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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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肮脏岁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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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伟回想起当初袁孝仁为啥要冲着麻脸汉子直斜眼,却原来他们根本是一伙的。但麻脸汉子为啥又说为了不被“牵扯”而不“掺和”呢?咋又带出一个啥“少老板”来?袁孝仁今天叫我来到底想要干啥?

“既然如此,我当然只好当没事儿了。道上混嘛,我还是大肚能容的。”袁孝仁话音刚落,桌上的黑色小手机忽然乍响起来。

袁孝仁拿起手机起身向室外走去。

麻脸汉子向莫伟点头致意后,闭目养神端坐着一声不吭。正当莫伟猜测着麻脸汉子时,袁孝仁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袁孝仁从抽屉里拿出一扎钱递给麻脸汉子。

“上次的事情不必再说了,这算是我给兄弟们的一点儿茶水费,希望以后真正合作愉快,如果没有别的事儿你可以先走。”

麻脸汉子接过钱,冲莫伟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袁孝仁叫莫伟关上房门,当莫伟再次回转时,只见又一扎钱放在办公桌上。

“验一验啥叫真假,桌下有台小型验钞机,很灵。”

莫伟迟疑了会儿还是照办了。

莫伟用自己所知道的水印、盲点、金线、色泽、声响反复进行了随意的多张验证,结果均无异常。

“这些都是精品,包括刚才给麻子的。”袁孝仁随即递给莫伟一个精致小手包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莫伟跟随袁孝仁打的来到市中心一家非常热闹的豪华商场。

袁孝仁道:“你敢不敢用包里的钱?”

莫伟道:“不敢。”

“嗯,你倒很诚实。”

烟柜前,袁孝从包里随意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 。。

莫伟貌似平静地看着袁孝仁将钱递给柜台小姐,然后又心跳“咚咚”地看着对方将钞票验讫后,将一盒中华香烟连同找补的零钞微笑着回给袁孝仁。

走出商场后,两人又来到一处冷饮店门前。

袁孝仁道:“敢不敢亲手试一试?”

莫伟道:“敢。”

……

莫伟袁孝仁打的走上了回程。

当出租车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后,袁孝仁拉着莫伟在一个十字路口下车了。

路边,袁孝仁的“三角门缝眼”在黑暗中,在镜片后闪动着幽光。

袁孝仁道:“你喝酒吗?”

莫伟道:“不。”

“那就好。以后也别喝,酒乱性;也别赌,更别吸毒,这些玩意儿都要命,否则以后你啥事也干不好。刚才你也看到了,连同车资我们一共用了四种方式验钞,都过了。包里还有八千八,吉利数,全归你。以后你每月佣金五千,干好了再行奖励。但有一点儿要说明,出事情别扯上我,钱出事儿照补,人出事儿不管,也别耍滑头。不要问为啥干啥,当知道的马上告诉,不当知道的以后告诉或者永不告诉。拿上这部小手机,明天就去你公司辞职,自找一个落脚点,每天向我通报情况,随时听候差遣。”

“行。”

“我先走一步。”

袁孝仁迈着罗圈腿渐渐远去了,莫伟仍在梦幻中,脑子里装进了一个古怪的“ ?”怪耳朵符号。

独自漫步在路边的莫伟,从第一个问号产生后,便开始将袁孝仁和麻脸汉子往邪恶道上排,反复嚼着“邪恶道”三字的含意:卑鄙、无耻、凶残,脚下的每一步都充满着罪恶……然而,当莫伟每每捏着手中的“大钱”时,一个时时都在渴盼着的“钱”字却使他想通了,不顾了。

由此涉邪的莫伟,在以后数年间,有个问题一直不解地缠绕着他,那就是:凭啥袁孝仁从一开始就瞄准自己,没暗示,没商量,从头到尾直来直去,莫非袁孝仁天生就是个发现坏才的“伯乐”?!又莫非自己骨子里真是天生就有黑血?!后来还是那位神秘而邪恶的“少老板”自道“玄机”后,莫伟才算解了谜。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莫伟内心犹如溺水者突然间抓住了救命绳,绝望中看见了希望,原本想跟王总“欲擒故纵”的赌徒心理一下子没有了,接踵而来的却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充实:好哇,有钱用,不用白不用!钱它妈的就是好!只要能让我家人过上好日子就行。管他妈啥红黑正邪,只要有大钱挣,不挣白不挣!

回转宿舍后,莫伟在李会计的门前驻足静听了好一会儿,当他确认里面声息全无时,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紧锁房门,压制着满心欣喜,将包里的钱取出来,一张张整齐铺垫在床上,然后合身睡在上面。

这一夜,莫伟倒在用金钱铺就的“钱床”上,全身心做着从不曾做过的金钱花花梦……

(9)

第二天一早,莫伟拿着写好的辞书来到了老总室。

王总笑了笑道:“你的辞文好像写错了吧?”

莫伟回着笑道:“不会错的,王总。”

“如果你能将它收回去,我就当以前啥事情都没发生过。”

“谢谢王总信任,只是,与其身陷虎斗还不如另谋新去处。”

“是的,我目前暂时只是、你刚才说啥?‘虎斗’?对,但也是斗虎。告诉你,我是‘海都’创始人,如果‘海都’还想有更新发展,挂帅者就非我王冬琳莫属,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找机会让你接替兰成仁。另外,兰成仁的小姐丑事儿当真?”

说实话,莫伟为王总的暂时胜利高兴,但同时也为公司内部的帮派矛盾小见分晓心生疑虑,权利之争往往非一朝一夕能见分晓,继续留在公司,如能先知,可为;反之,不可为。真能先知吗?答案往往是未知。莫伟以为王总虽说待自己不厚却也善,内心还是很尊敬王总的,一个女人能靠十年努力搏来半壁江山显非易事;但莫伟却不佩服王总,一个本应在事业上具有帅材之能的女中英豪,结果最后欲倒其座的竟是一群昔日的冲锋手下,从而显得王帅仅有打“江山”之能,却无坐“江山”之力,可见得,王总充其量算只能为将却不能有为帅。

实际上,莫伟在来公司不久,便从中窥探出了公司内部“蜀、渝”两帮“虎斗”端倪,但他一心只为挣钱,从没想要涉入,所以至今也不忍当王总面说出。

“王总好意我心领了,另外,兰成仁丑事儿的确千真万确。”

“那我马上给你办理接替兰成仁工作的手续,因为我看重你的诚实和能力。”

“王总,从某种角度上讲,我还看不上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那你就异想天开了。”

“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异想开天’。”

若干年后,莫伟没想到自己会为当时这句不经意的混蛋轻狂话付出灭门之灾的惨痛代价。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王总听了莫伟的“新编”成语后,睁着一对秀目傻了。

“王总,请放我走吧,我会记住你的。”

“既然话到这个份儿上那就算了,我叫财务部给你算发三个月月资。另外,在你还没找到新单位之前,我同意你仍住在公司宿舍。你去向兰成仁办工作移交吧。”

“谢谢王总。”

辞工后这段时间,莫伟以从没有过的悠然自得,或在宿舍舒心看书看电视,或外出观光游玩,不亦乐乎。其间,莫伟给王兰寄回过两千元钱,另去了一封闭口不谈辞工和王刈之事的家信。信中,莫伟这样写道 “……兰姐,以后请妈妈、巧妹、晓军一定要在我约定的时间听电话,我是多么想在电话里好好听听家人那熟悉的、久违的声音啊!”

随后不久,莫伟果然分别跟家人作了一次尽心的电话长谈。谈话中,莫伟知道了莫玉茹曾萌动过开办“少儿书法班”的事情,最终因场地问题胎死腹中;莫巧芸的提琴升级考试现又晋为全国小提琴业余六级;莫晓军已上学前班了,班主任是莫玉茹好朋友的女儿,待莫晓军特好等等等等。

十天后,即四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上午,睡意正浓的莫伟被“乱帮忙”叫醒听电话。

“喂,是莫伟吧,我是何秘书,你近来还好吗?”

“一般吧。”

“我转达王总的意思,兰成仁马上要滚蛋了,因为他惹下了谁也罩不住的麻烦,这其中也有你的很大功劳,王总仍希望能挽请你留下。”

“去意已定,请王总就别强留了。”

当天下午,在一种潜意识驱驶下,莫伟再次来到麻脸汉子的大排档,麻脸汉子抄着手站在收银台前,用他的小豹眼看着莫伟走进大排档,既不见热情,也不见冷漠。

饭后,麻脸汉子照例着人收了莫伟二十五元餐费,可就在莫伟正要走出大排档时,麻脸汉子却又叫住了他。

“这是袁主任忘在排档的手包,你回转时带给他。”

莫伟二话没说,按过手包转身就走。

心怀警觉的莫伟,两弯三拐来到一僻静处,飞快看查了包里物件,包里除了一袋百克装真空袋“国泰纯味精”以外,别无它物。莫伟随后快速来到一家大商场,买了一袋同品牌同规格的味精,为了避免混错,他特地在新袋上留下一个不意查觉的印记,然后四转五晃走进一家商场内厕所。然而,无论莫伟将两袋味精作何精细辨认,也无法看出它们有啥不同,于是他赶紧弃后留先,抽身上路……

当莫伟将手包送达袁孝仁手中时,袁孝仁用手指抵着鼻梁上的眼镜,沉默着……

凭直觉,莫伟以为袁孝仁对此也感到蹊跷,一路上肯定人有盯梢!顿时,莫伟脑海里又翻复出“江湖险恶,人心更除恶”的词句来。莫伟脑袋一阵飞转后,果断想好对策:若有盘问,如实相告,在某些时候,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傻瓜办法。

并没意识到莫伟在思考的袁孝仁,发话打断了莫伟的思路。

“以后没有我的指示你不要干任何事情。目前你太不老练,太诚实。记住,你只听我的指示。走吧。”

当莫伟从袁孝仁处出来刚走到大楼拐弯处时,不知何时跟来的麻脸汉子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麻脸汉子用命令式的口吻道:

“你,马上去我那儿一趟。”

莫伟没言语,只是顺从地跟着麻脸汉子乘出租又回到大排档。

在大排档内一间小屋里。

刚一坐定,麻脸汉子便瞪着小豹眼发问了。

“敢情儿你就不想知道咱是干嘛的?”

“无所谓。”

“有关佣金的事儿,龟孙儿袁孝仁有没有讹你?还有,你刚才的行走路线显然不对劲儿,在玩儿猫腻,这,你得解释。”

“理由。”

“少老板说过,在咱们的字典里对下属没有理由二字。”

于是,莫伟将十天前袁孝仁如何夜晚召见、如何外出验钞、每月佣金实数及刚才一切如实相告。莫伟极力夸张地讲述自己在验钞时的紧张心态,和对刚才之事的不解与后怕,其目的在于用浓墨重彩分散对方可能产生的不信任。果然,莫伟以百分之两百的“诚实”赢得了麻脸汉子好感。

麻脸汉子听完莫伟陈述后,灿烂的麻脸上黑点子胡乱挤动着,豪爽地大笑道:

“哈哈哈……袁孝仁是亮球儿,是龟孙儿,他懂嘛,一个地道的傻冒儿!‘软条虫’!告诉你,咱没功夫跟你扯闲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虽说现在他明的比咱高出一分,敢情儿他奶奶娘的在少老板眼里咱强他百倍,千倍,日后你自会明白。”……

麻脸汉子分明是性情中人,莫伟从对方那听似南腔北调,但却又北调重于南腔的口音中感到,不管这麻脸汉子有多么南腔北调,但他却始终难以丢掉那种能打上烙印的,固有的方言用语习惯,比如:说话多带儿音,把明天说成是“赶明儿”,称旧时代为“老年间儿”, 过一夜叫“住一宿”等等等等,莫伟判断麻脸汉子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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