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小女子- 第191节

“你，你怎么会……这是什么……”耗子吓得语无伦次，指着林雪脚下涌动的泥沙，睚眦欲裂！

“没想到我会这么厉害，所以吓瘫了？”林雪毫不避讳地指出他的懦弱，随即笑得格外畅快，大笑声在通道里回荡。好久才平息下来。见耗子已经失了神。林雪便揪住他那脏到打结的头发，让他的脸冲着自己，继续说道：“省省吧，我猜你从来就没使用过这条通道。对不对？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但如果你还想跟我耍什么花样，我不介意把这里的沙石全部掀翻！”

“哼，我是没想到，短短几日，你竟然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也许是被林雪的“嚣张”刺激到了，也许是心怀侥幸，想要拼死一搏。耗子竟然不再发抖，甚至还顺着林雪的手使劲儿的方向。向后仰着脑袋。露出黑黢黢的鼻孔，绝对比烈士还要大义凛然。

林雪可没心情看他装模作样，干脆将手放开，看他因为用力过猛而向后倒去。

“教授到底在哪儿！”林雪虽然放了手，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告密者”。就算耗子是遵照了“那个人”的指示，前来放假消息、给她使绊子的，林雪也绝对有自信让他为己所用！当然，耗子为人奸诈、桀骜不驯，不是个容易控制的，所以，想要撬开他的嘴，林雪还得想大招。

“哼，有本事就杀了我，看我会不会开口！”耗子将脖子一伸，嘴巴极为不屑地往耳后撇着，表面看去非常大无畏，其实，他脚下迈着小碎步，正一点点地往相反的方向挪动着。

奇怪，为什么挪着挪着，突然就挪不动了？

耗子自以为计成，眼看就要蹭到门口，心里正高兴得乐开了花，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不能移动了，不管自己怎么用力，也无法前进分毫！

“别白费力气了，你脚下的土地已经变成了流砂坑，动作越大下沉的就越明显，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站在原地不动，然后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林雪无聊地抠抠指甲，吹了吹指尖上的灰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从手忙脚乱到极度恐慌，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别样的兴奋，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什么都不会说！”耗子自持力大，毫无常识地奋力挣扎。但他挣扎得越厉害，腿就陷得越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沙土已经掩埋了他的大半截身子。原本生龙活虎的耗子，很快蔫头耷脑地安静下来，不再叫嚣什么“打死不说”，整个人，彻底萎靡了。

耗子是条硬汉，也算对那个恶心的家伙忠心耿耿，再加上对林雪的深恶痛绝，更让他多了几分坚持的理由。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不管他有多厌恶林雪，没有信仰的力量，仅仅依靠某种情感的死撑下去，他是绝对无法达到革命先烈的那种境界的。更何况，被活埋乃是迄今为止，降于人类命运各种痛苦至极的灾难中，最恐怖的一种。世间有千万种死法，却只有活生生的埋葬，最让人绝望——被沙土压迫得无力呼吸，充血，眩晕，幻觉……这所有的一切，足以把最顽强的勇士击垮！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无底深渊，是不是更加恐怖呢！

当流砂覆盖到胸口的时候，耗子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了，就好像，他只剩下一个头颅，其他的一切，被寄存在另一个空间，已经完全和他无关了。呼吸成为非常奢侈的事情，眼珠子被挤压得向外鼓胀，几乎无法闭合。虽然看不到，但耗子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得快要炸开了，周身的血液被沙土推挤得涌上头顶——林雪在操纵流砂，这种程度的挤压，根本不算什么。

“我……说……”耗子艰难地求饶，残留在外的脑袋彻底变成青筋环绕的肉球，只要林雪再加一把力气，便可以轻易把它“捏”爆！

“嗯，说吧。”林雪屈伸了一下手指，为耗子留了一丝余地。

“给我个痛快吧，我的身体，已经，烂了。”耗子恍惚了一下，就算沙石没有继续挤压，他还是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压力减轻后，耗子这才感觉到迟来的疼痛，顿时疼得浑身痉挛，忍不住仰天喝骂：“妈的，怎么就惹到你了！真他妈的后悔！”

林雪抚弄着腮边的发丝，淡淡说道：“后悔吗？还记得，初见的时候，你们拖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进到宏光百货进行凌辱，如果要后悔的话，就从这件事开始后悔吧！”

“嘿嘿，后悔有什么用，后悔也捡不回这条命……倒是你，我真没想到，你真是蛇蝎心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难道不怕做噩梦吗！”耗子已经意识模糊了，林雪给他喝了一点神境的药水暂时续命，他竟然马上回光返照，大声嚷嚷起来。

然后，就像吐蹦豆一样，把林雪想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会做噩梦的不是我，是你的主子！安心去吧，我很快就让他来跟你做伴！”林雪平静说道。

得到需要的线索，林雪终于满足了他的“愿望”，让沙子彻底淹没他的头，而且直接拽到地底最深处！过程中，耗子一直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林雪，就算沙子涌上来，他也保持着这个动作。大概是想给林雪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但是林雪可不吃这套。耗子完全沉下去之后，她甚至还跳过去，帮忙踩实浮在地上的沙土，让这块地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整。

整理好这一切，林雪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很好，曹大寿是吧？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这次见面，你已经期待很久了吧？我这就来了！”

阴冷潮湿的地下实验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矮小又扭曲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

离得近些就会发现，这人不仅长得极矮，而且脑袋奇大，稀薄的头发甚至盖不住头顶，整颗头颅差不多有他的身子那么长！

“大寿啊，曹大寿！回头是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王教授被关在一个边长为一米的正方形铁笼里，胳膊腿儿都伸不直，只能曲卷着身子靠在栏杆上，对那个完全没理会他的人说道。

“不对，不对！该有动静了，为什么没动静！”曹大寿将手指含在嘴里啃，另一只手搔着秃秃的头顶，急得团团乱转。

“林雪可厉害了，你这步棋啊，走错了！”王教授的心肠实在太好，竟然指点起他来。

“嗯，啊，没错，只要她走进通道，就会跌进我早就准备好的深坑，然后……然后下面有数米深的粘合剂，全都是用‘液体墙壁’的改良配方制成，她就像落入树脂的昆虫一样，乖乖地变成我的琥珀……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没错，没错！”曹大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珠子一个劲儿地乱转，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大寿，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这是派林雪来收你啊！”虽然明知劝说无望，王教授还是忍不住念叨两句。

“老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刚从自己的异想世界里回归现实，曹大寿刚好听到王教授的这番话！他恼怒地用那短短的、沾满口水的手指，戳在王教授的脸上，一下接着一下，配合一字一顿的节奏，既凶狠又诡异。

“把那恶心的手指拿开，我都不忍直视了！”门口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曹大寿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调转脑袋，冲着门口大喊：“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终章——再会

曹大寿就这么死了，没有轰轰烈烈的打斗，也没有逃出生天的奇迹——他死得那么普通，一刀毙命，简直对不起林雪前世今生所受的种种痛苦。

“开灯做什么？费电！”老教授从笼子里爬出来，不慌不忙地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激动。倔强的性格，让老教授不可能呼天抢地地感谢林雪的救命之恩；但是，他没立刻向林雪申诉囚禁时遭遇的不公，却有心思管她是不是浪费能源，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

“你没事吧？”林雪随口问着，心思却全都放在地上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上。她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死不瞑目的曹大寿，总觉得这张脸是那么陌生，眉眼口鼻，半点熟悉的地方都没有！越看心里越没底，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杀错人了……也许应该把他的嘴巴撬开看看？那家伙有一口大黄牙，口臭难当，很好认的……

“别盯着他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教授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倔强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线，眯缝着眼睛，扫了一眼曹大寿的尸体，很快别过头去，说道，“快走吧，这两天他格外暴躁，外面肯定发生了特别了不得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出去处理为好。”

“我只想好好看清楚，吓了我那么久，原来长成这样啊……”林雪咂咂嘴吧，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教授，顺手将尸首收进戒指，平静地转过身来，说道，“教授，听说你帮他做了实验，研究了不少东西。那你一定知道这里什么东西有用，跟我说说，有用的我都帮你带走！”

“你拿他的尸体做什么？死都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啊！”教授却突然激动起来，要不是因为被关押许久而身体虚弱，他恐怕就要扑上来掐住林雪的脖子了！

“尸体不过是具空壳而已，我要用来和基地谈判。不可以吗？”林雪皱眉道。

“可是。可是……”

林雪当然看懂了他的纠结，便叹了口气，搀住教授的胳膊，助他站稳。说道：“不让开灯，是因为曹大寿很在意自己的模样；不让动他的尸体，是想帮他获得下辈子的安宁——教授啊，你被他坑过那么多次，竟然还为他着想，我真心佩服！”

教授将手撑在试验台上，不无惋惜地说道：“大寿啊，是我所有学生里最聪明的一个，最适合继承我的衣钵！但他对于‘变回正常人’有太大的欲念。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为了实验。他一共杀了三千二百二十三人，这些还是被登记在册的，其他没名没姓的，就更不知道死了多少了。为了获取更先进的实验方法，他还把液体墙壁的配方卖给了r国人。但他知道的配方也很有限，所以，又把基地的计划告诉他们……他是错了，错得很离谱，但即便如此，还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大的惩罚呢？你又何必把他的尸首作为谈判的筹码？大寿他，自卑了一辈子，总该给他留点尊严吧……”

“尊严是别人给的，为一己私利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难道还期待别人的尊重吗？何老不会无缘无故助他作孽，肯定是希望他能研究出什么好结果来对抗末日病毒，结果呢？他独占那么多资源，究竟做了什么！教授，我尊重你，但在这个人的问题上，我丝毫表现不出怜悯和同情。”林雪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架着老教授的臂膀，把他的肋骨和后背箍得隐隐作痛，“好了，没什么事的话，赶快告诉我哪些东西可用，就像你说的，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

曹大寿是老教授最欣赏、甚至于最疼爱的学生，虽然被他坑了不止一次，但他的所有罪孽都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被带入地狱，老教授还是想给他一个体面。不过，还是原谅教授的胆怯吧，林雪已经气得面色铁青，而且他的这把老骨头真的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压迫。于是，他吧嗒吧嗒嘴，还是按照林雪的意思，指出实验室里的各样有用的东西，然后默默地缩在一边。

林雪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指哪儿打哪儿，仅仅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