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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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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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锐这个基本上算是文职的将军,虽然负责的是情报分检,对于细作等等方面的事情虽然经手处理不少,但并不了解实务,可骤然出现的事端,聂锐还是很快判断明白可能是怎么回事。

来传信的这个小校的处置很是得当,聂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吩咐道:“很好,继续搜查下去。查实一个地方就让人看住,现在不方便把东西运出去。”

小校为难地说:“将军,除了维护治安的,我手里能动的兵不到五十个了。刚才分发人手搜查,手里都没什么人了。”

聂锐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却看见了血麒军的骑兵指令副使曾子宁。聂锐连忙凑上前去,和曾子宁简短地说了一下情况。曾子宁迅速调动今天和几个军官一起来的那些分属不问旗队的血麒军的士兵们,配合起禁军,悄悄地展开了搜索。

“情况不对,你看那里,小于不是说那里藏了六罐火油的嘛,怎么那几个兵靠那里聊上了?”藏在人群中的西凌暗谍住意到了工地上的小小的变化。

“通知昌奉行那里,立刻发动。”另一个暗谍建议道。

“嗯,就这么办。快点找到孙先生,把情况报告给他。”

暗谍嘴里的孙先生就是那个将整个局支撑了起来的年轻人。名为孙晓凡的这个家伙才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能执掌一方的暗谍首领。固然有他不凡的背景在。但能力也算是相当强的。这一次。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组织其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庞大的杀局。就是很好的证明。

但是,孙晓凡只是暗谍的首领,却缺乏刺客和死士的那种必死的觉悟。一方面他让老冯先行撤离,另一面,他在将所有的布置都落实之后,甚至比老冯更快地离开了丹阳。当他的手下在焦急的寻找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在百里外了。

一个军官急勿勿地跑进了钟楼,要将底下发生的事情传达在观景大厅和观景平台上的那些重要人物。至于是否撤离,侧取决于那些人的判断。可重力升降机从顶上放下来需要时间。而就在这位军官跳着脚却无处撒气的时候,在观景大厅里,变化也已经发生了。

距离试报时的预定时间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看饱了丹阳风景的谈玮馨终于在总管刘勇的劝说下来到了观景大厅。然而,当谈玮馨刚刚准备观景大厅里为她专门安排的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刘勇全身的气机却骤然收紧了起来。

刘勇比划了几个手势更在公主身后的几个侍卫里。有两个就将手按在了刀柄上。高手如刘勇,感觉到了大厅里,感觉到了拿蓝灰布匹的笼罩下的不应有的呼吸声,而那个呼吸里,还隐隐藏着紧张合危险的气息。

谈玮馨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些习以为常。刘勇的小心谨慎。让谈玮馨总是很安心。国与国之间和国家之内,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总有些人会铤而走险地采取极端手段。过去几年里,东平各大世家家主和有着极大权威的执事级别上下的人,遭到刺杀的情况着实不少。也“涌现”了一大批以格毙刺客而闻名的“高手”。但无论是刘勇,还是现在担任大内侍卫总管的他的弟弟刘猛,都来没有这种机会。他们总是将刺杀的可能消灭在萌芽之中。

发死大厅里多了个人,又不想引起恐慌的刘勇是到了盖着布的那堆东西边上,他压根不想知道躲在下面的到底是谁,直接一掌就印了下去。

小于也不是那种懵懵懂懂的人。躲在杂物堆里的他,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刘勇平稳轻捷的脚步声一听可知,必然是高手,而刘勇出掌前的那一步,踏得比刚才几步都重都稳。这反常的情况让小于心下一凛,他几乎立刻就跳了起来。

小于激烈的动作让他的脑袋一下子撞破了石灰袋,撞碎了火油罐。虽然一下子跃了起来,但他的腿仍然被刘勇的掌力波及,而混合着石灰,火油浇了他一身。

“都不要动!”几乎是同时,刘勇和小于喊出了同一句话。不同的是,小于是在威胁而刘勇却是为了镇住整个场面。

进了一点点的灰,小于跟本睁不开眼睛。眼晴里的灼烧感让他有些恼火,却没有让他更害怕一些毕竟,原本他就是准备来死的。对于一个已经准备好死的人来说,这已经算不得什么。

小于一把甩开了纠缠在身上的蓝灰色布匹,拖着受伤的腿,无力地一步步后退。他估摸着现在的位置,再退几步就要靠上大厅的墙壁了。呼呼的风声已经开始充盈他的耳廓。

“火油弹!”在场的人中闻到了那刺鼻气味,不少人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局势。火油弹,东平威力最大的武器,最让敌人恐惧的武器,现在正威胁着自己。小于的手虽然颤抖着,但仍然坚决地打亮了火折子,一星很小但极危险的火光在他手里的火折子上跳跃着。

更危险的是,小于刚才跳起的时候一借力,一下子将其余那些火油弹的罐子都踢翻了,火油在地面肆意流淌着。在场的军官有不少人在暗暗叫苦,相比于火油弹本身,更恐饰的大概就是火油弹的爆燃了。火油的挥发实在是很快,等到空气中的火油的挥发气体的浓度高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能够引起剧烈的爆炸。这种在战场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场面,要在这种半封闭的空间里发生倒是容易得很。

“昌奉行起火了……”退在另一侧窗口的一个官员轻声说。

“估计就是和这疯子一拨的。”传来的居然是谈玮馨的声音。依然安定清澈,仿佛丝毫没有随时可被因一次剧烈爆燃而身亡的觉悟。

随后是叶韬的声音:“嗯,估计是。馨儿,没想到这里的治安也那么不好啊。我原来以为这里没有恐怖分子呢。”

“能算恐怖分子吗?明明是国家恐怖主义嘛,你问问,八成是西凌的小兔崽子。”

“浓度,要搞事情也选个好地方嘛。看这破地方,上下都没着落。而且,就算一定要是这里,至少也等我的人帖好墙纸,磨好地板吧?现在这样子的大厅。要是搞出了人命,很不体面啊。”叶韬的声音越发调侃。

“切,你当是在演戏选场景呢。”谈玮馨嗤笑道,“你还应感谢这家伙的。至少搞出人命来,不用换墙纸重新磨地板,都是人工啊。墙纸也不便宜。对了……喂,你叫什么来着?”

“小于……”小于下意识地回答。如此肆无忌惮的两个人让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做啥好。这一号目标和二号目标,居然是如此无畏的两个人,无畏到面对死亡威胁居然可以继续在那里说笑。

“混蛋,闭嘴!我这就让你们都玩完!”小于愤怒地挥动着手里的火折,但就在他的手稍稍抬起的那一刹那,一道气劲扑面而来,直接笼罩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火折熄灭,而小于他身子也被重重推了出去,他的腿在空中拌了一下,大半个身子晃荡挂在了窗台上。

刘勇在发出势大力沉的两掌之后,立刻抢上前去,将小于窗台外拉了回来,死死按在了地上。在大厅中的众人已经听到地面的惊呼声。

“快用布和石灰吸附火油,扔到大厅里的火盆里去。用沙子覆盖。”叶韬连忙吩咐,所有有动手能力的人立刻手忙脚乱地涌了上去,按叶韬的吩咐做了。在个大厅里,一共有八个火盆,用于夜间的照明,而每个个火盆边上也都准备了相当数量的用于灭火的沙子。

看着有惊无险的一幕如此戏剧性,又如此快速地从开始到结束,叶韬撇了撇嘴,拉了拉谈玮馨的袖子,说:“没机会演示防火通道了,可惜啊。”

“你这里还有防火通道?”谈玲馨诧异道。

“当然。”听到谈玮馨的惊诧的语气,叶韬一副备受伤害的表情。怎么说他也是正宗的建筑师出身,这种属于常识中常识。虽然限于材料和技术,防火通道的通过能力有限,但也能保证在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里将上面的这些人全部撤离。

“摩天大楼爆破案没有成功上演啊。”谈玮馨笑着,“感觉如何?”

“很好啊,没变成通向天国的倒计时,我就很满意了。这钟楼要是真要那么来一下,虽然不是很高,但也很够呛啊。”

两人之间的谈话,压根没多少人听懂,但大家却完全明白了,什么这两个人的关系会如此相契。恐怕,两个人同样疯狂,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连艺高人胆大的刘勇和谈玮馨身后的那几个侍卫都冷汗淋淋,可偏偏谈玮馨和叶韬连脸色都没有改那么一下。

“殿下,这人我先送下去了。今天的试报时,是否……是否暂缓一下?”刘勇请示的时候,看着的却是叶韬。

“不用。一切照常。”叶韬坚决地说,“那个昌奉行失火,没事吧?”

对于这一点刘勇和在场的这些人们倒是不太担心。大家后怕的,就是刚才小于要是点火成功,会引起什么后果,至于地面的事情,有那么多禁军,血麒军军士,还有向来都很团结的诸多丹阳百姓,西凌人闹不出什么花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昌奉行失火的消息传到聂锐耳朵里,他几乎立刻就下令封锁从工地通向昌奉行的道路,附近的兵营调兵灭火,加紧控制现场等一系列命令。指挥若定的聂锐,立刻成了在一边仔细观察着的西凌暗谍的眼中有肉中刺。

“嗖嗖——”两枚由手弩射出的短矢朝着聂锐飞了过去。随着短矢的尖锐的声音,虽然计划被破坏,但地面上的西凌暗谍还是开始发动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短矢距离聂锐不到几尺的地方,两枚金钱镖打落了短矢,一个身着灰色劲装的青年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喝着:“西凌贼子敢尔!”朝着射出短矢,手里还拿着手弩的这两个暗谍扑了过来。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年轻人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他的呼喝已经向周围围观看的人群提示了敌人的位置,周围那些百姓大喝着:“西凌奸细!”“打死西凌奸细!”一边扑了上去。年轻人跃起的位置距离这两个西凌暗谍着实有些距离,在人群中寻找落脚点也颇费功夫,他还没来得及冲到跟前,愤怒的人群已经,将那两个西凌暗谍撵在了地上暴打,一片衣角也看不见了。

年轻人尴尬的挠了挠头,跳到了边上一幢房子二楼的檐角上,攀着檐角俯视人群,从中寻我刻意的人。倒是附近的一些东平禁军军士,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大喊着:“大家手下留情,莫要打死了,让我们逮回去拷问!”整个场面看起来是“军民团结如一人”,却又是那样有趣。

附近的其他西凌暗谍,大部分看情况不太对劲,开悄悄撤离。还有些刚才已抽出武器,已经突兀地跃出人群的,迅速被镇压了。固然,一些百姓和军士的受伤再所难免,可却没有人丢了性命。

这个时候,聂锐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他跳上了一堆木料,对着人群大声喊道;“丹阳父老们,西凌贼子在昌奉行那里放了火,可有人愿意出把力去救火吗?”

一些年轻力壮的立刻就轰然应允,朝着那个方向挤了出去。还有好多人则抬头看着钟楼,一副依依不舍得样子。是啊,大家是来观摩钟楼的试报时的,这个时候就走了,多可惜啊。

像是能窥破大家心思一般,四座鸣钟在这个时候,比预定时间提前半个时辰,鸣响了。丹阳钟楼的钟声的确不像宜城的七海楼那样沉郁威严,而是另一种腔调,一种高贵忧雅的腔调。四座鸣钟,以最简单的音律,奏出了一个九个音符的乐句,然后又重复了两边,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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