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影里的旧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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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影里的旧夏天-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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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闫好好那样吗?……这么温暖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呢?”

她轻轻地拥着我,却没有说话。

也许很多东西是我们都不明白的,只有长大才能找到答案。

惟有阖上眼,浅眠。

第二章 夏的锁骨(9)

似乎一切都一如往常,什么都未改变。

只是米夏有了自己的秘密——开始喜欢躲在角落,偷偷看着子彦认真的侧脸。还有偶尔视线的相遇,也会让米夏觉得欣喜。

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唱歌的声音,喜欢他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喜欢他解释我和姐姐的名字。

他说,“修”是“长”的意思。“修”和“夏”放在一起,就是一个“长长的夏季”。

八月流淌得如此悄无声息,甚至有种忘却时间的存在感。直至假期接近尾声,不得不结束的时候,才令人如梦初醒。

趴在恋城的地图上,仔仔细细看。闫好好说过“惟有跟着政府立的路标走,才有望告别路盲的时代。”

子彦和好好在同一个学校。只不过一个学音乐,一个学社会工作。

按闫好好自己的话说,她就是看上了居委会大妈的那碗饭。什么“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什么“点击率”和“人气”,那都是虚的。还不如一个小市民过得实在、过得明白。

我说,“你丫这拐弯抹角的话不知伤害了多少人!”

米修学的就是模特专业。若没有所谓的“人气”,她以后也不用混了。

米修的学校就在他们附近,只隔公车的几个站点。米夏和林感则在同一个大学城的两个不同学校。

而我和米修他们就离得远了,光打车也得一个多小时。那也意味着除非周末,平时我想见他们仨一面还得像鹊桥相会一样。

临着开学,好好和林感也都赶来了恋城,暂时来家里住。

在火车站,远远就见闫好好朝自己飞奔而来,连着跃过了好几个放在地上的大行李,就跟刘翔似的。然后重重地砸在自己怀里。

我说,“闫好好!你谋杀啊!”

她很不客气地拍上我脑门,“你傻妞现在过得可滋润了!就不管我死活了!知不知道我很空虚啊?整日神经兮兮、疯疯癫癫、浑浑噩噩、(奇*书*网。整*理*提*供)无所事事的?!”

“得了吧,你别拿对小老头那套来应付我!”我使尽全力地扒开身上的好好,然后对着身后的米修和子彦郑重介绍,“这位就是传说中阎王的第N代后裔——闫好好同志。旁边那位是林感。画画超级棒!”

好好不满地叫嚣,“喂喂喂,米夏!哪有你这样介绍自家姐妹的?明摆着拆自己台嘛!好歹我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

“是是是,我的闫大姐。你略涉口琴,精通飞行棋和漫画,至于书嘛……幼儿园咱就一起写田字格了。”

“得得得,你跟林感一样,就爱损我。”她无辜地看看子彦和米修,又道,“米修和大哥那是真有气质,我闫好好是假奔放,就你米夏是真闷骚!”

所有人都乐了。

子彦在耳边轻笑着说,“你这朋友说话比视频上还让人怵,我算是开眼界了!”

我说,“她的年龄是山寨版90后,她的伶牙俐齿可就是正版的90后了!”

一路上,易子彦只是专心地开车,林感也一反往常地沉默着。惟有我和米修、好好三个人不停地闹腾。

我不知道闫好好是练的哪门子妖术,竟能把米修也整得这般活跃。

那丫也楞是能装乖巧,一张嘴甜得像抹了提拉米苏一样。这下就把米永生、易伯伯、易妈妈都给收服了。看情形就恨不得能立马收了她做干女儿才好。

看得我和林感这样的知情人士咬牙切齿、恶梦缠身。

第二章 夏的锁骨(10)

是夜,闫好好硬是厚颜无耻地过来霸占我大半张床。说是节约空间资源,俩人挤一挤就好。

可她不知道自己躺的位置可是别人的专属地盘。

没多久,子砚就冒出来对其狂吠。把好好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房间。然后自己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

养狗千日,终有一用。小家伙算是替我出了口大大的恶气,这下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把子砚抱过来猛亲。我说,“你怎么就可以那么可爱啊?”

“嗯……嗯……”小东西在怀里蹭阿蹭,似乎对所有夸奖的言语都能消化得很好。

当时我就想,幸亏这狗是我养着,这下都学会为民除害了。若是跟了闫好好,那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助纣为虐的蠢事来。

“闫好好她怎么了?见鬼了一样。”林感出现在房间门口,一脸的诧异。

“因为它喽!”子砚似乎也知道在提它,配合着哼哼唧唧了两声。

林感扯了扯嘴角,走进来,把小狗接过去抱着,然后在床尾坐下。半晌才道,“为什么叫‘子砚’?”

“是易子彦送来的。本来取这个名字只是开玩笑,谁知道米永生就这么一板子敲定了,喜欢得不得了。”

林感轻轻地揉着小狗的后脑勺,小家伙享受得渐渐睡去。

灯光柔和地笼罩他侧脸,用光束勾勒着线条。在他的身上铺就一层浅浅的桃子红。

这样的林感过于安静和陌生,让米夏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安静地坐着。

电脑里循环播放着“北极光”的《此去经年》和那首《鸢尾国度》。木吉他搭配单纯的歌声,似乎总是最适合夏天听取的曲子。

易子彦的声音很特别。干净、清新又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慵懒,耳语般地诉说着一个看似遥远、实则很接近的故事。那是一种能够让人卸下所有心防的感觉。

“米夏?”

“嗯?”

林感放下子砚,走到那幅水粉画面前。

他说;“你……喜欢易子彦吗?”

“……”

林感又开始画画。画伏案的米夏,画跳舞的米修,画弹吉它的子彦,画发呆的闫好好,还画慵懒的吉娃娃小狗。

我最最亲爱的朋友啊,如果可以,我们能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吗?任古老与青春从我们身边轻轻走过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老去、死去,我们依然在一起。

“你……喜欢易子彦吗?”同样的问题,我问过米修。

如果那时我还不甚清楚,那么现在的我可以很肯定。

与他等待每一天的朝阳和夕阳,是我这一生最清亮的念想。

其实,米夏并不知道那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只是某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又走进了同样一个梦境。

梦里面,神灯的光芒辉煌而刺眼。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好奇地从指缝间偷觑。

光束神奇得一寸一寸凝结成少年的轮廓。在他的身上辉映一层晕光,像云雾弥留的时光,妖娆异常,却似乎随时都会飘散。

他说,“米夏,我用生命去交换你的18个愿望。现在,它们全都实现了。我就快消失了。”

我走到他面前,却看不清晰他的脸。镜头定格在白衬衣的领口;惟剩感觉是那么干净,那么温暖。

周围的空气都熏染上阳光和薄荷的香气。

第三章 人鱼公主的水晶鞋(…

“睡了吗?”

我摇摇头,却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并不能看见。“还没。”

“紧张吗?”易子彦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不紧张,只是有一点点兴奋。就像小时候出去春游或秋游的前一晚,总是会花上很多时间去想象一路上可能看见、可能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便会把疑问都丢给周公去了。”

“那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呢?”

“很多啊!”我翻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我在想大学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是每天无所事事,还是会充实快乐地过每一天?文学社、天文社、话剧社……我又该参加哪一个?我的室友会是怎样的人,像好好那样热情,还是像米修那样安静?我又会习惯上哪一句口头禅?我在想我该带些什么东西来陪伴我呢?是家人和朋友的照片?还是每天朝夕相处的海豚布偶?还是带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去?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要带,一切从全新的一天开始?”

电话线的另一端终是传来轻轻的笑声。“丫头,想带什么就都带着吧!明天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分配到的寝室竟然在6楼顶楼,没有电梯。这下累惨的也是他。

“丫头,你搬家啊?连这个也带?!”易子彦从后备箱里抱出两大个盆栽,满脸无奈的黑线。

“米永生说那个能防辐射,我经常用电脑很需要的啦!”

……

“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啊?怎么重成这样。”

“哦,那里面都是书。”

“学校不是有图书馆吗?”

“学校图书馆哪有借那么多言情小说的?!”

……

“这附近不是有便利店吗?怎么还带那么多膨化食品?”

“不是啦!你睁眼瞧瞧清楚。这都是子砚的狗粮!”

“……你把小狗也带来了?!”

“是啊。米永生每天早出晚归的,我和米修又都住校,谁照顾它啊?”

“你不知道寝室里面不能养宠物吗?你把它藏哪了?”

“那个咖啡色的大包包里……”看着子彦一脸快晕的表情,怕他硬是把小狗带回家,我马上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教会它遇到检查就躲起来的……而且是你说的啊,我想带什么就带什么的!”

……

他说“刚进大学,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如果自己解决不了,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和米修。或者直接过去找林感,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点头如捣蒜。“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对,还有你对长辈直呼姓名的毛病也要改!别老‘米永生米永生’的。我是不指望你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喊我一声‘哥哥’。但米叔叔可是你爸爸……”

正说着,到了寝室门口我们就全呆了:

其他三个室友都到了;却没人动手打扫。满屋子都是前辈们留下的垃圾,散乱一地,还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

这就是我未来的小家庭吗?怎么看都像个垃圾回收站啊!

一个编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生,铺了一张报纸就席地而坐,手捧一本《四级词汇》认真拜读着。另一个穿着极短的吊带小背心,坐在行李堆上,往本就上了烟熏妆的脸上一层层刷着什么。

还有一个女孩子长相些许帅气,留着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清出一把椅子,她就这么坐在上面打瞌睡。

我小心翼翼地摇醒她,想弄明白眼前的情况。未料她睁开眼睛就激动得抱住自己,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呐!终于让我等到一个正常人了!”

这里有正常人吗?

一切看来都那么不真实,我和子彦面面相觑,却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于是,子彦刚搬运完米夏乱七八糟的一堆家什,又要帮忙一起打扫卫生。等所有的事情全部就绪,已是傍晚时分。

这回,那手臂肌肉估计得酸麻上好几天了。

望着易子彦离开的背影,心里是无限的歉疚,却也有种满满的幸福感。

“喂!那是你男朋友啊?瞧你看得魂都快出窍了!”说着,那个帅气的女生甚至还伸出手,夸张地在空中虚抓几下,把我的“灵魂”又安回身体里面。

我说,“哪是啊?他是我哥!”

“那就是乱伦!没人忽悠得了本大爷的鼻子!我明明就有闻到一股暧昧的味道,错不了!”

我说,“你真比哮天犬还可怕!”

“过奖过奖!”她右手往衣襟上使劲蹭了把,然后伸到我面前。“你好,我叫简雅。‘简单’的‘简’,‘优雅’的‘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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