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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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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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启的身躯僵了一僵,掌心一翻,便将寒雪小巧的玉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

“朕没事,就是有些累。歇吧。”玄启将脸贴着她柔软的发顶,渐渐地,寒雪感觉到他的怀抱不再冰冷得令人难过。

时间一点一滴缓慢流淌,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下来,月亮在阴云后露出一角脸庞,夜色不再黯淡,屋内的烛火忽而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熄灭成一缕直上青烟。

寒雪一直都没有睡。他的手仍被玄启暖暖地握在掌心,丝毫不想挣扎。她听见玄启一声轻叹,这才发觉他也同样未能成眠。

“现在什么时辰了?”寒雪睁开眼看着墙壁问。

“大概寅时五刻吧。”玄启揽紧寒雪的腰身,懒懒地应声。

“外面的风似乎停了。”

“嗯。停了好一会儿了。”

“陛下还要早朝,怎的还不入睡?”

“你不是也没睡?”

……

一段简短的对话后,又是一阵沉默。

“陛下真不睡?”

“嗯。朕睡不着。倒是你,朕听说女人熬夜皮肤会变差,你不怕变成丑八怪?”玄启轻勾嘴角调侃道。

“呵。”寒雪轻笑一声,抿抿粉唇这才又淡讽道:“陛下颇有经验。不知是听宫里哪位美人说的?”

玄启的身躯因着寒雪这句话狠狠僵住,他半仰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寒雪的侧脸咬牙切齿道:“纳兰寒雪,你又寻机会来挤兑朕!”

说着,玄启用力揽住寒雪的腰肢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他,却在下一刻对上她巧笑嫣然的精致容颜。

“陛下有没有看过日出?”寒雪狡黠地扬起好看的眉眼,好笑地瞧着玄启盯着她登时傻愣掉的俊脸。

日出?玄启不明所以地微颦了眉心,这个小女人,她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呢?这话题的跳跃性也实在诡异了一些,让他差点儿转不过弯儿来。

他盯着寒雪娇俏的笑脸好半响,努力克制心中一阵强烈过一阵的旖/念,极是郁闷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说完这两个字,玄启竟然觉得自己甚是没见识,活到二十二岁,居然连日出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晓。

其实,他曾经想象过父皇还有母妃带着他一起看日出的情景。只可惜,父皇忙于政事,母妃的心思也完全放在了争权夺宠上,他一个人去看也无甚心情。再后来,他被立为太子储君,每日要学习天子之道,课业繁重得令他苦不堪言。直到他登基、亲政,同他的父皇一般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关心天下大事,也就更没了这份闲情逸致。

“天子”,这两个极致尊贵的字眼,不晓得夺去了他多少人生乐趣。

想到这里,玄启的目光变得幽远起来。他在看着寒雪,却又没在看着她。他失神的摸样显得那样落寂,浑身散发出来的浅浅伤感令寒雪心中一窒。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他透过她看着另一个她怎么也看不到的地方,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让她没来由一阵心慌。

寒雪以指尖扶正他的脸,逼他正视自己的眼睛,脸上依旧笑意盈盈,“陛下这个表情,难道是真没看过的表情?”

“陛下真没看过日出?”寒雪故意用瞧不起的语气连问玄启两次。

玄启正因为寒雪第一次主动碰触他而暗暗欣喜,乍一看寒雪似笑非笑的挑衅摸样,立刻板起脸孔危险地眯起双眸,他握住寒雪置于他颊侧的指尖,薄唇勾起一抹在心中计量着坏主意的邪肆笑意。

于是,一刻钟之后,寒雪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扎,便被玄启拦腰抱在怀中,踩着轻功飞上了皇宫里最高的一处地方:

摘星楼!

摘星楼位于皇宫的最西面,面向正东,距地七十丈。巨石砌成的基台将这座精巧别致的阁楼高高托起在空中,远远望去,整整一千六百级台阶迂回排列的景象甚是奇异。再加上陵轩地势西高东低,望向东面的地平线,竟能隐隐见得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天水相接,自成一色。

摘星楼,更是陵轩皇宫标志性的一道风景。自下仰望,手可摘星月。自上俯视,只见万家灯。

然而,建造摘星楼的,却是陵轩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位昏君:

成惠帝。

一百多年前,这位成惠帝靠着母亲戚家的势力登上皇位,他生性好色昏庸无能,盛宠青楼舞姬出身的妃子妲喜。妲喜身姿袅娜妩媚多娇,成惠帝最爱在高处看她跳舞,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为她建造摘星楼。

成惠帝沉迷声色不理政事,以致陵轩外忧内患国势迅速衰落,甚至一度向西边的少昊国割地称臣。成惠帝的堂兄起兵逼宫取而代之,称舜武帝,历经三十多年的呕心沥血,除外戚,夺失地,布新政,整吏治,再一次将陵轩推上了日益强大的征程,也因此与少昊国结下了长达百年的仇怨。

这一段历史,是陵轩历史上最耻辱最黑暗的历史,也是后世历代帝君引以为鉴的历史。而摘星楼之所以被保留下来,是舜武帝以此告诫后世之君,莫要重蹈成惠帝的覆辙。摘星楼在外人看来乃是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可在陵轩皇族的眼中,却是不忘耻辱奋发图强的标榜。

“到了。纳兰寒雪,睁眼了。”玄启好笑地凝着寒雪皱在一起的小脸,胸前的衣襟被她拽着死死绞在一起,险些勒断他的颈骨。

寒雪紧闭着眼说什么都不敢睁开,双手更加用力地揪住玄启的衣襟不放。方才在下面仰视摘星楼时,冷不丁被玄启抱着飞跃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眼前景物飞掠,上上下下飞跃的景象吓得她不得不闭上眼死抓着玄启,心想着千万千万不能松手。

可恶的家伙!分明就是专门来吓她。欺负她不会轻功吗?

“纳兰寒雪,朕快被你勒死了。难不成你想谋杀亲夫?”

“谁要谋杀亲夫了!”

寒雪气恼地睁眼瞪着玄启,见他正朝着她笑得幸灾乐祸,立刻瘪嘴从他怀中退出来,顺便狠狠丢了一个大白眼过去。

寒雪捋捋被风吹乱的额发,探身向下望,夏日的天亮的甚早,太阳还未露脸,已然能隐见朝暮下陵轩全景的剪影。

“哇!好高啊!建造摘星楼的工匠实在太了不起了!”寒雪惊叹不已,好奇地问玄启,“摘星楼距地面真的有七十丈?”

“基台高七十丈,楼高三丈。确切地说,摘星楼最高的地方距地面整整七十三丈。”玄启站在寒雪身边环住她的腰,下意识地不让她靠围栏太近。

“七十三丈!”寒雪惊讶地抬抬头环视摘星楼顶部的图案,“能上去吗?”

玄启扭头以下巴示意寒雪朝角落的一张长梯望去。长梯稳稳地架在墙角,刚好够到楼顶的天窗。

寒雪兴奋地跑过去,将垂散的长发扬到身后,卷起袖子便要顺梯子往上爬。玄启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瞧着她动作麻利地攀上两截,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居然会爬梯子?”这是平日里看起来宁静文雅的纳兰寒雪吗?

“笑话!想当年,本小姐何止会爬梯子,还会翻墙上树呢!”唉,只是长大了性子也沉稳了,爹爹也不允许她爬这爬那了。

“翻……翻墙上树……”玄启的墨眸瞪得更大。难不成,她小的时候性子完全是另外一副摸样?

“呃……”寒雪听见玄启吃惊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又难得地露出了幼时顽劣的摸样。顿时脸上一热,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这个……每个人小时候都淘气过嘛……嘿嘿……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想她还是不告诉玄启,一年前她还没入宫的时候,仍然会在夜里偷偷爬梯子到屋顶去看星星的好。

寒雪装作无辜地抬头向上看,一时还真有些发愁。

纳兰家的屋顶只有一丈多高,院子里最高的树也不足两丈。这三丈高的梯子,她还真是没爬过。宫里的东西,果然什么都比别处高。

正当寒雪犹豫着要不要牺牲形象继续往上爬的时候,突然觉得梯子沉了沉,玄启来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挑眉道:

“这么爬太累了,咱们飞上去。”

接着,寒雪的身子再一次飞起来,景物转换间,玄启已拥着她飞出了楼顶。

寒雪双脚落地,很是郁闷地瞅着玄启,“轻功果然是个好东西。改明儿,让玄英教我两招。”据说,玄英的轻功比玄启还要好上一些。

玄启一听此话,立刻脸黑着不满地瞪住寒雪,醋味十足地说:“除了朕,不准跟别人学。再说,你一个女子,学什么轻功?好好学习女红厨艺让朕开心才是正经。”学轻功干嘛?想跳出宫墙逃走吗?他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玄启不理会寒雪奴瞪斜视,拉着她坐下,前胸贴着她后背将她搂在怀中。

“别动。这个季节太阳起得早,卯时一刻差不多就看见了。安静等一会儿就好。”

寒雪懒懒地靠在玄启怀里,也没想再动,暂时把他当躺椅靠靠也没什么不好,暖暖的很舒服。两人就这样相依偎着,静静望向东边的天空等待。

果然,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东边的天泛起一片亮光,红彤彤的朝阳拖着缓慢的步调露出脸来,渐渐将天边的几片闲云度染成金红的颜色。

“看!太阳!红色的!”

寒雪坐直身子,伸手指着东边的冉冉红日兴奋地回头朝着玄启嚷嚷。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的朝阳纵然有千万光辉,在玄启眼中也半分不及她脸上明媚灵动的笑意。

“嗯。很美。”

寒雪以为玄启在夸赞天边的美景,她扭过头继续看着红日遥遥升起,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玄启看着她的眸子温柔而多情,满满地映着她的身影,恨不得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玄启伸手拈起寒雪粘在肩头的一缕发丝,突然便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故人,一件往事。

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看日出的经历。那年他八岁,她只有三岁。

那时,他因为食物中毒,有一段时间眼睛是看不见的。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孩童,她也是用同样兴奋的声音朝着她喊:

“玄哥哥,你看!太阳!红色的!”

没几天,他的眼睛好了,他看见了她,乌黑清亮的眼眸,圆圆的童女发髻,一身嫩粉色的小袄,白皙漂亮的小脸蛋儿,细碎的牙齿在阳光下可爱地一闪一闪,犹如精灵一样,在山寺里陪他度过了那几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可是,他再也没能找到机会去补上日出这一课,那一天白雪纷飞,他失去了她。她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还来不及长大,来不及兑现那个稚嫩但一诺千金的誓言。

幼时的喜好与风月无关,可那一回,却是他生平第一次失去一件被他视为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

玄启的思绪瞬间飘远又瞬间拉回,他看看天,知道现在已是到了上朝的时辰,可是,他今天很想当上一回昏君,很想陪眼前的女子静静地度过难得美好的时光。

然而,寒雪一直记得,玄启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她看着朝阳完全升起,光芒万丈照亮整片土地,心中的兴奋还未完全沉淀下来,猛地想到玄启还有上朝这么一回事,立刻惊叫着跳起来:

“糟糕!都是我不好!忘了你还有早朝。”寒雪一急之下,你我这样的称呼就冲口而出。

“我们得快些回去。陛下是个明君,总不能因为看个日出误了早朝的时辰。”

寒雪用力想把玄启拉起来,谁知玄启坐在楼顶上纹丝不动,没一会儿,她就喘着粗气放弃,恼怒哀怨地坐在一边,恨恨瞪着玄启仰躺在楼顶上头枕双臂,觉得他懒洋洋笑得很惬意的样子实在像极了树袋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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