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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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渊月澈-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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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四处一片喜庆之色,我心里纳闷为何轩皇和太后未出来迎接,刚走到大殿之前,就见太后和轩皇都在殿门处。轩皇不停的走来走去,面露焦急之色,殿内隐约传出盈月疼痛的喊叫声。

来的时间正好,看来我们都能见到刚出生的孩子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激动,这孩子,毕竟是我的亲人,我又要多一个亲人了。

轩皇见我们前来,赶紧上前朝我们行礼,太后也上得前来招呼了声。

“冷皇,白师父,因皇后的缘故未前去迎接,真是照顾不周。”他拱手道歉,然后看着我和渊皇子说:“皇弟,还未恭喜你,终于娶到最想娶的人了。”

渊皇子轻轻笑笑。

轩皇正要继续寒暄时,殿内急急慌慌跑出来个宫女。

“禀告王上,娘娘生了。”

“真的!”轩皇惊喜的问,“是男是女?”

“恭喜王上,是个小皇子,母子平安。”宫女说,太后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

父王和师父也开心笑着拱手说:“恭喜!恭喜!”

有位嬷嬷从里面抱出婴孩的襁褓,轩皇赶紧接下。他这个威仪天下的王,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快乐的笑着,伸出手去逗怀里的孩子。我忍不住也上前去看,孩子小脸小手粉粉嫩嫩,十分可爱。他刚出生,见到我们这群围着他的人却不怕,还咧嘴一笑。众人都被他这模样逗乐了,我伸出一个指头,轻轻逗他的小手,他将我的手指捏在手里拽着,这感觉,真的好温馨。

“不知王上可有取名?”我问轩皇。

“取了,就叫循。循着凌阳国强盛之路,循着平安幸福的生活,做一个合格的皇子,将来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循……”我忍不住重复了声,“真好!”

轩皇抱了循儿一会,转身问嬷嬷,“什么时候能去看望皇后?”

“回王上,按规矩,得明日了。”嬷嬷答。

轩皇点点头,高声叫:“来人!”

两个侍卫上得前来,恭敬等吩咐。

“传令下去,今晚在大殿设宴款待群臣,再将循儿出生之事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是!”侍卫接令下去。

……

大宴时,笙歌不断,轩皇看来高兴坏了,不停举杯敬四座。父王脸上总算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从二姐走了之后,我就没见他真心笑过。新生的生命果然带着神奇的力量,能化解怨仇。

“别老是发呆,吃些东西。”渊皇子给我碗里夹了些吃的。

“嗯。”我答了声,“对了,此次准备在皇宫待多久?”我问。

“十日吧,休息些时日,还有更残酷的战争等着我。”

“就不能不去战争吗?”我低声问,每一次战争都是生灵涂炭,劳民伤财。

渊皇子喝了口酒,“从前可能是因了我的私心而发起征战,现在不是了。良皇和魔蛊国已经勾结起来,下一步,他们会将手伸向凌阳国。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不如先做好抵御的准备,或者,先发制人。”

他说的在理,樊良的野心太大,他想做天下的霸主。

更可怕的是,他有蛊后在一旁相助。我一直不明白,一向我行我素的蛊后,除了想千方百计想把我和冥澈凑到一块外,没见她有过其他意愿,此次怎么肯站在樊良那边。他们中的一个已经够难对付,现在要对付两个,简直毫无可能。

凌阳国是真有危险了,看今日殿上之人,把酒言欢,又怎么会想到不日就要争战沙场了呢。

“恩雅一个人在兰城,不如接她回来,他日再随我们一起去兰城。”我心里担心恩雅,对渊皇子说了句。

他未回答,继续喝他的酒。

大宴散去之后,我习惯的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却被渊皇子拽住。

“你想去哪?”他问了声,才想起,我是皇妃,现在该住到渊皇子寝殿去了,我“哦”了一声,抱歉的笑笑说:“我忘了。”

走进寝殿,闻到沁人心脾的檀香,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渊皇子似乎喝得有些多了,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坐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我抬头,看见渊皇子床头上的铜镜,明亮亮的映照灯光。

我亦倒了杯茶,轻手轻脚走到檀香炉旁,想浇灭正袅袅升腾的檀香。

“你怕又中迷香吗?”渊皇子嘲笑的问了声,不等我回答继续说:“这不过是普通的檀香而已。”

我尴尬的冲他笑了笑,这些日子,他一直未动我。樊良说得对,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我的心里,同他成亲,不过就像一件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

他走到窗前,看清亮的月色。

“借三分醉意

笑问苍天

卿心何许

奈何明月只顾他影”

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心里的酸楚,不比我的少,可我能怎么办。

“早些歇息吧。”他说,自顾走了出去。

镜妖,我真不想让你看见这个伤心的殿下,多希望你能活过来,替我爱他,替我抚平他心上的伤口,让我不要这样内疚。

第192章 黑暗之手

镜面闪出一丝柔光,我不习惯在满是渊皇子味道的床上睡着,于是坐到桌前,疲累袭来的时候,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平静过了几日,心里的伤痛只要不去想的时候就不会疼。和父王一起去看过盈月和循儿,都健康而幸福的笑着,让我感到一丝欣慰。盈月的身子恢复很快,已经能下床走动。轩皇百忙之中总会抽些时间出来,陪她慢慢在湖边散步。这是让人艳羡的风景,两个相爱的人,相依相偎、互相扶持。

渊皇子让人将恩雅接回来了。

他一副冰冷的面孔,对我的宠溺却从来都没有变过。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不问缘由的由着我的性子,除了……

冥澈此刻不知道在做什么。

“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她殿内。”有宫女在一旁恭敬的说,我应了一声,起身往皇后的寝殿而去,盈月正在哄循儿,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这些日子,我一直不让自己单独与她待在一起,我怕会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

二姐已经死了,就算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意义吗?

“妹妹,来!”她对我温婉的笑,招手叫我上前去看循儿。循儿的小脸红扑扑的,他很爱笑,见到每个人都笑,我伸出手逗他。

人生若总能如初生一般该多好。

盈月吩咐宫女倒来茶,坐到石桌旁,看我逗循儿。过了片刻后,我才觉着她的眼睛一直看在我身上,有些不自在起来。

“姐姐,怎么了?”我问了声,扭头看一旁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妹妹,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神秘的说。

“可是,医者说现在你要少走动些,不要见风……”

“不碍事的。”她起身,柔柔的牵起我,吩咐嬷嬷照顾好循儿,就往她里间走去,她不紧不慢,款款的走,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堵墙前。她手中聚集灵气,不一会,墙上晕开一个入口。

什么人会藏得这样隐蔽。

进去又往里走了很久,这里四处都是铁栅栏,看起来像牢笼,但装饰却很华丽。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人,是我想见的,却又是我不想见的。

又往里走了片刻,盈月停住,看着栅栏中的人说:“妹妹,到了。”

我心里忽然很难过,揪心的疼。里面坐着的女人,衣衫虽华贵,可是容颜却憔悴得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她紧紧拽着帷幔的衣角,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发髻应是才梳理过,却又被硬生生弄乱了。

“母后……”我轻轻叫一声,声音哽咽着。她缓缓回过眼神,忽然扑过来,脚被帷幔缠住,一下摔倒地上。她不顾疼痛,依然朝我爬过来,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吞了我。她双手紧紧拽住铁栅栏,拼命摇晃。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蹲下来看她,往日那母仪天下的凤仪已经没有了,除了让我觉得辛酸,再无其他。

“母后,我是你女儿,我是水月啊。”

“要杀的就是你!”她狠狠叫一声,忽然抓住我的手,长指甲嵌进我的皮肉里,血顺着被她指甲花开的伤口流下来。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盈月上前,拉开她的手,“水月能来看您,是好事,怎么一见面就这样凶恶。”

我抬头看盈月,她对这些一点都不惊讶,像是看惯了一般。我起身问:“怎么回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才说:“母后从前和魔蛊国勾结,把皇宫都出卖了。父王之后把她软禁起来,但在紫雪国内人言可畏,只好与炽皇商量,将她禁锢到凌阳国的皇宫。这些都是父王与炽皇的秘密,我嫁过来之后,父王让我好好照顾母后,于是特别给她修建了这个地方,这样我就随时都可以来伺候了。”

“我是问,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不是被囚禁,从前那个母后呢,去了哪里。

“因为……”盈月顿了顿,才小声的说:“母后知道婉月的事情了……”

我心里忽然明了,母后最疼爱的,是婉月。她死了,母后这样恨我,那就是说母后知道婉月的事情与我有关。

我闭上眼,问:“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妹妹!”盈月的声音带了责备,“她是我们的母后,这样大的事情母后有知道的权利。再说,我不过是告诉她婉月的事情,其他只字未提。父王每日都来看望母后,他们是夫妻,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隐瞒对方的。”

姐姐,你把我想得太简单,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我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此刻我不揭穿,只不过是想看看,究竟亲人在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分量。

“好吧。”我睁开眼,“以后我也经常来看母后。这里湿气太重,姐姐刚刚诞下循儿,当心身体。”

说完之后,我又看了母后一眼,她依然紧紧捏着铁栅栏,狠狠看我。我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在藏书阁遇到恩雅,她在翻阅大堆锦书。

每当心绪不宁的时候,阅读锦书确实能让心境平复下来。我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楚尘和冥澈都喜欢阅读锦书,就算是坏到极点的樊良,也很爱阅读锦书。

为什么会想起他?

“娘娘,你来了。”恩雅赢上前来,我对她笑了笑,想起鹰王的事情,便向她打听。

“对付心肠恶毒之人,就只有比她更恶毒。”她浅浅笑笑说。

“你对她做什么了?”我瞪大眼睛,恩雅莫不是又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转念想想,鹰王确实做了些不好的事,让她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恩雅故意卖关子,“娘娘,你说,貌美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当然是容颜了。”我笑答,然后疑惑的问:“你不是又毁人家容颜吧。”

“现在还没。”她又拿起一卷锦书,“如果她做了不好的事情,那我就不保证了。”

我无奈的笑笑,不置可否。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动,恩雅并未察觉,她低下头专注的看锦书。我循声望去,一个黑影闪过,我假装过去翻阅锦书,见锦书间夹了张白色绢布。将布抽出来,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若要母子平安,独身前往断魂崖,否则崖底收尸。

我一惊,拽进绢布,恩雅疑惑的看过来,问:“娘娘,怎么了?”

“没事!”我将绢布掖进腰带内,刚才那人既然能在凌阳国皇宫内来去自如,定然不是个平凡之辈。他所指的母子,是盈月母子两人吗?可是我刚刚才从盈月宫内过来,她们还好好的,那究竟此人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皇宫内忽然一片混乱,锣声四处响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我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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