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自打听了陈华遥这句话，暗淡的心头像是映进无限光华，直把他看做亲人一般，以后他的所有话全都无条件相信，连自己亲儿子也比不上。
现在只是要孙女跟他学习一段时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到我家里由我亲自辅导？这合适吗？”陈华遥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合适，当然合适！”张老太连声说道：“你学习好，是象大高材生，又会教人。你看小荻被你教得跟天才也差不多了，要是莹莹去了，她俩互相学习，互相促进，肯定有效果。你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你们住什么她就住什么。”
张末莹浑没料到奶奶打的是这个鬼主意，当即吓了一跳，叫道：“去他家？我不去！”
张老太再溺爱孙女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囡囡，高考还有半年，你再不长进就晚啦。以前请的那么多家庭教师你觉得不行，补习班你又说不好，现在小遥叔叔总行了吧，二〇〇八年象京高考文科第三名呢，还有小荻帮你，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奶奶，我下次模拟考保证及格，您就别让我去了，好不，来，我给您捶背。”张末莹马上跳到老太太身后给她捏肩膀。
张老太怒道：“你去年是这么说的，前年也是这么说的，有什么用？每次周末一回家坐没半个小时就有电话约出去玩，深更半夜才回来，你爸爸不管你，你妈妈没时间管你，我这个老婆子再不管就完了！这次不听也得听！”
张末莹手上动作缓和下来，停了好一阵子才说：“真的要去？”
“不许讨价还价！”张老太哼道。
“那我得在小遥叔叔家里吃住？你见不到我不想我吗？那我爸爸怎么说？他同意了？”
“等你考上重点大学，自然会想。如果考不上，我和你搬回乡下去养猪，你爸爸不同意也得同意。”
张末莹气闷无比，知道结果无论如何不可改变，朝陈华遥猛使眼色，想要他开口拒绝。
张老太说：“小遥，干娘就求你这么一次，莹莹的前途是好是坏全看你了。”
“好吧，干娘。”陈华遥无可奈何答应下来，说：“我住在蔷薇街猪头巷公寓，三室一厅，三个人够住得很，有小荻陪着，莹莹的功课我也会督导的，您尽管放心。”
“哥哥，我们的床铺不够。”夏荻蕤扯扯陈华遥的衣袖。两个人生活好好的，干嘛突然插一个人进来？
“不够就再买一张。”陈华遥没发现小丫头的心思。
张老太笑道：“那就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教育莹莹，想必生活费有些紧张，每个月我给你五千块够了吗？”
陈华遥大喜，假意推脱道：“够了够了。莹莹是我侄女，用什么给钱呢，您这样说可叫人不痛快了。”
“你生活肯定是要钱的吧，该花的要花，别跟干娘客气。莹莹到了你那里，要是不听话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别跟她废话那么多。莹莹，你听到了没有？去了叔叔家要听叔叔的话。”
“知……道……了……”张末莹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情不愿。
张老太在桌子下找出地图，说：“囡囡在二十八中，离云槎区近得很，去蔷薇街半个小时路程就到，比回家还方便。白天在学校，早餐、午餐、晚餐都有安排，中午也在宿舍睡觉。晚上上自习到九点钟结束，就直接去叔叔家里睡，周末也别回来了，好好补习，争取上进。”
教育改革以后，人民一直提着要给学生“减负”，对于小学生来说还是富有成效的。但对于高中生来说，高考的独木桥摆在那里，你要减负他也不肯啊。
教育局不允许学校补课，家长们只好偷偷来，周末参加这个补习班那个兴趣组，收费昂贵，乐此不疲，好像孩子隔五分钟不看书就要变坏，隔十分钟不背单词就要堕落成犯罪分子。
张末莹此前一直参加补习班，周六一整天，上午学语文，下午学政治和外语，周日回家与家人团聚，收效甚微，四门功课平均分一直在五六十分徘徊。
张老太早就质疑补习班老师的能力了，这时陈华遥来了正好，他那么会教小孩，妹妹教得比天才差不了多少，补习班不去也罢。
饭后，老太太拉着陈华遥在沙发坐下，与他絮絮叨叨，聊的大都是张末莹小时候的生活场景，说到孙女可爱之处开怀大笑，说到这几年的不争气，也抹了一把老泪。
老太太又让孙女回房收拾行李，打算今晚上就去，在陈华遥的眼神示意下，夏荻蕤也提出要去帮忙。
不过小丫头一跟着进入房间，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声嘲笑张末莹房间的品味糟糕，也不帮忙动手，一会儿说床头的宁介卿明星海报卖相不好看，一会儿说床尾的龙猫公仔是淘贝网的山寨货。
张末莹不学无术，成天吃喝玩乐，加上在语文知识、小提琴方面被着实打击得够呛，唇枪舌战哪是她的对手？
到最后，夏荻蕤也不说话，只抱着双手在书柜上孔雀传奇组合的cD前冷笑三声，张末莹就撑不住先脸红了。
收拾完毕，几套换洗衣服和一套床单，还有平时爱看的小说、课本资料、抱枕、化妆品、游戏机、手机等等日常用品，装满三个大包。
张老太始终放心不下，叫上两辆出租车随同前往，一起来到陈华遥家里。见家里井井有条，果然是三室一厅，家具摆放整齐，厨房干净透亮，客厅窗明几净，这才不再担忧。
又发现陈华遥家里竟然是六十年代的木壳黑白电视，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娱乐，心头嗟叹：一台普通液晶彩电才几百块，谁买不起？像这么甘于贫苦、生活朴素的小伙子实在不多见了，囡囡交到他手上，放心，一万个放心！
第191章 冰山美人
坐了十多分钟，喝了一杯茶，心满意足便要回家。
临走前给陈华遥一万块，算是张末莹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和教育费，给孙女一千块，是零花钱，也给了夏荻蕤一千块，说是让小丫头买几套好看的衣服。
老太太一走，张末莹马上哼道：“奶奶给你的钱也好意思拿，脸皮真厚，哼！”
夏荻蕤道：“我干娘给的，干嘛不能拿？你这个侄女也不叫声姑姑，太不像话了！哼！”哥哥对自己的零花钱控制得很紧，这一千块送上门来正好可以买零食，不拿是傻子。
张末莹没辙，在客厅里转了转，各个房间看了看，在中间的空房间放好行李，满肚子火气。
这套房子面积还可以，就是有点旧，家具也不好，全是古董，没一件是二十一世纪以后出厂的东西。
那老不死居然把亲孙女丢到这种地方来，她就不怕万一半夜陈华遥兽性大发？想及此节，一跃而起，检查房门锁头，发现完好无损，悄悄拍了拍小胸脯。仔细想想，小遥叔叔也很帅气，这门口晚上还是不用反锁了吧？
三个人每人一个房间正好合适。
委员长人面广，一个电话叫人。那家具厂老板不敢怠慢，亲自带着三个员工驾驶小货车送到，抬进房间拼装完毕，花不了一个钟头，最后还不敢收钱。
陈华遥却不过情面，硬塞了两千块，其实那张床经过老板精挑细选，是推往市场的高级产品，售价起码六千块往上。
张末莹骂骂咧咧的整理好床铺，心爱的小熊抱枕摆了又摆，一抬头发现夏荻蕤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处，说：“囡囡，既然你住进来了，那我们来个约法三章好么？”
“不要叫我囡囡，只有奶奶能这么叫，连我爸也不行！”张末莹没好气道。
“那我就叫你侄女了。”
“算了，囡囡就囡囡吧。”张末莹扶着额头好一阵无语，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孩子叫囡囡，说出去能让人活活笑死。
夏荻蕤在走廊伸头偷偷张望陈华遥在客厅的动静，走进房间反锁房门，拿起张末莹的梳妆盒照了照脸蛋，道：“第一，不准骚扰哥哥，学习上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谁喜欢骚扰他了！要不是奶奶的命令，我才不想来呢！”张末莹忍不住咆哮道：“高三的课程问你你懂？小丫头片子不要老是装作大人样，真受不了！”
“第二，家务活平均分担，这点很公平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洗衣扫地买菜做饭了。”夏荻蕤说。
张末莹往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我又不回家吃饭，干嘛要我买菜做饭？再说我也不会。喂，别碰我的化妆盒，二千多块买的，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夏荻蕤将化妆盒放过一边，又拿起她的时尚杂志摆弄，道：“那就周末，你要回来的，哥哥说不做家务的通通要饿饭，饿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做了。”
“饿饭？你当我傻的啊，姑奶奶卡里有钱，想去哪家酒店就去哪家酒店。”张末莹一扬手里的银行卡：“在丽晶国际大酒店连吃三个月满汉全席也吃不完，嘿嘿嘿，怕了吧。”
夏荻蕤不去理这个茬，说：“这么快就把底牌亮出来了？第三，嗯……不能乱碰我的东西，完了，基本就三点，怎么样？”
“谁爱碰你的东西了？那你也不准碰我的东西。喂，那本书快放下，里面有宁介卿的专访和写真呢。如果呢，你叫我一声姐姐，就给你看一下。”
“宁介卿？那么老土的明星你也喜欢啊？哼，不碰就不碰，烂东西。”夏荻蕤终究还是露出了小女孩心性。
走到门口，一转头，两个丫头突然同时吐着舌头，朝对方狠狠做了个鬼脸。
……
周一，课后，教室外边的走廊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灰色的oL套装衬出修长的身段，头顶盘起一个发髻使细长的后颈看起来更美好，一点表情也欠奉的脸庞充分诠释了“冰山美人”的含义，手里提着两个精美的黑色纸袋，上面“阿玛尼”的商标很刺眼。
同学们认得那女人是龙脊山旅游时所谓苏公子的美女保镖，总是一副冰冷的态度，对谁也不假辞色，当时胖子、曹金平等男生还对此抱有强烈的幻想，她怎么突然跑到学校来了？
答案很快揭晓，龙傲霜拦住了正往外走的陈华遥，手里纸袋径直伸过去：“喏，给你的。”
“给我？做什么？”陈华遥莫名其妙，“别以为区区两件衣服就可以讨我欢心了。”
曹金平正好走过旁边，闻言差点摔了一跤。
这陈华遥还真是建校以来第一变态奇葩恋爱高手，先是和社会学系第一美女郁金香交好，接着搭上艺院天使许苏杭，好像还和音乐系的超级御姐徐婉鹭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真真羡煞旁人。
现在去旅游一趟没两天，人家苏公子的美女保镖居然巴巴的给他送东西，他还一脸的不情不愿！可怜老子守着个董云芳还沾沾自喜。
远处的胖子露出了杀人的目光。
龙傲霜怒目而视：“谁要讨你欢心？这是四公子让拿给你的。”
陈华遥道：“明明说好二十六万一分都不能少，怎么只有两件破烂衣服？何况这低档货，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嘛。这两件衣服……”
龙傲霜只道他会说：“这两件衣服我不要，你通通拿回去。”之类的清高话语，陈华遥却老实不客气接过阿玛尼纸袋，胡乱一翻，说道：“虽然不怎么样，照样要收利息，欠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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