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的秘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法师的秘密- 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西虽然身处泥沼之中,但仍有一颗善良又富有同情的心,很快就被正直善良的骑士所吸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光彩又敏感,不想给骑士带来麻烦,于是便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时常偷偷拿出来品味,从不曾被人知晓。
  如果可以,凯西想要马上撩起帘子向他爱慕的骑士求救,但是他不能。
  安格斯虽然连一个铜币也斤斤计较,但实际上他却是城里最有势力的商人之一。凯西跟了安格斯很多年,自然知道他和城主有些来往,也时常调动城内的警卫队帮自己办事。虽然骑士大都是些正直的人,但也是必须要听从城主号令的。如果自己在这里露陷,那事情肯定会败露,一旦被抓起来,那就再也逃不掉了。
  车厢外车夫向骑士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杰弗里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没有说话,带着愤恨又厌恶的表情,手紧紧地握住剑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
  和他一起值班的战友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手,带着凝重的表情对他缓缓摇了摇头。他们对此都很愤怒,但是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富豪所做的一切恶事,他们也无能为力。杰弗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站了好一会才不甘地走到一边去。
  在黑暗的车厢里等待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凯西将手按在车厢壁上,额头顶着手背。他的心里不能平静,一边是即将告别挚爱的悲伤,一边是对于是否真的能够得到自由的忐忑。
  直到马车再度动了起来,他才长出一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马车刚刚出城门,身后的城里就传来一阵喧嚣。凯西再顾不上小心保持低调,撩开窗帘探出身子向后看去,身后有人举着火把骑着马呼喊着向他们追了过来。
  凯西一下子就明白,他和特拉斐尔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这时车夫也发现了身后的异常,他撩开车门挂着的帘子向车厢里看,正看到凯西探出身子向后看,借着城门火把的光线他也看清了凯西的脸。
  “凯西先生?!”车夫诧异地叫了出来,下意识地就想勒停马车。
  “不要停,快走。”凯西急促地对车夫说。
  车夫看着凯西,又看看身后的追兵。这些来追他们的人一看就是庄园的人,不论怎么想都是出事了,他虽然平时也会听从凯西的吩咐,但此时他也不会再继续帮他们逃跑了。
  凯西见车夫继续做着勒马的动作,有些着急,窜出车厢去夺车夫手中的缰绳。车夫一下子闪过了他,凯西心里一横,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向车夫刺去。
  车夫没什么战斗力,凯西拿着匕首乱挥一下就占了上风,车夫只好一手举着缰绳一手去捉凯西握着匕首的胳膊。
  特拉斐尔也再顾不上装死,他蹲在车门旁想要帮忙,却根本插不进手。
  马车前端供两人争斗的位置非常小,在扭打中凯西一下刺中马匹的臀部,那匹马立刻长嘶一声就发狂地往前跑去,但凯西和车夫也因为马车的突然加速而一下没站稳,互相拉扯着从车厢边缘跌了下去。
  特拉斐尔见状马上冲到车厢外面,一手抓着车门,伸长了身子去抓凯西,却还是慢了一步,只有指尖碰到了他的衣角,手指回勾,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抓住。
  “凯西!!!”特拉斐尔探着身子大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灰色的袍子在黑漆漆的土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后离他越来越远,很快便和那片追上来的火光一起完全被湮没在黑暗里。
  他所听见凯西最后的声音,是凯西的尖叫:“杰弗里!救救我!”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美丽的凯西。在很久以后,他拥有了不低的声望和地位,他也曾故地重游,却只打听到名叫杰弗里的骑士带着凯西离开了这座城市,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打听出两人的下落,但他相信这两位善良的人最终能够获得幸福,终生厮守。
  但此时,特拉斐尔对于自己今后将会经历的一切都毫不知晓,他趴在车窗上看着马车两边扭曲模糊的树影,和深沉浓郁的黑夜,最终还是哭了出来。拉车的马匹不受控制地向前狂奔,驶向完全未知的方向。
  他又是一个人了。

  ☆、第8章 求生

  特拉斐尔并不会驾驭马车,他拽着缰绳毫无章法地拉扯,不仅没有让马停下来,反而把马车拉得在路中胡乱冲撞,颠得他东倒西歪,头晕目眩险些吐出来。
  最后特拉斐尔不得不松开缰绳缩进车厢里,紧紧贴着车厢壁好让自己保持平衡,来节省体力。
  马车又跑了好一会才渐渐慢了下来,特拉斐尔看向窗外,天色仍是一团漆黑,外面是一片树林夹杂着低矮的灌木丛,阴森森地盘虬一团黑影,混杂着时不时响起的不知是野兽还是魔兽的嚎叫,他不敢下车。
  一夜惊魂过后,猛地放松下来,特拉斐尔才感到十足的倦意。车厢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腐烂气味,他的双腿上抹着的安格斯的鲜血已经凝固发硬,贴在身上令人非常不适。光裸的身体仅着薄薄的长袍,也因为冷汗而紧紧贴在身体上,方才神经紧张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令他因为冷空气而不断战栗。
  马车是此时大陆上常用的交通工具,分为前开门和侧开门和敞篷三种。敞篷马车最为粗陋,通常是用来运输货物。前开门次之,仅仅用帘子遮起来,也是用来运输,但运输的是一些较为精细或不太能见人的东西。侧开门则有着结实的门窗和各种内饰,是用来乘坐的。
  这是一辆前开门的马车,车厢里没有什么内饰,也没有放置座椅和毯子。但还好车窗和车门搭着厚厚的帘子,挡住了飒飒晚风,但秋夜里的冷空气还是让特拉斐尔尽量把身子蜷缩起来挤在角落里,以此保持体温。
  即使身体感觉寒冷又不适,但浓浓的疲惫还是让他很快沉入梦境。
  再度睁眼时天还没亮,他是被一阵兽类嚎叫惊醒的。他对于危险灵敏的感知让他瞬间清醒,他爬出车厢向四周看去,仍旧是寂静漆黑,什么也没有,连晚风也停了。
  还套着马车的马匹在车厢前端不安地打鼻响撩蹄子,在原地踏步牵扯得车厢不停地晃动,缰绳明明没有被绑起来却没有跑走。
  特拉斐尔环视四周犹豫了一会,还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他缺乏野外求生的经验,但也知道想要驱赶野兽最好生起火来,但他此时身上什么也没有。他跑到附近一棵还算高大的树下,抱着树干蹭蹭爬了上去,选了一根合适的树枝蜷缩着靠着树干静静等待天亮。
  天色黑得深沉,空气也格外寒冷,他想这应该是黎明前的黑暗。他往树下看去,仍旧什么都没发生,连那匹马都停止了躁动安静地低头吃草,但他却并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很快发生的事情就验证了他的猜想。
  马车附近的灌木丛突然一阵摇摆,几只野兽从中突然窜了出来。它们立起来快赶上特拉斐尔那么高,身上有短短的鬃毛,但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色泽。它们有着尖锐的獠牙,泛着冷光的眼珠,和比刀片还要锋利的爪子。它们靠近时悄然无声,攻击时潮鸣电掣,马匹反应晚了很多,再加上有车厢的牵制,没来得及跑几步就被追上死死咬住喉咙,悲鸣几声便倒在血泊里不再动弹。
  这些野兽有五六只,它们很快就将那匹可怜的马开膛破腹大啖马肉。
  这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特拉斐尔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险些叫出来。他一手紧紧地抱着树干,一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觉得背后汗毛倒竖,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就像什么冰凉滑软的东西贴着他的身子行过。当看见一只野兽走到树下冲着他嘶鸣,用爪子抓挠树干时,他吓得两股战战几乎坐不稳。
  但还好,那几只野兽仅仅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就拖着马尸进了灌木丛,渐渐行远了。只留下原地一大滩血迹和肉渣,还有那空荡荡的车厢表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的谋杀。
  特拉斐尔呜咽一声,双手抱紧树干身体像糠筛一样抖个不停,他害怕极了,足尖和指尖都因为恐惧而冰冷发麻。他咬着嘴唇,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又熬了好久,东方才渐渐发白。特拉斐尔喉间发出一声呜咽,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将脸擦干净,握了握快冻僵的双手紧抱树干慢慢向树下滑。
  落了地,血腥味越发浓厚,特拉斐尔知道这里不宜久留。他在清晨的寒风中搓了搓胳膊,绕过地上的血迹走到马车旁,扯下挂在车厢上的帘子裹在身上,用这些帘子保暖聊胜于无。
  能够代步的马车不能用了,他只能靠他赤。裸的双脚前行,方向未知前路渺茫。
  他在灌木丛中穿梭,低矮的树枝在他的小腿上划过,划出一道道血痕。土地有时松软有时坚硬,他踩到掉落的坚果和虫子,有一些会在他脚心留下细小的伤口,但幸好都没什么毒。
  他边走边摘取野果,他不知有毒没毒统统往肚子里塞。走到太阳升到正空又渐渐西斜时,他终于看见了水源,那是一条浅浅的溪流,水流清澈。他清洗了一下脚底的伤口和泥土,观察了一下四周稍事休息,之后继续上路。
  之后的几天里他就像这样,沿着溪流跌跌撞撞地前行,渴了喝溪水饿了吃野果,天黑就爬到树上睡觉。有一次他爬上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胳膊滑了过去,他猜测大概是条蛇,但他动也不敢动,更别提去确认了。万幸的是那东西并没有攻击他,但那之后他总是睡不好,一点点小动静就会把他惊醒,即使是一阵风吹过,或是一颗果实落下。
  特拉斐尔就这样走了很久,他扯下几道布条绑在腿上和脚上,但脚底仍被磨得血肉模糊。太阳升起又落下,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他终于走到了树林的边缘。
  树林的边缘出现了断层,那是一个土坡,并不高,但也仅仅是没有到悬崖的程度而已。坡上长着稀疏的灌木,坡下是一条小路。也许附近有人烟,特拉斐尔扶着坡边的树终于笑了出来。
  他蹲下身,小心地伸腿往一丛灌木踩去,脚落到实处才小心地翻身放下另一条腿,慢慢往下爬。然而那看似解释的灌木根部却很松,在他双腿踩踏下突然连着根茎一起滑了出来。突然踩空的特拉斐尔在空中急促地挥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从空中跌下,沿着土坡滚了下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胳膊护住头脸,防止头部被突起的石块砸到。但他的身体,胳膊,腿部,被沿途遇到的灌木和石块狠狠击中,磕出青紫的淤块。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狠狠抽击他的灌木也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他并没性命之忧。但即便如此,当他落在地上时,也浑身伤痕累累,裹在身上的布帘已经被扯掉了,袍子也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特拉斐尔躺在地上,他很疼,来自左臂和腿部的疼痛让他猜测自己也许是骨折了,他用仅剩的右臂抱住自己的身体,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如果他在这里躺到天黑,也许会被兽类攻击,他明白,但他无能为力。就像他对于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无法掌控。出生卑微身体羸弱注定了会被人欺辱,几乎被有什么比他这种人的性命更不值钱。从一开始,他就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小舟,在洋流最激烈的地方无助地随着惊涛骇浪上下翻覆,只能够不断乞求上天给他一丝生机。
  想要自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