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纪雅笑了笑，走过来：“怎么不先给自己盛饭，不用对他们俩客气的。”将碗放在桌子上，坐下。
接过碗，笑眯眯地：“因为他们是客人啊，我很少有机会给客人做饭菜的。很高兴呢。”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不自然，因为这就是她过去的生活经历，但是在白纪雅，却听得心口一阵难受。
“给。”她笑着盛好饭，移到他面前。
“……恩。”我想抹去她的寂寞孤单回忆，我想让她幸福快乐。
给自己挖了一小勺饭，抬眼却见大家都还等着自己开动，笑：“请吃吧。不用客气，菜做得很少，真是抱歉。”
向佳影这话还没说完，那边孔明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开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明天请我免费来吃饭吧，唔唔，我得先把今晚的损失吃回来。”
“明天我们得出去，恐怕你无法接收到她的歉意了。”白纪雅看似优雅，其实以极快的速度往向佳影碗里夹她喜欢的菜。
这边孔明更是卯足了劲地跟白纪雅抢得不亦乐乎。
向佳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碗里的菜肴渐渐将整个脸给挡住，弱弱地说：“我，我吃不了这么多啦。”
白纪雅也没理她，自顾自地抢菜。
唯一正常的是大岐，每道菜都抢在二人之前品尝了一点，然后放下筷子，悠然地喝着碗里的汤：“很好吃的晚餐。”
……我甚至都没看到他怎么将那一碗饭吃下去的。
向佳影更呆了。
“那么，你要出去咯？”大岐慢条斯理地问道。
“恩，本来晚点要打电话告诉你的。”回答的同时格开孔明的筷子。
大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向佳影费力地从堆满菜的碗里找出几粒饭来拨拉着吃了。
打仗般的晚餐终于结束，孔明打电话订好位置后，自靠奋勇地帮向佳影收拾碗盘，客厅他和大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大岐眼是看着电视，说话的对象却是坐在沙发另一角的白纪雅。
“恩？”
“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
“厌次这件事。”
他没回答。
“你难道没考虑过以后吗？”大岐轻笑，“得过且过，还真不像你的作风呢。”
“谁知道呢。”他也笑，“等我出去一趟回来再告诉你吧。”
大岐颔首：“我先申明，即使我们这么久交情，如果真的发生利益冲突时，我也不会留情的。”
“我很清楚您的淡漠无情。”白纪雅也微笑回敬。
闻言，沉默了一下，大岐还是说道：“你最好还是想清楚。我不想与你为敌，一旦发生冲突你绝对没好果子吃。”
“你怎么尽往坏的方面想，也许我不打算改变初衷呢。”
愣了一下，大岐转头看他笑：“是吗？”从以前的笃定到现在的犹豫，你不是已经做好了选择吗？
白纪雅显然看明白了他眸子中的嘲弄，笑了笑：“恩，让你费心了。”
“人类啊，总归是自私的，别太认真。”大岐也没有强迫他接受自己的观点，只是笑了一下，回头坐好继续喝茶。
是吗？是这样吧，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也觉得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我也不想回头了，要错，或者是要伤，那就来个彻底吧，至少现在的她，是认真的。
这样，虽然不能让我满足，但是至少我无悔。
孔明蹭完点心后又磨磨蹭蹭看了半天电视，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载着三人前往中岳。
在等待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向佳影终于忍不住问了个一直困惑的问题：“那个，为什么宁愿请客来这吃夜宵，也一定要吃我做的晚餐呢？”据我所知，在这消费一次比我做那顿饭的成本高太多了。
孔明愣了一下，点头，认真地说：“是啊，这个问题还真够奇怪的。”只是眼中的笑意让她看出这人根本就是逗着自己玩。
撇撇嘴：“白知道吗？”
白纪雅点点她：“发带。”
“恩？”
“发带歪了。”微笑。
“啊，抱歉。”她拿出手提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斜绑在发际的白色布质玫瑰稍微有点往后，“我先失陪一下。”冲孔明大岐点个头，然后匆匆往补妆室去了。
大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慢慢开口：“现在看起来，是很有气质，打扮得时尚的女人了。”
“恩，刚才进来都看到有几个男人盯着她看呢。”孔明表示赞同，完了又补充一句：“你在玩美女养成吗？狐狸。”
“胡说些什么啊。”白纪雅用看白痴的眼神撇了眼孔明。
“她的衣服都是你给她配的吧。”大岐笑着，“难得看到你这么用心呢。”
“你们不觉得她现在看起来要好很多吗？”白纪雅想了想，说。
“恩，好很多，又有气质又女人。”孔明点头。
“神色明亮不少。”大岐补充，“有她这个年龄的人类该有憧憬和期待。”
“恩。”白纪雅笑，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
有陌生男人追随的目光，有期待明天的理由，有想要相伴到老的对象……
对，她，毕竟是不能以人类身份活到明年，没办法变老。
可是，我希望她能得到她该拥有的一切。
“狐狸，你发什么呆呢？”孔明的叫声才让他回神过来。
“没什么。”他皱皱眉，视线落在楼下大厅门口处。
“哦？”孔明也去看了眼。
门口穿着一袭黑色衣裤的男孩跟那穿着端庄的女子在争论着什么。
“是麒麟那家伙。”大岐笑着，伸手敲敲玻璃窗户。
感觉到了大岐在叫自己，麒麟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们三人，再低头来跟身边女子说了什么。
那女人抬起头来，微笑着挥挥手，当是打招呼。
“那是她的主人吗？”白纪雅问着也是挂着笑容的其他两人。
“恩。”大岐回答。“是十分富有的人类，她家族在国家内都是十分有名的。”
“看起来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半桶子的水才直晃荡。”孔明笑道：“但是可以看出这女人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
“像是个人偶般。”大岐接过话。
“真不知这样的人类哪点值得麒麟期待。”孔明看着那两人进了对面的楼。
白纪雅微微笑了笑，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去。
如果按他们俩人的观点来说，一开始的小影不也是没有任何可取的优点吗？
除了麒麟，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结果现在还不是觉得她不错。
与其说麒麟有一种能看透人灵魂的能力，不如说因为他没有妖怪对人类的那种偏见，而能耐心地相处下去，从而发现那人的珍贵之处。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大岐突然在旁边叹息。
“恩？”他不解地随着大岐的目光把视线投往那边补妆室的出口。
向佳影已经出来了，边走边跟一个女人说着话。
见白纪雅看着自己，她不由地微笑着挥挥手，然后转身跟那女人又说了句什么。
“喂喂，我看不到那个人类的轮回呢。”孔明喃喃道。
“当然，那可是前天女大人。”白纪雅回答，看到那女人也看看自己，然后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向佳影显然没料到这随便一个找自己问洗手间的人也是白纪雅的熟人，呆呆站在原地发傻。
白纪雅微微笑着冲向佳影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着。
她愣了一愣，走了过来。
“是九尾啊。”那女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本该属于向佳影的位置上。“好久没见，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他微笑，“对了，请先站起来，别坐人家的位子，我叫人再添一把。”
“真是冷淡。”她不满地站了起来，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向佳影笑：“请坐，不好意思占了一下你的位子。”
“……没，没事。”她磕磕巴巴地回答道，见人家站着，她也没好意思坐。
“坐着吧。”白纪雅拉她坐下来，叫服务生再加椅子。
“你来做什么？”他没什么好气地问。
“我来吃饭啊，我今天发工资哦。”搬来了椅子，女人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哦？”白纪雅扬扬眉，“正好我们也来吃夜宵，今天就拜托你请客了，孔明就下次记着吧。”
“喂，不是吧！”女子皱眉，“我就好不容易想来慰劳下辛勤工作的自己呢，再请了你们，我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莫小源小姐，我小心保护着你这么些年，你就从来没有感谢过我一次呢。”
“我有供着你的牌位哦，每天都上香拜拜的。”
“我还没死呢。”白纪雅微笑。
“抱歉，我忘记了。”莫小源也跟着笑。
“你年纪大了点。”
孔明大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目中无人地斗法。
向佳影呆呆看着莫小源笑得灿烂的脸。
我现在是变得没那么阴沉了没错，但是严格上来说，我性格中的阴郁却还是没办法改变的。也许要这样笑得没有阴霾又会说话的女人，白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吧。因为，她好像知道很多白的过去。现在的白，我都不甚了解，过去的——我更无从知道。
可是，人就是这样贪心，越来越想知道全部的他，现在的，过去的，未来的，全部都想知道。
“这是向佳影。”白纪雅淡淡跟莫小源介绍道。
“哦哦，我是莫小源。”她笑着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
“……恩。”她握了下莫小源的手又极快的收回。
“说起来，在天女的这个问题上，我们还是敌人不是吗？”大岐突然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
本来轻松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呢，其实也没什么条件，不然就选择将小影留下，我放你们走，不然就将这位大人留下，请选择吧。”大岐微笑着看着白纪雅面无表情的脸。“据我所知，你的伤还没好全吧，跟我打可是没多少胜算哦。”
“你……”
“抱歉啦。”大岐笑眯了眼，“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机会实在难得，只要抓到一方，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而且这又不需要跟你发生冲突，多好啊。”
“这还不叫发生冲突？”白纪雅冷哼。
“这是她们俩在发生冲突。不是我，事实上，我已经买了你人情。”大岐微笑。“哎呀，怎么东西还没端上来啊。”
“对啊，你要选择谁？”孔明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白，去做你觉得重要的事。”向佳影怯生生地说。
他回头笑：“恩，谢谢你明白。”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那抹小小的受伤。
我不得不选择莫小源这该死的蠢女人啊，因为她要是被抹杀，我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根本不会遇到你，而且，她如果被抓去了肯定是立刻处刑，但是你的话，还有可以救你的时间。我必须选择她啊，为了以后，我也必须先选择她。
“啊哈哈哈哈，”莫小源突然大笑，“大岐先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心啊。”
“恩？”僵到极点的气氛因为莫小源这不实相的狂笑而变得很诡异。
“你一定不知道吧，小泉这次就是为了天界对我的追杀而去的天籁，早就由现任的天女跟上面达成协议了。”她勉强忍住笑，“我说你啊，以为大岐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你？还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