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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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宝-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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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好久,王观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这种知道宝山在前,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情绪,让他极具挫败感,心烦意乱之极。

接下来的几天,王观有些钻进牛角尖了,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研究怎么把堵塞的碎玉弄开。当然,前提是要保证珠子完好无损,不出现丝毫的损伤。

王观思来想去,也感觉这样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分明就是鱼和熊掌的命题。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把九曲珠藏进宝库之中,期待某一天能够发现两全其美的办法。

把这事暂时放开,王观也感觉心情舒畅多了,早上起来,还饶有兴趣的与家政公司的服务人员一起给别墅中的花草浇水,然后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犒劳自己。

下午就在书房中度过,到了晚上自己懒得动手,就叫了份外卖。

想到外卖小弟震惊的表情,王观也感觉有些好笑。好像也是呀,住在豪华的别墅之中,居然叫了一份十几块钱的外卖,想想也觉得荒诞。

不过,王观也没怎么在意,吃了晚餐之后,有些无聊的来到厅中打开了电视。

本来已经无聊了,但是开了电视之后,王观感觉更加无聊了。看见几十个频道,都在播放同一个节目,他就知道现在肯定是晚上七点钟。

见此情形,王观百无聊赖的换台。实在不行,看看少儿频道也好。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王观拿起来一眼,连忙接听。

“德叔……”

“看新闻!”

高德全只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打断了。

“咦,怎么回事?”

王观莫名其妙,把频道调整了回去,只见新闻主持人面无表情的播报一组外国的动乱简讯之后,电视画面一切,换到了国内的新闻。

“这是……”

电视上的画面呈现出来,王观立即大吃一惊。

“近日,故宫博物院举行盛大的捐献仪式。一位国内不愿透露姓名的藏家,把珍藏多年的一方玉玺,无偿捐赠给故宫博物院。据故宫专家鉴定,这枚玉玺是明末起义军首领张献忠称帝时所用……具体信息,请看详细报道!”

说话之间,玉玺的画面消失,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电视上,以欢快的语气介绍整个玉玺的细节,并且郑重其事的感谢藏家的损赠,然后保证把玉玺好好珍藏保管,在适时的时候开放展览,让大家参观……

片刻之后,画面继续转换,电视上出现一个大腹翩翩的官员,开口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主要的核心内容无非就是鼓励大家多多损赠。显然,电视台也烦他,在几秒钟之后,画面就切换了。至于他说的话,其实是主持人提炼出来的画外音。

“接下来,请看另外一则新闻……”

与此同时,王观的心思没在电视上面了,心里有点奇异的感觉,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一会儿之后,高德全又打来了电话。

“看到新闻了吧?”

“嗯!”

王观应声,忍不住明知故问道:“玉玺是钱老损赠的么?”

“没错。”

高德全肯定道:“另外还有那些西王赏功大钱,一齐损给了故宫。只不过害怕扰乱了市场的秩序,才没有公布出来而已。”

“为什么?”王观有点儿难以理解。

沉默了一会,高德全轻叹道:“因为东西是最新出土的文物。别人钱老管不着,但是他自己却以身作则,不会触犯国家颁布的文物法。”

“就是这样?”王观愣住了,心里似乎有点苦涩的味道。

“就是这样……”高德全轻声道:“你也别多想了,钱老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把别墅转让给你了。对了,明天我要去窑厂一趟,你也跟着去吧。”

说话之间,高德全挂了电话,给王观一个思索的空间。

“嗯……”

王观关了手机,顺势躺在沙发上,表情呆呆愣愣的,心情有些絮乱。

虽然说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王观对于自己蜀都之行,收获了许多珍贵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得意洋洋。就算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说,钱老只是大义凛然的指责,挑王观的错,他肯定会不以为然,心里反感。可是现在钱老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以一栋豪华别墅为代价告诉王观,收藏不是这样玩的。

这一时刻,王观心里的惭愧、羞赧就不用多说了。反正与钱老的品德情操相比,他现在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惭,恨不能变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发里面。

尽管古玩市场的秩序还不够完善,但是并不能成为无视法律法规的理由。

或者在别人眼中,钱老的行为很傻,但是世界上总应该有这么一撮人,坚持自己的操守。不然的话,整个行业就彻底没救了。

你可能会抱怨,为什么别人可以无视法律,而自己却一定要守法。可是完全没有想过,你自己也可能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别人。要是人人都这样,世上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这个晚上,王观失眠了,辗转反侧,想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

第207章 争一口气

第二天,王观顶着两个黑眼圈,钻进了高德全的车中。

“怎么,戴墨镜了?”高德全似乎被吓了一跳,惊奇笑道:“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让自己变成了大熊猫。”

“德叔,你就别笑话了。”

王观叹气道:“还不是昨天的新闻,闹得我一个晚上没睡好。”

“没睡好就对了。”高德全居然点头,然后满意说道:“没睡好说明你认真思考了,也不枉费钱老的言传身教。”

“问题是,言传身教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王观迟疑道。

“大吗?或许吧。”

高德全淡笑道:“好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别人帮不上忙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事反思自己,有一些感悟。”

“嗯。”

王观点头,真的有许多感悟。至此,高德全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开车。不久之后,顺利到达了浮梁。

浮梁是瓷都管辖下的一个县,但是在古代,两者之间的从属关系是反过来的。瓷都一直是浮梁的一个镇而已,后来由于瓷都烧瓷太有名了,反而反客为主,把浮梁纳入辖区之内。

要说浮梁,最有名的当然就是浮梁古县衙,以及瑶里古镇。

古县衙是清代的留传下来至今保存完好的建筑,一个旅游景点而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关键是瑶里古镇,才是王观和高德全的目的地。

瑶里,其实就是窑里,称得上是瓷都的主要发祥地,有着几千年的点火烧窑史。其中瑶里的高岭,更是闻名世界的陶瓷圣地。高岭土这个单词,就是用这地方来命名的。

来到地方之后,王观也要惊叹这里的秀美景观。群峰环抱,如画如屏,南踞象山,北卧狮山,瑶河穿镇而过。数百幢明清古建筑依山傍水、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瑶河两岸,飞檐翘角,粉墙黛瓦,掩映在青山绿水之中。

下车之后,王观打量四周的环境,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幅清丽的山水画中。

“别愣着了,快跟我来吧。”高德全招手道,转身进去一个窑厂之中。

这个窑厂就坐落在瑶里镇外附近的一个山村之中,占地的面积很大。并且用砖墙把几个山头围了起来,建了好几栋平房。

“德叔……”

“老板……”

王观随着高德全走进厂中,只见里面有二三十个员工在忙忙碌碌。

要说烧制瓷器的流程,可以简单的分为练泥、制坯、成型、干燥、施釉、装烧几道工序。但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简单而已,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其中坯料与釉料的准备,估计就是烧造瓷器的核心技术,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另外的制坯、施釉、装烧,那就是经验与技巧层面上的事情了。

现在忙碌的员工,大部分人就是在制坯、施釉。

王观最感兴趣的当然是制坯,也就是瓷胎的制作。看着一个员工把一团泥巴放到轮盘上,然后手指灵活的拉动,在短暂的时间之后,一个花瓶的形状就呈现出来了。

“怎么样?有兴趣去玩一把吗?”高德全轻笑道。

“当然。”王观毫不迟疑的点头,喜形于色。

高德全闻声,立即招手道:“小蒋,过来一下。”

“来咧!”顿时,一个十七八岁,满脸机灵之色的小伙子跑了过来,笑嘻嘻道:“德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是小蒋。”高德全微笑道:“别看人家年纪小,但是从小就学烧瓷,现在已经有十二三年的工龄了。”

“德叔,你还使用童工啊。”王观惊讶道。

“什么童工。”高德全笑骂道:“他是子承父业,父亲是厂里的大师傅,从小就跟着学了。”

“学着瞎玩而已。”

小蒋谦虚道:“和德叔相比,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不行,等你到了我现在的年纪,估计就会超过我了。”高德全鼓励了一句,然后笑道:“小蒋,他叫王观,平时帮我打理集古斋的生意。今天过来窑厂玩,你随便指点一下他怎么拉坯吧。”

“没问题。”小蒋爽快答应下来。

“那就麻烦你了。”王观笑道,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要向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请教,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幸好,还可以用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安慰自己。

这时,高德全点头道:“小蒋,你带他去尝试一下,我去找你父亲商量点事。”

“好……”

小蒋连忙点头,带着王观走进了一个作坊。进入坊间之后,小蒋也十分客气,笑容满面道:“王哥,我们先从最简单的碗形开始吧。”

“行。”

作为初学者,王观自然没有意见。

“其实拉坯很容易的。”小蒋笑道,然后伸手揪了一把泥料,先用手掌揉捏成团,放在了轮车的上面,借助旋转的力量,手指微动,一个碗形就出来了。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速,根本没有超过一分钟。接下来,小蒋也仔细讲解了在拉坯的过程中,手指头应该怎么样用力,朝什么方向按动、揉捏、拉扯……

末了,小蒋笑问道:“王哥,听懂了没有?”

“有些明白了。”王观迟疑道:“好像蛮难的。”

“不懂也没事。”小蒋笑道:“我爸说了,嘴把式没用,关键是要多练。练得多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这话有道理,实践出真知嘛。”王观赞同道,分明是看着不过瘾,准备亲自上阵了。

“那你来试试看。”小蒋让出了位置。

“看我的……”

毕竟小时候也是玩泥巴长大的,王观多少有点儿自信,觉得就算拉不出完美无缺的碗,至少也有个碗的形状吧。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王观,千万不要小看拉坯这点小事。尽管有小蒋在旁边悉心指点,但是在几分钟之后,一团泥料还是被他彻底玩烂了。

“水加多了点,下次注意就行。”

第一次嘛,小蒋很有耐心,笑呵呵道:“没关系,再来……”

十几分钟之后,不仅是王观,小蒋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小蒋绷着脸,皱起眉头,沉默不语的看着地上十几团不成模样的泥料,眼中充满了惋惜之色。无声的控诉,让王观尴尬之极。

“哎……你自己练吧,我有事就先出去忙了。”小蒋还年轻,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轻轻摇头之后,觉得没眼再看下去。打了声招呼,转身就离开作坊。

“得,让一个孩子给鄙视了。”

王观苦笑起来,心里不仅有挫败感,更有些伤自尊。

“我就不信了,连一个碗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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