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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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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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唐悠竹在郁闷什么,但雨化田果断对唐悠竹的幽怨目光,实行了冷处理。

甚至连格外允许吃第二块的点心,都只有那一次,此后继续实行严格控制,每天甜的三块咸的五块,还特别规定了大小厚度,让唐悠竹连说服厨子将点心做得大个再大个些的空子都钻不了。

——感情上被漠视,物质上被管制!

唐悠竹觉得自己简直可怜得就像旱地里的小白菜,蔫吧蔫吧的,还没有长大就先苍老了。

偏偏这些天雨化田还忙得很,还不准他再出去逛了,老肉墩子老菜帮子的唐悠竹,只好可怜兮兮地坐在石墩子上,无聊得只能扯着老叶子玩儿,不想动作大了点,将袖子里头的涅槃又碰掉了。

唐悠竹唬了一跳,上回一不小心就把涅槃上头的凤凰碰掉——

更悲剧的是那骚包的凤凰竹编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到现在都找不回来,新作的便是十分形似,扎上去总也有些维和,所以直到现在涅槃还十分可怜地裸奔着!

——唐悠竹才不承认裸奔的涅槃也很顺眼呢!他最近对这个小竹笛小心极了,就怕不小心又蹭着碰掉点儿什么,就算老也吹不响,好歹这虫笛也是个念想儿不是?谁知道这好好儿坐着,都没滚地三圈半,也能忽然从袖囊里头掉出来?

唐悠竹跳起来,腿短跑不快,好在肉层厚实,他索性直接抱头滚地,追着滴溜溜滚着的竹笛也跟着滚出去……

韦兴、陈准两个被指派出来协助雨化田的内官,以及代表锦衣卫而来的万喜,跟着雨化田一道往书房去时,就见着这么一个滚得十分娴熟的肉墩子,一头砸在雨化田左小腿上的时候,还不忘将险些儿给他右脚踩着的一根染成孔雀蓝色的小竹笛给捞在手里!

雨化田年纪虽小,近年窜得却快,便是万喜是贵妃弟弟,也不敢小觑他,韦兴陈准两个,更是十分清楚雨化田那洁癖毛病,此时见凭空滚过来一个肉墩子,蹭了雨化田满靴子的泥灰草屑,心里都是哀叹一声:“晦气!”

妖狐夜出案追查了月余还没个说法,雨化田还为此被清宁宫钻了空子,家中嗣子平白遭了好一场殃,据说手骨都被折断了(雾)、手臂上还少了两大块肉(大雾),清宁宫之残酷不慈、雨家小娃之悲惨凄凉,整个大明都传唱遍了!

韦兴陈准都是阉人,最清楚不过嗣子对他们这种人的重要性;万喜倒是能在妻妾身上使真力气,却也是年将而立犹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最近还正琢磨着收养一个娃娃带一带子嗣运气……

他们很能理解雨化田的心情,所以这些日子雨化田越发冷酷严苛毒舌刻薄,他们也都不十分计较。

可不计较是不计较,这好端端的,洁癖雨化田又给弄个一身脏,回头十分毒舌变作十二分什么的,还真是让人承受不来啊!

☆、第 21 章

总算韦兴机灵,赶紧弯腰扶起唐悠竹,又对雨化田笑:“大人和小公子倒是亲近,小公子看见您来,路都走不稳,直接扑过来迎接了!”

雨化田和唐悠竹一起死鱼眼看他,睁眼说瞎话什么的……

雨化田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儿自欺欺人的愉悦呢!

倒是唐悠竹眼珠子在眯缝儿里头一转,觉得对饭票保护伞谄媚点儿总比被扣了零嘴儿的好些,便笑嘻嘻挥着手里的小竹笛,猛点着胖脑袋:“嗯嗯,我可想酥酥了!”

雨化田斜眼看他,你想的是鸡蛋酥还是核桃酥啊?而且……、

“我早上出去前你还特特爬起来从我膳桌上捞了一碗建莲红枣汤喝,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倒像是两年没见似的?”

他这话里头讽刺值简直破表了,唐悠竹周岁还没到呢,他就说两年没见!

唐悠竹却只当没听明白,笑嘻嘻抱住他的小腿,顺便将手上的泥巴草屑都给蹭在他的靴子上,看得韦兴等深知雨化田洁癖的狠狠倒吸一口凉气,正稀罕娃娃的万喜还弯着腰扎着手,准备雨化田真一脚踹出去的话,好歹救救这小娃娃。

却不想雨化田嘴角才是一抽,还没有动作,那肉墩子已经连脸蛋也蹭上去了,嫩生生的脸蛋蹭在那皂靴上,居然像是蹭着最柔软的丝缎似的,胖脸儿上的小表情荡漾极了,声音更是甜腻腻的:“一个阳阳三秋秋嘛~酥酥~”

——还酥酥!想要酥酥问厨下要鸡蛋酥核桃酥去!我虽不许你多吃,可没禁止你看!

雨化田磨牙忍下一句咆哮,万喜看着胖娃娃,越看却越觉得有趣:“什么阳阳秋秋的?”

说着,还伸手要去戳唐悠竹的胖脸儿,被雨化田毫不客气一拂袖拍开,万喜抚着被拍得生疼的手,原有些恼怒,转头却见雨化田寒着一张俏脸,媚眼如刀,一时什么火气都散了,只讷讷重复一句:“什么秋秋?”

雨化田最恨人因他容貌侧目,但万喜虽时常爱对着他发呆,却没什么亵渎之意,又是万贵妃的弟弟,雨化田也不好做得太绝,只是眸中神色越发冷了:“这么无聊不如多读读《诗经》,尤其《王风。采葛》篇,想必读完你和小奶娃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万喜满脑袋问号,他爹原虽做过掾吏,但在他出生前就获罪发配了,他幼年时生活颇为艰难,父母也没如何强求他在诗书上的进境,不过是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此时给雨化田来这么一句,真是满头雾水。

倒是韦兴陈准虽是内侍出身,却很读了些书,一想就知道方才那小娃娃说的原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由腹中暗笑,只是雨化田的性子冷肃,此时更是有找人迁怒发火的嫌疑,他们也不敢笑出声来,但看着依旧扒着雨化田小腿的娃娃,就越发越有趣。

韦兴也罢了,他原就是依附于雨化田门下,莫说唐悠竹是真表现得相当聪慧可爱,就算他是个痴呆丑怪的,韦兴也必须看出他的好处来。

难得的是陈准,这位素来是以司礼监大太监怀恩公公马首是瞻的。

而怀恩公公对雨化田的印象嘛,不说深恶痛绝,肯定也不怎么好!怀恩虽是大太监,却算是极有规矩的一个,未必两袖清风绝对正直,但也算得上忠君爱国的那种,最看不得雨化田依附万贵妃忽然窜起,又总觉得雨化田贪恋权位不稳重。

陈准和雨化田合作了这些时日,因着皇帝亲口吩咐以雨化田为主,他倒也不曾故意使什么绊子,但如此刻这般放松的,还真是第一次。

到底都是阉人,就算韦兴和陈准也都熬到能够认得起嗣子、赎得回那物事的地步,但谁不想那嗣子能是个聪慧贴心的?

看那娃娃如此圆胖可爱,对雨化田又这样亲昵依恋,甚至聪明得连一日三秋的典故都知道……

便是陈准,如何能不爱?

可惜,不是自家的。

看着雨化田眼角斜斜往下撇、一侧唇角微勾,十足十嫌弃不屑的样子,别说陈准韦兴,就是万喜,都又是可惜、又是嫉妒。

只是今日他们有正事商议,也不好再逗小孩儿,看雨化田将那娃娃随手拎起来扔出去的样子,就算都看得出他用上了巧劲儿,摔不着那娃娃,却一个个的不免有些肝颤,又有些泛酸。

这人哪,有时候真不得不信命!

有些人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有些人却可以轻松获得,甚至还拥有得漫不经心。

例如韦兴陈准等人对早慧胖娃娃的渴望,又例如朱见深的弟弟们,尤其是万宸妃所出朱见潾朱见浚兄弟几个。

朱见潾仅比朱见深小半年,其母宸妃——宸者,天地之交宇,北极星之所在,代称王位、帝王也!单这个封号就可以看出宸妃之盛宠,而宸妃生子见潾、见湜、见浚、见治,并一女广德,为英宗后妃中生育子女最多者,亦可佐证其所得宠爱之盛。

巧的是,这位宸妃和当朝极具圣宠的一个贵妃,还同是万氏,虽不同族也不同宗,但五百年前未必不是一家人。

同样倒霉的是,这两个万氏都没有当太后的命!虽然万宸妃比万贵妃好一点,她四个儿子现还存活了三个,但其所出长子却比周太后之子小了五个月!

同为庶妃,这五个月就足以定胜负。

大明朝素来讲究立嫡、立长。

无嫡子时,这长子就占了先天优势,更何况当日周氏还颇为讨好英宗嫡妻钱氏,虽记嫡在皇家不是规矩,却也足够在英宗被万宸妃挑唆出更换太子之意时,只是左右摇摆,终不曾真行废立事。

所以朱见深有惊无险地终于熬成了皇帝。

而朱见潾,只比他小五个月的朱见潾,却只能是区区一介藩王,虽朱见深登基后为显示其仁爱之意,将他的封地从贫瘠的德州改为相对富庶的济南,可再富庶,又如何比得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皇帝?

万宸妃因幼子见治年幼未就藩,也居于京中,她又是先帝宠妃,宸字封号、先帝随身玉佩,都足以让周太后恨得咬碎了银牙也不敢真拿她如何,内侍宫人各处,她埋下的钉子,周太后也没那个脑子和能力真给拔干净了。

这无疑就为朱见潾兄弟行事提供了许多方便。

雨化田追查了两三个月,终于确定了,妖狐夜出案,与万宸妃一脉颇有关联。

永宁宫中,万贵妃与皇帝叹息:“都是我的不是,不该赌狠不再管清宁诸宫之事,结果连让人安了钉子没拔干净都不知道,累得深儿受惊……”

皇帝握着她的手,沉默半晌,终归是没将朱见泽很可能也掺和进来的事与她说,只叮嘱道:“清宁宫那儿,规矩上过得去就行了,日后,你、你也多加小心。”

朱见泽是皇帝的同母弟弟。

皇帝一直知道,因为这个弟弟生在父皇尚未复辟之时,那时候母后养胎的条件远比不得怀着自己的时候,虽然朱见泽生下来也是健壮结实,母后却每每因着觉得愧对于他格外疼爱几分……

但皇帝真的不知道,周太后疼爱崇王朱见泽,能疼爱到这般地步。

无论是否为万宸妃利用,周太后为了幼子崇王,宁可损害作为其长子的自己的利益,却是事实。

小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

自己所出的长子、母后的长孙,虽不是她的命根,但这个小儿子,却显然是。

皇帝忽然觉得很累。

很累很累。

他叹息着靠近万贵妃怀中,这个女人或许已经不年轻,也或许从来都未曾貌美过,但只有这个胸怀,是他疲累至极时,唯一能安心休憩之地。

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曾真的让他不安。

☆、第 22 章

皇城之中竟也出现妖狐的事情,遮遮掩掩的,也算处理干净了。

皇帝心情却一直不怎么好,哪怕妖狐夜出一事算是结案了,万宸妃也在病了些时日之后直接病逝,但清宁宫始终是他心口的一根刺,五日一朝的孝顺之行,没有取消,却越发索然无味。

就算周太后近来对他仿佛慈爱了很多,皇帝却只觉得很累。

好在家事不顺,政事尚且过得去,尤其万贵妃偶然谏言在鲁浙两地预备涝灾之事,皇帝原不以为然,不过想着万贵妃就是鲁人,又听她说一直梦着洪水滔天、十分不安,宁可在永宁宫缩衣简食、也要备着山东等地旱灾之后再闹涝灾……

皇帝心疼一向刚强护着他的万贵妃这般忐忑,方才顶着户部尚书各种国库紧张的话语,硬是逼着国库里头挤出来一些,又从自己内库添了一些,依着万贵妃的意思,在鲁浙等地做好了预备涝灾的各种布置。

不幸又幸极了的是,皇帝不以为然的涝灾还真发生了,但因为外有皇帝上心、内有万贵妃殷殷嘱咐镇监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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