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殇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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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殇乱-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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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跪拜的顾景年站起来时,身体一阵晃悠,皇上欲扶,可惜杜若洲早已经伸手扶住,而从小饱读诗书的纳兰行和柳臣皓碍于礼教,终究没有挪动任何细微的步子。

顾景年对杜若洲轻笑:“谢谢!”

她的笑在那一刻让阅尽人间绝色的皇上彻底沉沦了,他一直盯着她看,没有其他的多余的动作,其他的人亦不知该有什么动作,刹那间,仿佛全世界都定格在那一秒。

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妙龄女子,摇曳着身段,身后跟着大群的侍女招摇过市,终于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她仿佛无骨的柳枝般倚在皇上的怀里,撒娇般:“相公,李管家正到处找你呢,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皇帝皱眉,终是点头,临行前微笑着对顾景年说:“谁说的北方有佳人。”

意有所指般的样子,一转身换来“佳人”一句低骂:“神经病。”可惜,没有人听到,纵是在她身旁的人听到也不会说吧。

皇上说了句都不用行礼了,便转身离开。

那妙龄的女子走了几步,又转头狠狠地看了顾景年一眼,在目光掠过纳兰行的时候确是无尽的温柔和忧伤…

纳兰行只是温顺地颔首,做着身为臣子最该有的样子。。。。。。。

第十四张 何时不有别离人

顾景年经历了一阵的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叠早就发黄的“卖身契”,她取了来,提着裙,从二楼款款而下,楼下大厅里一干人等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各异。

她走到大厅的中央,把“卖身契”递给柳臣皓,对大家说:“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到柳臣皓这拿走卖身契。。从此你们都是自由之身。。来去自由…不用再因为谁委曲求全。。。。。如果留下,可以按月领取工资…。琴操私下说过她不会走,所以由她记下留下会有记录…”

她挥手示意柳臣皓开始念。

他念道:“剑舞,欧阳鸣…弄萧…。”他们都依次来取了卖身契叠好,放在腰际,念到“杜若洲”时,顾景年有些诧异:“青梅竹马还搞卖身契?”

没有人为她解开疑惑,因为她若是不知道其他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杜若洲取来“卖身契”,点了油灯,取来了火,顷刻之间便让卖身契化成了灰烬,他对顾景年说:“我把自己卖给小景的卖身契早已经刻在心里,有没有这张纸都无所谓…。反正,我是小景的人了…”

顾景年一脸的“黑线”,柳臣皓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只有纳兰行不以为意地笑,温润如玉。

当柳臣皓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后,顾景年说:“现在谁想走都可以收拾行李,不用有什么顾忌…。。”

起初大家都没有什么动静,剑舞率先走出了轩的大门,她张开双手,迎着阳光,深呼吸,一脸惬意的样子,像个纯真的孩子…。陆续有人走出了轩的大门…

最后,作为招牌的八大美男都没走,还有杜若洲,琴操,旋笛,柳臣皓和一系列的伙夫之类的人物。

顾景年对已经在门外正欲各自告别的人说:“且慢。”

他们自觉地以剑舞为首看着她,只见她轻笑,带着些许的悲凉:“领了遣散费再走,身无分文…你们又可以去哪里…琴操,把该给他们的工钱都给结了,不足月的都按足月算,每人按5两银子1个月来算,账房钱不够的话去我的房间拿。”

琴操顺眉道:“是,小姐。”

“旋笛,你安排下轩里的事情,准备明日的正常开张。”

顾景年吩咐完后,让柳臣皓写了张“招工”的告示贴在门口,以便补足那些人离开造成的空缺。

可是这里有谁不知道身为艺楼,除非走投无路,不然不会有人会来这里应征的。

她叫上杜若洲和纳兰行到戏台的边侧,取来红纸贴掉了标有剑舞和弄萧价码的告示牌上的位置。

顾景年望着空荡荡的戏台,不禁轻叹:“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在台上把剑可以舞得让人流连忘返,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得罪客人后唯唯诺诺地陪着笑脸…”

杜若洲搭腔说:“以前我走的时候,是四个,我回来了还是四个…现在…却只有两个…还真有些冷清了…”

纳兰行安慰说:“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的,也许有一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不在…。可是无论是谁,在哪,都该好好活着的。”

顾景年,杜若洲,纳兰行相视而笑。

琴操急急的走过来:“小姐,剑舞没有领钱就走了…弄萧不肯要钱也不肯走又不说是否要留下来…”

杜若洲刚欲起身前往问清情况,顾景年拦住他:“我去吧,毕竟,我曾是她小姐…。也许她是有话和我说。。有人在反而不方便…”

她长吁一口气,跟着琴操去寻弄萧,只见弄萧站在门槛外,不进也不走的,眼神飘忽,顾景年挥手支开了琴操,上前语气温润:“不是想走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顾景年提起长裙很随意地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引来过往行人频频侧目或是回头观望,她说:“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去抢夺过谁,也许有时候我的行为让你和剑舞觉得什么…。如果没有你们,我都未曾感觉到他们喜欢我…。。还以为会是只是单纯的朋友,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算了,过去就过去吧。。。。我知道你和剑舞很要好,她走了,你也不会安心留下。。。。”

她伸直腰,风吹过,扬起她的裙带,她仰头,看着对面的屋顶:“拿了钱走吧,顺便帮剑舞的那份也收好…。外出没钱,不光是吃住问题,是寸步难行…。走吧…。也许纳兰行不会介意,但毕竟是王府,一个艺妓是很难在王府立足的,可能连嫁入都很困难…剑舞也是,要嫁入柳家,还是离开轩会好太多。。。”

“小姐。”

弄萧终于开口了,可是只是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以后别这样叫了…丫环的身份嫁进王府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王爷喜欢小姐。我知道。”

她说的有些忧伤却很笃定。

“喜欢的不一定会在一起…。他只是觉得我与众不同…。。你才是最适合的王妃人选,王妃就应该你这样温文尔雅,不该是我这般…。。如果见到剑舞,帮我跟她说,你也一并听了去---我和他们三个人都不会有结果的,无论是纳兰行,还是柳臣皓,亦或是杜若洲…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跟他们的其中两个会有好的结局。。。。”

她有点想把事实说出来,可到了喉咙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良久,她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剑舞性子急,你多看着点…。有你陪着剑舞,我亦可放心了!”

顾景年起身,往轩里走。

她背对着说:“如果有幸再见…希望你和剑舞都已喜得良缘…我们还可以看看戏,谈谈天…。如果愿意…为我舞一次剑,吹一次萧…怕已经是很大的奢望了。。。。”

身后的弄萧“嗵”的跪在了地上:“弄萧,谢过小姐。”

她磕头的声音“嗵,嗵,嗵”的想起,很用力了吧。

顾景年立在原地,不敢回头,她低低地说了句:“走吧。”

身后的轩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隔开了弄萧和她的距离,隔断了弄萧回来的可能。

那句走吧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跟弄萧说,她的眼泪伴着她的步子和着那磕头的声音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湿了她的裙,湿了那个季节干燥的空气。

第十五张 好心办坏事

清晨,阳光射进窗棂,又是美好的一天。

旋笛推开顾景年的房门,轻声唤道:“小姐,该起床了。”

顾景年迷糊的问:“几点了?”

“什么?”

她又重复嘟囔说:“几点了?”

“小姐,什么几点了,要不你告诉旋笛,旋笛帮你数数。。。。您先起床吧。”

顾景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边套衣服边说:“你以后不用服侍我起床了,店里那么忙,人手又不够!”

旋笛说:“小姐,行王爷一大早就让王府的一大堆的下人过来帮忙,现在不是人手不够,是人太多,我们的人都没事干了。你昨日就吩咐过不用服侍你起床,可是旋笛实在是找不到事情来做了。”

顾景年道:“王府的人?那纳兰行他的王府要怎么办?”

“行王爷说了,王府本来人手就太多,刚好让那些闲着的有事可做,不至于白白拿了银子去。”

顾景年又问:“那招工的告示是否已张贴出去?”

“昨日便已张贴。”

话刚落,只听杜若洲的声音在门侧响起:“有免费的下人可使唤了,有什么可张贴的,我去揭了吧。”

正常的人都听出了他的语气怪怪的,并没有他话里说的那么的轻松。

顾景年走出去说:“再怎么样,那是人家请的下人,纵使是朋友,亦不可平白的使唤。”

只见杜若洲脸上顿时变得容光焕发:“那我去打发他们走。”

那心中的几个“小九九”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

顾景年甚是好笑的说:“目前人手不够,当是借来用用也无妨。”

“那一借可是没有归还的时候了。”

杜若洲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为什么?”

“不论轩的内部是有多正派,在外人眼里都是风花雪月的场所。若非不得以是不会有人来的。何况现在并不是什么荒乱的年头,要有一个人来就更难了。”

顾景年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真的听他说出来,还是不禁有些黯然,杜若洲看着那样子的她,有些心疼,微叹,撇了下嘴说:“算了,我委屈点,让纳兰行占个便宜在小景的面前小小地表现一下。”

他倚在门框上,单手握剑,双手交叉在胸前说;“想我玉树临风,也不在乎给他占个便宜。小景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

顾景年招呼旋笛下楼,留杜若洲一个人在那自我陶醉。

楼下的大厅里,人头攒动,过来用餐的数不胜数,柳臣皓见顾景年诧异地站在那儿忙上前说:“昨日夜里,我和欧阳鸣合计过,轩卖画,演戏,唱曲。。。实在不和四长久之计,毕竟来这的大都是晚上来,那白天就亏了,便决计今日实行半酒楼半艺楼的形式。。。。刚开始。。。。还未来得及向你细言。。。。这样也不会有太多的非议了。。。自会有人上门来应征了。。。。”

顾景年望着那一幕幕粗野的吃相,耳听那一阵阵刺耳的喧嚣不由地眉头紧皱。

而刚做上这一趟的音律才子--柳臣皓却未曾察觉,颇有邀功之意:“看,人流还是有很多的。。。。也许有天我们不用再卖艺,也能赚的钱财,这才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远处欧阳鸣早已经换了顾景年之前费心准备的衣服,一袭青色长衫游走在饭桌之间,他不时大声叫嚷:“这边宫保鸡丁一份。。。。这燕窝一碗。。。。”

柳臣皓继续说道:“刚开始欧阳鸣还不怎么愿意,但是你现在看他干得震不死一般的起劲呢。”

顾景年深吸了一口气,拂袖而去,要不是知晓柳臣皓是无心之失,恐怕她早已将怒气发作出来,殊不知,她最恶油烟和喧嚣。许是跟着欧庭习惯了,安静地生活在偏远的城郊,连厨房都打扫的干净的像没有用过一样。

她冲到了厨房,一群陌生的人在那里七手八脚却有条不紊的张罗着,她沉着气问:“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

他们似乎是没有听到般,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一个个像是装了发条的机器,少了开关,怎么也停不下来。顾景年正欲发作,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貌似公公的人物,他身上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来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说:“我们是从行王府来的。。。。到底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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