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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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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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朱佑榕擦完眼睛,放下毛巾道,“潜艇部队司令,是不是那个齐……齐什么来着?”

郑恭寅插道:

“齐希文。”

“对了,齐希文。舅舅刚才给我讲的,说他讲得很精彩,就是他吧?”

郑恭寅一听向小强要讲这一段,正遂心意,便笑道:

“不错,就是他。小向啊,我刚才给……给我外甥女讲过一遍了,我这脑子不好使,原话记不住,你年轻人脑子好使,你给学一遍。”

向小强一怔,随即想到自己在偏厅吃夜宵的时候,郑恭寅肯定已经将今晚开会的经过讲给这个朱小姐听了。但他不知道郑恭寅为什么那么希望由他来再讲一遍。

他讲这件事,是想鼓动朱小姐发挥影响,绕过明朝内阁,直接安排武力营救,是带着私心的。正如会上所说,武力营救是有引发战争的危险的。但向小强只准备待五年,无需长期打算。但这个郑侯爷,身为皇亲国戚,似乎也很希望达成武力营救结果。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对,”朱佑榕对向小强说道,“舅舅讲过了,讲的不细,向先生,你再讲一遍吧。”

向小强点点头,不想这件事,他要的只是结果。

“齐司令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记得很清楚:

“‘你们这些坐在海军部办公室里,整日打报告定计划的老爷们,你们桌上的伪清数据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现在挂在前面的伪清地图,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潜艇部队的那些女孩子们,晚上开着潜艇,一趟趟送特工到对岸弄来的?

“你别忘了我们今天为什么坐在这儿!被关在对岸的那十二个女孩子,难道她们不知道当老百姓安全又自在?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呆在家里烤炉子织毛衣?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坐在电影院里吃米花嗑瓜子?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和情人在公园里花前月下?为什么?因为她们晚上要驾着潜艇,到长江上去偷鸡摸狗!……为大明、为圣上去偷鸡摸狗!’”

向小强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真如同齐希文司令亲口在这里说的一样。

……

“为大明,为圣上去偷鸡摸狗……”朱佑榕默念着这句话,推开椅子,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问道,“为大明,为圣上去偷鸡摸狗……他都这样说了,可最后讨论的结果还是不营救?”

郑恭寅摇头叹道:

“唉,是啊……”

“为什么?什么原因?”

“还不是那两条吗,军事上的,政治上的……”

朱佑榕冷冷地道:

“是啊,我知道,军事上,潜艇穿越渤海海峡有困难,政治上,我们去截火车,就会引发战争。”

向小强把心一横,脑子转了几转,张嘴说到:

“朱小姐,本来这是你们大明的事情,我是个外人,不方便说。不过在我们英国,国王陛下政府的内阁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国王陛下,为了英国。但我很遗憾地看到,在大明,在我的故乡,这里的大臣做决定,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这件事做了,失败了的话,他们会担责任,如果不做的话,他们就能逃掉责任……当然,武力营救这件事,失败的风险明显是很大的,你们的大臣们很聪明,知道最安全的就是什么都不做。至于大明皇室,作为这个国家本来的主人,他们的感情和利益却被抛到一旁。看到这一切,我觉得很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文化不同,导致看问题差别太大了。啊,我可能说的冒昧了些,请小姐原谅。”

郑恭寅欣赏地瞥了向小强一眼。朱佑榕背着双手,缓缓地踱着步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脯起伏着,很明显在控制某种情绪。

“向先生,”她脸色很难看地说,“我在英国念的大学,我很了解英国。”

“哦,对不起。”

“向先生,”她盯着向小强眼睛问道,“我不知道这样问你是否恰当,因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你是军人……”

向小强一怔,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军情六处的,当然是军人。

朱佑榕有些踌躇地道:

“我不知道……在你看来……以一个军人的常识看来,潜艇度过渤海海峡,是否真的那么难以完成?……我听了舅舅的叙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晚军事将领们处于一种被大臣压制的状态,很多该说的话话都没有说出来……我是这样感觉的。不知你怎么看?向先生,如果你是我们大明的军官,我不会这样问你。但你现在身份比较超然,所以……希望您不要觉得太冒昧。”

向小强心中又是一阵欣喜,他感觉到这个朱小姐自己已经这样认定了,现在就需要一个“身份超然的人”,亲口告诉她,她是对的,就行了。

第二卷 初到大明 第29集 机会

向小强从没像今天一样,打心眼里庆幸自己是个军迷,尤其是个潜艇迷。

在这个时代,没有网络的时代,人们的知识面往往都很窄,局限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陆军只懂陆战,海军只懂海战。虽然他们作为军校系统培养的军人,在自己的领域比军迷精深得多。但向小强这个军事论坛泡出来的军迷,军事知识的广度是任何一个这时代的军官不能比拟的。尤其是自己的那一套知识,是经过二战的血腥洗礼,由无数名将和军史学家提炼出来的。可以说很多东西,向小强知道,这时候的军事将领绝对不知道。

他绝对有把握自己说出来的东西,能让这时代的军事将领都耳目一新。更不要说眼前的三个大外行。

“朱小姐,”向小强有些为难地说,“我只是一个情报官,虽然掌握的比较宽一点,海陆空军都懂一些,但具体的肯定比不上专门的军官。不过既然您问到了,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点,您做个参考。当然,只是参考,不是向您提建议,更不是要影响您的决定。”

“没有关系,你说吧。”

“那我就冒昧了。第一,贵国大臣(小强故意不说海军大臣,只强调是大臣)所提的第一条借口:空投突击队航程不够。很明显不是这样。从南京到北京直线距离一千公里左右,而贵国新添置的容克…52运输机航程可达1360公里。这还是说的飞到北京,营救行动肯定不会在北京,肯定要在北京以南的地方展开。我个人认为天津、沧州一带比较理想。这里离渤海比较近,方便乘潜艇返回。如果要是飞机先飞至渤海外的东江舰队基地,航程就更从容了。这并不是贵国外交大臣所说的‘海上绕行,航程更远’,实际反而更近。我记得贵国陆航司令就是这样当场反驳,才触怒了徐大臣,被老人家泼了一身开水的。……当然,当时陆航司令语气比较直接,对老人家尊重得不够,也是有可能的……”

朱佑榕咬着唇,脸色很难看。郑恭寅站在她身后,微笑着对向小强轻轻点点头。

“第二,就是所谓的潜艇难以进入渤海。呵呵,这一条,我个人觉得提得实在是……实在是不那么专业。朱小姐,您要知道,潜艇的航程、速度、火力都不如水面舰艇,但它却是一种很成功的兵器,世界大战时德国靠它差点打赢战争。凭的什么?只有两个字:隐蔽。不错,渤海海峡之间横列着庙岛群岛,把海峡分割的相对小了些。但请您注意,只是‘相对’小了一些。南部最宽的一处水道,至少有四十公里宽,足以填下两个南京市……”

向小强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这个形象比喻起了很好的效果,朱佑榕眼睛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继续说道:

“如果说,要从这四十多公里宽的水道之间开过一支战列舰编队,我承认,想不被发现,是有一定的难度。但潜艇完全是另一种概念。潜艇的体积、暴露在水面上的高度、行驶的噪声等等,都只有战舰的几十分之一。如果在夜晚、采取潜航的方式进入海峡,则更加隐蔽。对方的驱逐舰除非贴近到跟前,否则根本发现不了。这种情况下还说难以潜入海峡,说的客气点叫牵强,说的不客气点,就叫怯懦。

“朱小姐,您要知道,想在漆黑的夜晚,有效封锁住四十公里宽的水域,除非每隔一百米就放上一艘驱逐舰,排满整个海峡。这样的话需要400艘驱逐舰。现在我们大英海军只有100艘左右的驱逐舰,美国和日本各有不到200艘。呵呵,我不知道清朝有多少艘。”

朱佑榕听了这段话,和郑恭寅对视一眼,都露出宽心的微笑。

向小强很谨慎地没有提声波探测仪。他知道在真实时空里,英国于一战末发明了这种东西,对外宣传夸得一塌糊涂,所以一战后全世界都相信潜艇即将过时了。只有向小强知道这玩意儿极不好用,有效范围只有两千米而已。他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这种技术是继续被英国垄断着,还是已经扩散开来。要是清朝也有这种东西的话,那就不是每隔100米排一艘,而是2000米了。

向小强又故意说道:

“当然了,朱小姐,这只是我这个外行,凭着一点基本常识做出的判断。可能不是十分专业,仅供您参考一下。”

这句话起到的作用就是:连他这个来自外国的、相对外行的人都看得这么清楚,且不要说那帮大臣业余到什么程度,或者说把她蒙蔽到什么程度了。

朱佑榕轻轻推开椅子,在书房里轻快地踱着步子,好像心情反倒很好。向小强和郑恭寅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干涉内阁决定、做一件她想做的事了。

她忽然停在书柜前,凝视着一格一格的书籍,目光落在其中一本书上。她犹豫片刻,轻轻抽了出来。

那本书很大,向小强能够看到书脊上印着《大明宪法》四个字。

朱佑榕捧着这本沉重的宪法,轻轻摩挲着烫金书面,凝视良久。

郑恭寅咳嗽一声,说道:

“榕榕啊……一本书而已,不要老被它圈着了……很多事情,该做就得放手做。”

朱佑榕轻叹一声:

“舅舅,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两年了,直接干涉内阁政府运作的事情,我只干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说完,轻轻拍拍《宪法》,叹了一口气,将它插回书柜。

她凝视着柜上的《大明宪法》,心中默默想着:

“我这次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不尊重我,不是因为他们开会扔茶杯……反正我们大明这些阁老也扔了几百年茶杯了……可笑的是扔茶杯还扔出这么个结果来……‘恐引发战争’,徐元贞能说这话,恐怕也是首辅大臣的授意……是啊,行动失败了,死上几十人,他们要担这个责任。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再说几句‘恐引发战争’的话,不但没责任,还落个顾全大局的好名声。‘不做不错’的道理,他们运用得很好啊……他们就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不救人是说不过去的。不管成不成功,还是得不偿失,这个姿态都一定要做……不然就对潜艇部队士气打击太大了。都是些女孩子啊……齐希文说得好:难道她们不知道当老百姓安全又自在?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呆在家里烤炉子织毛衣?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坐在电影院里吃米花嗑瓜子?难道她们晚上不喜欢和情人在公园里花前月下?因为她们晚上要驾着潜艇,到长江上为大明、为我去偷鸡摸狗!”

朱佑榕转过身子,背着手,淡淡地道:

“璁璁,我说你写。”

郑玉璁赶忙低下头,坐到条案前,小心翼翼拿起笔,蘸两下墨,望着朱佑榕。

然后,向小强亲眼看着这个女孩樱桃小嘴里吐出几句“之乎者也”的话,特别是里边的那个“朕”字,还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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