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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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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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看着那些东西也觉得挺喜欢的。哪怕不往脸上搽,只这么看着也觉得是种享受——

就是……这些紫玉阁的姑娘们整天调脂抹粉的,几个人凑在一起竟然也不是讨论正经事,而是讨论打扮……这样真的好吗?

秋秋觉得,玄女观建在荒山野岭上,而且大家也都不讲究穿戴什么的,也是有道理的。要不然年轻姑娘们这么玩物丧志,把正事都抛掷了。当然了,也有可能人家用功的时候秋秋全没看见,光看见人家闲着玩的时候了。

正文 234 憧憬

漫长的雨季之后,天放了晴,夏季一下子就到了。树上、石头后面可以捡到很多蝉蜕,这些小东西的生命格外短暂,所以它们不得不趁着这有限的好时光,完成它们存活的意义。

秋秋蹲在那儿照料一株扶桑花的时候,就看见扶桑花枝下头也挂着一枚很完整的蝉蜕。

秋秋用手捏起来。

半透明的蝉蜕十分完整,除了背上那一道脱缝,别的再没有破损了。在阳光下蝉蜕是浅棕糖色的,有光泽,很晶莹。

蜕壳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这个保留下来的蝉蜕是一个挣扎的,忍耐的形态。

秋秋有点儿恍惚,呆呆的出神。

从来到紫玉阁之后,她时不时就会有种恍惚的感觉。

为此还有人笑话她。

外面的世界灵气稀薄,而紫玉阁里是得天独厚的一块地方,灵气很充裕。别人来了这里,怎么说也会变得更灵透一些,她倒好,反而变的更呆了。

秋秋也说不上来她在恍惚什么。

就是有时候,觉得有的情景似乎见过的。

人们大都会有这种感觉。

明明没有去过的地方,第一次去却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的正在发生的事情,却觉得似乎已经在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一回了,平白就有一种旧梦重温的恍惚。

只不过,秋秋的这种感觉,比别人更频繁了一些。

身旁走过来一个人,伸手掐了一朵才开的扶桑花。

她穿着一身樱子红的衣衫,莲叶瓣一样的领子,背上挖空了一大块,露出雪白雪白的肌肤。

挺好看的,就是……秋秋觉得这衣裳露得多了一些。

秋秋站起身来,称呼了一声:“宿云师姐。”

虽然她没正式拜师,可也算是紫玉阁的一分子了,见着这些正式弟子自然得要称呼。

“在这儿做什么?”

秋秋一手还拿着花剪呢,回答她:“剪花。”

“那手里呢?”

秋秋怔了一下,把手伸了出来。

“捡到一个蝉蜕。”

宿云的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这东西脏得要命,快扔了。”

秋秋犹豫了一下,宿云已经伸过手来一把将蝉蜕打掉了,跟着踩了上一脚。

蝉蜕被她一脚踩得粉碎。

等她走了,秋秋才低下头看看那个已经破碎得拾不起来的蝉蜕。

宿云刚才出手重,她的手背肿了起来,通红通红的。

这个修真的世界,并不是一片祥和的乐土。

太阳升起来了,汗从额头沿着脸颊向下滴落,领子和后背不一会儿就让汗全打湿了。

终于把这一片花枝收拾完了,秋秋把花剪放回篮子里头。

太渴了。

秋秋琢磨着,明天把茶壶放在篮子里一起拎来,多少能喝几口。

远远的她看到大门打开了,有人正走进门。

是个远远看去就让人觉得体态婀娜动人的女子,她先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小姑娘,看着都只有五六岁、七八岁的样子。

这是今年要收的弟子吗?

最后一个更小,走路都不稳当,还得人牵着,跟小妹当时离家上山拜师的时候差不多大。

秋秋觉得有点囧。

这就好象大家都报名去上小学,可人家都是标准年纪,偏她已经是上中学的年纪了,却跟一帮小朋友坐在同一间教室做同学,一起从零学起。

这不用别人觉得她别扭,她自己也会觉得别扭。

她已经过了最合适的年纪了,资质又不怎么样,说不定还不如人家那些小朋友学得快学得好呢,到时候一考试,人家都满分,她考个大鸭蛋。

如果是真的上学,考个鸭蛋回家少不得父母要给顿训,说不定还要给顿打。可是如果在这里她学不好,她能回家吗?回了家以后,秀才和秀才娘子两个肯定要为她操碎了心。

唉,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秋秋没猜错,那些带回来小姑娘果然都是这次从各地找来的预备弟子。秋秋悄悄向一个门人打听,那人叫宿寻,比较和气。

秋秋悄悄问她:“来的这么多小姑娘,都能收进门里当弟子吗?”

“哪能呢,有的资质平庸,有的则是心性不合适,这些人里起码有一半是不能用的。”

“那,不能入门拜师的,又该往哪儿去呢?”

宿寻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心事,笑了。

“你担心自己拜不了师吧?”

秋秋点点头。

“不用怕,你是玄女观的前辈送来的,不会不收你。每年也都有些资质不佳的弟子,不过学不到什么高深的心法,只能学一点粗浅的入门心法之类,然后做做杂活,一样在门里有容身之地。”

秋秋想,那不是和她现在一样吗?就是白天做做杂活,夜里倒头就睡。

这样的一辈子,倒也不是不能过。

“还有些不能收下来的孩子,会送她们回家去。”宿寻说:“不过很多人都是没有家的……要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要么就是从人贩子手里转了好几手被师父师叔们救下来的,她们都是无处可去的,所以也会留在门派里头。”

既然有这么多人做伴,秋秋也就不担心了。

门派里有宿云那样脾气大不好相处的人,也有宿寻这样比较和气的,平常没事的时候向她打听些事,她都会一一的详细说明。

宿寻问她:“你想入门吗?”

“当然想的。”秋秋说:“就是怕,自己没那个条件,就算有哪位师父收容我,我也会给师父脸上抹黑。”

宿寻就笑了。

“别怕。世上的事都要讲缘份的。有师徒之缘,肯定就能拜师。我听说你有个妹妹在玄女观?”

“是,妹妹三岁就上山了。”

“她的尊师是哪一位啊?”

“好象是应陶真人?”秋秋对这个了解真的不多。

宿寻点点头:“我听说过,那令妹可是前途无量啊。”

说起小妹来,秋秋是与有荣焉的:“可不是,我听人夸小妹有天份,说将来一定会学出名堂的。”

宿寻又笑了笑。

秋秋很有眼色的不打扰人家,人家不比她,还是有不少正事要做的。

隔了一天,秋秋和其他刚刚来到紫玉阁的小姑娘们一起去了后面一重院子。

这一重院子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是在外围停留的,活动范围有限。

秋秋想,大概从这一重院子开始,才会接触到真正的紫玉阁了吧?

这里显得比外面冷清,连种的花木都不象外面那样缤纷多样,这里种了许多的紫薇,花朵开得那样蓬勃热烈,一树一树的花,连绿叶都看不到了。花穗显得那样秀美,一朵朵一簇簇的挤在一起,远远望去,果然如玉如霞。

秋秋不知道为什么又恍惚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想到了什么,总觉得,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轻悄的从心头滑了过去。

可是她不知道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自己都想到了什么。

好象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句话?

她呆呆的样子特别显眼——因为在一众被领来的小孩子中,她最大,最高。倘若她和众人一般高,那走个神发个呆也不会这样明显了。

领路的人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一个肯定没有人会收她为徒。

太不合适了,真不是她们这一门的料子。

再说年纪也太大了。

不管哪个门派,都更愿意收下和培养年纪幼小的弟子。这样他们的心性经历都如同一张白纸,怎么教都行。象这个,已经十几岁了,听说之前还已经定过亲要成亲了,实在不合适。

秋秋事先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反正自己被挑中的机率不大,即使没被挑中,也可以在紫玉阁继续生活下去。

这里衣食无忧,没多大的生存压力,也不必担心再有妖怪到这里来打她的主意。

但她心里还是有隐约的期盼。

修真的世界多么奇妙——她心里不是不好奇的。

究竟人要如何超脱凡俗尘世加诸在身上的一切束缚而悟道成仙呢?

人生下来就要守各种各样的规矩,有的是自然的规矩,有时候是人为的规矩。这世道给每个人都划下了一条线,一个框,人人都得按着这条线往前走。

有的人会尝试着越过这条线。

也许有人是成功了的,但是更多的人是失败了。

被验看挑选的过程异常简单,秋秋她们只是被带着走进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里,排成一排站着,被叫到名字的就往前站一步,叫到下一个人的时候再退回队里,没有人问她们问题,甚至没有更多打量。

秋秋毫不意外的落了选。

她把那一点失望小心的埋在心里。

不过晚上她睡不着觉。

远处池塘里蛙鸣声高高低低的响成一片。

秋秋想,她大概真的不是这块材料。

之前还偷偷的怀抱的那点憧憬和梦想,现在证明了只是空想而已。

走这条路,资质真的那么重要吗?

秋秋有些迷惘的看着窗子。

窗子敞着一条缝,躺在这儿也能看到一线天,星子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闪烁着。

她前些日子隐约的憧憬就象这星星一样,看起来很接近,但其实伸出手去,是触不到的。

正文 235 关系

第二天秋秋起来依旧去花圃照料帮忙,满园子姹紫嫣红的花朵开得欣欣向荣,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喜欢。照管花圃的是个有年纪的女子了,旁人都管她叫一声严姑姑。她经常沉默不语,一坐半日也不动弹。秋秋来了将近半年了,听她说过的话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

等秋秋再把花圃收拾照料过,去放置喷壶花剪的时候,严姑姑抬眼看看她。

“你没拜师?”

秋秋点点头。

严姑姑看她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好,再细心的关上柜门。

秋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拜在我的门下?”

秋秋诧异的转过身。

严姑姑淡然的看着她,神情没见什么异样。

秋秋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严姑姑并没有说话。

“你可愿意拜在我门下?”

秋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严姑姑还是淡淡的说:“那就行拜师礼吧。”

严姑姑明显是没有什么修为的,拜她为师,学学怎么莳花弄草,将来可能就是接过严姑姑的差事继续照料这一片花圃。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能学点东西,将来有门手艺,也好安身立命。

严姑姑虽然话少,可是秋秋并不觉得她这人冷漠。

她只是……有很多的心事。

人活的时日久了。心里总会存下很多的事。

秋秋已经开始想着,等将来她到了严姑姑这个年纪,大概也会这样守着花圃,再收一个乖一点老实点的徒弟……

不得不说,有时候秋秋想的是够远的。

就在花圃边这间放杂物的屋子里,秋秋就这样跪下来行了最最简单的拜师之礼。

没焚香沐浴。也没丝竹相和。没有正式取个门派字号,连个观礼见证的人都没有。

她叩完头,严姑姑没有让她起来。

她伸过手,摸了一下秋秋的头。

她的手干燥而温暖。

师徒间的情分,好象在这一瞬间就产生和传递了。

严姑姑传了秋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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