好一点子也是真的。

那边厢,唐悠竹看着一张居然和自家便宜爹相似到九分九的脸,却给吓得眼泪鼻涕糊满脸、一声儿“父皇”都卡壳到半刻钟且说不全的样儿,却是十分怒其不争;但转眼一看到那个方才还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欺二骗三补刀地哄着逼着这和便宜爹十分相似的小皇帝妥协的周氏,虽哭得没小皇帝那么难看,浑身哆嗦的样子也是吓得不清时,又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子。

转头与雨化田对了个眼神,唐悠竹悠悠叹了口气:“罢了,你也不容易。”

说着,也不去管泪眼婆娑中满怀希冀看过来的周氏,弯腰将小皇帝搀扶了起来。小皇帝受宠若惊,却不敢落座,只拿眼看看唐悠竹,又看看依然跪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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