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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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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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研究室建筑和厂房的大体结构没什么区别,只是内部的空间更宽敞一些。各种设备不是按照生产效率的需要而是按照研究的需要来布置……如果叶韬能够留在云州来亲自处理这个基本上是为他一个而设置的研究院的各种事务,并且第一时间展开相关项目研究的话,那他会很高兴。然而,现在看起来,等他回到云州,恐怕叶氏工坊的第一批玻璃产品早就下线了。而没有叶韬的积极介入,这些他缺席的时间里,这个以炼金术士为底子,加入叶氏工坊已经相当发达的染整工坊里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的化学实验室能够弄出些什么东西。或者折腾出什么乱子来,叶韬可就完全心里没底了。说实在的,他现在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厌烦这种不能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的感觉了。尤其是这些工作似乎只能由他来做。

落实了云州方面的这一系列安排之后,叶韬带着戴秋妍和苏菲一走,踏上了先前往丹阳,然后从丹阳出发去春南的行程。

除了第一次来到丹阳,叶韬每次回到丹阳总会碰到更加强大的迎接阵容,其中的确有叶韬地位不断增长的原因。但叶韬自己却更愿意理解成是那些朋友的亲厚和殷切。或许只是一种自欺欺人,但对于渴望淡泊的叶韬来说,这却是挺管用的。这一次,叶韬倒不太担心迎接自己的人地位会太高,毕竟谈玮然已经被他留在了云州,在他不在的时候以王子之尊代理云州经略使职权。虽然谈玮然的代理恐怕必然会被谈玮馨和戴云从军政两方面架空,但不管是经略府上下还是谈玮然自己都清楚,这种代理本来就是借重他的地位远胜过借重他的政略。对他的架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实际上,谈玮然要将景云骑打理好都要费尽心机。才没空操心云州庞杂的地方事务呢。

既然谈玮然不可能出现在迎接叶韬的队伍里,叶韬也就很坦然了。如果在平时,谈玮明或许会兴冲冲地跑出来,可现在春南使团和来迎接莲妃的春南禁军都驻扎在丹阳,作为太子,他必然是要保持矜持的。至于丹阳的其他那些朋友来迎接,不管是谁都不会让叶韬觉得太尴尬太隆重了。

叶韬的预料果然没有错,来迎接他的赫然是现任的血麒军督军邹霜文。猎猎的军旗在大路两边展开,血麒军的众位军士,尤其是那些老兵和资深军官对叶韬推重敬慕再明显不过地表现在他们的脸上。

“邹兄,好久不见。今年的新兵带得不错啊。”叶韬和邹霜文跨在马上互相拍了拍肩膀,看着周围军士们的肩章,叶韬由衷地恭贺道。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都不让索铮回来和大家聚聚啊。大家这次可是安排了有趣的节目呢。”邹霜文冲着跟在后面的常槐音一行的车驾挤了挤眼睛,暗示着血麒军和那些春南禁军之间恐怕很是会有些事件冒出来,就等着叶韬回来凑热闹呢。

叶韬会意地笑了笑,说:“是我不好,事情一多就来晚了,在丹阳待不了几天就又要出发。”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耽误吧?”

邹霜文耸了耸肩,笑着说:“反正你等着看就是了。我们……还是很识大体的,断然不会误了莲妃的行程。”

叶韬努了努嘴,很是兴味盎然的时候,邹霜文却忽然说道:“不过嘛……叶经略,有些事情可要提醒你了,现在在丹阳可很有些人对你不满。你千万小心,别着了道啊。”

叶韬一愣,问道:“那是谁?没听起有人说过啊。难道……”

邹霜文对于谈家和叶韬始终保持高频度的联系,不断交换各种情况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虽然叶韬人在云州,但丹阳的各种人事变迁,各种朝议话题,各种明里的争斗和潜藏的暗流都知道得很清楚,甚至比身在丹阳的很多人都清楚。邹霜文笑得极为诡异,说:“陛下是断然不会将这些事情也告诉你的。”

谈晓培最终还是防了自己一手?

第235章 可以和不可以

这个念头只短暂地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就消失了。谈晓培当然不会不防着他,哪怕他从未表现出什么野心,并且还是谈玮馨的丈夫;哪怕他将在云州所施行的一系列策略和为什么要这样施行的原因都一一解说,并且在来往的信件里和谈晓培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探讨;哪怕丹阳的风吹草动都会有来自情报局或者御书房的文书告诉叶韬……可如果谈晓培在充分信任之余,对一位掌握着无比巨大的权力的封疆大吏没有任何监视和钳制,那谈晓培也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了。东平派入云州的官员不少是情报局的人,叶韬的身边更是有上到刘勇和毕小青,下到普通侍卫、仆役等等不少来自王宫或者内府的人,叶韬对这些自然是能领会得的。他本来就没有要选择作乱的念头,也没有要协助谁造反作乱的想法,对这些处之泰然。

知道谈晓培有些事情瞒着自己,而这次来丹阳可能会弄出点事端来,叶韬只觉得理当如此,无论是作为一个超级工匠还是作为云州经略使,他的所作所为都有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了,没有把柄才怪呢,邹霜文的似乎没有任何警示意味的提醒,自然也表明肯定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想到了这点,一路上和邹霜文谈谈笑笑,叶韬心情也没有损坏半分。

血麒军众军士们陪伴着叶韬一行进入丹阳之后就地解散,等于是给这些来迎接的军士们放了小半天的假。常槐音一行则由春南禁军接过了保卫工作,迎入金谷园,掺和到莲妃省亲前最后的忙碌的准备工作中去了。而邹霜文则热情地一直将叶韬送回了峥园,甚至很有一副要留在峥园吃晚饭的腔调。叶韬对于邹霜文这样的老朋友,虽然觉得和他平时总是和人保持相当距离,很少参与饭局之类活动的做派不太一致,却并不太在意。毕竟安顿下来的这些事情,都有仆役和侍卫们在操持,他大可以坐着和邹霜文聊天。

只有一件事情叶韬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邹霜文的脸上,会有那么神秘莫测的笑容?

“大人,绣公主驾到。”一个仆役忽然走进了客厅,躬身禀告道。

叶韬的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邹霜文的眉尖极为细微地挑动了一下,而他用杯盖拨开茶叶的动作显得那样掩饰,他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邹霜文这丫的早知道有这档子事情。

“公主殿下也是老熟人了,我们就在这里迎接吧。”叶韬挥了挥手,说道。待得仆役前脚走出客厅,叶韬后脚就冲到了邹霜文面前,极为严肃地说:“邹兄,你知道公主殿下会来,也不早说一下么?”

邹霜文像是极为惊讶,以夸张的语调说:“不会吧?难道你没想到殿下会来吗?”那神情那语气……让叶韬越发牙痒痒的了。

邹霜文拍了拍叶韬的肩膀,说:“沧杯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赢得两位公主殿下的芳心,这样的事情,你连吭都不吭一声。你早说了,哪怕事情比较棘手,我们一大帮朋友怎么也要让这不可能的事情给你给撺掇成了。可是你呢?唉……居然把殿下赶回丹阳。唉,你怎么忍心呢?”

叶韬语塞,他愣了下之后,哭笑不得地问道:“这事情是谁说的?”

“自然是公主殿下自己!”邹霜文嘿嘿笑着,说出了让叶韬惊愕莫名的答案。

怎么这个时空忽然之间就如此奔放起来了?

“姐夫……”叶韬都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一声轻细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

谈玮莳又站在了他面前,仍然是那样靓丽动人,那样闪耀着青春的光彩。然而,现在的谈玮莳似乎比以往更增添了几分沉稳和执着,却也比原先在云州看到的时候,略略显得清瘦了。

答了邹霜文的礼后,谈玮莳极为意味深长地暼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要看笑话我也无所谓,不过回头有的是机会让你难过。邹霜文暗叫不好,他平时和谈玮莳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一阵子不见,谈玮莳居然也有了这样的眼神和威仪,让他实在不敢硬着头皮看笑话看到底。谈玮莳的确不负责什么具体的事情,但作为丹阳地位最高的年轻女子,她和包括邹霜文的妻子在内的广大世家女性子弟的关系非常铁,只要她想,她能让很多人的后院不得安宁。

邹霜文连忙告退,他可不想自己那个过于单纯,很可爱也很好骗的妻子被谈玮莳鼓动一把,一旦被鼓动了第一次,将来就必然会有后续的花样。已经看过很多例子的邹霜文可不想有任何这方面的亲身体会。

“姐姐来信说让姐夫你带了一份东西给我,是吗?”谈玮莳极为自然地问道。

“嗯,”相比于似乎很是泰然的谈玮莳,有些局促的反而是叶韬,他回答道:“你现在就要吗?”

谈玮莳嘻嘻笑道:“这东西早到手一天,我就多一天准备嘛,姐夫,我就这跟你去取。”

旁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对话却对于这两人来说好像是再正常不过。叶韬和谈玮馨分别吩咐着手下人在客厅或者峥园其他的院落里随意,他们两人就那么肩并着肩走向峥园后面,在叶韬工作间边上的那间机密资料室。

其实,这个机密资料室当初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独立的书屋而已,主要用来堆放叶韬能够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这个时代的技术资料,以区别于峥园里另一间用来存放文学人文类书籍。所以在峥园这个以叶氏工坊成员、退休成员和他们的家人为主的环境里,那间书房少有人问津。可这间技术资料室或许是距离叶韬的工作间实在是有点近,很快就被用来存放越来越机密的各种图纸和技术资料,以至于现在,这间书屋年中无休地被数名禁军和王宫侍卫出身,实际上至今也从那里领薪饷的“家丁”看守着。而在叶氏工坊的精密机械作坊研究出保险箱和精密锁具之后,这间书屋逐渐变成了这个时空最安全的房间之一,两层的书屋有一个颇为巨大的地下保险库。而在那沉重的铸铜的门后,现在静静放置着一个很小的箱子,箱子里装着几卷书册。这个箱子其实刚刚放进保险库,叶韬不是神仙,他可不知道居然谈玮莳那么快就来了,快得箱子都还没有完全散发尽路上沾染上的淡淡暑气。

“姐夫,我就在这里先看一遍吧,可以吗?”从保险库将书卷带回书屋,谈玮莳挑了房间里最舒服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从容地问道。“姐夫你可就没办法那么悠闲了,父王晚上召见你,这你已经知道了吧。”

叶韬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是啊。好像这次回丹阳,情况很是不简单啊。”

一点点戏谑的心绪作祟,谈玮莳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但大体上仍然保持着这一次她来见叶韬的全过程里一直维持得非常好的安然的神情。“姐夫,放心啦,你是云州经略使哎,没人能拿你怎么样的。”

这话并不能让叶韬感觉多少安心,他让谈玮莳自己呆在书房里阅读那些书卷,而他自己,则满是疑窦地走了出来,回到了客厅,和那些公主的随从们打个招呼。在知道了谈玮莳对自己的感情之后,再面对谈玮莳多少有些奇怪。如果谈玮莳曾在别人面前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感情,那么她的这种义无反顾只有一种解释:她的感情不但没有随着她被遣回丹阳而有什么变化,反而更执着、坚韧,也更另坦然了。能够如此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以一如既往的柔软调门叫他姐夫,能够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以平缓的语气将那些在往来通信里说好的事情来落实,一点没有急急忙忙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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