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审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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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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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牢头道:“大人吩咐小的去办的事已经有了结果,那陈刘氏确实有些冤情!”

“真的?”张允一喜,道:“细细讲来!”

原来那河东狮昨天被打了一顿板子后,就和陈刘氏关在了一起,她整夜都在咒骂,大叫:“老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要打我板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明是非的县官,气死我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陈刘氏见她可怜,劝道:“天下事又有多少是清清白白的,还是少说两句吧,就象我背负了逼死婆婆的罪名,冤枉暂且不说,却毁了我一生一世的名声,即便是死了,只怕也要遭人唾弃,连我家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尚且咬牙忍耐,不要说你只是挨了板子,又有什么值得哭喊的呀!”

那悍妇一听反倒不哭了,连连追问究竟。

可是陈刘氏却闭口不言。

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女牢卒听在耳朵里,转告了牢头,因此一大早就跑来报信。

张允呵呵一笑道:“你做的好。”刚要发付他回去,不料牢头又道:“大人,小的还有一事要禀报。

昨夜那杨朝富暴毙身亡,仵作已经勘验过了,乃是中风而死!”

“死了也好,总胜过秋后挨刀!”张允应了一声。

吃过了早饭,待衙役们来了衙门,张允即传令将那悍妇和陈刘氏提上公堂,因有悍妇在旁作证,陈刘氏知道再难隐瞒下去,道出了实情,原来那日她清早前去婆婆屋里请安,不想却看到床下有个男人的鞋子,遂大吃了一惊,也没敢声张就悄悄的关上房门。

婆婆发觉儿媳已经知道了她的私情,羞愧难当,自觉无颜苟活于人世就自缢而死,事发之后,陈刘氏被告上公堂,生恐婆婆的丑事张扬出去,有违孝道,所以并没有辩解,竟然自己含冤招认下来。

听到此处,张允就如同吞了只死苍蝇一般恶心透顶,却又不得不继续问道:“陈刘氏,你可知在你婆婆房中那男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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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八章 你想当个什么官?

“多半是里长!”陈刘氏此时也想开了,大声道:“当日对簿公堂之时,我曾见过里长脚下那双鞋和我在家里所见,一模一样,后来我婆婆死后,他还来过我家,满口的风言风语,我一时气恼将他赶出了家门,第二日就背上了官司!”

“刘油儿,速把里长拿来问话!”张允甩出了一根签子,看了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悍妇道:“孔郑氏,你可想明白了老爷为什么打你?”

“知道了,我不该殴打丈夫,更不该欺压乡邻!请大人饶命呀。”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枉昨日吃了那顿板子,念在你有心改过,老爷我就放你回家,若是日后再有人对我说你的不是,公堂上的板子随时等着你大驾光临!”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悍妇吓的连连摆手,连磕了几个响头后,一瘸一拐得走了。

不大一会,刘油儿将那里长锁到堂上,两相对质下,也不敢欺瞒,当下就认了确实和陈刘氏的婆婆确实有私情。

姘头上吊而死,他对陈刘氏又动了歪念头,上门调戏却被赶了出来,怀恨在心,于是告了恶状。

事到此时,真相大白,张允却不知道该如何盼好,沉吟半晌之后,厉声道:“里长心存邪念,坏人名节,毁人清誉,告人黑状,险些酿成冤狱,罪虽不大但委实可恶,先重打五十大板押入大牢。

至于陈刘氏,虽说为保全婆婆名声,忍辱负重,孝心可嘉,但是隐瞒真相,姑息养奸,其情可悯其罪却也不能不罚,领上二十大板就回家去吧!”说完推案而起,再也懒得看人挨板子了。

“公子,陈刘氏做的非但没有错,相反该重重嘉奖,为何还要打她?”司墨追出来问道。

“我这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日他在牢中说,负此不孝之罪,何颜复立人世,唯求速死而已,我想问你,何谓孝?”

“尽心侍奉婆母,不惜以死捍卫其声名,此可谓之孝!”司墨朗声回答。

“错,大错而特错!”张允斩钉截铁地道:“这绝非孝道,倘若非要说是,那也是愚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偏被她弃之如蔽履,可算孝?为了一己之薄名而视国法与不顾,隐瞒真相,不思抗争,这等蠢人我不打她,对得起谁?”

“可是……”尽管张允努力想要古代的纲常伦理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可惜效果不佳,至少司墨就有些不能接受。

这也不能怪司墨,明朝自朱元璋开始,历代皇帝为了便于自己的同时,皆推行愚民政策,所谓的道德伦常如一条条绳索,将天下人的思想捆得死死的。

司墨虽然机灵聪明,又知书达理,可从小耳濡目染,尽是标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一套陈腐道德观念,自然是深受荼毒,想要一下子从思想上扭过弯来,哪有那么简单。

张允自然也不奢求他一下子就能接受自己的观点,这种平等和法制的思维毕竟是太超前了些,不过他有信心重塑司墨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既是不想她成为封建制度下的木偶,更是想培养出一个知心人。

来到明朝之后,张允虽然得到了百姓们的敬畏,却也再难呼吸到自由和平等的空气,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偌大的明朝就如一个无边无垠的监狱,那份憋屈和孤独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虽无法改变明朝,却有信心和毅力改变身边的人,至少会畅快一些。

“反正打也打了,想收回来也是不成,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张允可不想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和司墨辩论,看了一眼内宅的院落里跑来跑去的小鸡小鸭道:“司墨,你说,若是我在本县的乡绅商贩之中募捐修缮县衙,他们会不会慷慨解囊呀!?”

“不会!”司墨想都不想就斩钉截铁地道:“商者,追逐利益之徒也,若是没有好处,就是天塌下来怕是也没人会理会,县衙本是朝廷之物,他们才懒得花自己的钱来修呢,不过,公子若是说自己缺钱,估计他们会打破脑袋往衙门里送银子!”

“那我岂不成了当众受贿,被人知道了弹劾我一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张允横过手来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舌头吐出,做了个鬼脸,把个司墨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倒不象平常女子,捧腹大笑,乃至前仰后合,而是掩口胡卢,小小年纪,倒有了几分妩媚和文雅并存的风姿。

“别只是顾着乐,帮我想想办法,人们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老爷我上任却是仨大案,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因在内宅,张允也不在意什么体统了,撩起官袍,一屁股坐到了青石台阶上,凉飕飕的舒坦之极。

司墨哎呀一声道:“怎么就坐到了地上呀,再凉坏了身子,快起来。”说着跑进屋里拿了个蒲团出来,给张允垫上,自己却站在一旁。

张允见她一心只想着自己,心里感激,便把她拉到怀里坐下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说点章程出来,帮公子我好好整治一下这河间县,要不然怎对得起这一方父老和朝廷的俸禄呀!”

“公子真是这么想的吗?”司墨揽住张允的脖子,促狭得问道。

口气幽香扑鼻,撩动张允的心魄,想起那夜的旖旎,下体顿时有了反应。

他倒没觉得尴尬,司墨的小脸却红了起来,娇声道:“公子又使坏!”

“这个……就是公子也奈何不了它!”张允厚着脸皮一笑,随即正色道:“其实呢,公子我只是想求个心安,尽力而为就是了。”

“公子想当清官还是贪官?”司墨听他说的含糊,于是又问了一句。

“公子我呀,只想当个灰官!”

“灰官?”司墨显然没听到过这样的词,好奇心反倒被调动了起来。

“历来的清官固然是清如水,明如镜,可是在我看来未免有点太食古不化了些,远的不说,只说嘉靖年间的大清官海瑞,算得上千古清廉第一人了吧?可是混蛋之事却也没说做,其中之一就是他家的男仆给了海瑞五岁的女儿一块饼吃,这厮知道后就勃然大怒,认为女儿接受男人的东西,乃是违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应该自杀,结果生生逼着亲骨肉绝食而死!”

“想想看,连孟子都认为,嫂子掉进河里,小叔子伸手救她上来,虽然拉了手,却也不算违反‘男女授受不亲’,而年仅五岁的小丫头,又哪里懂的这些,接受了家中仆人一块饼,至于就要饿死吗,海瑞这混蛋不近人情到灭绝人性,就算是好官那也很有限,所以说当官光是廉洁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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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九章 知县要请客(上)

“至于贪官,那就更不必说了,大奸臣严嵩虽然在朝中作威作福多年,权势熏天,一朝被贬,那也是墙倒众人推,即便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换成是我,岂不是太惨了。”

张允说到这摇了摇头,唏嘘一阵之后道:“所以我两样都不做,只走中间,是为灰官,在其位谋其事,为百姓当家做主,为子民谋福祉。

若是有机会的话,那些为富不仁者的竹杠也不妨敲一敲,老百姓的话说的实在,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公子我象傻蛋吗?

“不象!”司墨摇了摇头。

“那自然要多占便宜少吃亏了!”张允坏笑起来,说着手一伸,在司墨鼓囊囊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

“哎呀!”司墨触电般从张允怀里跳了起来,红着脸,娇嗔道:“公子你坏死了。”

“公子不坏,司墨不爱呀!”张允笑嘻嘻得朝司墨眨了眨眼睛。

司墨鼻子一皱,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多回就转了过来,手指点着粉腮道:“公子,恕司墨直言,修缮县衙虽是为了朝廷的体面,可是却不吉利,公子要是执意要向乡绅商贩募捐的话,也要找个上好的由头,既让他们乖乖给钱,还不能粘上你,免得日后求你办这办那,不是贪官也就差不多了。”

“这我自然省得!”

“可是用个什么法子呢,容我好好想想!”司墨黛眉微蹙,在张允面前踱步,溜达了十来步之后眼睛一亮,轻拍一下小手道:“有了。”说完凑到张允面前,叽里呱啦咬了一通耳朵。

张允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得模样道:“对呀,这法子我早就该想到的,唉,看来还是我家的司墨聪明,来,来老爷亲一口以试奖励!”说着不等司墨跑开,吧唧一声就在司墨的脸上亲了一口。

“公子,其实你真有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呢!”俩人玩笑了一番后,司墨整了整衣襟,边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道:“按照朝廷的法度,你身边还缺县丞、主簿各一名,前者协助公子管理县政,主簿则管理全县粮税、户籍。

若没有了他们,公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忙不过来!”

“还有,你身边总要有个师爷出谋划策吧,虽不能摆上台面,也实在缺少不得!”

“我还要什么师爷,有你这个鬼灵精当我的贤内助就成了!”张允拉过司墨来笑吟吟地道。

“不行!”能得到张允的青睐,司墨自然心花怒放,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女人岂能干预政事?平时帮你出个嗖主意倒没什么,却见不得光的,再说了,日后若是有了纰漏,有个师爷在外面也能帮公子顶缸不是?!”

“你……你真是太坏了!”张允做瞠目结舌状,见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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