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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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浮-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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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云离回了一声。

见那人影走远,云离看了眼放在床榻上的两套衣服。

这是帝君和皇帝的喜服,仍旧是红色。云离的是龙缠绕凤,而君末缘的,则是凤缠绕龙。“我帮你换衣服吧。”云离轻说出声,便伸手去碰君末缘,可他却下意识地躲开。

或许是君末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紧忙低声道:“我…我不习惯,我自己换可以吗?”

她撇过头,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层悲伤之色。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再转身时眼里只有淡淡的笑,“好,我去屏风后面换,你就在这里换把,换好了叫我。”

“好。”见她走到屏风后面去,他快速地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套上了那逃衣服后,又整理了头发,看自己一身妥当后,才低声道:“我穿好了。”

“嗯,你等会,我还没穿好…”她这次到是慢了。

折腾了半天,才将这身女装穿好,只是这女装虽然与那套龙袍色系不一样,可样式却是大致相同,这头发她也得换一下。她从屏风后走出来,一直垂头看着自己的衣装,“冬福,找人帮朕梳头!”她向外大喊一声。

冬福顿时觉得头疼,“皇上,您怎么能这么大喊大叫?这头发得由帝君帮您梳才成!”

“啊…”云离这才抬头看了眼君末缘。

烛火的光芒柔和地照在他脸上,莹白的肌肤镀上了层薄雾般。云离对着他一笑,挑眉问道:“你可会绾发?”

君末缘斟酌片刻,缓缓点头,“可以试试。”

二人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起来到梳妆镜前。云离一缕长裙,小心地坐下,然后将头发散开。

只是这头发,仍旧是不到腰长,只在肩胛骨处乱晃,她犹记得,这些日子她没削过头发,怎么长的这么慢?

君末缘用手指捏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到她眼前。云离定睛一看,方才发现头发干枯还分叉,她嘴角猛地一抽,“这半年脑力劳动太多,也没照顾好头发,呵呵…”她语气中略有自责。

“以后少懂点脑子不就好了?”君末缘的话很轻,抚在云离心中,让她略感平静。只是他那修长的手指又开始缠绕着她的发,渐渐地,她感觉脸有些发烫,只面前地梳了个最为简单的发髻。

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中穿梭时,她一直隐着笑意,君末缘再一次为她束发了。她心中很是满意,随手将梳妆台上的一枚珠花递给他,他接过,寻了个位置插在发中。“这一个就够了。”

‘够了,够了。’鹩哥的声音在殿中的一个角落处传来。

云离一回头,刚巧看到那白毛的鹩哥蒲扇着翅膀,“我差点把这小东西给忘了!”她起身上前,然后站到鹩哥面前,转头问君末缘,“这小东西你给带过来了?”

末缘点头,“是啊,我接受打理思念阁后,就把他带到君府养着了,它很聪明,很会学舌。平日里听人说上一句话,它都会学出来,他专门找了师傅训练这鹩哥,它现在不仅仅只会学舌,还会学语气了。”

“这小东西委实惹人喜爱。”云离随意逗弄了一会,觉得到时间该出去了,否则冬福又该追他们了。这边转身来到君末缘身前,“末缘,我们出去吧,快到时辰开宴了,误了时辰可不好。”

她要去握君末缘的手,却见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云离顺势拽住他的衣袖,轻笑着点头,“别害怕。外面那些老奸巨猾以严亲王为首,不过他现在年龄也大了,管不着太多,更不会挑你的毛病,更何况,南楚需要你君家,需要你君末缘。”

听到此处,他撇过头,自顾自地向外殿而去,不顾云离的脚步到底能不能跟得上,更不顾云离的长裙会绊脚。

紧跟上君末缘的脚步,仿佛怕他会走丢一般,到了殿外,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龙凤轿,虽是同坐一轿,可一路上二人都不言一语。

“皇上,帝君,到宴元殿了。”冬福在外小声说道。

云离在轿中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执起君末缘的手,不顾他的躲闪,紧紧地握住。

“你怎么又…”

“君末缘。”她大喊一声。“你想让外人看到我们俩之间有隔阂吗?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不该如此矫情。”她像是在劝慰,实际上却是在警告般。语气强硬的不容任何人反抗。

君末缘不挣扎了,只任由她牵着手,走出龙凤轿。只一走出,他才发现眼前跪了一地的人,“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安…”她一摊手,随后对身边的冬福低声道:“吩咐礼部,准备开始吧。”她执着君末缘的手,这手略有冰凉,让她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二人走在红地毯上。接受着百官的参拜。宴元殿外均是宴席,到了殿里,均是一些重臣,她与君末缘共坐在上。“别担心,这边很快就会结束的。”

君末缘侧脸看她,她嘴角挂着极为淡然的笑,仿佛那笑是出自于内心一样,她微微冲着一旁的礼官点头,然后礼官宣布开始。

面前摆放着的食物君末缘根本没心情吃,他的右手一直被云离握着,仍旧是有些紧张,以至于手心出了一些汗。

她时而举起酒杯与大家共饮,时而接受大臣们的敬酒,时而与坐在下位的大臣们含笑交谈,时而点评着点下的歌舞。

君末缘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理他,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三番两次地拒绝云离牵他的手吗?

“皇上,皇上…”一老臣拿着酒杯,走上前来,他像是带了醉意,然后慢慢地说道:“皇上,老臣要敬帝君一杯,名满帝都的莫问楼公子榜榜首的君末缘能做我南楚的帝君,真是我南楚百姓们的福气啊…”

“是啊,敬帝君一杯!”一群大臣跟着附和起哄。

君末缘面露难色,求救于一旁的云离,可她仍旧是与一旁的大臣说着话,似乎并没有为他解围的意思,他不胜酒力,喝了酒也不知会出什么洋相。“云离…”他举着酒杯小声地唤道。

她扬起头高举夜光杯,夜光杯中的幻山竹叶青反着光亮,她眼露迷离地仰头喝下一整杯,一旁的大臣们均是跟着一起喝下,有说有笑。

只是君末缘这边却没那么好解决了,几名大臣在那盯着他,似乎有意让他喝下这杯酒一样。

“云离…”君末缘又轻轻地唤她。

送到唇边的夜光杯停住。她把玩似地将手中的夜光杯转了转,侧某瞄着君末缘,“在外要称呼朕为皇上,帝君。”她在提醒,直呼她的姓名没关系,但呼出的却是‘云离’,而不是‘楚念’,这就有失体统了,他这样叫,会被那些老臣抓了空子的。“什么事?朕的帝君?”

“皇上…他们敬酒于我。”君末缘方才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稍稍垂低了头。

她轻轻一笑,“敬酒?敬来的酒怎么不喝?”说罢,她冷了眼眸看着下面的几位大臣,他们的酒杯已经空空,显然是先喝下去了。

“我怕会醉酒,闹出什么洋相。”他如实回答。

君末缘修长的手指捏着夜光杯,云离笑着点头,将他手中的酒杯拿过来,然后举着酒杯高声道:“朕的帝君已经醉了,这一杯,朕代他喝了!”说罢,一口喝下幻山竹叶青。

他心中一急,连忙小声道:“我,我只是说怕喝醉,并没让皇上喝啊!你还是少喝一点的好,你身子…”

“嘘…”她面带潮红,已有了三分醉意,将挡在自己唇间的食指拿开,顺势摸了一把君末缘的脸颊,暧昧似地用唇贴近他的脸蛋,就在君末缘要躲开时,她低声道:“这下面有东索,西景,北夜三国的使臣,绝不能让他们看出我身子不适。”说罢,她忍不住地打了个酒嗝,然后心疼似地拍拍君末缘白嫩的脸颊,又转了话题,“你心疼我了。”不是疑问,而是很确定的语气。

君末缘沉默不语,云离则是淡笑着坐正了身子,又与一旁的大臣们闲谈起来。他用眼角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及那些使臣们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那些使臣们目光一直不离开她半分,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

“皇上,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一西景官员站在大殿中间,恭敬说道。

云离收回视线,表情严肃,“何事?”

“西景,乃至于东索,北夜,南楚三国都在流传着一首歌曲,这首歌乃是皇上您在西景时所做,名叫《爱不释手》在下当年有缘亲眼目睹,此曲可谓适情应景,不知皇上,可否再作一曲,来适一下今天这情,应了今天的景?”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283章:一生寂

第283章:一生寂

听到此处,她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仔细地看了眼台下的大臣,她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当初在西景皇宫里,她被景帝的下马威杀得没留一点面子,恐怕这使臣当时也是在场的吧?“你想让朕再作一首适情应景的歌?”问了一声,她缓缓点头,“好,那诸位大臣就稍等片刻,在场的礼乐司者带着自己的乐器,随朕到后殿来。”说罢,她起身,身后跟着几十人向后殿走去。

“大家不必紧张,你们仔细地听我哼出来的曲调,然后给我用你们自己的乐器演奏出来就行,演奏的好,有赏,演奏的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尽心尽力就可。”

“是…”礼乐司者纷纷点头,准备好自己的乐器。

她开始哼唱着一个曲调,先是慢慢的哼唱,唱完了一遍后又加快的重复了一遍,她一边唱,这些礼乐司者一边瞪眼,直至这首歌唱完,大家才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这曲子不难。

准备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带着人又从后殿走了出来。

此时冰乱也参杂在大臣们的队伍里,视线一直盯着云离,拿手为他而唱的《爱不释手》他一直记得,恍然如梦一般,却有清晰地印在他脑中,他的视线随她而懂。

她仍旧是那般释然,站在大殿中央,她一拍手,乐声奏起。

一段饶有气势的前奏后,她朗声唱了一句。

‘笑,天道轮回,说人心惟危,词狂歌悲。’她嘴角含着笑,目光将眼前的一干人等扫视一遍。

‘昨日若堪罪,今朝又何为,叹一十九年,不昼不晦。’

‘此生无涯不过一场醉,回首梦碎,才觉琉璃脆。’

‘当时荫下看乱红纷飞,缱绻焚作灰时方知味,只是颠倒疏狂这一生终不悔。’

‘长欲挥剑断逝水,青春铸了劫灰。’

她捏起夜光杯,轻抿一口酒。‘举,余生一杯,问谁与共醉,无人共醉。’

‘孤光与清辉,年少子葳蕤,恨苍天负我,凝冰度岁。’

‘此生一会只薄于云水,当时枉然,今日人不寐。’

‘天意如刀峰壑飞烟摧,尘关长闭一去无人随,任我颠倒疏狂这一生终不悔。’

‘流年荏苒随逝水,寂寞换了劫灰。’

夜光杯被她用力砸碎,作为最后一个音调,清脆的一声回荡在大殿里,他们似在想,这一首歌真的唱出了皇上这些年一般,她能将人心揣测的如此清楚明了,实在不能让人小觑。

她回身,又坐回到在君末缘身边,高声问道:“西景使臣可还满意?觉得用这首歌来概括荣安公主,云离,朕的一生,可还算是适情应景?”

“微臣佩服。”西景使臣退下。

她微微颔首,朗笑道:“大家继续行酒作乐,歌舞继续!”她一拍手,大家跟着一起笑着。而云离则是暗地里舒了口气,看着君末缘时,发现君末缘眼中的惊讶,“怎么,这歌概括的不好吗?”

“你的十九年,真的是这样吗?”君末缘的眉心渐渐地微蹙起来,她的双眸中只有疲惫,倦意,她真的累了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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