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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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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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指指自己脸上的疤,这两道疤的存在太引人注目,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珂玥的脸又垮了下来,“那怎么办啊?”

“没事。到时候你自己从正门进去,定个包间,我自会有办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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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边的月娘挽着轻纱悄悄的露出半边脸,许是想偷偷看一眼思念了千万年的后羿,特意勾一丝人间灯火化为胭脂,染在莹莹白玉似的脸上,朦胧而娇柔,羞涩而情怯。

而,销魂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雨霖楼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阁内丝竹声声,满堂喝彩,掌声如雷。

珂玥手里紧握着扇子,神情僵硬,裹足不前,“你确定……这样能行?”

事到临头,这才知道紧张了?我笑着抚慰,“能行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小小老鸨哉?”不行的话,顶多就是被赶出来呗!心里暗藏了半句话没有吐出。

“好我!那去了!”珂玥猛吸了一口气,捏紧扇子,提步前行。走了三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不确定地看着我,“你确定我进去以后你能找到我?”

“能的。放心吧!”我笃定的点点头。

她这才回过头,迈着僵硬的步子去了。

眼见着她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等了半晌,见她没被赶出来,这才起身向楼后面绕去。

和想象中的青楼并不一样,雨霖楼的后院更像是哪个富裕的人家的后园。一草一木,布置的颇有品味。一路走来,并没有见到衣着暴露的莺莺燕燕,和前来寻欢作乐的猴急的男人。

我甚至怀疑自己走错的地方。直到进了热闹的前楼,我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一个个房间……该怎么找珂玥呢?

正在犹豫,突然听见一个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接着是一人惊慌失措的……怎么像是珂玥的声音?

破门而入,看见一身男装的珂玥正捂着一个红衣美人的嘴,那个美人正衣衫半褪,呜呜地叫着挣扎不已,看来刚才那声惊叫就是她发出的。见我进来,珂玥慌乱的表情明显上松,而那个美人也睁大眼睛祈求地看着我,仿佛在向我求救。

我迅速掩上门,皱眉看向珂玥,“怎么回事?”

她苦着脸看着,“我就是想来看看,谁知道正好碰到她在换衣服,她骂是登徒子,还要喊人!”

幸亏喊来的是我,不然被别人发现珂玥是女扮男装来这里就糟了。

她低声在那红衣丽人的耳边道,“我真的不是坏人。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叫好吗?”

那美人忙不迭地点头。珂玥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谁知刚松开,那丽人就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来人……”

眼疾手快,一掌劈晕了她。顷刻那丽人止了声,软倒在地上。

珂玥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这是让她消声的最好办法。”

珂玥咽了口唾液,半晌干涩道,“你知道你劈昏的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垂眸看向地上昏倒的女子,花颜月貌,身材妖娆,挑眉道,“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她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她就是今晚我要来看的人,水之湄啊!你把她劈昏了,我还怎么看她跳舞?”珂玥急了,真的急了。

然而更让她着急的还在后面,此时门外传来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咚咚咚”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湄儿姐姐,娘让我来问问你妆扮好了没有,一会儿就该你上场了。”

门内,和珂玥看着地上昏着的水之湄面面相觑。

快闪!这是我的第一念头,再看看屋内唯一的窗户,三楼,我自己下去是没问题。可是珂玥却是铁定了下不去的。若是被人看见她在这屋里和昏倒的水之湄一起,那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水之湄可是雨霖楼的头牌,这事肯定不能善了。何况这雨霖楼可是京城三大青楼之一,人来人往的,一闹起来,围观的人铁定不能少了,其中难保就有些个达官贵人是相熟的,若是被人看见了,她这个福晋估计也没脸当下去了。

门外的女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见屋内没有人回话,耐心地又问了一遍。珂玥都快急哭了,蹲下来用手不停地掐水之湄的人中,“姑奶奶,你快醒醒啊!再昏下去就该出事了!”

我在一边,实在不忍心提醒她所做的都是无用功,“那个,珂玥,以我的手劲,估计这位美人在两个时辰内是醒不过来的。”

敲门声又起,这下珂玥彻底绝望,抬起头看着我,企图逃避现实,“怀暮,你还是把我也劈昏吧!

第九十四章雨霖楼(二)

雨霖楼二楼包间,一整面墙都雕成半镂空状,正对着舞台,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歌舞,而由于特殊的设计,外面窥伺的目光却透不进半丝半毫。

门吱呀一声开了,伴着一阵香风,一队婀娜多姿的女子在老鸨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吸引了屋里众人的目光。这些女子不过二八年纪,有的楚楚动人,有的娇俏可人,各有风韵,但一个个无疑都是上上之姿。

“客官,您看是否满意?”花枝招展的老鸨谄媚地笑着,今晚些可都是大主顾,一个个都是千金散尽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大金主。

见客人满意,她笑的更欢了,脸上厚厚的白粉簌簌地往下掉,一甩帕子吩咐道,“都好好给我伺候着。”说完一扭腰退下去,临走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

与此同时,一进门的那些女子也都悄悄地打量着包间内的人。包间里四处散坐着几个男子,一个个锦衣华服,一看就价值不菲,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圆滑,这些青楼子都是阅人无数的主,往往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人的来历。如今心里大体有了数,次恐怕又是商界人的一次聚会。

然而在座的两个男子引起她们的注意,他们的气质分明不像是商界众人,而他们的相貌……

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椅中,随意地看着楼下舞台上的歌舞表演。一双狭长的的凤眸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妩媚,挺直的鼻,形状美好的薄唇微勾,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凉薄笑意。她们几人进来,他根本连眼睛也没有往里瞟一下。一个黑袍子坐在另一边,一只手肘拄在椅背,托着下巴,一双墨玉似的眸子深不见底,状似无意地看过来,椅中的身形慵懒而随意,却蕴含着不可名状的张力,仿佛毫无防备,又仿佛蓄势待发,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力量感让人折服,不禁猜想他黑袍底下的肌肉会是怎样地坚韧有弹性。

这两个男子,一个似暗夜中的罂粟,一个似慵懒小憩的黑豹,不一样的类型,却同样地引人眼球,让人挪不开视线。

老鸨退去后,众女子若花丛中纷飞的花蝴蝶,纷纷投入在座诸人的怀抱里。有的动作快一点,率先抢到了那两名男子身边的位子,随即攀附上去,心中窃喜不已。动作稍慢一点的只好改投他人怀抱,即使如此,眼神也总是频频投到他们二人身上。

一个身穿烟霞紫色长裙的女子依偎在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身边,“这位公子,不知兰儿该怎么称呼您?”柔声细语,娇媚得让人骨酥肉软。

“九。”薄唇微启,惜字如金。

兰儿一怔,随即会意,只手柔若无骨地攀附到他的臂上,另只手执杯清酒,娇笑道,“九爷,让兰儿服侍您喝酒可好?”

那子不置可否,只微微蹙眉,看向楼下,兰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并不是在欣赏台上的歌舞,而是把目光投向台下的人群。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公子身着烟青色长袍,雪白对襟马褂,头戴便帽,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向台上看去。胤禟皱着眉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几丝不确定,应该不会吧,这里不是她能来的地方。似乎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那人向后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看他很快又转了回去。然而这一下已经足够胤禟将那人看的清清楚楚,刹那间面色骤然惊变,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灵动的双眼,清丽的面容,楼下的不是他的嫡福晋董鄂珂玥是谁?胤禟铁青着脸,霍然起身,把身边的兰儿了一吓跳,众人亦惊讶地看了过来,他硬生生地对众人强扯出一抹笑容,拱了拱手,“抱歉!看到一位熟人,容我先去打个招呼!”随即大踏步走了出去。

众人只诧异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被楼下的表演吸引了过去。

楼下宽敞的舞台上,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只见一个人影伏在舞台中央,不见动作,只那么静静地伏着。

蓦然,短笛轻轻吹起,起时仿若玉指轻轻叩响环佩,清清脆脆,让人心神一清,舞台上的灯光渐渐亮起来,伏在舞台上的人缓缓地舞动了起来,仿若被微风吹拂的莲花。忽然间笛音一转,化为娇柔绮丽,冶艳靡媚,若美人娇吟婉唱,绵绵缠骨……舞台中央的人儿舞动着,慢慢抬起身来,三千青丝挽成飘逸的飞云髻,佩以金翠之首饰,光洁的额头着金色的莲花钿,一双美眸以金粉在眼尾处轻轻地一勾,勾出明眸波转,媚眼如丝,面罩薄纱,轻裹红色烟罗软纱,手挽碧绫,赤足如莲,嫩白如玉,凌波微步,翩翩起舞,仿若碧波中摇摆的一朵绝世红莲。

包间内众人一见之下色授魂与,全然忘怀中的女子,只呆呆地看着台上的舞者。

一杯酒抵到唇边,却忘了张口承饮。南宫遥一只手举着杯子就呆在当场,那身形……他不会认错,就是两次在酒楼中遇到的蒙着面纱的那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台上的那朵红莲,随着笛音翩然起舞,细腰婀娜地扭,便是春色无限,纤手柔柔一伸,便是春丝织网,碧绫环空一绕,便是柔情万缕……那玉足轻、那玉腿轻抬,便是风情万种,那柳眉轻挑、那眼波流转,便是勾魂摄魄……那脸上薄纱惹人心痒,那一袭红裙翻飞如浪,那一缕青丝偷舔香腮,那一滴香汗轻洒玉雪,那娇躯极尽妖娆地旋转着,摇摆着,一扭腰,一勾眼,尽是百媚千娇万种风情。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看来那女子不仅歌声曼妙,舞姿也十分了得,一口饮下杯中之酒,他的眼神随着那脸上飞扬的薄纱而动,心里不禁好奇那薄纱之下究竟会是怎样地芙蓉如面柳如眉。

台上的美人还在舞着,一个旋身,披在肩头的薄纱便脱臂而去,轻飘飘地飞起,落入台下,引起一群人的哄抢。轻纱去后,台上的美人只余红绫抹胸,艳红纱裙,露出香肩雪胸,纤腰娉婷。眼波轻送,藕色的手臂轻勾,指间若牵着丝线,一挥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缚住,全身都若无骨一般的柔软灵活,每一寸肌肤都在舞动,细腰如水蛇似的旋转扭动,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在红色的纱裙里时伸时屈,若隐若现……

只见台下的男人脖子伸的长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即将滑落到嘴边的口水。坐着的人两拳紧握,站着的人双腿微抖,一个个都睁大双眼,紧盯着看着台上舞动的人儿,视线随着的举手抬足而转动,贪婪的目光恨不得将她身上的抹胸红裙扒的干干净净。大堂内流动着炙热的,压抑的,浓烈的欲望的气息,这种气息将大堂内的空气烤的火热,有人解开了衣襟,有人用袖子擦着额上,脸上流下的汗。

“水之湄果然是妖媚天生啊!光看这身段,就勾的人欲罢不能啊!”包间内,一个富商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舞者,喃喃自语。

南宫遥黑玉般的双眸此刻却染上了冰霜,一言不发地看着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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