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离坚决地举手，待小沈阳过来后，小声问他：“是不是也能不补课？”
小沈阳反应很大，又想惊讶地大叫，洛离马上瞪圆眼睛。
小沈阳一愣，不由压低了声音，肚子里的责怪也变成了疑问，“为什么？”
洛离只说一半的原因，翻开他教的生物习题册，“我自学过了。”
小沈阳负着手，小眼睛睁大了一些，拿起习题册看了几眼，发现正确率蛮高，思量好一会儿，最终说道：“这是季安杰负责的，等下去找他说吧。”
“好的，谢谢。”
过程不一样，但结果没变。
洛离把“申请书”夹在高阶词典里，继续做题。
小沈阳带走所有人的签名后，班长便指挥大家布置考场。因为教室不够用，文理科年级前100名要到阶梯教室去。
所以洛离只要把自己的桌椅搬到走廊，就能放学了。
跟最近同进同出的何芬菲说了一声，她去F栋办公室找季安杰主任，也是她曾经的班主任。老季在看着上次期末考的年级排名，手里还拈着一根烟……
忽然觉得烟味特别刺鼻，洛离屏息喊了一声“老师”。
“你怎么来了？”老季把烟头指向桌子底下，绿豆大的小眼瞪着她。
这是一双会让普通少女心惊的眼，迢迢说过，1班原来选文的同学不到三分之一，所有被老季劝过瞪过的女生，有一大半弃理从文。
可无论什么时候，洛离都不害怕这双眼睛。
“能出去说吗？”洛离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对烟气的不喜。
“好吧。”老季也见识过她对烟气的敏感，便率先出了办公室，靠着后门，重新问：“什么事？”
洛离先对他感谢地颔首，“是关于补课的事情。”
“不想补？”不得不说，老季也了解她几分。
“是的。”洛离摆出诚恳的姿态，“因为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而且寒假把这学期的知识都预习了，所以不想浪费时间。”
“回家做什么？”老季审视着她。
洛离一点儿也不怵，保持礼貌而悠然的微笑，“我要考青木。”
老季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青木？与京大齐名的高等学府，是她这个连年级前十都考不进的傻姑娘能进去的么！可身为教育者，老季不能指责学生的想象力……他只能明确地说：“你应该还不知道，青木给岚省的分数线很高。而我们侨中，办学十五年间，只有一个北方来的复读生考进去了。”
他越说，声音越高。
“我知道。高考全省前两百的人，才能被杭大考虑。类推一下，要进青木，至少是全省前一百。”洛离不卑不亢地接下去。
“所以你就连课也不肯补？”
“补课周教的是让我能进去的知识吗？”
老季手一动，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反应过来，他没夹着烟。办公室的窗户透出一束浅白色的光，配上外面昏黄的灯光，让他旁边的傻姑娘显得很沉稳文静，也很自信自得。
他一愣，不由细细打量她。
新学期第一次见面，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寒假前的洛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现在的她，绝对是走了出来。假期里发生了什么？
老季心里斟酌着，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月考能进前二十，我就批准。”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以前说的是前五十呢，原来自己的变化那么明显呀。
“很期待。”季安杰还想跟她聊几句，但这时候16班的班长来找他，看起来有要紧事。他也只好先让洛离先走。
“拜拜。”洛离笑笑，路过那位女生时也点了点头。
既然都在外面了，季安杰便打算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几分随意地问：“什么事？”
没等到回答，侧过头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班的班长，居然在看洛离的背影。
“景何？”
“哦，抱歉。”景何回过神，不好意思地鞠躬。
“怎么，对她有兴趣？”
景何也不掩饰，笑问：“是原来1班的同学么？”
“现在3班了。”
“诶？”景何不觉得有那种气质的女生会考不到好成绩。
“她的经历有些复杂，估计你会很感兴趣。”季安杰神秘地微笑着，却忽然改口，“说吧，什么事？”
景何也只好说起了正事。
－－－－－－题外话－－－－－－
补课这种事，大家应该都经历过吧。箫烟所读的中学据说还算人道，高二半个月两天假，高三一个月放两天假。听说有些学校的高三……一礼拜放一次风，放风时间是周日中午到周日晚修前。呵呵，箫烟算了一下，加起来差不多也是两天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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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求人不如求己
整栋楼都是桌椅在摩擦的声音，洛离想起保温瓶漏在了教室，便从侧楼梯绕上去。
E－H栋一共3条主楼梯，4条侧楼梯。3班离主楼梯近，洛离便很少走侧楼梯。走上六楼时，1班已经空得差不多了，毕竟不用布置考场。
经过前门时，她看到卫勋在讲台前给一个女生讲题，脸上带着她未见过的笑容。
月考结束的周末，洛离去了一趟滨海公园。逛了两个下午，都没捡到一块让灵枢或冷或热的石头。
石头找了两个多月，都没能让灵枢有感觉。那么，拿到鼻烟壶那时候的凉意，会不会不是错觉？洛离思量了一下，或许能帮到灵枢的，除了“灵石”，还能有“古董”呢。
读研那会儿，洛离也是看了不少小说的，什么鉴宝大师，什么左眼过去右眼未来……反正，有一种说法是，古董都有一种“气”。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洛离把储钱罐里的五分硬币都找了出来。年代最久远的是1976年的两枚。
左手握住，凝神感受。
不知道有没有心理作用，她确实感觉到一丝凉意，一闪而逝。
不管是不是错觉，洛离都决定找一些古物来验证。
“妈，村口那座菩萨庙是道光年间建的的对吧？”
“是啊。”正看着都市伦理剧的妈妈随口应了一句，“怎么啦？”
“我好像把手表忘在那边了。”
“哦，让弟弟跟你一起去吧，天都黑了。”
“不用，我带手电了。”洛离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骑着自行车出门。
到了菩萨庙，洛离直接去摸菩萨像的莲花座台。根据她学建筑多年的眼力，她看得出菩萨像是新的，没用。
洛离一家是十年前搬来的，她听小学同学说过，这座庙修了好几次。墙壁和地砖都不用指望了，如果说什么可能古董，非莲花台莫属。
莲花台很凉，冷意顺着掌心穿过手臂到心脏，洛离有点分不清灵枢有没有反应。等手掌恢复了温度，洛离骑车回家。
嗯……这晚，她进入了深度睡眠，什么也没梦到。
班会课，小沈阳发下月考的成绩单。
3班第一是洛离，年级第九。
小沈阳先走一步后。
“大哥！你物理要不要那么好！99！这次很难啊！”陈一言隔着两个人朝她大喊，“试卷借来看看。”
“这是跟大哥说话的态度？”
“大哥，我错了。”陈一言立马起身一鞠躬，“请大哥借物理试卷给我观摩！”
不伦不类的话让洛离勾了勾唇角，从文件夹里拿出试卷给他。
陈一言笑嘻嘻地跟同桌挪了一个座位，跟洛离只隔了一条走廊，神秘地小声问：“哎……大哥，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还被分到3班啊。”
“这是我高中以来第二次进150。”洛离很淡然。
“啊？”陈一言傻傻地眨了两次眼，“不是男的才会在高中发力么。”
“你不是都叫我大哥了？”洛离眯了眯眸子，有点危险地看向他，“原来一直都口不对心？”
“哪里哪里！”陈一言呵呵地装傻，视线转移到卷子上，“我研究研究，最后一道大题可真难。”
胡竞亮转头高深莫测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阴恻恻地“呵呵”一声。
“嗯？”
“没事，你做你的，我就看看！”
洛离自然继续看书，没再理会他。而胡竞亮也安静地注视着她。
谭诗敏被他俩的行为弄得有点儿呆，看看胡竞亮，又看看洛离，然后声音不大不小地问胡竞亮，“你是不是……那个人家？”
“哪个？”胡竞亮似是不经意地扫了眼被她的话吸引过来的视线，笑问。
“就是那个。”她露出“我们都懂的”的暧昧眼神。
“我这个、那个的，能让你看出来？”
“也是哦，你真够含蓄的。”谭诗敏咧了咧嘴角，“我看1班那个对洛离才叫明显。”
想到1班的卫勋，胡竞亮眸子深了深。那人看起来就不怀好意，也只有洛离这种白痴才会以为他只是念旧情的同学。
胡竞亮敲了敲洛离的桌面，“认识这么久，你都没请我吃过饭吧。”
洛离抬起眸子，想起后面那么多年，每次一起吃饭都是他买的单，所以点头，“食堂还是外卖？”
“哦呵？”胡竞亮微怔，但马上顺着竹竿上去，“就请个KFC全家桶吧。哎，真的太便宜你了。”
洛离嗯了声，“你可以周末请我们寝室的女孩子们吃福湘楼。”
“……求放过！”胡竞亮可怜兮兮地作揖，“福湘楼那地方，茶位费就顶一个全家桶了。”
“所以啊。”洛离埋头继续计算，“求人不如求己。”
“什么意思？”
“真想让我请客的时候给我手机。”洛离说完这句不再理会他了。
胡竞亮经常是嘴里开火车，十句话里有九句在说笑。一个礼拜过去了，也没见他把手机借给洛离叫外卖。
周五下午放学后，洛离整理了一下床铺和桌面，跟室友打了个招呼，便从后门回家了。潇洒的模样看得三个室友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其中一个趴在阳台朝下面喊：“洛洛！今天要补课的！”
“季安杰批准我回家了。”
这姑娘也是个心宽的，挥别了洛离，继续洗衣服了。
这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洛离也猜到一点儿。但她相信，老季会帮她解决……吃了晚饭，洛离上网去查T市的古玩市场……结果发现T市没有这类市场，除了卖铜钱和葫芦的地摊，根本没有地方卖古玩。
暂时放弃这条路，洛离把电脑让给要玩游戏的洛祯，回房细想了一下。
如果古玩没有用，那么古建筑呢？
T市有特色的东西不多，除了水果，就剩下钱运楼。所谓钱运楼，据说是南宋初期，中原人逃亡到南方之后才有的建筑，为的是避祸聚财。
市城区有两栋尚完整的古楼。她当初做毕业论文时，也对这两栋楼进行了一番考察研究，发现它们的确保存得很完整。
周六一大早，洛离跟妈妈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T市不大，只有五个区，其中市城区位于市中心。洛离居住的莲水村，属于南和区的清水城镇。从莲水村去市城区，搭公交只要40分钟。
“各位乘客，钱运楼就要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在后门等待……”
买了门票，洛离才发现自己的存款不多了。家里妈妈经常会数两个孩子的零用钱，半年存一次银行，如果她用得多了，妈妈肯定会生疑。而且，她这几个月买绘图工具用的钱都是没上交的红包……
要想点办法挣钱才行。
把两栋钱运楼里