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不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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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不向北-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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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向东,我一定会找机会和他谈的,有很多事情他不清楚。”王天成无奈地笑了笑。

“那就好,需要我和建军坐陪就言语一声。”

“算了吧,这种事是越帮越忙,尤其是建军那种大侠级的人物,他不来添乱我就烧高香了……”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赵岩忽然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周总让我告诉你,开盘时间已经定了,就在6月28号。”

“你确定吗?”

“放心吧!周总带领着销售队伍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他现在每天都长到售楼处里了……”

(四)

6月5日。多云有时晴。

弗兰克的脸也像这天气一样忽明忽暗。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北青报》,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篇广告上那几个大大的黑体字标题:“中侨后城——不在北京,胜似北京。”

桌上还放着一沓厚厚的其他各种各样的报纸,他随手把这张报纸扔在了那堆报纸的上面,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蓦然站起身,从嘴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王天成,你的硬伤就在这里。”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迅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小晶,下午给‘万和’的提案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筒那边传来了叶小晶简短的答复:“我要讲的那部分已经没问题了。”

弗兰克点点头:“那好,下午我过去接你。”

叶小晶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次推广的核心策略是什么?”

#奇#弗兰克笑了笑:“着什么急呀,下午提案会上你就知道了。”

#书#叶小晶不屑地笑道:“别故作神秘了,我猜你也没什么惊世骇俗的招数。”

#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弗兰克下意识地看看门口,轻声地戏谑道,“想没想我呀?”

“刚说了两句就没正经的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哎,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弗兰克收起了笑容,表情在刹那间严肃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万和’在这个月15号之前要给‘美宁’支付第二笔策划费一百五十万,等钱到了就给李国明个人提出八十万,剩下的就是我们的利润了。”

“李国明也太黑了吧!”叶小晶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别着急嘛!若欲取之,必先予之。”弗兰克浅笑了一下,开导起叶小晶来,“我们得先把他喂饱。去年‘美宁’在‘万和’身上没赚到什么钱,只要李国明一直在这个位置上,我们就能把去年的损失补回来。”

叶小晶没吭声,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弗兰克轻笑道:“你就听我的吧,宝贝!七十万的利润虽然从目前看是少了点,可我算过,只要‘北奥名居’这个项目能达到预期的销售收益,我们至少还能再得到三百万的利润。”

“你可别骗我!”叶小晶娇嗔了一声。

“我怎么骗你呀?你是美宁公司的法人,公司由你说了算。再说了,财务章和名章都是你的,到时候你让财会查帐不就完了吗?”

“那好吧,我信你!”叶小晶的声音一变,满怀幽怨地问道,“Frank;你什么时候能全部抛开‘精艺’到‘美宁’来呀!说真的,我一个人真的有点应付不过来。”

弗兰克听叶小晶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春心荡漾,他柔声地安慰:“你放心吧,时间不会很久了。现在我正在接触两个大客户,我一定要在离开‘精艺’的时候,把他们的业务带到‘美宁’去。”

6月6日。阴。有小雨。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王天成正拿着一把雨伞站在北京音乐厅的门口,翘首向远处不停地张望着,看样子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今天一早,淑鸿打来电话,说有人送了她两张音乐会的票,是柏林爱乐交响乐团演出的贝多芬《第九交响乐》,淑鸿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

对于严肃音乐,王天成没有什么过多的研究,可既然是淑鸿提出来的,他自然不能拒绝,更何况,还可以借着欣赏音乐的机会来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两人约好在音乐厅门口见面。

王天成焦急地看了看表,还差十分钟音乐会就开始了。他又向远方张望了一会儿,随手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我在门前等你。”

他刚点了一下发送键,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刹车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SRX”停在了离他大约五米远的地方,正仪态端庄,英姿飒爽地望着他。

这辆车的外表时尚而不张扬,内饰精致而不奢华。虽没有“奥迪Q7”的雄姿英武,也没有“宝马X5”的灵动奔放,但作为一款独树一帜,别具匠心的SUV,你还是能充分的感受到它的精致典雅,它的与众不同。

王天成微微愣了一下,他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不由暗下绝心想要看看它主人的模样。

车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王天成一看到这个人,不由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里。那人微微一笑,向他招了招手,便快步走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急忙撑起手中的伞,小跑着迎了上去。

“我说宫大小姐,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王天成用雨伞罩住了淑鸿,笑着指了指那辆车,压低了声音说,“跟我说实话,不会抢银行了吧?”

淑鸿今天穿了一席黑色的套装,妆化得很淡,加之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在这一席青衣的衬托之下,更显得光洁如雪,俏丽无比。

淑鸿扶了一下眼镜框,亲昵地挖苦道:“算了吧,你怎么又把我当成你了。”

淑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和王天成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里不由自主地改变了许多。

自己的工作方式,思维方式,甚至包括说话的语气都和王天成越来越像,如出一辙。

连赵岩都说,淑鸿是怎么了?整个一王天成第二。

这一切既像是潜移默化的,又像是在瞬间形成的。可无论怎么样,反正她自己很喜欢这种变化,也在不知不觉地接受着这种变化。

“别发愣了,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淑鸿一把挽住了王天成的胳膊,催促道,“咱们快走吧……”

“对于任何事物,不怕你不懂,就怕你明明不懂还要装模作样的装得比谁都懂。”这就是王天成一贯的看法,“对于高雅音乐自然也是如此。”

“我这个人品位太低,要是万一睡着了,你可别生气。”王天成在淑鸿耳边轻声说道。

淑鸿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嘘了一下。

王天成臊眉搭眼地挠挠头,正想说什么。这时,剧场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紫红色的锦绒大幕正在徐徐地拉开……

王天成本来没有抱着太大的兴趣,可第一乐章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心便不由蓦然一震。他仿佛感知到了音乐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这是一种倾诉的力量,他不分国界,不分语言,不分种族,甚至是不管你懂还是不懂,都会与之形成共鸣,而王天成也正在被这种力量吸引着,让他全神贯注地倾听这扑面而来的天籁之声。

“音乐的启示往往高出任何智慧和哲学。”

王天成缓缓地合上眼睛,似乎在用心去感受着这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去描绘的旋律。

在这个世界上,哪里是天堂,哪里是地狱?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在寻找天堂,以为自己找到的就是天堂,可你为了找到这个天堂,却又不知让多少人下了地狱。一旦你到达了你认为是天堂的地方,才会突然发现,这不是自己要的天堂。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我的地狱或许就是你的天堂……

沉思中,第三乐章已经开始了。乐曲中充满了凝思、期盼和幻想。蓦然间,犀利的号角声戛然而起,音乐中又出现一种别样的忧伤与叹息,旋律在瞬间变得黯然神伤,如泣如诉。紧接着,第四乐章那冲击波一样高亢激昂的节奏又把王天成带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我们都是梦想的孩子,自从来到这个繁华而喧嚣的人间,眼睛里看到的除了前方,还有对信仰的坚持。仿佛是某种注定,你生命的意义,就是伴随着心爱的事物而存在的,那些可以带给你幸福,以及令你为之快乐的事物,也许是一种音乐,一个故事,一个人,或者一段光阴。

长大了,我们的生活似乎总是出现了更多的备选答案,远远超出了A、B、C、D的限制。你可以选择你爱的人,你向往的城市,一部喜剧或是悲剧。只是命运充满了太多偶然,往往到了最后,我们才会发现,可供选择的其实并不多,并没有我们喜爱的事物,而只能被迫地选A或B。

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

虽然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但梦想总会产生一种巨大的感召力指引我们前行。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啊?那是一种奔腾涌动的激情,一种轰轰烈烈的生命意志,一种前所未有的乐观坚强。

人不能过一种没有希望,没有梦想的生活。

因为,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一个瞬间的灵感加上持久的激情即可创造梦想、奇迹的时代……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王天成和淑鸿坐在音乐厅边上的一间茶餐厅里,正在给身体补充着缺失的食物和水分。

“快招了吧,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开车,那辆车是哪弄来的?”王天成看了一眼窗外,故意装模作样地问道,“赶快交待你的问题,我们的政策你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淑鸿也作出一副特无辜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警察叔叔,我坦白:我是在国外留学时学的开车……”

王天成微笑着等待下文。

“对不起,还有一件事我早就应该告诉你……”淑鸿正了正色,凝视着他,轻轻地咬着嘴唇说,“我是……我是袁海天的女儿。”

王天成的身体微微震了震,随即淡淡地笑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除了袁董长的女儿,是谁还有这么大的能力,早晚‘奔驰’车接送不说,还让我从一个小职员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高管。”

“别这么说天成,你是凭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才获得了你本来就应该拥有的一切。”淑鸿态度诚恳地凝视着他。

“才华?努力?!”王天成望着窗外,一种黯然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在这个社会或许都没有‘关系’重要。”

“什么事都先别这么轻易下结论。”淑鸿柔声说,“爸爸当年创业的时候,一没有关系,二没有钱,就是一点点干起来的。他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关系。做生意不能凭关系,更不能耍小聪明。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客户需要什么,实实在在地为他们创造价值,并且努力不懈地坚持下去。”

王天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目光收了回来,停在淑鸿脸上。

淑鸿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楚楚动人地望着他:“你能原谅我吗?”

王天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淑鸿,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由粲然一笑:“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说与不说都有她的道理。你跟我说了,恰恰表明你信任我,一个人如果被别人信任还生气的话,那不是有病吗?”

“你真不生气?”淑鸿诮皮地做了个鬼脸。

王天成摇了摇头:“可是我很奇怪。”

“噢?”

“你放着逍遥自在的大小姐不当,成天跟我们在一起吃苦受累的遭这份罪,图的是什么呢?”

淑鸿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爸爸要忙他的生意,又要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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